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精神病院(二)

微微用力便震碎了身上綁縛的白色繃帶,謝從靈從床上坐起。

記憶如海般回籠,她想起自己已經進了“入夢”的中級場。

下了床,謝從靈第-時間掃視了她身處的房間,處處都是晃眼的白,整個房間裏,除了-張床,還有-個方形的謝從靈看不出用途的儀器,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整個房間冷冰冰的。

謝從靈扯掉身上罩着的白色衣套,小心逼近門的位置。

全自動白色的門,感應到有人靠近,自動彈開。謝從靈全身每塊兒肌肉都緊繃着,警惕着門外的-切。

門開,門後是一條長而寂靜的走廊。

謝從靈踏上走廊地磚的-瞬間,腳下的地磚應聲而亮,緊接着就好像傳染似的,挨着的地磚鱗次亮了起來。整個走廊霎時亮的刺眼。

雪白的房頂,雪白的牆壁,走廊同樣是一片白。

謝從靈曾聽說過-種叫雪盲症的病症,長期在雪地裏,人的眼睛會充血水腫,時間久了還會變的畏光刺痛到睜不開。

她現在五感比常人更加敏銳,想了想,她從腰間撕了-段紗布綁在雙眼上,才順着走廊往前走。

走廊足足百來米,謝從靈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中段,右手邊傳來砰的-聲。

條件反射立刻退出老遠,她扭頭-看,右邊白色的牆壁間不知何時開了-扇門,走出一個姑娘,穿着她剛脫下來的白衣服。

那姑娘-見她就撲了上來,謝從靈微微皺眉躲開了。姑娘慌亂之中并未察覺:“這是哪裏呀,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謝從靈皺眉看了-會兒,确定眼前的姑娘并不是裝的,才問道:“你不知道這是入夢?”

“入夢是什麽?”姑娘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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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站在走廊的中間,謝從靈看了看,還是得先找到單肖再說,于是拉着姑娘-邊走-邊簡單的跟她介紹了“入夢”。

這姑娘名叫木晗,令謝從靈驚訝的是,這居然是木晗的第一次游戲。

按理說這已經是中級場了,不應該還會有第一次參加游戲的人,但謝從靈相信自己的眼光,木晗确實不像裝出來的。

兩人挨個找了走廊上的其他房間,但除了木晗之外,其他的房間都沒有人。

-直走到走廊盡頭,謝從靈終于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她快步走到傳出聲音的房間。

不算特別大的房間裏,滿滿當當塞了十幾個人,謝從靈數了-下,算上她和木晗,有13個人。

這房間的牆體柔軟而厚實,隔音效果非常好,難怪她靠的這麽近了才聽到聲音。

房間裏,遭到的人大多實力不俗,不過也有兩個,實力微弱,很可能是和木晗-樣,第一次參加游戲的。

實力這麽懸殊,卻被放在一起,謝從靈眯了眯眼,覺得這中級場還真是有意思。

這些人對兩人的到來沒有多意外,看來他們也不是一進來就都在這房間,多半也是慢慢聚集在此處的。

謝從靈在進房間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單肖。

她進門的時候,房間裏的人正在讨論副本相關的事情,見她來了,正說話的瘦高個男人只微微點了點頭,就繼續說了下去,态度十分傲慢。

對中級場一無所知,謝從靈本也沒準備上來就高調行事,既然有愛出風頭的,謝從靈正好韬光養晦。

于是她就在衆人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的時候,磨蹭到了單肖的身邊站着。

她看到單肖的時候,單肖自然也看到了她,但單肖立刻移開了目光,和房間裏其他人看她的方式沒什麽不同,謝從靈立刻就明白了單肖的意思——在人前裝作不認識。

她站定,仔細聽站在正中間的高個男人說話。

“你、你、還有角落剛進來的女生,你們三個待會兒跟我-起行動。”

高個男指的是自己身邊的木晗,謝從靈微微皺眉,雖然她不清楚前因後果,但僅憑高個男只言片語,也能模糊猜出個大概,高個男是在給這些人分組。

微妙的是,高個男點到的幾個人,就是謝從靈走進這間房,-眼就看出沒什麽實力的幾人。

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游戲裏,選幾個沒實力的人跟着自己。要麽是大善人,保着他們。要麽就是大惡人,想找替死鬼。

謝從靈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她看向木晗,輕聲道:“你要跟着他嗎?”

高個男至少現在看上去實力更強,如果木晗真要選高個男,她也不會聖母的攔着。

木晗看看高個男人,又看看謝從靈,最後果斷搖搖頭,她還是信任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人。

謝從靈也看向高個男人的方向,笑道:“她有些害羞,還是讓她跟着我吧。”

高個男臉色刷的沉了下來,色厲內荏的就要說什麽,肩膀被一只白皙的手給摁住。

自謝從靈進房間以來,-直沒見開口的男人站了起來,他穿着-件雞心領的乳白色毛衣,帶着金絲邊眼鏡,聲音儒雅。

“都是隊友,還是尊重各自的意願吧。”

儒雅男人只輕飄飄的-句話,高個男人腮幫子不住鼓動,臉上是明顯的不服氣,但最終還是咽了下去,-屁股坐回原來的位置。

料理完高個男,儒雅男看向謝從靈道:“我叫詹文柏,你……的眼睛?”

謝從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眼睛上這會兒還蒙着-層紗,頃刻間,謝從靈想到她既然已經和單肖裝作不認識,那就索性裝到底好了。

她點點頭:“我叫郁靈,是個盲人。”

為了提高取信度,她又指指自己的耳朵:“不過我的聽力很好。”

詹文柏似乎真的只是對她名字感興趣,沒再問其他問題。

短暫的交鋒,稍微有眼力見兒的都看出詹文柏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天生的慕強心理在入夢裏更加淋漓盡致,所有人立刻又開始圍着詹文柏。

詹文柏倒沒裝腔作勢,順勢就接過話茬:“我是從西側的房間醒過來,走過-間長廊到達的這裏,看你們過來的方向,我目測我們現在待的房間就是幾條長廊的交彙點。”

并未有人反駁,詹文柏繼續道:“我曾經是個醫生,對各類醫療器械有些了解。我醒在一張床上,身上穿着病號服,手上連着的儀器是醫院裏用來檢測心肺功能的儀器,再結合這裏的裝修風格,我推斷這可能是個研究所或者精神病院。”

詹文柏語速不快,語調還帶着點兒如侬軟語的味道,說到研究所和精神病院的時候,卻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高個男人已經從剛剛交鋒的失利中緩過神來,冷嘲道:“所有副本裏,醫院相關的死亡率可是居高不下。”

謝從靈經歷兩場新手場,雖然落井下石的人也見到過,但最開始就将自己司馬昭之心展示的這麽赤/裸裸的,還真不多見,她看了-圈其他玩家神情,顯然都不适。

三個特別弱的,已經明顯恐慌起來。

其中-個少年最沉不住氣:“可、可是到現在我們都沒接到任務,要怎麽過關?”

“接到任務?”高個男陰陽怪氣,視線上下掃視眼前的少年,“你是新手場來的沙包?”

少年眼中盡是迷茫,并不明白沙包的含義。

詹文柏插話的時機不早不晚剛剛好,他聲音輕柔道:“這裏是中級場,發布任務模式和初級場略有不同,并不會-開始就說清楚終極任務,而是随着玩家探索副本世界,不斷搜索信息之後,任務才會慢慢發布。”

他目光微沉:“這不僅是中級場,而且是中級場的綜合場,所有類別裏綜合難度最高的。因為難度高,所以綜合場常常因為人數不夠沒法開始游戲,後來系統調整,所有平行中級場都能參加同-個綜合場副本,當人數達到開場要求人數三分之二以上,剩下的不足的就會由系統随機從新手場抽調。”

詹文柏并沒有解釋沙包是什麽意思,但言外之意也足夠明白了,新手場來的多半是炮灰,而沙包是做什麽的,可不就是挨打嗎。

從功能上看,這外號起的還挺生動形象。

只是……綜合場?又是什麽意思?

謝從靈不想暴露自己這是第-場中級場游戲,只能裝作知曉,而原本蹲着的單肖默默站了起來,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用手指在她手心寫了幾個字。

謝從靈心下稍松,他們也不算-無所知。

詹文柏說完之後,提問的少年已經眼淚汪汪,謝從靈轉頭看向木晗,姑娘雖然嘴唇發白,但還算鎮定。

詹文柏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接着說道:“這次副本類型是醫院,确實死亡率很高,所以在開始之前,我有必要告知你們,中級場的任務是可以變動的,造夢者可以根據玩家的探索度,實時更改任務。所以,為了不提高游戲難度,請不要随意開啓未知的劇情。”

既然造夢者權限這麽大,那抓到造夢者之後的積分獎勵也肯定更多,想着謝從靈唇角微勾,迫不及待想要開始游戲。

結果詹文柏話音剛落,他們站着的房間上空就傳出一道機械的女人聲音:警告警告,已經到達休息時間,請所有病患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機械音足足播了三次才停止,詹文柏站起來,向衆人說道:“第一個任務來了,先去休息吧。”

“可是我們的房間——啊——”

“在哪裏”三個字木晗還沒問出口,腳下-空,所有人就像下餃子-樣,稀裏嘩啦的順着腳下突然出現的管道滑向地底。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一定更加粗粗粗粗粗長,咬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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