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別這樣看我,我并沒有幹涉過你的夢境,在‘如果’裏面所發生的事情都只是順應着過去的軌跡,而作為唯一的變數的你,才有改變一切的資格。”那個夢中的所有人,都是過去的真實存在。
“白蘭君是想說你僅僅是旁觀者嗎?”清水千奈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這種推卸責任的說辭,明明就這眼前這個人搞的鬼……
白蘭好整以暇地看着氣得臉色有點發紅的女孩,“事實上我昨天也做了同樣的夢。”他原計劃是打算等今天才慢慢欣賞的這場有趣的游戲的,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深陷其中——清水千奈在戰後那一刻出手以她自己的力量護住了他最後的火炎,同樣也改變了他的“過去”。
而直到那一刻,他終于找到了——這些年來他在每個平行世界裏視線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的原因。他從來不相信什麽命中注定,在他看來所謂的因果不過是人為的偶然,但是他居然在這場一時興起的游戲中找到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因”。
清水千奈的力量毫無縫隙地完全融合了他生命的火炎之中,契合的密度仿佛完全成為了他靈魂的一部分。明明只是一個虛構的過去,但是他卻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在自己的體內屬于眼前這女孩的溫度。
真是一種新鮮的體驗。
“好了,如果再不放人的話恐怕你的保镖就要沖進來了,雖然我也很想可以繼續和小千奈繼續聊下去,不過我想你大概也需要消化一下,那麽今天就想到這裏吧,”白蘭微微俯身,在女孩錯愕的視線下輕輕印上她微啓的唇,稍瞬即離,“這是剛才的回禮,我期待小千奈完全解開催眠的一天——我相信不會等很久的。”
——因為他也沒有耐心等太久。
“白蘭君,你知道你這樣很失禮嗎?”清水千奈一邊擡眼瞪他,一邊用手背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嘴唇。大概是因為這人剛才吃了蛋糕的關系,此刻她的唇邊完全是一種揮之不去的甜膩感。
“知道哦,不過如果像綱吉君一樣紳士的話,注定是娶不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難道小千奈不也這樣認為嗎?”白蘭意有所指地說。
“我發現你真的很惹人讨厭,白蘭君。”定定地深深看了對方好一會兒,清水千奈很認真地說出這樣的話。
她沒有辦法反駁他的說話,甚至心裏隐約有個聲音在表達對他這句話的贊同。或許在她看來,沢田綱吉最後沒能迎娶笹川京子,大概就是因為這份該死的紳士風度。相比之下,和他站在同等位置卻始終随心所欲的白蘭,他的心裏沒有善惡和對錯之分,只要是他感興趣的事情,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做——說不定在他的人生中真的不會有任何的遺憾。
但她還是覺得這個人……很讨厭。
——只是為什麽她會把他拿來和沢田綱吉比較?明明在這一天之前那人在她心裏的絕對地位是誰也無法動搖的。她似乎開始有點明白了,關于白蘭所說的她身上的催眠還沒有完全解開的事情——或許就這樣也不錯。
“我很喜歡小千奈現在的表情,”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着女孩白裏透紅的臉,白蘭對于這意外柔軟的手感表示十分滿意,“比我在任何一個平行世界所看到的都豐富多了。”
“白、蘭、君!”清水千奈更加生氣了,她很想揮開某只作惡的爪子,奈何卻再次被對方輕松地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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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次真的放你走了,我想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小千奈。”白蘭依依不舍地放開蹂躏某人臉蛋的手,然後在自己制造出的紅印上再次烙下輕輕的一吻。
于是清水千奈一把推開了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邁着重重的腳步氣呼呼地走了。
白蘭站在原地看着對方氣急敗壞的背影,然後随手拿起一包棉花糖拆開來吃——他似乎已經開始期待了,和小千奈的下一次見面。
“白蘭!我看到了!她是誰?”水藍色頭發的女孩突然跳出來,然後撲向白蘭,幾乎整個人都要挂着他的身上了,然後氣嘟嘟地鼓着臉擡頭看他,“白蘭你為了見她都不陪鈴蘭醬玩了!我們明明約好的!”
心情極好的白蘭只是笑着揉着她的頭發,“現在就陪你去。”
“白蘭你還沒說她是誰!”鈴蘭開始搶奪白蘭手中的棉花糖了,抓住一把直往嘴裏塞。
“她啊……”白蘭特意拖長聲音,似乎也在想應該怎樣說才适合,“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嘁~這跟沒有回答有什麽區別,”鈴蘭不滿地看着他,卻用女孩子的直覺直接問了,“白蘭,你喜歡她吧?”
白蘭只是笑了笑,然後一口一口地吃着棉花糖,看不過的鈴蘭再度伸出爪子,把袋子裏的棉花糖全部塞入自己的口中,然後執着地看他。
始終微笑着的白蘭就這樣看着鈴蘭任性的動作,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撒,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偶遇
從白蘭那裏回來之後,清水第一時間就讓卡洛幫她查那場幾乎毀天滅地的戰争之後密魯菲奧雷家族這兩年內的變遷。
調查的結果很快就送到了她的手上,而上面顯示的內容比她所想象的還要耐人尋味——
據說在白蘭的傷勢完全康複之後,沢田綱吉曾經和他單獨談了整整一天,除了他們倆沒有人知道談話的內容是什麽。但是這一天之後,彭格列完全撤開了對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所有監控,就連白蘭這個戰争的主謀也得到了自由。
這件事幾乎完全震撼了整個黑手黨界,就連當時下意識抗拒所有和黑手黨有關的事情的她也曾經聽到了一些風聲,只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一段插曲。不管沢田綱吉和白蘭談了什麽,彭格列這樣的決定無疑是瘋狂的,并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只是真正敢站出來反對的卻沒有多少人,畢竟在此戰之後,彭格列的地位已經完全無法動搖了。
而這樣出人意表的手段,又何嘗不是在體現彭格列十代目的氣度和魄力。
就這樣,密魯菲奧雷家族在白蘭的帶領下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過來,并開始把戰略的重點放在了技術的開發與研究上去。于是企圖落井下石渾水摸魚的人最後不僅沒有撈到任何的便宜,甚至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突然就沒了。
誰都猜得出是到底是誰幹的,但是那幹脆利落并毫不留情的手段卻讓人捉不住任何的尾巴。久而久之,也沒有人再敢打密魯菲奧雷的主意了。
說實話,清水千奈和所有人都一樣,非常好奇沢田綱吉和白蘭在最後到底談了什麽。沢田君雖然是個溫柔而善良的人,但惟獨是對傷害他同伴的人和事,他所表露出的尖銳完全可以毀滅所有擋在他面前的罪惡。而白蘭那個随性的人,看起來笑眯眯的,但事實上脾氣卻并不算很好,更不會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
而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馬勒家族的首領突然收到了一份來着彭格列的信函,而同時被送到總部的還有一封以日語寫着“清水千奈小姐親啓”的信。
清水千奈低頭看着手上那張署名為“沢田綱吉”的邀請函,內心說不出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如果她沒有經歷那個夢,如果她還是以前的自己的話,她想此刻自己的心情肯定是不知所措的興奮。而此刻,她的确還是不知所措,但不同的是,她擔心被那人問起關于那個夢的事情。
因為白蘭說過“連綱吉君剛才也铩羽而歸了呢。,直覺告訴她,白蘭并沒有騙她,他似乎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告知沢田君這件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這是生平第一次,她産生一種不想去見那個人的感覺。更諷刺的是,在此前不久,她對這個人的思念卻差點就決堤了。
她不知道該把這種心情歸咎于那個所謂的催眠效果,還是該承認自己一夜醒來之後已經沒有當初那般喜歡那個人了。
被攏到耳後的頭發不經意地滑落,發梢輕輕地掃過擱與膝上的那份精致的請柬,清水千奈愣愣地擡頭看向鏡子的自己,手指漫不經心地梳了梳,她不由得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去一趟理發店了,自己上一次剪頭發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好像是離開日本動身來意大利之前,她發現自己似乎有點不太記得了。
婉拒了卡洛指派保镖陪她的建議,清水千奈悠閑地漫步在繁華的商業街上,大概由于是假日的關系,來來往往的都是年輕的情侶們,偶爾會碰到來自遠方的游客拿着相機用不太熟練的英語要求幫忙拍照,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