第14章 抵押物
因為那束呆毛，關于季大隊長居然也會遲到的關注點便由此跑偏。
一場例會開得平平無奇。散了會，回了辦公室門口，季和卻是突然停下了。
陸亦然本來已經準備好了要推門，一強行扭頭差點把自己絆倒，連忙擺了讪笑，“有事嗎？”
他又哪裏惹到人了嗎？沒有吧。
但一雙眼睛，卻是忍不住地往人腦袋上飄。
還看！
季和有心想捂住腦袋，到底忍住了，只翻出對話框的頁面，“我今天下午七點鐘左右可以。”
“好，那寵物店門口碰面。”
本來以為他對這件事毫不關心，而那天小貓咪們突然表現出來的親熱也只是巧合而已。
見是昨天私戳過的內容，陸亦然一邊應了一邊往回走，正要關門，突然意識到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寵物店你可以嗎？”
“可以。”季和應得幹脆利落。
“貓毛過敏會很難受吧，聽朋友說像和鼻炎犯了一樣。”陸亦然本來也只是反射性地問了一句，意識到又不小心多嘴了，連忙往回溜，“沒事，你自己注意就好了。”
有些謊話一旦說了就很難圓回來，更何況對象還是負責各種談話工作的陸亦然。季和沒說話，簡單點過頭也推了辦公室的門。
幸好辦公室是分開的。
否則這張嘴也會不經意間把人惹上一百遍才夠。
工作的間隙，陸亦然甚至想貼個“默”字放在自己眼邊時時提醒，一想到可能會有的異樣目光，還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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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
電視機如常開着，依舊播着和臨走時一樣的動畫片，只是換到了幾集以後。
機頂盒和屏幕上的貓爪印清晰可辨，類似的痕跡窗臺上也有一些，估計是試圖越獄，但沒成功。
看來這種辦法是有效的，最起碼不用動不動就擔驚受怕。只是小貓咪明顯有些不高興，不僅對準沙發角落擺出相當自閉的姿勢，而且明明只是在假寐且知道他回來了，但愣是一動不動。
摸腦袋。
不理。
摸小爪爪。
也不理。
蹭一下尾巴。
……
又被哈了。
看來只好用最後一招——美食賄賂。
冰箱裏還有之前做煎餅時剩下的蝦仁，再加個雞蛋蒸出來，就是美味的蝦仁蒸蛋。
不僅色香味俱全，關鍵油鹽極少，很适合現在的小貓咪食用。
至于不能食用的蔥姜，可以用貓草來代替。
只需剪碎了稍稍撒上去，就會很有食欲，而且能幫助它定時地吐一些毛球出來。
然而等一切就緒，陸亦然高高興興地去了陽臺，掃了一眼，頓時有種欲哭無淚之感。
窗臺上的貓草已經被啃得七七八八，個別可憐的，更是被連根拔起。就連是花盆邊沿，也有些類似爪痕的可疑痕跡。
“面面你是小狗嗎？”
剪了些勉強還能用的灑進去，陸亦然還能感覺到嘴角有些抽得厲害，有心想點點毛腦袋教育一下，見它吃的正香，還是忍住了。
小貓咪應該很喜歡這道菜，不管蝦仁還是雞蛋都盡數吃了。
聞言只是舔舔嘴巴，又歪着頭“喵嗚”一聲，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不過只是只什麽都不懂的小貓咪。
這不是一般人類能承受的可愛。
陸亦然磕了袋血包慢慢回血，又偷偷摸了摸毛腦袋，見夜色漸深，想起還有正事要辦，這才趕緊出門。
早上差點遲到的教訓還歷歷在目，陸亦然特意早走了五分鐘，到了店門口又稍等了一會兒，季和果然也很快到了。
雖然知道他答應了就一定不會食言，但這樣再見到，陸亦然還是難免驚訝。
季和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臉也被淺藍色的防寒口罩給蓋住了。早上的那束呆毛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整整齊齊的頭發。
但逆着光，似乎卻溫暖了許多。
陸亦然打了招呼就很自然地帶人往裏走，店主小姐姐還是第一次見到季和，一雙眼睛止不住地往陸亦然這邊亂飄，“陸警官，請問這位是你朋友嗎？”
店裏很安靜，往常一直喵喵亂叫的貓咪們似乎都害怕太多的生人，只有一只看起來傻乎乎的狗還嗷了一嗓子，季和沒說話，但往另一側退了退。
那張口罩下面的嫌棄表情，陸亦然即便不用親眼看也能猜得到，下意識往小狗的方向擋了一下，又笑，“對，我朋友，也是同事。”
“哦，好的。”小姐姐沒多說什麽，只是和善笑笑。
不知道為什麽，陸亦然總是覺得那抹笑有說不出的味道，立刻翻出手機轉回了正題，“那請說一下關于貓的事情吧。
“豆豆找回來了嗎？”
聽她的意思，這只貓應該是從這家店裏出去的。
“暫時還沒有。”談到正事，店主小姐姐也不由垮了臉。說着，又翻了相冊給他們看。
“豆豆是一只美短虎斑加白，從滿月了接回來就很活潑好動。它很愛玩，也不怕生。”
“後來兩個月的時候開始打疫苗，長到三個月我就把她出給小區的那個姑娘了。”
“就是昨天在群裏說了丢貓的那個？”陸亦然還有些印象。
“對，就是她。”
“這只貓很親人，不管遇見誰都能玩得很好，也不哈人。”
“如果萬一不小心跑出去被人抓了帶走，估計連反抗也不會有。”
“希望帶走它的人能認出它是品種貓，最起碼不會随随便便丢棄或者……”
說到這裏，小姐姐已經帶了哭腔，意識到陸亦然也在這兒，頓時停了，“不是，陸警官，我沒有說田園貓就不好的意思。”
她本來就是甜美系，這樣一哭就更顯得嬌弱憐人，陸亦然本來也沒想到那一層，聞言也趕緊擺手，又遞了紙巾，“我知道，而且美短和貍花的花紋區別還挺大的，應該只要是稍微懂貓的人都能分辨。”
“嗯。”小姐姐努力止住了哽咽，但肩膀還跟着一聳一聳的，好在基本的情況她和買主都已經溝通過，再問，也都能說得清楚。
“那陸警官是可以幫忙找找嗎？”
“我本來也想問一下，但考慮到你工作應該很忙，所以也就沒敢說。”
“反正現在大家都挺害怕的，就擔心再有誰家的貓丢了。”
店主很清楚地說了當時具體的時間和地點，見陸亦然在錄音，便小聲地問了幾問。
“嗯，下班時間都可以幫忙。”陸亦然很快應了，又看向季和。雖然對方都已經一起來了，但現在卻鎖着眉，仿佛下一秒就要走人。
季和還是沒說話，但到底點了點頭。
見兩邊都妥了，陸亦然這才提出了自己之所以特意跑來的另一個重要目的，即小貓咪總是想溜出去撒歡這件事。
“這樣嗎？确實有點麻煩。”
小姐姐說着也咬了咬唇邊的細肉，“尤其是最近，它萬一真跑出去了就挺危險的。”
“但這樣強行關久了又擔心它情緒上出問題。”陸亦然接回話，單憑語氣裏都能聽出無奈來。
“我也很想陪着它玩兒，但畢竟因為工作沒法長期在家。”
“家裏的父母呢，雖然現在退休了卻也各自有事，平時也都挺忙的，一次兩次還行，但總不能一直打擾他們。”
“其實一兩天還可以，貓是可以獨自待在家裏的，店裏的客人一般也是因為必須要離開一周左右的時間，才會把貓寄養到這裏來。”
“但陸警官你這樣一般每天都回家的話，也不需要寄養，就把帶有自己氣味的東西放在貓窩裏，小貓能聞到熟悉的味道，也就不會太慌張了。”
“因為熟悉的味道嗎？”陸亦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理論，覺得頗有些神奇。
“對，貓咪它不是社會性的動物，有的還很膽小，因為各種各樣的驚吓都可能生病，嚴重的話可能會致死。”
“對于貓來說，每天圍着它轉的鏟屎官占有很大的比重，自然是很重要的，有些貓咪甚至會把主人當成戀人，從而排斥其他的異性朋友來到家裏。”
“在這種情況下，你離開之前把自己的東西留下，那麽它會把東西當成抵押物，并由此認為你為了拿到東西，是一定會選擇回來的。”
“咳。”陸亦然一直聽着，從笑着轉為呆愣，最後又笑得差點咳起來。
抵押物什麽的聽起來還算靠譜，但會把鏟屎官當成戀人，怎麽說都不太可能吧。
“我以為在面面眼裏我是奴才。”陸亦然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季和一直沒說話，卻是直接給了冷臉，“無稽之談！”
小姐姐怎麽也算是養貓經驗豐富，總之一下子連笑意也凝固到了臉上。
“季和……”
陸亦然試圖去拉他的袖子，只得了一個傲嬌的後腦勺。
季和卻是直接走了。
雖然被一個完全不懂貓的讨厭家夥打擊了積極性，但回了家，陸亦然還是嘗試性地找了塊經常用的小毛巾。
其實貓大爺一般都睡床，但毛茸茸的窩放在角落裏，對它來說應該很有安全感。
但毛巾剛墊進去沒幾秒鐘，一向對貓窩都不感興趣的小貓咪卻是噠噠噠跑過來，鑽進去，然後撅着毛屁股，奮力給蹬出來了。
不僅如此，居然還很生氣地踢了幾下。
醜拒！
作者有話要說：
季和：我是完全不懂貓的讨厭家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