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我不在意

阮楠希端出去給池牧, 誘哄道:“來,喝一點。”

池牧聽她的話張開嘴,喝了幾大口,嘴唇沾上了水, 變得亮晶晶。

咽下去後, 他蹙着眉頭。

看這反應, 應該是不好喝?不過醒酒湯肯定都是不好喝的!

阮楠希又給池牧灌了一口。

池牧是一個不管怎麽樣都沒什麽表情的人, 現在喝了她做的姜水怎麽表情一言難盡。

抱着好奇的心态, 阮楠希将剩下的一小口喝掉。

轉身馬上跑進廚房,将口中剩餘的姜水吐掉。

怎麽可以這麽難喝?!又苦又澀,還辣。

這麽說來, 她好像忘記放糖了。

阮楠希:“......”

也虧池牧喝了兩大口, 還真的是委屈他了。

看來她真的不是下廚的料。

阮楠希回到客廳,拉開窗簾, 光線傾瀉而入,照亮了室內。

池牧還是保持着端坐在沙發上的姿勢,全然聽從阮楠希的話。

阮楠希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啤酒罐, 抱怨道:“出事了也不知道找我,悶頭喝酒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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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池牧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我不想什麽都靠你。”

沒拿穩的啤酒罐重新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在寂靜的室內回蕩。

阮楠希回想起網上的輿論,所有人都在罵他吃軟飯,前有年過半百的富婆, 後有青春靓麗的大小姐。

可是她從來沒有動用自己的身份幫過他一分一毫,一直以來都是池牧一個人的努力,沒有人知道他的努力,他們只看到了他後來光鮮亮麗的外表, 那些垢在心裏的心酸,無人了解。

阮楠希撿起所有的啤酒罐丢進垃圾桶,收拾好一切,拍幹淨手。

池牧依然坐在原位,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阮楠希牽他走進卧室,安頓好他。

既然他想靠自己,那她就陪他一起度過難關。

正欲去把窗簾拉上,被一股力量牽制住,池牧拽着她的衣擺。

阮楠希回頭:“怎麽了?”

池牧:“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糟糕?”

膨脹到一定的泡泡嘭地一下破裂了。

他寡言少語,更不擅長表達自己,很多時候都是悶頭苦幹。

當一個從來堅定往前沖的人開始懷疑自己,開始表現出迷茫的一面,開始做出一些平日裏從來不會做的事情,他一定很煎熬吧。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感同身受,我能體會的只有你痛苦的萬分之一罷了。

阮楠希搖頭:“不會。”

池牧嗯一聲,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恍恍惚惚。

阮楠希拉上窗簾,繞到床的另一邊躺下,和他面對面。

卧室裏很安靜,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靜得讓人心緒平靜,靜得讓負面情緒躲無可躲。

阮楠希:“我喜歡你是被你的個人魅力所吸引,那些猶如浮雲般的名與利都只是你努力的饋贈,我不在意。”

說完,她揉揉池牧的腦袋:“你知道了嗎?不準再說這種話了。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對面的男人似乎聽懂了,點了點頭。

阮楠希捏他的臉:“好了,快睡覺,比一比我們誰先睡着。”

十點十三分,兩人一同進入夢鄉。

是甜美的夢境。

在夢裏,池牧沒有被黑粉攻擊,他按照原本的軌跡,一步一步地走向越來越強大的世界,他只在自己的巅峰裏俯瞰。

好像有人給她掖被子,又好像沒有。

迷迷糊糊中,阮楠希睡得很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阮楠希翻了個身,慢慢地睜開眼。

屋裏漆黑,緊閉的窗簾沒有透出一絲光,大概是因為天色已晚,整間卧室朦胧着一層灰暗。

阮楠希揉揉惺忪的睡眼,掀開被子,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是池牧的手機。

她拿着手機跳下床小跑出去,推開房門,客廳的燈光洩漏進來。

乍一眼,阮楠希被透進來的光迷蒙了雙眼,下意識伸手擋住,适應光線後,立即走出去。

池牧倒了一杯水從廚房出來,撞見莽莽撞撞的阮楠希,低咳了一聲,聲音嘶啞:“起來了?”

帶着濃濃的鼻音,好像得了重感冒。

阮楠希指着手機,“你媽媽給你打電話。”

他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

阮楠希不忍心讓他開口說話,大概是着涼又喝酒,導致喉嚨不舒服。

自告奮勇:“我來接吧。”

池牧覺得自己的喉嚨又痛又癢,好像有什麽東西卡在喉間,一講話就疼。

沒等他出聲,阮楠希已經接起電話了。

阮楠希心裏打好草稿,準備跟她說池牧身體不适,然後順便道歉,幾個月前,他們兩夫妻還被她趕出門,于心有愧。

“喂,您好。”

她的話音剛落,字還沒說出口,對面劈頭蓋臉一頓罵。

許佳:“你怎麽做出那種事?是不是得不到我和你爸的支持就走這些歪門邪道?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兒子,你不要臉,我和你爸還要臉,周圍的人用什麽臉色看我們你知道嗎?!”

對面罵罵咧咧,一大長串的責備。

池牧張嘴想要說點什麽,阮楠希的表情硬是維持着最初的樣子,不過微笑有些僵硬。

她捂着話筒,走出陽臺,嘴裏說着:“他不舒服,我知道了,可以,我會照顧他的。”

許佳聽到對面不是自家兒子的聲音,停止了罵聲,完全聽不懂阮楠希的話,“你是誰?”

阮楠希走出陽臺後,偷瞄身後池牧沒有跟上來,放下心。

降低音量:“親,這邊建議您多喝冷水哦,火氣這麽大,降降火吧。”

不想再聽到她這種聽風是雨的人說話,直接挂了電話。

哼,看來上次趕他們出去是正确的選擇,這都是些什麽父母?

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

一道黑影從背後籠罩她。

阮楠希一秒變臉,面目帶笑轉過身,把手機還給他:“好了,我已經跟你父母說了,他們讓我好好照顧你。”

池牧像烏雲密布的臉瞬間開朗,被阮楠希逗笑。

頂着不舒服,開口:“我媽,她沒罵你吧?”

因為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嘶啞了,有點像奄奄一息的老大爺,說這話,阮楠希心頭發酸。

其實他清楚他父母的為人,看破了她的謊言。

阮楠希搖頭,“沒有。”

見他又要開口說話,阮楠希做了個制止的動作,“噓,你別說話,我帶你去看醫生。”

推着他走出去。

去醫院開藥,出來已經晚上八點了。

就近原則,阮楠希和池牧在附近的商場覓食。

由于要照顧病人,池牧喉嚨不允許他吃香辣熱氣的食物,阮楠希找了一家面館。

給池牧點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阮楠希自己點了一碗牛肉面,加了不少的辣椒,吃得津津有味,人餓了果然吃什麽都是香的。

吃的時候還不忘訓誡池牧:“不能喝酒就別喝,你看,現在病了吧。”

池牧慢條斯理一口一口地吃,像個小媳婦不吭聲,挨自家“老公”的教訓。

阮楠希吸溜地咬斷面條,“不僅瞎了,現在還啞了。”

池牧不能忍,他怎麽就又瞎又啞了?

小聲抗議:“我不瞎。”

“就你這個臉盲程度,和瞎有區別嗎?”

池牧:“......”

吃完晚餐,走出餐館。

今天睡了一整天,精神十足。

阮楠希問:“你困嗎?累嗎?”

池牧正欲張嘴說話,阮楠希忙說道:“不回答我,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

他搖頭。

阮楠希:“那我們逛逛商場吧,好久沒買鞋了,去看看。”

池牧被她拉着進了一家鞋店。

店鋪很大,四周圍都是高跟鞋,各種樣式的都有。

促銷員露出職業微笑,做了個歡迎的手勢,“先生,小姐,你們要看些什麽呢?”

阮楠希東看看西瞧瞧,“随便看看。”

促銷員帶領着他們,一雙一雙鞋子地講解。

掃視了一圈,阮楠希看見一雙銀色亮晶晶的高跟鞋,鞋後跟處是偏藍的深色。

阮楠希眼睛亮着光,雖說她不常穿高跟鞋,但是不代表她不喜歡高跟鞋,尤其是和池牧在一起後,她穿高跟鞋的頻率明顯高起來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對象之後更甚。

“我要試試這雙。”

促銷員提着阮楠希看中的那雙鞋給她。

37碼,正好是她的碼數。

纖纖玉足穿上,不大不小,正好,還很舒适。

這雙高跟鞋的色調很襯阮楠希的膚色,顯得她的腳更白了。

阮楠希伸長腿,對着站在她面前的池牧,“好看嗎?”

池牧點頭。

阮楠希:“那就這雙了。”

促銷員正準備幫她包起來,阮楠希拒絕:“不用了,我穿着回去。”

舊鞋阮楠希也不要了,讓促銷員幫她丢掉。

穿着這雙鞋,阮楠希明顯高了很多,和池牧的身高差縮短至五厘米。

下了樓,走到商場的出口處,旁邊的升降梯停在一樓,走出一群年輕的男孩女孩,約莫二十歲左右。

四五個人聊得很開心,嘻嘻哈哈,嘴裏說着伍文成。

原來是伍文成的粉絲,花式誇贊伍文成的演技很好,姐姐好看得像是仙女下凡,難怪娛樂圈那麽多男明星追她。

聽得阮楠希簡直是白眼翻上天,眼瞎的人沒得治了。

幾個年輕小粉絲們注意到池牧和阮楠希,開始竊竊私語。

阮楠希回眸瞪他們一眼,挽着池牧走出商場。

車子還停在附近醫院的停車場,他們現在要過去開車。

後邊似乎有人在跟着他們。

阮楠希回頭看見那幾個伍文成的腦殘粉,對着池牧和她指指點點。

她受不了了,“有病是不是?要不要借錢給你們去對面的醫院治治?”

粉絲們瞬間惱火,追着他們罵,其中一個女生的手裏抱着一袋零食,抓到幾顆糖朝他們扔。

嘴裏罵着:“狗男女,男渣女賤。”

“廢物,碰瓷我們文成公主,真是惡心,活該被罵。”

......

池牧伸手護着她,防止阮楠希被那些硬糖傷到,攔着她的腰,說:“我們快走。”

竟然有人如此拽?

她的男人不是誰都能辱罵的!

阮楠希穿着高跟鞋,走不了多快。

彎下腰,直接脫了兩只鞋,一手抓一只,朝着那幾個腦殘粉扔過去。

他們扔,她也扔!

一些路過的行人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的發生。

兩只鞋各扔中了其中的兩個男生的肚子。

這下,他們更來勁了,袋子裏的零食全都拿出來往阮楠希扔。

看着眼前的一幕,阮楠希直接火了,這是要幹架了嗎?!

原本擋在她身前的池牧猛地沖出去,推開了那幾個腦殘粉,腦殘粉一開始也懵了,不過看到池牧沖過來,他們開始拳打腳踢,動手揍人。

池牧意不和這群小孩子計較,受了一拳,撿起地上阮楠希丢掉的鞋子轉身就跑。

左手拎着阮楠希的高跟鞋,右手牽着阮楠希跑。

後邊依舊是腦殘粉們的追擊。

雖然現在是五月份,即将步入夏季,可夜晚還是有些涼涼,人行道的地磚更是透着一股冰涼,以及磕腳的小石子。

阮楠希光着腳踩在上面,有點痛也有點涼。

這種在道路上被人追着跑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有點像是在逃新娘和新郎。

池牧帶着她拐進小巷口躲起來,腦殘粉們跟丢了,悻悻然地離開。

他們兩人躲進草叢,幾棵綠化樹的後邊。

等到那些破口大罵的聲音逐漸變小,池牧才拉着阮楠希從樹後面出來。

阮楠希的長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頭頂上還落了一片綠葉。

池牧取下來丢掉,瞥到左手上提着阮楠希的高跟鞋。

視線猛地下移,剛剛太急了,忘記阮楠希沒穿鞋。

他蹲下身子,覆上她的腳背,涼冰冰的。

“腳疼嗎?”

被他一提,确實有點疼。

阮楠希細皮嫩肉的,哪裏吃過這種苦頭,光着腳在路邊狂奔,腳底被小石子磕到有點麻,隐隐的痛意。

她動動腳趾頭,“有點。”

池牧轉過身,背對着她,雙手往後托。

阮楠希:“幹嗎?”

池牧:“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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