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遷就

自己抱回來的祖宗,當然是哭着也要寵啊。

陸亦然困得哈欠連天,連忙把眼角的淚珠擦了,又努力把玩具老鼠揚了一下。平時小貓咪就很喜歡這樣的追逐游戲,再重新叼回來,一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但奈何他實在困極,抛出去的力道自然軟綿綿的,沒如願扔到床尾,且只閃了一下,很快跌回了脖子旁邊。

再後來,陸亦然更是什麽都不知道了,依稀間只記得貓大爺氣鼓鼓地拱了他幾下,最後倒也睡着了。

好在或許是因為睡前玩了一會兒,後來的一整晚乃至淩晨,破天荒的,小貓咪卻是一次都未醒。

于是,陸亦然也跟着一次性睡到六點半,但完全是因為生物鐘在作怪。後來,身體雖然已經到了單位,但靈魂卻還在沉睡。

單單是小會休息的間隙,就已經打了五六個哈欠。

這玩意兒是會傳染的,一時間拼命低頭捂嘴的人倒也不在少數,田恬也被惹得有點難受,卻還記得湊過來調侃,“昨天是季和,今天是你。”

“最近也不需要加班呀,大晚上的你們倆都幹什麽去了?”

他們就在彼此的鄰座,聲音雖然壓得低卻也足夠清晰入耳,尤其是唇角的那抹笑意,怎麽看都不是懷着好意。

陸亦然愣是被吓得止住了哈欠,又難得斜了人一眼,“今天的水晶蝦餃沒有你的份兒了。”

話說完了,卻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忙換回了正經狀解釋道,“面面也不知道怎麽了,總之昨天晚上鬧了好一會兒,所以睡得有點晚了。”

“哦。”特意拉得長長的尾音,也不知道到底信了沒信。

陸亦然也不想再糾纏,只做了個閉嘴的動作,一擡頭,卻正好對上了季和的目光。

季隊長神采奕奕,一掃昨日的頹勢,顯然已經休息好了。但眼下卻也有一片淡淡的淤青,以至于隐約破壞了些美感。

陸亦然掃了一眼,倒也沒敢繼續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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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再進了實驗室,卻發現那團青色有愈演愈烈之勢,便忍不住嘴賤了一句,“隊長是要COS哪吒嗎?”

說罷,還沒有收起笑意,就下意識捂了嘴。

比對工作并不順利,現場雖然留下了大量的指紋和腳印,但現在卻已經一一排除,均是來自于當時發現現場的護士以及後面參與急救工作的人員。

季和倒是毫無困意,只是頭還有點疼,面對調侃,只指了指指紋庫裏搜索的空白結果示意,“你沒有事情做嗎?”

問詢需要材料,畢竟能和嫌疑人鬥智鬥勇,本來就是基于雙方所掌握信息的不平等。。

否則也自然只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般的困境。

陸亦然平時跑慣了各處,靠得就是一張巧嘴,但對上季和,卻總是出糗,只好尬笑了一下,“那既然現在沒什麽線索,我們就只能再去看看現場了。”

“就今天晚上,你可以嗎?”

醫院走廊裏有燈,但多是聲控的,經常不間斷的一明一滅,無端地增添了壓抑感。

何況那還是一處角落,光未能抵達的地方。

季和現在還能記得那次出去拉住人手感覺到的微末顫抖,面上卻還冷着,“你不用遷就我。”

“沒有遷就啊。”陸亦然笑着應了,怎麽都覺得這種用詞有點微妙。

又趕緊打哈哈,“那個……你吃糖,草莓味的。”

“嗯。”

季和沒說什麽,但到了約定好的時間,他還是如約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時間掐的相當準。

淩晨兩點,正是蘇穎當時遇害的時間。

這個點各個值班室剛剛交接完畢,走廊裏重新恢複了靜谧。

陸亦然事先準備過,并不覺得困,但還是被走廊裏自己明顯的腳步聲給激了一下。

案發現場被拉起了警戒線不許旁人靠近。

而蘇穎遇害以後的具體位置和姿勢也通過目擊證人得以還原,由粉筆畫出了大致的輪廓。

至于四周的牆壁,還有一些采集指紋時遺留下來的銅粉,亮晶晶的粉末和旁邊噴濺式血跡的長長拖尾幾乎要勾連在一起,在這樣陰暗的角落裏,非常地惹眼。

同一時間,同一情境裏,陸亦然的腦內有很多畫面閃過。

比如兇手在行兇以後可能的出逃路線。

又或者他當時和嫌疑人聊了些什麽。

根據屍表的初步檢查結果,受害人身上并沒有被挾持或被迫就範而留下來的抵抗傷,那麽當時行兇的過程,一定是很迅速的。

但最讓人疑惑的,還是遺體沒有經過妥善處理這件事。

很長的一段時間,陸亦然都在盯着那個白色的輪廓出神,突然,燈滅了。

但只一秒。

一眨眼的時間,季和就很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把附近的幾盞燈都喚醒了。

眼前恢複了明亮,陸亦然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又往旁邊湊了湊,“有新發現什麽嗎?”

他們過來也有一定的時間了,但對方卻一直沒說話。

雖然知道并不太可能,但他還是希望他能和上次一樣給出新鮮而準确的結論。

“嫌疑人應該是醫院裏的工作人員。”

“但他行兇時已經換了自己的便服,且是深色的。”

“嗯?”

醫生的身份陸亦然能夠理解,畢竟那道頸部的傷口很有指向性。

但具體到衣服,好像又有些大膽了。

“他當時本來就要離開醫院,并不需要再穿工作服。”

“受害人看到他的打扮,也因為時間特殊而不會産生懷疑。”

“而白大褂上面一旦濺了血跡一定會非常打眼,即便是在這樣相對昏暗的走廊裏。”

說着,季和已經照着借來的平面圖圈了一下可以離開的位置,分別是靠近交費大廳的電梯和扶梯,以及東西兩側的樓梯。

這些地方都人來人往,顯然不是隐蔽的位置。

而如果直接抛棄血衣或者再返回去換掉,都會引來極大的懷疑。

至于時間,就特殊在交接的那幾分鐘裏。

兇手是誰,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陸亦然照着幾個點都走了一遍,很快就認同了這一結論,尤其是對照過寧灼當時離開醫院時的錄像截圖以後,他的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風衣。

一陣瘋狂腦補以後,從醫院出來,陸亦然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興奮,一上車,就冒出了一直隐藏的好奇,“隊長喜歡晚上來看現場,是有什麽特殊的訣竅嗎?”

“只是能專注一點而已。”

季和如常地應了一句,便再沒說話。

車內光線昏暗。

雖然靠得極近,卻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陸亦然便也識趣閉嘴,只撥弄了一下垂到手邊的小魚兒。

又撥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快樂,請大家吃貓爪狀的月餅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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