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阮楠希從廁所回來,池牧又端坐在電腦前配音。

阿澤抱着尾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遛貓。

見阮楠希回來了,将尾巴還給她。

阿澤有些好奇,這只貓怎麽有點奇怪,怎麽逗都不出聲,最多張着嘴,卻沒有聲音,還有尾巴也沒有。

礙于池牧正在配音,他沒有問。

阮楠希抱着貓找了個位置坐下。

池牧做事很專注,濃密眉毛下的星眸緊鎖液晶電腦,一手握住麥,壓低嗓音。

聲音比他平時說話還要低上幾個調。

阮楠希正聽得津津有味,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還好她提前設置了震動模式,不然的話,配的音可能混會有雜音。

她将尾巴擱在椅子上,輕輕推開門,出去接電話。

是阮金生,她爸。

阮楠希:“爸。”

“楠希,你怎麽不在家?我和你媽回來了。”

阮楠希沉吟片刻,她也該回去了,說:“那我現在回去。”

挂了電話後,阮楠希重新進入錄音棚。

鬼腦子靈機一動,想到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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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阿澤的身旁,拍拍他,讓他出來。

阮楠希抱着貓和阿澤站在外面走廊,偶爾會有一兩個工作人員路過。

她不像是開玩笑,張口道:“池牧讓你把他的微信推給我。”

阿澤瞪着眼睛,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池牧竟然會讓他把微信推給女人,這是什麽奇聞異事。

一時間無言,張着嘴卻不知道說啥。

古靈精怪的阮楠希才沒有說謊的愧疚,反而表現得坦坦蕩蕩,似乎阿澤不将微信推給她才是大錯特錯。

她繼續胡扯:“修車的錢,我們要私底下商量,他說不想欠我的。”

阿澤本來半信半疑,直到這句話,他開始動搖。

之前池牧說過要兩清,不拖欠,讓他找個機會給阮楠希打錢。

只不過,怎麽突然要親自上陣?

阮楠希不給他思考的機會,催促道:“快點啦,我要回去了。”

阿澤猶疑不定。

在阮楠希的煽動下,阿澤将池牧的微信推給了她,畢竟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池牧的手上,他可以選擇不加。

阮楠希回去後,約莫十分鐘,池牧配完音。

兩人下地下停車場。

走出電梯,側面吹來一股溫熱的夏風。

風由池牧的左手邊,也就是阿澤那邊吹來。

池牧皺了皺鼻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涼飕飕的話。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很簡單的幾個字,可阿澤怎麽就聽不懂,他明明就沒有和阮楠希有任何肢體接觸,怎麽可能有她的味道?!

阿澤困惑不已:“什麽,什麽她的味道?”

池牧解釋:“貓的味道。”

阿澤:“......”

原來是它,不是她。

他低下頭嗅了嗅胸膛的位置,還真的是有一股淡淡的貓味,不是貓的騷味,而是很輕很淡的一種沐浴露味道。

那只貓大概是很受寵,隔三差五就洗澡。

阿澤坐進車裏,想到什麽,越想越不對勁。

發動引擎,遲疑地問出口:“池哥,你要親自聯系阮小姐談那個賠款的問題嗎?”

聲音逐漸轉小。

池牧緊鎖眉頭,閉着眼睛,捏鼻梁。

啞聲道:“不是說交給你嗎?”

阿澤的心裏哐當一聲,扯着嘴角笑不出來,額角的青筋猛跳。

被耍了。

阮楠希回到家裏,阮金生和張倩珊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阮楠希讓女仆将尾巴抱到貓窩,自己過去客廳。

“爸,媽,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不在那邊玩幾天嗎?”

阮金生去分公司辦事情,順便在那邊玩上幾天,原計劃後天才回來。

阮金生:“沒什麽好玩就回來了。倒是你,怎麽成天不在家?”

阮楠希在他身旁的沙發坐下,挽着他的胳膊,“沒有,我就今天送尾巴去醫院看病,它有點感冒了。”

他斜着眼,滿臉寫着不信,“少騙我,我都聽廖阿姨說了。”

“偶爾出去玩玩嘛。”阮楠希的語氣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等過段時間,你潇墨哥哥忙完接手公司的事情,你多去找他。”

言外之意,阮楠希一下就聽懂了。

韋潇墨是阮楠希的竹馬,比她大兩歲。

阮家和韋家算是世交,關系很要好,兩家人都希望他們兩個結婚,說是小時候口頭定下了娃娃親。

可偏偏,阮楠希對韋潇墨不來電,只把他當成好朋友,男女之間的感情根本談不上。

也許是相處久了,更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阮楠希實話實說:“爸,我對韋潇墨是真的沒感覺。”

還沒等阮金生出聲,坐在另外一張沙發的張倩珊說道:“楠希,感情處處總會有的,你現在別那麽篤定。”

她做了個打住的姿勢,誠懇:“媽,真的沒有感覺,處一千年也還是這樣。”

兩夫妻開始給阮楠希洗腦。

兩家的情分,兩家的合作,統統抛出來,以及韋潇墨在他們眼裏就是全能的。

不僅謙和有禮,還是金融行業的強勁後浪。

反正有多好,他們翻倍地吹噓。

阮楠希想翻個白眼。

吃完晚飯,阮楠希拿出手機看,打開微信,發現還是池牧還沒有通過她的好友驗證。

她不是什麽耐心的人,一刻都不想多等。

行動派,馬上打電話給池牧。

好在阿澤給她的是手機號碼。

方便。

嘟了兩聲,對面被人接起來。

他的聲音有些慵懶,像是午後在樹上栖息的蟬。

“喂?”

阮楠希開門見山,“你怎麽不加我?”

對面停頓了三秒。

這三秒的空擋裏,阮楠希能聽見窗外風吹樹搖的聲響。

像是不太記得她,池牧緩了三秒才憶起,這道像風鈴般清脆動人的嗓音是誰。

“有什麽事?”

阮楠希覺得自己的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提高了分貝:“看不出來嗎?我正在追你。”

池牧言簡意赅地拒絕:“沒興趣。”

好,很好。

這麽明面地拒絕她,這個男人有個性。

不拿下他,她就不行阮。

阮楠希正欲說點什麽狠話,對面直接挂了電話。

卧槽。

阮楠希連罵了幾句,這他媽也太沒紳士風度了,敢情是憑本事單身是吧?

真是活該單身。

一點都沒有辜負他在11月11日出生。

再打過去,這次沒有直接被人接起來,而是等了約莫半分鐘,差點就燒掉了阮楠希那根名為耐性的神經。

池牧不含糊,“阮小姐,你找我什麽事?沒事請你不要再打過來了。”

“當然有,我跟你說,從來沒人敢挂我的電話,你是第一個。”

阮楠希哼一聲,繼續炮語連珠:“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不過,我告訴你,要挂,也是我挂你!”

一講完,沒等池牧給個反應,阮楠希當機立斷,搶在他前面把電話挂了。

挂了電話後,阮楠希對着屏幕上顯示池牧的名字,皺皺鼻子,吐舌頭。

“要挂,也是我大小姐挂你的電話。”

像是戰争的勝利者,阮楠希還得意起來。

看着池牧這兩個字,很不爽,點進編輯的界面,将他的備注改為“十一”。

池牧已經給游戲配完音,接下來準備電視劇的拍攝。

阮楠希還是沒有加上池牧的微信,可她完全不着急,只要他人還在栖州,就不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在網上找到池牧接下來要拍攝的電視劇,又找到了其劇組。

阮楠希每天無所事事,除了不時給池牧發點亂七八糟的短信,其餘的時間就是在研究時尚服裝,為她接下來的工作做準備。

直到半個月後,池牧所在的劇組開始拍攝。

阮楠希覺得樂子來了。

她挑了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買了一車尾箱的奶茶前往片場。

早就通過關系聯系好了導演。

朱導演喜不自勝,阮楠希可是栖州城首席富商的千金小姐,當然得讨好。

朱導演找了兩位工作人員幫阮楠希将奶茶分發下去,還號召着集體感謝阮楠希探班。

阮楠希有些适應不過來,畢竟她除了池牧,誰都不認識,結果一班人上來對她說謝謝,場面搞得像是什麽道謝會。

阮楠希晃着手,尬笑:“不用謝,你們辛苦了。”

這句話一出,頗有她爸去公司探望基層的味道。

一瞬間,阮楠希都覺得自己老了。

這場戲在室外拍,周邊架好了幾個帳篷,由于熾熱的烈日,大家都躲在帳篷下乘涼。

阮楠希找到池牧所在的帳篷。

他正坐在椅子上,旁邊是一架大風扇,發出呼呼的巨響。

旁邊還站了個婀娜多姿的女人,手上正拿着一杯奶茶。

阮楠希剛走近,便聽到女人的話。

“池牧,我的這杯給你吧,我不太喜歡這麽甜膩的東西。”

這嬌滴滴的聲音聽着不太舒服。

借花獻佛。

阮楠希趕在池牧開口前,說:“那給我吧,正好我沒有。”

女人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向阮楠希,朝着她露出嫣然的笑容。

又對着池牧說道:“池牧,很抱歉,我收回剛剛的話,這杯給阮小姐,行嗎?”

阮楠希簡直想當場翻白眼,這什麽跟什麽,搞得她阮楠希橫刀奪愛一樣。

這口氣,聽着就一股白蓮花的味道。

池牧沒動桌上的奶茶,嗯一聲,低頭看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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