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你、你、爸、媽?

這部劇殺青, 池牧的工作暫告一段落,目前是處于空窗期。

在家呆了幾日,阿澤也被他放了幾天的假。

沒戲拍的時候,池牧可以在家呆上一整天, 偶爾去健身房鍛煉, 其餘的時間在家看電影或電視劇, 研究評分高的影視劇, 細究其中演員們的表現。

這天, 池牧一如往常的狀态,運動完,吃過早餐後, 打開電視準備選一部電影觀看。

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 是池建恒和許佳。

他的父母。

池建恒身着白色襯衫搭配黑色的西裝褲,頭發全都梳到腦後, 露出光潔的額頭,雖然有五十多歲了,精神依舊抖擻。

許佳穿着淡藍色的雪紡和黑色的包臀裙, 衣衫整潔,有種職場女強人的架勢。

兩人自帶着書香氣息。

他的父母是大學教授,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閱讀過無數的書籍。

池牧退開,讓出一條路,“爸媽, 你們怎麽來了?”

池建恒的眉毛濃密,國字臉,一副兇相。

池牧雖然遺傳了他爸的濃眉以及炯炯有神的眼,卻不如他父親那般難以接近。

自從他選擇了演藝圈這條路, 他們兩人便很少和池牧有交流,甚至當沒有他這個兒子一樣。

突然的拜訪,池牧有種隐隐不安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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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他所料,池建恒開口的第一句話:“你不适合這個圈子,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回來考研讀博,做一個大學教授,不好嗎?”

池牧的手握着門把手,盡管他比池建恒高,但在他面前,池牧永遠都處在低位。

兩夫妻習慣了池牧的讷口少言,互相對視一眼。

許佳先進屋,巡視一眼,雙手抱臂,像對待學生的姿态:“阿牧,前段時日你鬧出來的那些緋聞我都看到了。媽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戛然而止的話語,緩了兩三秒,許佳才繼續說:“你根本不适合那種圈子,放棄吧。你知道現在周圍的人都怎麽說你嗎?我和你爸甚至擡不起頭,你現在的行為就是丢了我們池家人的臉。”

說到後面,許佳有些激動,嗓門都大了不少,唾沫星子飛濺。

提到這個,池牧羞愧地低下頭,許佳說的是事實,事業無成,反而傳出流言蜚語,讓人指指點點。

兩夫妻雙面夾擊,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池牧趁早放棄這條滿是荊棘又行不通的道路。

自他懂事以來,凡事都順從父母的安排,刻苦努力學習,聽從他們的意見考大學。

上了大學,時間自由了,不再是經常回家面對他們,池牧才逐漸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都是怎麽樣的,因為他從小便沒有什麽朋友,和班上的同學始終保持着疏離不熟悉的關系,獨來獨往,寡言少語。

後來遇上了舍友黎逍,随心所欲的陽光男孩,說話欠欠的。

池牧很羨慕他,家人總是無條件支持他的決定,不會對他的選擇産生不同意見,想轉專業便轉。

受了他的影響,池牧才在畢業後毅然決定地走上了夢想中的道路,因為這個決定,池牧和家裏人鬧不愉快,最後搬出來,本以為他們不會再插手他的事情,今天卻帶着明确的目的而來,勸服他放棄。

約莫過了五分鐘,兩夫妻見池牧一聲不吭,嚴厲:“阿牧,我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

過了二十多年乖巧聽話的生活,池牧也想要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走下去。

他挺直脊椎,“我還是想堅持,希望你們同意。”

許佳擡手指着池牧的臉,惱怒:“你怎麽說不聽?撞了南牆都不回頭,我從前怎麽不知道你是這麽犟的人!”

“抱歉,讓你們操心了,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爸媽,你們先回去吧。”

池建恒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舉起對着池牧,氣得嘴顫動:“冥頑不靈!”

池牧挨着罵,低垂着頭。

場景僵持。

忽然,門口進來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動作敏捷地從許佳和池建恒之間穿進來,将他護在身後。

那道像清脆風鈴的女聲硬氣。

“幹嘛呢?他不需要介紹對象,我就是他的愛人!”

阮楠希推着兩個四五十歲的人出去。

許佳和池建恒沒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情況,就被陡然間出現的女人推出了自家兒子的家。

門毫不留情面地關上。

帶起一陣風,池牧的父母面面相觑。

家裏新來的傭人不懂事,給尾巴的洗澡沒注意,弄濕了它的耳朵,導致尾巴的耳朵發炎。

阮楠希帶尾巴去獸醫院就診,回來的路上路過池牧的家,想着過來刷刷臉。

沒想到看到一對老夫妻,看起來八成是和上次來敲門的老奶奶一樣,給池牧介紹對象。

這種人就應該被拒之門外。

所以,她二話不說,光速做完了這些動作,縱然前面還背了個貓包,絲毫不妨礙她動作敏捷地趕他們出去。

池牧怔怔地待在原地,“你幹嘛?”

阮楠希坦坦蕩蕩:“幫你趕走那些爛桃花啊!都不知道感謝。”

“那是我爸媽。”池牧嘴角抽搐。

緩了半秒,阮楠希瞪大眼睛,瞬間覺得身前貓包有千斤重,簡直就要将她壓垮。

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爸、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幹了些啥?!

剛看到的時候,那對老夫妻有些兇巴巴,她自然而然地聯想到池牧拒絕了他們要給他相親的請求,兩人便惱羞成怒。

空氣凝滞了五秒鐘。

阮楠希的頭垂到貓包的頂端,隔着透明的塑料,尾巴擡眼迷茫地望着阮楠希。

現在還能搶救嗎?

阮楠希追悔莫及,恨不得隐身,從未出現過。

“現在打開門,還來得及嗎?”

池牧越過阮楠希,按下門把手,外面的走廊空蕩蕩的,沒了蹤影。

看樣子已經走了。

阮楠希鬼鬼祟祟地伸長脖子,往外瞅,心裏咯噔一聲。

不知不覺便招惹了他的父母,還沒嫁過去就得罪了婆婆?這婆媳關系怕是要上天。

慢着,她到底在想些什麽鬼東西?什麽嫁過去,八竿子打不着!

阮楠希牙痛似的吸一口氣,憋了半天,想出一個絕佳妙計:“要不你給你爸媽打電話,就說剛剛的那個女人神志不太清醒,是樓下的神經病。”

池牧:?

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像是被阮楠希的白癡言論氣到,沒脾氣。

阮楠希的眼珠子骨碌轉兩圈,她都已經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還不滿意嗎?到底要她怎麽樣!

“不行嗎?我覺得這個法子不錯啊。”

池牧阖上門,繞過阮楠希走到電視櫃旁,不放在心上:“不用了。”

阮楠希取下貓包,将尾巴抱出來,追問:“為什麽?”

問完,她似乎明白了幾分鐘前的微妙氛圍由何而來。

池牧和他父母的關系好像不太好,有點争鋒相對的感覺。

阮楠希察言觀色,将尾巴放在單人沙發上,在池牧的隔壁位置落座。

放緩語調:“你不開心嗎?”

“沒有。”冷冽的兩個字。

外國電影,開頭便是滿屏幕的英文,以及低沉嘶啞的獨白。

阮楠希一溜煙地從沙發上起來,拽着他的手,“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用。”池牧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阮楠希關掉電視,放軟聲音:“很好玩的!你肯定會喜歡。”

阮楠希是一個執着的人,看上的東西拼盡全力也要擁有,想做的事也不會輕言放棄,就像此刻,她決定帶池牧出去散散心,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池牧拗不過她,半推半就,跟着她出了門。

留下尾巴趴在沙發上小憩。

車子在道路上行駛了二十多分鐘,在某個地下停車場熄了火。

阮楠希作勢要牽着池牧走,被他委婉地避開。

她聳聳肩,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池牧,慢熱,不喜與人有肢體接觸,尤其是女人。

兩人來到一家電玩城。

五光十色的燈光晃得眼暈,而且裏邊的人很多,尤其是十二歲至二十歲的年輕人最多,你我互相擁擠。

池牧安分守己,從小乖順聽話,唯一與父母反着幹的就只是毅然決然地走了演藝圈道路。

游戲城,電玩城,網吧,這些玩樂的地方幾乎沒有來過,太聒噪,不适合他。

習慣性的,心裏有一陣抗拒感,池牧站在原地,沒随着阮楠希進去。

阮楠希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催促:“快來啊!”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怎麽能留他一個人在外面呢?本來就是要帶他來這邊放松心情的。

阮楠希緊緊地抱住他的胳膊,推着他往裏面走。

池牧擺脫阮楠希的束縛,盡量不和阮楠希有肢體接觸。

他的思想傳統保守,不和異性有太多的親密動作。

來到前臺,他們排隊買游戲幣。

阮楠希掏出手機準備給錢,池牧比她早一步,讓前臺掃了他支付寶付款碼。

還挺自動自覺的,倒也沒讓女士掏錢。

走到一臺夾娃娃機前,阮楠希趴在玻璃上,“我想要這個貓貓。”

池牧和她并肩站着,無動于衷。

阮楠希:“你夾給我啊。”

“我不會。”

一看就是乖乖學生,從不來這種地方。

阮楠希鼓勵他:“試試。”

池牧猶豫片刻,操控着夾子,晃晃蕩蕩,另一只手摁下紅色的按鈕。

阮楠希看呆了,這是個夾了個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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