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到宿舍樓,許星哲又在路燈下纏着陸照深哀哀怨怨了半天,說自己沒陸照深幫他講解就聽不懂課,還說以後陸照深能不能帶着他一起自習。
陸照深問:“你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怎麽還能交那麽多朋友?你哪來的時間?”
許星哲納悶,“朋友不一定要花時間維系感情啊,見了面打打招呼聊聊天就行了,或者一起打盤游戲,都是交朋友,但你不一樣,我要是一天不纏着你,你就把我忘了。”
“許星哲,你這樣不行。”
陸照深表情嚴肅,捉住許星哲四處亂摸的手,“以後呢?離開學校呢?你還這麽黏人?”
“怎麽就不行了?你就是不喜歡我,還找這麽多借口,沒勁。”許星哲把手縮回去,南港的晚風有些涼,把許星哲的心吹得冷冷的。
陸照深好像要說什麽,喉結滑動了兩下,最後還是沒有啓齒。
他總是這樣,想脫口而出又能忍住,像他對許星哲的感情一樣克制。
許星哲餘光裏看到嚴逍插着兜朝這裏走過來,忽然心生一計,他跳起來朝嚴逍招手,還親親熱熱地喊:“逍哥!逍哥!”
嚴逍隐約聽到有人喊自己,定睛一看卻見許星哲和他那個“表哥”站在路燈下,兩人隔着距離,看上去氣氛不太好。嚴逍怔了兩秒,随即反應過來,摘下藍牙耳機放進兜裏,笑眯眯地走過來,當着陸照深的面攬住了許星哲的肩膀,語氣親昵:“星星,怎麽這麽晚回來?”
許星哲在心裏罵了一套組合髒話,但臉上還是保持微笑,他擡頭對陸照深揮揮手,“我不黏你了,如你所願,我去交朋友了。”
陸照深的表情不太好,嚴逍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攬着許星哲往宿舍樓走。
許星哲的心裏在打鼓,他怕陸照深真的生氣,然後真的不要他了,但他又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他想: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憑什麽從頭到尾他都在演獨角戲,陸照深就像個興致闌珊的過客,偶爾給他點甜頭,上臺陪他演一段,然後又拍拍屁股走人,毫不留情。
秦嘉珍把他從小寵到大,現在還一口一個寶貝,他要是再這麽找罪受,別說對不起自己了,都對不起秦嘉珍。
他被嚴逍拖着往前走,路燈把他的影子映得越來越長,他在心裏數五個數,他想如果陸照深沒有喊住他,他就不理陸照深了,嗯,至少一個月。
“五……四……三……二點五……二點四……”
許星哲鼻子酸得要命,嚴逍一拽他,差點把他的眼淚給晃下來。
“許星哲!”
陸照深的聲音敲打在許星哲的耳膜上,許星哲一開始還不敢相信,以為自己幻聽了,腳步都忘了停,直到嚴逍提醒他:“小舔狗,你男神喊你呢。”
許星哲才猛地止住腳步,慢吞吞地回頭,還沒來得及擺出委屈臉,卻聽見陸照深說:“你的輪滑鞋。”
他倆的輪滑鞋放在一個包裏,由陸照深提着。
“……”
許星哲氣得鼻子都歪了,他沖過去搶過包,“陸照深,我再圍着你轉我就是狗!”
陸照深的臉色比陰天還陰。
許星哲把包甩到肩上,大跨步地往宿舍樓裏走,嚴逍樂得肚子疼,小跑着跟上,剛要伸手去攬許星哲肩膀,許星哲就把輪滑包掄了過來,“滾遠點。”
“過河拆橋,忘恩負義啊。”嚴逍拍了拍灰,也不惱,笑道:“終于決定不舔了?”
“你管好你自己行嗎?成天約這約那,小心得病!”
嚴逍不以為然,聳了聳肩,“啧啧啧,我就不懂了,幹嘛這麽喜歡一個人啊?值得嗎?你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會做舔狗的人啊。”
許星哲的相貌、性格和家境都是一眼便知的好,別人做他的舔狗還差不多。
許星哲聽了嚴逍的話,像只洩了氣的皮球,爬樓梯時都蔫蔫的,拐角走到一半,他突然垂頭喪氣地說:“遇到他之前,我也是很潇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