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阮楠希爬上他的後背, 前胸貼着他堅硬挺拔的脊背。
池牧背着她起身,掂了掂,防止她掉下去。
這是阮楠希第一次被人背,而這也是池牧第一次背人。
這一刻, 心裏暖暖的, 像是被一團棉花填滿。
阮楠希摟着他的脖頸, 問:“重嗎?”
想到他的喉嚨不舒服, 怕他說話, 她伸手抵住他的嘴巴,“只需要搖頭,點頭就好了。”
池牧搖頭。
阮楠希甩着腳, 望着前方的月亮, 含笑說道:“小啞巴,這次真的成了小啞巴了。”
池牧背着阮楠希一路走回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才放下阮楠希,讓她坐進副駕駛。
停車場很暗,只有幾米遠的燈光, 光亮投射過來時已經消耗了不少,不足以照亮這一片區域。
借着不明亮的光線,池牧彎下身,擡起阮楠希的小腿,給她穿鞋。
左腳穿完,穿右腳。
池牧的手很暖, 觸及的皮膚都帶着陣陣的溫熱。
阮楠希歪着頭看他專注的神色,宛若在做一件神聖的事情。
攪得她的心七上八下,跳進了一只小白兔似的,“你幹嘛跑過去撿呢?還挨揍了。”
池牧:“你不是說喜歡這雙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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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過程, 他都小心輕放,生怕弄疼阮楠希。
做完這些,池牧矮身進來,扯着安全帶幫她扣上。
視野裏時池牧的側顏,在車燈的照耀下,阮楠希能清楚地看見他纖長又濃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眼睛的褶皺很深,眼尾微微上翹。
阮楠希眼眶溫熱,沒忍住,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一口他的臉蛋。
池牧的脊背僵直,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眼神沒往阮楠希這邊看。
退出副駕駛,池牧關上門,從車頭繞到駕駛位。
車子緩緩地啓動,駛出地下停車場。
池牧咳了幾聲,說:“我送你回家。”
今天才和阮金生吵了一架,有點不想回家,而且她想多陪陪池牧。
這個男人凡事都不吭聲,硬是自己扛。
阮楠希希望以後他回想起這些不開心的日子,還有她的陪伴,而不是孤立無援。
她說:“不要,直接去你家,我去你家住,先體驗一下同居的生活吧。”
池牧:“不......”
他還沒說完,阮楠希出聲:“幹嘛拒絕我?難道你覺得你控制不住自己,半夜會爬上我的床?”
一句話,讓池牧無話可說。
車內暗沉沉,他緋色的臉成功隐藏起來。
最終,池牧帶着阮楠希回家。
回家前,阮楠希讓池牧先開去店裏,她拿兩套換洗的衣服。
這個時間點,店裏已經關門了,還好沒人,不然撞上沈依慕那個大嘴巴子,指不定又要怎麽花式開黃腔了。
剛剛光着腳和腦殘粉們的對抗,阮楠希只覺得自己渾身都髒兮兮,只想趕緊洗澡,洗去一身的晦氣。
一進到家裏,阮楠希就抱着衣服進浴室洗澡。
池牧一個人坐在客廳,雙手撐在膝蓋上,發愣地盯着浴室的方向。
大概過去五分鐘,池牧才意識到自己失禮的行為,馬上別開眼。
進廚房煮水吃藥。
女孩子洗澡比較慢,等阮楠希出來後,池牧正好也在主卧的浴室裏洗好了。
客廳沒人,主卧裏傳出推門的聲音。
阮楠希晃悠着進了池牧的卧室,見他從浴室出來。
氤氲的水霧在他的身後散開。
她大剌剌地坐在池牧柔軟的床上,雙手撐在床沿邊,搖頭晃腦:“你也洗好了?”
池牧站在浴室外,看了她好幾眼,嗯一聲。
阮楠希看他傻站着,朝他勾勾手,“過來啊,站那幹嗎呢?”
池牧這才緩慢地移動腳步,來到她的身前,居高臨下地凝視她的腳。
蹲下身攥住她的腳踝,将腳背翻轉過來。
腳背是幾道被石子弄傷的痕跡,有一處還紅了,掉皮了。
池牧低垂着頭,牢牢地盯着她的腳背,“疼嗎?”
他的腦袋對着阮楠希,松軟的發質冒着濕氣。
阮楠希開玩笑道:“疼啊,不過要是你親一下可能就不疼了。”
池牧擡起她的腳,在白皙的腳背落下一吻。
溫熱的唇吻上有些涼的腳背,瞬間生起絲絲縷縷的電流,竄遍全身。
猶如看到神明被拉下凡塵,阮楠希遲遲沒回過神,手腳無力,更不知道做何動作。
怔怔地看着他親完左腳,親右腳。
窗外的繁星很多,似乎也想窺探他們的秘密。
池牧雙手握住她的腳踝,仰頭和她對視:“我去買藥膏。”
仿若黑夜般的眼睛迸射出璀璨星河,直直地吸住了阮楠希,把她困在裏面。
他起身,阮楠希一把拉住,“不用了,你的吻就是最好的良藥。”
池牧不好意思,剛剛的行為完全是下意識,身體比他的大腦更先做出行動。
阮楠希因為她才會光着腳在大馬路上跑,因為他被網友們诋毀,因為他才受了這些委屈。
他自嘲又無奈地說:“你是大小姐。”
阮楠希嘴邊的笑意消失。
在這段感情中,池牧一直處于低位,其實她能感受到他的不确定和彷徨,因為所有人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甚至她的父親看不起他。
所以,他很努力,想把最好的給她。
這一切她都能感受到。
阮楠希站在床上,像個高大的巨人,雙手擒住池牧的肩膀,“大小姐,能屈能伸。對付那種小兒科的腦殘,不足挂齒。”
她擡起池牧的下巴,俯下身來親吻他。
池牧很快轉被動為主動,按着她,肆意攻略。
兩人雙雙倒在床上。
翻來覆去的動作,原本平整的被子頃刻間變得亂亂的。
阮楠希是個放肆的人,那雙像小蛇的手覆上他的胸膛,随意游走。
情到濃時,電話響。
客廳外傳來手機鈴聲,是阮楠希的手機。
池牧被打斷,喘着粗氣,眼神迷離地看着只相距幾厘米的阮楠希張揚淩亂的臉。
她粲然一笑,他心房崩塌。
阮楠希以同樣的眼神回視他,被打斷的迷茫。
池牧拾回理智,倏地從床上爬起來,硬邦邦地走出去。
阮楠希整理頭發,有點不爽,行歡愉之事硬生生被打斷。
太惱人了!
穿上拖鞋出去,池牧拿着手機遞給她。
來電顯示——爸爸。
阮楠希接通,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去,軟綿綿的沙發發出吱呀聲,像是在抗議她的粗魯行徑。
“喂?”
阮金生的話語中帶着濃濃的責備:“你去哪了?這個時間點怎麽還不回來?”
阮楠希理直氣壯:“在我男朋友家裏。”
阮金生更來氣了:“你去那裏幹嗎?女孩子家家,不知道大半夜不能在男人家裏過夜嗎?”
“又不是別人。”
“那也不行。”
“我成年了。”
在父親的眼裏,不管阮楠希多少歲,依舊是需要庇護的孩子。
阮金生放緩語氣:“楠希,男人沒幾個好東西。”
“那你不是好東西嗎?”阮楠希找到對方的漏洞,一招致命。
阮金生:“......”
兩人battle了好一陣,阮金生拗不過阮楠希,只能由着她去。
終于挂電話了。
阮楠希關機,手機随手丢在沙發上,重新走進池牧的卧室。
誰知道那男人,竟然睡着了,睡着了?!!
卧室的門沒關,池牧蓋着被子,背對着門這邊側身睡着了。
綿長的呼吸和一動不動的身軀告訴阮楠希,池牧已經入睡了。
她也就聊了五六分鐘,嗓門不算小,怎麽就睡着了?!
阮楠希退出去關上門,回到池牧給她整理好的客房休息。
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躺在被窩裏的男人耳朵動了動,緩緩地睜開眼,翻身凝望緊閉的房門。
通紅的臉龐随着時間的流逝回歸自然。
睜眼躺了很久,池牧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床,窗外的月光很明亮,映照着卧室。
他走到房門邊,豎起耳朵聽外面的情況,安靜得能聽見時鐘滴答滴答聲,除此之外別無他聲。
推開門,蹑手蹑腳地來到阮楠希的房門前,悄悄開了門。
阮楠希已經熟睡,踢開被子,大張着手,像個小孩子一樣,睡沒睡樣。
在酒店那次,阮楠希的睡相真的很醜,半夜裏對他拳打腳踢,手腳并用直接甩到他的臉上胸膛上,還将他逼到床沿邊。
池牧走進去,把她的手移進被子裏,掖好。
劉海覆蓋着她巴掌大的臉,嘴巴咬着幾縷發絲,無意識地挪動。
池牧蹲下身,撩開黑發,看着她的臉,嘴角不自覺地上翹。
阮楠希翻身,伸着手在虛空中抓了抓,撲了個空。
嗯?她的大熊呢?
宕機的大腦重啓,畫面一幀一幀注入,阮楠希坐起來,環顧一圈陌生的環境,随手抓兩把頭發。
下床,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至少是能見人,才推門出去。
客廳裏安靜如斯,灑滿一地溫暖的晨曦,透着歲月靜好的色澤。
池牧端着一碗面條從廚房出來,看見阮楠希:“來,吃早餐。”
他的聲音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就算沒有恢複正常的低音炮,但也少了那份滄桑的嗓調。
阮楠希慢吞吞走過去,瞅一眼他放在餐桌上的面條,很清淡,雞蛋面。
他指着浴室:“洗簌用品我都給你買好了,在裏面。”
阮楠希微微訝異,伸着懶腰,“你早上出去了一趟?”
他脫掉圍裙,挂起來,“嗯。”
阮楠希:“起那麽早幹嘛?”
池牧:“習慣了。”
在他的催促下,阮楠希進浴室洗漱。
浴室的洗漱臺上放置着洗漱用品,女士洗面奶,牙刷,毛巾,洗漱杯。
還挺體貼的,樣樣俱全。
刷完牙,擠出洗面奶,沖洗幹淨,擦幹臉上的水珠,她的毛巾和池牧的灰色毛巾挂在一起。
大理石臺上原本只有池牧一個人的洗漱用品,現在多了她的,洗漱杯和牙刷都成雙成對了。
阮楠希出去,池牧不在餐廳,只有兩碗冒着熱騰騰的氣的面條。
“咦,人呢?”她四處瞅。
左斜後方傳來他的聲音:“我在這。”
池牧帶着光從陽臺走進來。
阮楠希不懂他幹嗎要站在陽臺,“你看什麽呢?”
池牧:“沒看什麽。”
阮楠希:“那你站那裏?”
池牧的手很自然地搭放在她的肩上,“吃早餐。”
阮楠希夾起一團面條,呼氣吹,咬一口,細嚼慢咽。
偷偷觀察着池牧的表情,他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除了昨天她剛來的時候,喝得醉醺醺很不符合他的性子,酒醒後全然将那些惱人的煩心事抛之腦後。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又怕提及會傷害他,如果不出聲,沒法了解他現在的想法。
很糾結。
阮楠希咬着筷子,決定弄個清楚:“十一,你…”
池牧擡起眸,“嗯?”
對上他清冷的眼眸,那些醞釀好的措辭被肢解得破碎。
“那個,就是想問你,網絡上那段視頻是…怎麽回事?”一句話被她這個話匣子說得磕磕巴巴。
池牧眉頭都沒皺一下,坦然給阮楠希講。
那個酒店走廊監控是兩年前他去酒店的時候錄下來。
那個時候他出道一年,在林超的劇組試鏡男三號,碰巧遇上了前來找林超的曾志娟,于是認識了曾志娟。
這個過程中,曾志娟多次邀他出去,都被他拒絕。
然後,林超給他發信息讓他在一定的時間去酒店的房間,當時林超正在籌備電視劇的開拍工作很忙,池牧也沒想那麽多,如約而至。
當他打開房門進入,才發現并不是林超。
當場他轉身就離開了,但是放出來的監控明顯經過有心人的剪切,只放了他進入的那一段,一分鐘後他出來的那一段被剪了。
他也不知道那個房間是曾志娟訂的。
以至于如今視頻加酒店的訂房記錄截圖,完全引領着大衆們往那個方向猜測。
前幾天,池牧去過那個酒店,找過酒店經理,但是人家給出的答案很明确。
那天的監控系統壞了,已經找不到原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