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所謂忽悠
不……你在這兒的話，我還怎麽進行劇情……
雖然心裏有一點兒暖暖的感動，但随之而來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奈……魔尊大人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脾氣啊……
要怎麽委婉而又堅定地有技巧地拒絕他，這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惱羞成怒的魔尊，就算是對着朋友也絕對打得下手的……
“怎麽，你不樂意？”
重樓的聲音有點兒沉了下去，隐隐有怒意。
不過也是，若是我一片好意被別人拒絕，也會不開心，更何況是素來嚣張慣了難得走溫情路線的重樓。
……唔，最近越來越有幫他做的事情找理由的趨勢，這樣不太好。
做朋友，不是寵小孩來着，魔尊你要學會體諒啊。
默默在心裏搖搖頭，我給重樓的交友技術重新打了分數，再次突破下限，開創新低……
“你身為魔尊，魔務繁忙，”
尋思了片刻，我還是拿了這一句說服力不怎麽大，但是每次都被重樓拿來當離開理由的話出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怎麽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孩子。我記得我家妹妹很小的時候，我就是這麽帶她的——這個不行。為什麽不行啊？因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中……
“況且距離十九年妖界再臨之期已近，我知曉，妖界與瓊華之紛争在你眼中不過蝼蟻之争，卻是我十九年來無法舍棄的執念。”
沉默了下，我睜開眼看了重樓，見他面上雖是神情不渝，卻仍然壓抑了脾氣認認真真地等待着我接下來的話語，赤色的眼瞳中因為計算着什麽而略略深沉了些許。
頓了頓，我繼續說了，語氣卻是加重許多，再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和傲意，在羲和配合地燃起的陽炎中，挑眉一字一頓地許諾一般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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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誓、滅、妖、界！”
話一出口，方才覺得心裏似乎有什麽松了下來，是一種被可以遺忘了許久的事物終于得見天日一般。
是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甚至連自己本身的感覺都壓抑了下去。對于雲天青，對于夙玉，對于玄震，甚至對可以算是一手促成這些的太清，我應該說不上多少恨意，更多的，是那幾分微妙的憤懑和埋怨以及悵然神傷。
因為，他們做出的選擇，固然可以算得上背叛，只是，這種選擇，我，也要承擔一部分的責任。
……也許，早就預先做好了準備，也是一個原因。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悲涼，卻沒有那種竟然如此的仇恨。
只，對于妖界，我卻是确确實實地存着一片恨意。
無關于善惡，無關于是非。
我知道，他們是與世無争的好妖，連着隐居之地都是隐身了離着人界遠遠地走。我知道，是瓊華先起了貪念，對他們下了手。我知道，比起損失慘重的瓊華，其實妖界更加凄涼連少主都被雲天青順走。
可是，這又怎樣。
那些死在妖獸爪牙之下的瓊華弟子，是我的同門。
有的在劍舞坪賞月時候湊上來想要和我看星星看月亮談理想，有的在醉花蔭遇見了畢恭畢敬地喚一聲師兄，有的在承天劍臺哭天喊地地求了宗煉長老給他打造一把好劍還指明要和羲和有幾分相似的，有的在五靈劍閣對着收藏的各種寶劍兩眼放光，有的在卷雲臺偷偷摸摸看着我和雲天青竊竊發笑。
這些弟子，是我的師兄弟師姐妹師侄，參與了我在瓊華生活的這幾年時光。而那些妖獸，他們是好是壞，潔身自律還是無惡不作，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其實，我并不是一個是非不分三觀不正的人，生長在五星紅旗之下，我自認為自己多少可以算是五講四美的好少年好同志，祖國未來的棟梁啊。只可惜，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睚眦必報的論條，我記得同樣深刻。
而以德報怨天下大同用愛與和平來感化世界……抱歉，這個我曾經學過。
簡而言之，就是……我護短。雖然，這個短目前涵蓋的範圍僅僅只适用于我妹妹。
雲天青夙玉玄震死了，用不着。夙瑤師姐，肯定不讓我護。至于重樓……
魔尊大人，那還用說嗎。
他護我還差不多。
而重樓雖然身為魔尊，素來是說一不二，很讨厭別人忤逆于他，但是對于他認定的朋友，态度卻是難得帶了一點兒放縱。
比如說，最初的時候，我曾經十分義正言辭十分瓊華棟梁地力斥着表現了自己堅決不與邪魔外道同流合污的态度，他也就只把我揍了一頓沒下死手。
然後到現在，我就算當着他的面說魔怎麽怎麽，或者說以後遇到魔作惡絕對不手下留情，他也最多挑挑眉毛看過來，不置可否。
恩……也許這和我現在絕對出不去，以及他肯定攔得住我，也有一定的關系。
更重要的是，重樓十分具有超前意識，非常尊重別人的隐私和人權，從不刨根問底并且從不強迫我做什麽。
這一點，從他不厭其煩地勸說我跳槽到魔界，卻在屢屢被拒之後仍然沒有下手進行強制執行，就可以看得出來。
至于另一點……我想，大約是身為魔尊的高傲的自尊心與懶得多問的性格的緣故。
擁有這麽一個朋友，說實話，我很慶幸。
見重樓雖是不滿，卻也未再言語，我神色微松。想到很快便要過完劇情回家，到時便是再也見不到這個朋友了，一時居然有些不舍。
幾乎是無意識地，就放軟了語氣。
“……若是玄霄夙願得償後仍在此處，便随你同去魔界，可好？”
沒等我反應過來後悔，那邊重樓眼睛一亮，已是頗為開心地點頭。火紅色碎發如同跳躍的火焰一般，連帶着他本來冷毅的面容上神情也是柔和了許多。
“好！我便等你得償夙願！”
……那個，我反悔行不行。
很顯然，不行。
不提擔心糊弄魔尊可能産生的後果，便是眼見着重樓難得這麽明顯地顯露出愉悅的模樣，我自是也不會要求倒帶重來了。
正如重樓對我的某些行為采取了放任的态度，我對重樓也是如此，有時候也會覺得似乎比一般的友情要來的更微妙一些，更多的時候卻是覺得——這樣挺好。
滿意了的重樓又是老樣子，丢下一句魔務繁忙就走了。禁地雖然還是顯得有些空落落的，但被他剛才那麽一打岔，我心裏倒是舒暢了許多，看着這一片二十多年沒變的景色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境由心生啊，真理。
于是，安安穩穩閉眼假寐，調息，力求每時每刻保持最佳狀态——恩，是将靈力壓制在那個少女說的微弱的狀态。
紫英後來又來了一次，慰問慰問我的現狀，順便再次強調了一下夙瑤師姐很想念我，夙莘師妹很想念我，瓊華諸位弟子也很想念我，當然，他自己也很想念我。
看着還耿耿于懷于我上次冒出的‘只餘我一人’，致力于讓我相信整個瓊華都很需要關心我的紫英，我心裏頗感欣慰。
雖然……其實我知道瓊華大多數弟子都不認識我。
最後，紫英問了我一個有點古怪的問題，他問我陰陽紫闕對于壓制我體內縱橫的陽炎可有效果。
我思考了一會兒，想到記憶中似乎雲天青就是給夙玉吃了這個，她才活活撐了四五年的。
之後有一段時間，他沒有再來，重樓也沒有來。我每每假寐醒來看了別在冰壁上安安靜靜裝睡的羲和，都會忍不住覺得有點兒寂寞。
果然，這就是所謂的落差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意念太過強大，在羲和興奮的連連嗡鳴之中，許久未見訪客的禁地來人了。
拿着望舒的雲天河，笑得傻乎乎的，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再一次看到夙玉那張清麗的面容帶着這樣的笑容……我還是忍不住仗了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正大光明地抽了抽嘴角。
抱着箜篌的柳夢璃，唇瓣帶着淺淺的微笑，溫婉至極，脖子上挂着用紅線系了的玉佩——現在我記得了，她就是當年那個被雲天青救下來的妖獸，那塊玉，我曾經在雲天青身上見過，想不到卻是給了她。
笑得眉眼彎彎的韓菱紗，嘴角輕輕翹起，我對這個小姑娘還是挺喜歡的，恩，不僅僅因為她是望舒的新宿主的原因。
還有……一本正經卻是面上微微有些愧色和遺憾的慕容紫英。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冒出一個詞語。
——四人幫……
眼神漂移了下，直到他們快要走到冰柱前，我才正了心神，繼續從我這個角度帶着滄桑帶着明悟帶着慈愛的眼神一一看過去。
其他三人的眼神都還好，正常範圍之內，不過……紫英這個隐了愧疚的眼神，我卻是覺得有些奇怪，他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難道是因為沒有教導好雲天河，覺得自己愧對了我的教育？還是沒有阻止他們再入禁地，甚至還同流合污立場不堅定地一起來了，所以覺得愧疚？
轉念一想，心中已是明了，微暖之餘，又有些想笑。
這孩子……不會真的因為我一句‘确有裨益’，就真的跑去尋找陰陽紫闕了吧……然後沒找到，就覺得很愧疚？
果然是自己帶大的孩子，真貼心。
作者有話說：
嗷嗷嗷！！發錯章節了捂臉……我錯了我錯了……為了補償，上小番外：魔界：
魔将軍A：“你說魔尊今天又怎麽了？”
魔将軍B：“你問我我哪知道，摸得清魔尊心思的，不久溪風那個混蛋嗎，該死的，他倒好，拐帶神将私奔了，留下一大堆事務給我們！哼！不要讓老子逮到！”
魔将軍C：“……魔尊剛剛……你們看到了嗎……？”
魔将軍A+B：“……沒……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魔将軍D：“一個個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哼，還學會了自欺欺人~不就是回味的偷笑嗎，大驚小怪。魔尊這副模樣，明顯就是情窦初開啊~可惜了，哎，魔界好男魔少啊。”
魔将軍E：“不，我覺得魔尊是找到了一個好對手。當年魔尊和飛蓬打了一架之後，回來也是這麽笑的。”
魔将軍D：“說你笨你還不信，這兩種笑能一樣嗎！？”
魔将軍A：“哪裏不一樣？”
魔将軍B：“我覺得都一樣。”
魔将軍E：“明明一模一樣。”
魔将軍C：“魔尊沒有笑，魔尊怎麽可能笑呢，你們都看錯了。”
魔将軍D：“……哼！智者都是寂寞的，你們好好琢磨去吧~”
重樓：要不要幫玄霄滅了那個妖界呢……就算不全滅，先幫他滅掉一半吧……
咳咳，最後我得說一句……從明天開始，咱就上學去了，然後就是周一到周五日更，存稿箱12點整，周六周日回家回複評論以及加更，恩，大家見諒見諒~
其實我臺詞已經開始修改許多了，真的，最後，群MUA大家~~~親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