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敗家子陸有錢

如此一想,陸晏安了心,大搖大擺的上前敲了門,還未待采薇開口說話,将那瓶藥膏遞給她,結結巴巴說了一遍功效,最後道:“你若是敢丢,我明日讓阿定收拾你!”

他說完,風似的走了,直到跑回自己的院子,才捂着胸腔內似要跳出來的心髒大口喘息。

他這是瘋了,一定是!

尚未反應過來的采薇看着落荒而逃的陸晏一臉不解:“……這陸小郎君莫不是有什麽毛病不成,宮裏娘娘賜的藥,尋找人求都求不來,為何要丢?”

……

很快到了比賽那一日,一大早陸晏塞了一張精致小巧的弓塞到姜阮手裏。

“這把弓名為麝月,是我阿娘幼時,外祖父特地為她打造的,如今她說用不着了,叫我贈與你了。”

“這,怎麽使得?”姜阮看着手中名貴的弓訝然道。

這段時間她用慣了二十公斤的弓箭,如今再試拉這把十公斤的,心裏忍不住樂了,果真如他所說,如同小孩玩兒的。

只是這弓不知用什麽材質制成,輕便小巧,柔韌度極好,尤其是弓弦做得極巧,她眼睛看多了書,有時候看東西并不那麽清晰,其他弓弦顏色淺,拉弓時總有些不适,這跟弓弦竟是鮮豔奪目紅色。

她非常喜歡!

她撫着弓身上鑲嵌的各色閃閃發亮的寶石,尤其是中間一顆珍珠,足有龍眼一般大小,映着朝陽璀璨奪目,與其他寶石相映成輝。

啧啧,真是有錢!

只是無功不受祿,她怎好平白無故受人厚禮。

她正要拒絕,陸晏輕咳一聲,道:“她喜歡你才送你的,絕對不是我送的!你若拒絕,親自同她說。”

姜阮思前想後,感激道:“勞煩你替我謝謝殿下。”

等比賽完她再還回去就是了。她愛惜的撫摸着那弓弦,輕輕拉了一下,聲音悅耳動聽。

陸晏見狀嘴角不自覺上揚,又從阿定手裏拿過一個鑲嵌了好些珍珠的箭筒遞給她,“這是我送與你的,算是感謝你之前為我抄課業,同時,也是為了祝賀你出師了。”

不肖說,陸晏出手,絕非凡品。

姜阮也不扭捏,鄭重向他行了一禮,誠懇道:“多謝師父。”

陸晏皺眉,“誰要做你師父,我有這麽老嗎?”

姜阮:“……”

陸晏又道:“你為何不打開看看?”

這段世間他盡心盡力幫自己,姜阮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與他計較,便順了他的意。

箭确實是好箭,畢竟,他們一家都是這麽招搖。

只是這字……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哎,糟踐了這麽好的東西。

陸晏看在眼裏,急道:“可是有什麽問題?”

姜阮看他一眼,只見她黑白分明的瞳仁迎着他一張急切的臉。

他輕咳一聲,“我,我只是問問,若是有問題,可讓府中匠人改良,免得箭失偏駁,傷了人。”

姜阮也十分認同他的說法,誠懇指着箭身上刻着的名字,認真道:“箭是好箭,就是這字,實在太醜了點兒。”

陸晏看着那張無比板正的臉,咬牙道:“我回頭讓他改改!”

“那姜阮就此別過,還請替我謝謝殿下。”

“要謝你自己謝,我為何要幫你謝自己的阿娘,多奇怪。”

姜阮想想是有些失禮,道:“那我親自去道謝。”

陸晏:“……姜家阿阮,你真是笨死了!”

姜阮瞬間一張小臉冷了下來,他雖幫了自己,又送了東西,可也不能總這樣罵人,正要走,誰知陸晏叫住了她。

“何事?”

陸晏看了一眼她頭上繡字的抹額,道:“醜死了,如何能配得上這把弓箭!”

“你——”

姜阮還沒說話,他迅速從她頭上解下抹額藏進自己懷裏,然後從袖子裏拿出一條雪緞抹額替她戴上。

他看着那條白色抹額上鑲嵌的粉色珍珠,滿意的點點頭,“如此才配。”

他說完,也不理一臉錯愕的姜阮,轉身走的飛快。

姜阮見他走了沒幾步,趔趄一下,朝地上踹了一腳,不一會兒消失在眼前。

“真是個敗家子!”她忍不住咂舌,不愧是陛下最寵愛的外甥,饒是她出身侯府,這樣的珍珠也不常見,陸晏卻到手送人。

這人家裏得有多少珍珠啊。

采薇不住點頭,“就是,這多大的家業也經不住這麽折騰,幹脆改名叫陸有錢得了。對了,姑娘你肚子還疼嗎?”

姜阮搖頭,“疼倒不是很痛,就是悶悶的,腰酸的很,興許是最近累了,等比賽結束,你給我多揉揉。”

“嗯。”

陸晏這邊走出沒多遠,陸小定忍不住道:“您都快把陛下賜的一匣子南海珍珠折騰完了,也沒見人領情,還嫌棄您字醜!”

陸晏回頭瞪他一眼,走了沒兩步,想起那張板的跟他阿耶一個樣冷若冰霜的小臉回頭踹了陸小定一腳,怒氣沖沖朝着賽場去了。

陸小定欲哭無淚,我招誰惹誰了……

賽場上早已準備就緒,廣源書院有了朝廷做後盾,布置的十分招搖。

賽場是設置在後山處一塊平坦的空地,占地足有兩畝。除卻中間操練場上為了一圈的跑道,還有兩邊可容納數百人的觀賞臺。

趙院士的夫人是個十分細致的人,特地将觀賞臺分成了四個部分,形成一個“田”字,上頭都搭了遮陽避雨的棚,還在每個位置上都貼心放置了茶點零嘴與比賽時用的名牌,她還親自示範了一下如何使用。

“田”字一號是主觀賞臺,由天子坐鎮,兩列是朝中大臣之位。

“田字”左邊則是貴族理智派代表,大部分都是男子組成,他們欽佩姜阮的同時,更加看重陸晏贏。

“田字”右邊則是感情派代表,大部分由女子組成,他們并大注重結果,更加注重姜阮提出的這一比賽理由。

而“田字”四號則是特殊的人群,來自民間,來自各個階層,農工商,甚至,連平康坊的代表,名震長安的花魁娘子——金玉也來了,她戴着曳地帷幔,十分端正的坐在那兒,如一般大家閨秀更無兩樣。

衆人對她十分好奇,尤其是年輕輕浮些的伸長了脖子去看,只是帷幔遮掩的嚴實,只隐約看見一風姿綽約的身影,并不真切。

各個區域前面則各自放置着長安城各大商行的牌子,則趙院士的夫人親自拉的贊助,據說,這次得益最大的是主辦方廣源書院,通過這次比賽,賺足了經費……

衆人則稱其道:“這趙院士的夫人真乃是一奇女子也。”

啊,扯遠了。

因為比賽關乎到民某些人的生死大事,書院特地留出了位置給說書先生,以便他們現場記錄并進行實時播報。

賽事空前盛大,衆人情緒也空前高漲,各個激動的看着賽場,等着比賽選手入場。

趙院士為了怕觀衆無聊,還特地找了陪跑的,至于是誰,額,不重要!

他見準備的差不多了,向陛下請示,李謀點頭,随即鑼鼓敲響。

“比賽開始,請選手們進場,接下來第一場:五公裏障礙賽,選手們各騎一匹馬,穿越障礙的同時,需要完成馬上表演,誰也到達終點便算勝出,以鑼聲為號,注意,絕不可為了贏便對對方使詐,包括但不限于:打架,鬥毆……總之要有比賽精神,比賽第二,同窗之間的友誼第一,下面有請選手們入場。”

觀衆們見他終于啰嗦完了,響起了雷陣雨般的掌聲。

一身白雪的姜阮與紅的耀眼的陸晏并排騎着各自的愛駒在萬衆矚目下出場。

陸晏漫不經心看了一眼姜阮,道:“姜家阿阮,我是不會讓着你的!”

姜阮揚起下巴,道:“我也是!此局我必贏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