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玫瑰齒

第57章 玫瑰齒

不久, 這顆牙就被送進了支隊的實驗室。

DNA鑒定需要時間,又過了兩天,陸亦然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 就主動去了三樓——法醫中心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大家都在, 簡單說明來意以後, 基本除程歡以外的人都圍了過來, 田恬更是一抖手裏的報告,“出來了, 正好,正準備送去隊長的辦公室呢。”

一般情況來講,除了有特殊癖好、或者認為它有收藏價值的人之外,很少會人在家裏保存牙齒。

何況也不是在特定的容器裏,而是在冰箱底下。

不像正常情況, 倒是讓他回憶起從前的幾樁兇案。陸亦然自從那天晚上收到了微信以後就覺得心裏毛毛的,果然, 他剛習慣性地翻到了最後一頁,預感就應驗了。

“昨天和他父親的血樣比對過了,這顆牙确實屬于韓芮。”

“而且看位置和磨損程度,他對吃的這方面還挺克制的。”

“牙也很健康, 平時應該很注意口腔衛生, 但不知道這一塊是碰到哪裏了。”

“看樣子是磨的吧。”

“所以這是韓芮的牙?”

“本來很健康,但不知道為什麽又受過損傷?”

法醫們七嘴八舌,分析得很細,但對于陸亦然來說, 這兩點已經夠了。

“對。”

“而且這是顆玫瑰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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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歡也轉過身來, 順手給了他另一份報告。

“玫瑰齒?”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陸亦然接了, 索性直接翻到了帶圖的那一頁。果然,在牙頸表面看到了熟悉的玫瑰色。

“所以……他可能已經……”

後面的話陸亦然沒敢說得太直白,但滿屋子的人自然都懂了,于是紛紛點頭,但也沒多話。

所謂玫瑰齒,是人在窒息的過程中會缺氧,而牙龈的毛細血管破裂出血,從而在牙頸表面浸染上血色。

它的顏色很明顯,而且會根據出血情況呈現漸變色,和單純因為拔牙而導致的出血有很大的區別,有經驗的法醫基本一眼就能看出來。

缺氧。

窒息。

掉落的牙還有莫名其妙的磨損。

怎麽聽,都不會是簡單的離開或失蹤,而是變成了命案。

然而對于法醫組的人來說這種事并不稀奇,再沒找到人之前,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他們的什麽活兒。

至于牙為什麽會出現在冰箱底下。

命案是否發生在廚房,都是其他部門的問題了。

陸亦然打過招呼也順道便往外走,田恬卻拔腿追到門口,揚了揚手裏的報告,“麻煩一起送到隊長那裏去吧。”

對了,說起季和。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又陸續起了幾個風團,明顯是過敏的勁兒還沒有過去,又抿着嘴說不吃藥,也不知道除了寧遠教的辦法,還有沒有其他的招兒。

“寧遠師兄說的對啊。”

“這個病就是體質、免疫力的問題。”

“只能是多運動,在飲食上也多注意,平時沒事不要接觸過敏源。”

聽了他的描述,田恬也是一套同樣的說辭。見他皺眉,才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想快速擺脫那種難受的話,可以去醫院打支脫敏針。”

“但不提倡啊,本來就是激素藥物,短時間能控制,但治标不治本的。”

“用久了也就沒什麽作用了。”

吃個藥都叽叽歪歪的。

打針……還是算了吧。

對于這一點,陸亦然心裏還是有些數的。

果然,借着送報告的機會順嘴說了一句,季和也是反射性地拒絕了。

雖然一本正經地在看文件,但抿着嘴,又一直不擡頭看他,簡直是渾身都大寫着拒絕。

“行,那就在飲食上慢慢調整。”

算來算去,似乎也只有這麽一個辦法可行。

關鍵是平時說一不二的季大隊長一生了病,怎麽變得和小朋友一樣了。

不,倒不如說更像家裏的小貓咪,在家裏橫的無法無天,那次去醫院,簡直是瞬間慫成了只狗子。

本來也是下意識地比對一下,但陸亦然差點笑出聲來,奈何只好忍着。午飯時間,又把便當盒獻寶一樣地推了出來。

胡蘿蔔絲。

胡蘿蔔炒蘑菇。

胡蘿蔔拌白蘿蔔。

……

我看你才是蘿蔔吧!

雖然那天看了寧遠的回複就有些預感,但奈何聽的人是個憨憨。季和看得直傻了眼,但也不想吵起來,只是要往起站,“我自己去買飯。”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陸亦然自然早有準備,下意識伸手去攔,哪知道胳膊沒拽住,倒是直接抓了人的手。

咳。

氣氛有些尴尬。

但更親密的接觸又不是沒有過。

陸亦然已經把臉皮練得厚了許多,也沒多大動作,甚至就着把餐盒又往那邊推了推,“吃一點嘛,胡蘿蔔很好吃的。”

“而且還用蜂蜜拌了點兒水果,很甜,都可以試試。”

生的胡蘿蔔還尚且能勉強忍受。

但熟了的半軟不硬,甜味也變得很……微妙。

至于只果和梨塊,雖然摻了蜂蜜,但還是有難以祛除的酸味。

總之和他上次下廚煮得梨粥簡直差遠了。

季和勉強吃了幾口,還沒等味道散開,眉頭卻已經擰成了一股繩。一直到下午一起去醫院,才松開了些,但也沒給個好臉色。

和貓大爺是不能講道理的,何況還是季大隊長這樣的plus版。

但雖然傲嬌,卻不會影響到工作。

于是去的路上陸亦然也只是就接下來的詢問簡單溝通了幾句,也沒多說什麽。

“我家先生是真的失蹤了嗎?”

聽他們說明來意,劉詩怡幾乎是瞬間就酸了鼻子。

“對,我知道你肯定也很擔心。”

“但為了更快地找到他,還請回憶一下當時所有的細節。”

“比如家裏一般都是誰在做飯?廚房的使用率高嗎?”

出于對方是孕婦的考慮,陸亦然沒敢說得太明白。

僅僅是廚房,他都覺得已經給夠了提示。她是全職主婦,基本一整天都待在家裏,平時不管發生了什麽,基本都很難瞞得過的。

比如在他們家,母上簡直是火眼金楮的存在,只要是她親手整理過的東西,哪天別人再用了沒放回原位,她都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對。”

“那裏都是我在用,但有時候也會叫外賣。”

“或者幹脆在外面吃。”

“那天……”

劉媽媽或許因為有事出去了,一個人待着,劉詩怡顯然沒有先前那麽鎮定。不僅絞了手,還又把被子往高拉了拉。

“離開家之前,他像平常一樣地下班回來。”

“晚飯以後,告訴我要出差,大概需要一周的時間。”

“他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所以我沒覺得有什麽,就正常休息了。”

被子拉得很高,又很快坐直了。

按照經驗,顯然是有防禦的成分。

陸亦然了然,照着記了幾筆。季和卻比他直接很多,“那關于逗逗的問題呢?”

“你們是否因為它而吵過架?”

不僅緊緊地盯着人,末了還又加了一句,“請如實回答。”

“嗯,最近一直都在幫忙找。”

“所以是在小區附近走訪過的。”

陸亦然很默契地接了,也擡眼看她,根據習慣,還下意識地安撫了幾句,順道給顆甜棗吃。

“當然,我們也很理解你焦急的心情。”

“但肯定是要了解過詳細的情況,才好幫忙調查。”

“逗逗是我從家裏帶過去的,以前還談戀愛的時候他就見過,也挺喜歡它的。”

“我們确實有過争執,但都是一些日常的瑣事,和貓沒什麽關系。”

“只是因為它太黏我了,所以我基本去哪裏都帶着它。”

“去哪裏都帶着嗎?”季和擡眼,甚至笑了一下。

“那僅僅是因為住院不方便,所以才把它放到店裏寄養一個月嗎?”

倒不是他故意去逼迫或是道德綁架,而是這其中的邏輯并不合理。

而那天在寄養中心……

布偶貓雖然很怕他們兩個生人,但應該是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所以才那麽順從的走過來。

它也并不敢靠近,或許因為太小或者其他的什麽原因,總之并沒有透露多少的信息,只是小心地喵喵喵了幾聲,告訴他家裏或許起過争執,有時候能聽到奇怪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麽。

“那家店很好。”

“逗逗在那裏很安全,不需要我擔心。”

劉詩怡聲音低低的,低頭沒再看他們。

不巧,又有護士進來小聲提醒他們注意一些,問詢也就此中斷了。

“明明很擔心貓,卻寄送了一個月。”

“從時間來看,應該和她懷孕沒什麽關系。”

“但又說安全……難道店裏比家裏還安全?看寵物店給的單子,時間應該在她住院之前吧。”

從住院部往下走,陸亦然也開始糾結其中的邏輯漏洞。

“她家裏有……”季和回神,想順勢接下去,但忍住了。偷偷蹭了下戒指,索性直接伸口袋裏了。

“家裏?”

“逗逗雖然膽小,但小貓咪都是把自己當大爺的。它肯定也是。”

陸亦然倒也沒多想,順手在群裏問了下另一邊的進度。或許,去公司走訪的同事們會有其他的線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天使為誰哭泣”和“小白專業戶”的灌溉,謝謝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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