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全世界夥食最差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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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瑾同邵旸的交談,袁灼聽得一清二楚。
他比預定的時間晚到了一會,眼見着溫瑾離開坐席走出會場,去跟露臺上的邵旸碰面。
護送完溫瑾的刑岩跟他打了個照面,足夠寬敞的走廊裏,他們兩個人狹路相逢,刑岩盯着他的表情端詳片刻,主動朝側面邁開一步,給他讓出了空當。
袁灼平靜得出奇,他靜靜站在離露臺一步之遙的地方,聽着溫瑾說出從未與他提及的舊事。
他應該是難過的,最後一段前塵往事以這種方式呈現在他面前,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憤怒。
溫瑾再一次欺騙了他,溫瑾再一次對他有所隐瞞,他所心心念念的夢想原本是可以實現的,是與他無關的往事從中作梗才讓他失去了徹底标記溫瑾的機會。
他是最無辜的局中人,他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情,但他要承受溫瑾切除腺體的後果,他要忍受無法完全擁有愛人的辛酸,也要接受不能延續血脈的事實。
袁灼站在原地,抿了抿唇,黑亮的眼眸裏極為短暫的黯淡了一會。
幾秒鐘之後,他聽見一陣匆忙慌亂的腳步,游刃有餘的徐雲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險些被露臺臺階絆倒的溫瑾。
“袁灼……”
真切緊密的擁抱帶有一定的偶然性,也帶有命中注定的必然性。
印刻進骨血的本能驅使袁灼張開手臂緊緊擁住了溫瑾的身子,邵旸的鬼哭狼嚎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應景,袁灼心尖一顫,驀地咬住了牙關。
“……”
憤怒、嫉恨、沮喪、不甘,所有應該湧上心頭的負面情緒被心中的小鹿一一擡蹄踹走,沒有半分立足之地。
唯一留在他心上的情緒是一種酸楚到極致的心疼,像是布滿倒刺的利刃剜進血肉,無所适從的小鹿笨拙的張開嘴巴,拼命咬住利刃的手柄想要将其抽離,可它卻紋絲不動。
——那是他沒有陪同溫瑾經歷過的事情,是他無能為力的過往。
心頭血肉徒勞的抽搐痙攣,袁灼用力到手背繃出了青筋,他不想追問,不想深究,更不想來一場毫無意義的哭泣。
在他不曾涉足的時間點上,與他年歲相仿的溫瑾獨自承受了一切,他改變不了過去,他只能竭力過好未來。
“你傻不傻啊……溫哥你傻不傻啊……”
手指撫上後頸,白皙光滑的皮肉上還帶着他啃出來的牙印,溫瑾在這種事情上對他尤為放縱,他想象不出來溫瑾是抱着什麽心态讓他肆意妄為的,興許是虧欠,興許是後悔,他那麽好的一個溫哥,幾次三番的為他受盡委屈,偏偏他還一無所知。
“溫哥……我不咬了,溫哥我以後不咬這了,你得多疼啊,你怎麽就不和我說,你傻不傻啊,你得多疼啊……”
溫瑾拽着袁灼上了樓。
釋然和悸動撩得心尖酥癢,早已繁衍出枝枝蔓蔓的小花又迎來一次嶄新的綻放。
溫瑾數不清袁灼用這份赤心打動了他多少次,但他很清楚這不會是他最後一次被袁灼哄得眼眶發酸,也絕不是最後一次被袁灼惹得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後頸,怎麽能說咬就不咬,明明那麽爽利親昵的事情,他絕不會讓袁灼犯慫。
心動被恨鐵不成鋼的縱容點燃,變成燎原的野火,燒盡了溫瑾溫潤如玉的僞裝。
頂樓的套房是事先留下的,昏黑一片的房間裏沒有電燈,落地窗指引着點點繁星找到了栖身之處,他薅着袁灼的領子将比他高出一頭的Alpha抵在窗邊,平整妥帖的西裝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褶皺。
“溫哥……溫哥……”
袁灼的嗓子到底是啞了,哭腔褪去,洶湧入潮的情欲接踵而至,他被溫瑾摁着頸子擁抱接吻,唇齒糾纏的兇狠是完全嶄新的體驗。
攻城略地變成了溫瑾,津液交融,氣息交錯,沒有縫隙,沒有餘地,甚至沒有放慢速度的可能。
理智在觸及溫瑾腰腿的時刻分崩裂析,窄長的系帶貼着在蒼白勻稱的大腿上,純黑色的束帶在左右兩只腿上分別構成一圈完整的枷鎖,緊密無間的鎖住了溫瑾細顫的腿根。
“溫哥你……你怎麽還穿這個!!”
學會穿正裝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袁灼顯然在這門課上不及格。
他不知道這是溫瑾用來固定襯衫衣角的工具,他以為這是溫瑾特意為他穿的情趣內衣。
羞臊和歡喜接接踵炸開,在他原本就不大靈光的腦袋裏轟出一朵威力巨大的蘑菇雲,他語無倫次的捏着溫瑾腰臀,用最迅速的動作調轉了體位,車水馬龍的霓虹光影自落地窗外一閃而過,變成扭曲閃爍的光帶,他喘着粗氣将溫瑾仰面摁去地上,直接上手扯壞了自己褲子的拉鏈。
西褲脫到膝彎,褲兜裏的東西自然就藏不住了,長條的包裝禮盒簡單得要命,它不屬于任何一個叫得上名字的珠寶品牌,只可能是袁灼自己配得。
衣衫剝落,起伏的胸膛盛住了月光,溫瑾眉目微怔,随即便立刻擡手抓住袁灼領口歪歪扭扭的溫莎結,用力扯開了他親手量裁的上衣。
“……溫哥,我,我現在只能買得起這個,你挂在脖子上,不給你丢人,等以後,等以後我一定給你買個整鑽的。”
串着男士戒指的銀制細鏈,一條挂在袁灼脖子上,一條藏在禮盒裏,這就是他背地裏忙活了好幾天的驚喜。
手工敲打的銀戒指,不夠平整,不夠圓潤,唯有份量是十足的。
“就戴着個,我喜歡。”
有關珠寶首飾的入門,戒指飾品的講究,以及鑽石的成分水色,那是袁灼日後的課程。
氤氲升騰的情欲在敏感的神經上流竄開來,袁灼悶聲解釋的動靜讓溫瑾酥成了一灘水,他扯着袁灼頸間的鏈子促然笑開,酥軟無力的指尖無法解開銀鏈的扣搭,于是他只能抓起盒子裏的東西戴在右手的中指上,任憑累贅的銀鏈順勢勾勒出他腕間姣好的線條,輕輕淺淺的壓出了水紅的印記。
“我很喜歡,袁灼……只要是你,怎麽樣都喜歡 。”
滾燙的氣息近似于Omega的情熱,溫瑾眼角忽得滲出一滴淚來,袁灼身影和窗外的燈紅酒綠一起映入他眼底,他屈起手肘自行在地毯上翻過身去,用戴着戒指的右手撩開了自己頸後的碎發。
“咬上來,袁灼,咬着這兒來肏我,我喜歡,不會疼的,我很喜歡……我喜歡你,袁灼,我喜歡你。”
任人采撷和把控局面并不沖突,溫瑾眯起明亮的眼眸,溫馴又熱切的貼去落地窗邊。
褶皺淩亂的襯衫解開了扣子,仍在工作的襯衫夾盡職盡責的拉扯他的衣角,他前傾上身擡高腰臀,冰涼的玻璃壓平了他的乳首,他用左手抹開眼前的霧氣,城市璀璨繁盛的夜景沒有如約而至,搶先一步的是烙在他腰間的手和頂進他身體裏的兇刃,灼熱滾燙的器官叩開泥濘的入口長驅直入,将他釘在透明的玻璃上,帶着他墜去了黑暗旖旎的深淵。
光影扭曲成斑駁詭異的圖案,戴着戒指的右手被反剪去身後,細細的鏈條在袁灼的掌心和他的手臂上嵌出相同對稱的紋理。
寸土寸金的都市中心,一覽無餘的高層套房,他們在最華麗奢侈的地方做最原始粗野的交合,鹹腥的信息素沖垮了房間裏精細燃燒的熏香,摧毀了溫瑾衣領上淡淡的檀木香氣,大腿上的束帶被人高高勾起重重彈落,伴着囊袋拍打的聲音反複折磨着敏感戰栗的腿面,直至浮現出一道道令人浮想聯翩的痕跡。
溫瑾的淚和汗在玻璃上暈成了半透明的水霧,跪坐的肢體無處可逃,袁灼用腿卡着他的膝彎,将他困在落地窗邊的方寸之地。
水霧墜落出細長的水漬,與他腿間的狼藉蜿蜒的體液相似到極點,無聲的描述着情色的事實,溫瑾半張着水紅色的嘴唇,控制不住的津液從他舌尖溢出,柔軟可欺的軟肉被袁灼騰出空來掐在手中,和挺立飽滿的乳首一并貼去了溫熱的窗戶上。
“溫哥……溫哥——”
年輕的Alpha聲音沙啞,刻意拉扯的尾音絕對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溫瑾印滿齒痕的後頸被他反複舔舐,同下身粗野爽利的滋味相比,這種細密連綿的快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溫瑾卻顫着肩頸攥緊了左手,在窗戶上留下了五指劃過的痕跡。
塵封在過往裏的問題終于找到了最合适的答案。
他恍惚着睜開眼睛,看向窗戶反射出的模糊身影,他終于想明白了他為什麽會切除腺體,因為在他那段孤身一人的歲月裏,他從沒想過他會遇到袁灼。
他們在錯誤的時間裏相遇,在人為改變的命運裏糾纏不清,他過了一腔熱血的年紀,吃了分道揚镳的苦頭,但這都不影響他再次死心塌地一回。
他愛袁灼,他很愛袁灼。
早就植根在心底的念頭在這一刻無比清晰,他合上失焦的眼睛呼出一口濕熱的氣息,滑落的水霧滴在他泛紅的膝頭,綻成一朵冬日裏盛開的花。
有關這一句“我愛你”,溫瑾暫時沒有找到說出口的機會。
他們在落地窗邊荒唐到天亮,他筋疲力盡的癱在袁灼懷裏,由着袁灼給他清理收拾,等到朝陽初升,袁灼用被子将他囫囵裹起,他用最後一點力氣摟過袁灼的頸子,正想深情款款的開口,還光着屁股的袁灼突然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轉眼就發了燒。
所以說,落地窗Play不是人人都能嘗試的,尤其是袁灼這種在外面小作坊裏起早貪黑打了一個禮拜戒指的。
徐家年會的第二天,身為徐雲升新寵的袁灼在酒店的頂樓套房裏挂了兩瓶退燒藥,徐三爺親自下廚煮粥煮面做病號飯,奇異而可怕的味道從酒店後廚飄到大堂,熏得後廚大師傅恨不得在酒店門口上吊以示清白。
經此一役,袁灼備受聖寵的傳言徹底坐實,溫瑾端着加了紫甘藍的湯面做電梯上樓,藍紫色的面湯裏飄着被染成藍綠色的雞蛋,給袁灼拔針的醫生渾身一顫,愣是有了一種把針捅回去,幫着袁灼一了百了的沖動。
“——溫哥!溫哥我餓了,溫哥你喂我吃!”
別人同情袁灼水深火熱,袁灼覺得別人觊觎他老婆美色,他倚着枕頭坐起,特意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扯過了溫瑾的衣角。
——小野狗不是憑借身高腿長屁股翹上位的,他之所以能上位應該是因為腦子不好外加味覺失靈。
娃娃臉的醫生一邊背上藥箱往外走,一邊伸手拍上自己聰明的小腦殼,滿臉都寫着恍然大悟。
“溫……呼——燙,好吃!溫哥你下面好軟——”
年輕的Alpha翹起尾巴,亮着一雙黑溜溜的狗狗眼,嘚瑟着獨享的愛意,令人浮想聯翩的字句其實并沒有更深一層的意思,他認認真真的大口吸面,鼓着腮幫子咀嚼,連腦門上捂出來的汗珠都是圓圓乎乎的可愛形狀。
岔開的思緒在奇怪的方向一去不複返,溫瑾指尖一僵,他停下給袁灼喂面的動作,朝着袁灼圓鼓鼓的腮幫子用力一戳,眼尾染上了淺淺的緋色。
“唔——唔噗!溫,咳——溫哥,怎麽啦?”
“…...寝食不語,小心嗆到。”
“好——”
袁灼咧嘴一樂,變了色的嘴唇和舌頭尤為顯眼,他用力點了點頭,很虛心的接受了溫瑾給他立得規矩,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無形中錯過了什麽。
不過,他就算錯過了這一次也不要緊,畢竟他是被溫瑾套上鏈子蓋上戳的小狗勾了,溫瑾做得飯他能吃一輩子,若是日後趕上某一天福至心靈,他大有付諸實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