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平安符
第36章 平安符
“有幹炸蘑菇。”
“西湖醋魚。”
“還有醬魚柳啊。”
陸亦然跟着報了幾個菜名, 閑聊幾句,末了又在後面更長的名單裏聽到了最近心心念念的名字,挂了電話, 就随口問了季和, “到時候有蟹釀橙, 你要一起來嗎?”
饞蟲徹底轟跑了困意, 季和的一雙眼楮都透着發亮,卻還矜持, “嗯,打擾了。”
回辦公室的半路又問,“那叔叔阿姨喜歡什麽,我提前選好禮物帶過去。”
“不用啊。”
“我每次回去都是單純蹭飯的。”
“他們也……”
笑到一半,意識到季大隊長的客氣實屬罕見, 又是第一次見家裏的長輩,陸亦然還是很正經地出了主意, “家裏什麽都不缺,那不如給面面買幾個小禮物。”
“爸媽都很喜歡小貓咪,幾次都嚷嚷着讓我帶它回去,這次我們正好一起。”
“和小貓一起去?”季和臉上的笑意凝固了。
“嗯。”
陸亦然浸在興奮裏, 完全沒注意到他情緒上的變化, 見他不說話,這才想起貓毛過敏的事,“抱歉,不過我會事先和爸媽說好, 等他們和面面稍微玩一會兒就把它暫時隔離到陽臺, 隊長你注意不要一直和它接觸就好了。”
話已經說到這種份兒上,季和再郁悶, 也只得點頭。晚上去寵物店挑了幾個自己喜歡的大玻璃球,還像模像樣地發了照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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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掐着點到了單元樓下,沒幾秒鐘,果然看見愚蠢的鏟屎官灰頭土臉地下來了。
陸亦然扔完垃圾過來,本就一臉郁悶,看見季和手裏那些漂亮的小玩具,就更尴尬了,“抱歉,也不知道面面它今天怎麽了,本來都哄好了說要帶它出來,看樣子也樂意。”
“但剛才都已經到門口了,卻突然鬧着要回去。”
“不僅掙紮得厲害,還咬了我一口。”
說着,還伸了手指給他看。
為免暴露,已經算是輕的了。
季和冷眼看他,也沒說話。但抛開貓的視角,再看到那道淺淺的牙印,真是十足的羞恥……連帶着的還有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于是季和一路都沒說話。
陸亦然也早已見怪不怪,尴尬地收回手指,臨進家門,還特意把家裏的照片給人看了一下。
緊接着,又是父母的照片,他們家結構簡單,沒有再多的人了。
“謝謝。”
季和雖是皺眉,卻也認真看過了,敲開門,陸媽媽也和照片上一樣可親。
她身上還帶着油煙和調料混雜的味道,卻是眉眼彎彎,見小貓咪不在,也只是白了蠢兒子一眼,又笑着推他,“飯快好了,大概還要等十分鐘左右。”
“你先帶着季和轉轉,休息一下,馬上就能吃飯了。”
“這裏本來是我的卧室。”
“陽臺還挺大的,但因為一般不回來,現在都快成雜物間了。”
畢竟第一次來,眼巴巴地坐着也實在尴尬,陸亦然倒也真的帶着人進來了。
木床。
書架。
乍一看和宿舍裏的樣子差不多。
但仔細看,陽臺上的綠植卻意外的多,不少還有些眼熟。
被咬掉一半的葉子,被弄壞的根睫,更多的,還是葉子上面稀稀拉拉的爪痕。
“哦,是面面調皮抓出來的。”
“後來我又擔心有的花可能是有毒的,就幹脆搬到這邊來了。”
“咳。”
伴随着真誠的解釋,季和終于忍不住咳了一聲。
尤其是在陽臺上,還放着一個淺粉色的貓窩,顯然是陸媽媽特意準備的。
好在咳嗽只有這麽一次而已,而之前的感冒已經痊愈,陸亦然也就沒在意,聽到廚房那邊的聲音停了,也就帶着一起去了餐廳。
餐桌果然很豐盛,更如之前所說,除了蟹釀橙,更多的還是魚。
紅燒的綿軟,幹炸的酥脆,再配上各式各樣的小菜和醬汁,兩人都吃得頭也不擡。
陸爸爸還偶爾問幾句工作上的事,陸媽媽卻笑眯眯地又替季和添了一碗飯,“你和亦然的口味還挺接近的。”
“那有時間了可以一起回來吃飯啊。”
“媽。”
季和還沒答話,陸亦然卻拿了條剝好的蟹腿意圖堵住他家母上大人的嘴。
季和也不多話,于是他以為充其量就是随口聊幾句工作上的事就完了,但現在……該不會是那丫頭又說什麽了吧!
陸亦然糾結得要死,但又不敢問。
季和卻只當是長輩們一貫的客氣話,應了一聲,道過謝,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一頓飯吃得有驚無險。
季和吃了飯就默默地去了客廳,陸亦然幫着切好了水果出來,見他和老爸一人一邊尬坐着,就帶着又回了卧室。
哪知道才幾分鐘,就見他媽進來了。
她手裏的東西很眼熟,陸亦然一眼就明白了,“您又去寺裏啦?”
轉過頭來再對着季和,又笑着示意他也看看,“是附近白雲寺的平安符,很靈驗的。”
蠢兒子哄人的本事算是一流,陸媽媽笑的連眼楮都要咪起來,但季和也在,還是斂好了情緒,“提前不知道你要來,昨天才一起求回來的,有點倉促,別介意啊。”
“聽說最近隊裏事情也挺多的。”
顯然也因為熱搜在關注最近的案子,好在他們不會多問,季和也很禮貌地道過謝了。
門一關,陸亦然雖然糾結,為了避免誤會,還是選擇了解釋。
“其實我媽不迷信的,畢竟也是當了一輩子警察。”
“起先小區裏的阿姨邀請她一起去寺裏,她還差點和人家吵起來。”
“後來也是那次我爸差點出事,她以後就會去廟裏求平安符了。不迷信,只是很信這個。”
“叔叔嗎?”
不僅是在飯桌上,在此之前,他剛到隊裏,時常能從田建國口中提到這個名字。為此還受了不少擠兌。
想起舊事,季和不禁莞爾,但也低着頭,沒被人發現。
陸媽媽沒安排,他自然不好竄到別的房間去,現在擠在這邊和陸亦然一起午睡,總覺得耳朵有點燒着了。
“嗯,對。”
“不過那時我也還挺小的,沒參加工作,家裏自然也不會和我說得太清楚。”
“只知道他那次受傷挺嚴重的,在醫院住過一段時間。”
“這件事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後來看一些資料,才知道這個案子發生在鄉下,在一個棺材鋪裏。”
說到這裏,陸亦然不免哆嗦了一下。市區實行火葬多年,他自然是沒有見過那玩意兒的。但最近去多了鬼屋,每次都能猝不及防地碰到。
哆嗦完了,等着下文,但季和卻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午睡了一會兒,又等着帶了一堆好吃的出來,天色已經擦黑了。
回宿舍的路上,季和卻冷不丁地問他,“那件事對你有影響嗎?”
“害怕晚上,是不是也和這件事有關。”
父母瞞着不說,他卻隐約知道一些。把光怪陸離的東西拼拼湊湊再想象一個全新的版本出來,豈不是比原版得更可怕。
“嗯?”
陸亦然嘴裏還嚼着東西,足足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知道,可能算吧。”
“但最近小貓咪都挺乖的,不知道是不是夜裏看見了我半夜下地的時候不小心磕到過,反正睡前不會吵着要關床頭燈了。”
小貓咪雖然調皮搗蛋,但說起好來,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
雖然早上還挨了一口,但想到它今天也可憐兮兮的自己在家,陸亦然就趕着回家了。
到了樓下,分了季和幾個餐盒,又急急地把其中的一枚平安符給他,“看你意願,先帶着吧。”
“回頭再幫我謝謝阿姨。”季大隊長的笑意很是誠懇,但卻一秒冷了語氣,“但恕我直言,我是不可能戴它的。”
說完就走,只留了一個冷酷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