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關燈下的笑臉在這個古老的城市裏瞬間定格。

街道的盡頭裏人煙漸漸稀少,從繁嚣到清淨,最後只剩下孤芳自賞的許願池在默默向天空綻放着閃閃發亮的水花。這是她剛來意大利的時候最愛待的地方,有時候只需要一張畫板,她就能在這裏膩上整整一天。

那個時候的她偶爾會為迷路來到這裏卻并不急着離開的游客們畫上一幅素描,但更多的時候她筆下的人物就只有一直住在她心裏的那位。一筆一畫,仿佛閉上眼睛都能分毫不差地勾勒出來。

只是有一天,暖和的微風卻吹走了她剛剛畫好的一幅畫。而從那天之後,她就沒再出現在這裏了。

推開一間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發型屋,清水千奈朝着裏面的人微微一笑,“ciaosu,抱歉我并沒有預約,請問有時間幫我理一下頭發嗎?”

兩個小時之後她看着鏡子裏面那把微翹的短發,忍不住用手輕輕摸了摸,似乎終于确定眼前這個風格截然不同的人就是自己,然後勾起了嘴角,“我很喜歡,謝謝!”

——讓卡洛看到的話,肯定會大吓一跳吧?

只是這份愉悅并沒有維持多久,等她剛出了發型屋,一臺重型機車突然呼嘯而至,并停在了她的面前,等來人脫下頭盔,她看到的是一張張揚至極的笑臉——

“捕獲野生小千奈一只!”說完,白蘭便一把将人扯到了車上,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硬塞上頭盔,然後立即就啓動發動機絕塵而去,整個過程甚至還不到20秒,只剩下那座安靜的噴泉默默地見證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而被擄走的清水千奈則是好不容易才用雙手把頭盔戴好,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麽,車子卻是突然加速,吓得她下意識地抱緊了前面那人的腰——

“白蘭君,你到底在做什麽?!”她試圖和白蘭溝通,然而呼嘯的風聲卻完全淹沒了她的聲音。

越來越快的速度甚至讓她連松手都不敢,只能把前面的人越抱越緊。她開始思考在其他平行世界裏她到底是不是對這個人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最近才會遭這樣的罪。

她不知道他們到底走了有多遠,一路上除了兩旁景物的殘影之外,她唯一看得清就是面前這個算不上十分寬廣的後背。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後,白蘭總算意猶未盡地停下來了。

清水千奈臉色蒼白地扶着白蘭的肩膀下了車,直到這一刻胃裏的酸意才開始洶湧地翻滾,她強忍着要吐出來的沖動,蔚藍色的瞳眸片刻不停地立即瞪着剛下車的罪魁禍首。

“小千奈覺得很難受嗎?”絲毫沒有半分歉意的白蘭突然輕輕地抱住她,然後輕輕地撫拍着她的後背。

“白蘭君,呼,”清水千奈突然喘着氣低聲地說着,“你信不信,我馬上就吐在你的身上?”于是她立即就感受到對方的身體瞬間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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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勉強扳回一城的她不費吹灰之力便掙開了他,然後慢慢地順了順呼吸,緩過來之後才開始注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是一個無人的沙灘,涼爽的海風吹送着蔚藍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拍打在潔白的細砂上,優美的海岸線盡頭是一群豪華的別墅,于是這毫無疑問是私人的領地。

“這裏是我戰敗之後彭格列囚.禁十二年前的我的地方,怎麽樣,夠大方吧?”白蘭的說話突然從她身後響起,清水千奈驚訝地回頭,卻不其然地再度落入那人的懷抱,正确來說,那人靠得如此近為的就是在等她“投懷送抱”。

“白蘭君!”清水千奈知道自己并不擅長與卡洛以外的任何異性相處,但很顯然白蘭這一種絕對是她最苦手的一類,“我真的要生氣了!”

“咦,我以為這樣說的話會得到小千奈的同情呢……”白蘭的語氣似乎有點苦惱,然而表情卻依然是笑得非常欠揍。

“已經夠了,白蘭君,請問你可以告訴我,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清水千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總覺得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她都已經可以生完一整年的氣了。

“大概是路過發型屋的時候,看到小千奈的新發型漂亮得完全讓人移不開眼睛,所以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把你拉到車上了,”說着,白蘭忍不住伸手去撫摸清水千奈的頭發,從頭皮到發梢,輕輕的,動作溫柔而帶着幾分缱绻的暧昧,“真想跟這樣的小千奈約會,我當時是這樣想的。”

清水千奈一把拍開了他的手,并迅速地後退一步以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那蔚藍色的眼睛裏盡是怒意,“白蘭君,我真的非常讨厭你這種态度,難道對你來說好好說一句真話就這麽難嗎?”

什麽偶遇都是謊言,這個人分明就是有目的地到發型屋逮她的,先別說他到底為什麽會知道自己的行蹤,恐怕要帶她來這裏也是他早就事先想好的。

“不難,難就難在怎樣才能讓小千奈相信我說的一直都是真話,”白蘭突然拉住她一起坐在了沙灘上,“雖然我很喜歡小千奈只對我一個人生氣,但是我偶爾還是想看看除了這個以外的表情。”所有因他而起的情緒,他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的表情。

“難道小千奈不喜歡這裏嗎?我以為你會喜歡這種漂亮的地方。”

清水千奈愣然。的确,其實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地方了。她發現兩人從頭到尾的對話之中,眼前這個人始終占據着主導的地位。她突然有一種感覺,恐怕眼前這個人,是除了卡洛之外,最了解她的人。

“為什麽,白蘭君?其實我并不認為我們之間應該有什麽交集。”本來就是完全不相關的兩個人。她弄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而他此刻做的一切又有什麽目的。

只是兩次的交鋒失敗已經讓她明白到,如果直截了當的問話也得不到答案的話,她也休想能夠從這個人的身上找到任何的線索。

“我只是不想讓綱吉君捷足先登而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已經開始聯系你了吧?”

拜訪

——我只是不想讓綱吉君捷足先登而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已經開始聯系你了吧?

此刻正坐在彭格列總部的會客室的清水千奈,沒由來地突然想起了昨天白蘭所說的這句話。

“馬勒小姐,請問還合口味嗎?”坐在她對面的山本武微笑地詢問着。

放下輕啜了一口的清茶,清水千奈同樣回以淺淡的微笑,“嗯,很喜歡,這是來自日本的茶吧?”讓人有一種懷念的感覺。平心而論,彭格列的待客方式比白蘭細致多了。

“因為聽我們Boss說你也來自日本,所以特意從我們雲守那邊拿來了一點給你嘗嘗,你能喜歡就好,”說道這裏,山本武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你是Boss請來的客人,本來不應該如此怠慢的,但是阿綱他剛好有點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所以……”

清水千奈輕輕搖頭,然後略帶克制地打斷了對方未完的歉意,“并沒有怠慢,能得到彭格列雨守親自的招待是我的榮幸。”真的不一樣了,本來青澀的大男孩在面對這樣略顯尴尬的局面也能顯得如此的從容客套。時間在他們身上勾勒出的痕跡原來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而這些年來始終留在原地的人就只有她自己一個。

——真不甘心吶。

其實她也隐約知道為什麽邀請她過來彭格列作客的沢田綱吉為何會突然沒了蹤影,早在她路過庭院的時候就聽到遠處有人驚呼:“不好了,雲守大人和霧守大人又打起來了!”先不管這話是否故意讓她聽到的,接下來怎麽也掩飾不了的爆破聲與腳下隐約的震動也讓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位日理萬機的彭格列Boss大人是跑去救場了。

“馬勒小姐把我說得太誇張了,”山本武笑着繼續擺弄他的茶道,語氣似乎有點漫不經心,“聽說馬勒小姐和我家Boss是在幾天前他的訂婚宴上認識的?”

“也可以這樣說吧,”清水千奈其實還是不太習慣被直接稱呼為馬勒小姐,無論過了多少年還是覺得無法習慣,“不過彭格列的十代目,大概每一個參加宴會的人都已經認識他好久了。”所以你不會知道,我認識你們已經足足十二年時間了。

“哈哈,也是,”山本武仿佛沒有注意到對方話語中突然出現的若隐若現的尖銳,或者更準确一點來說是絲毫不在意,“不過說起來,這是阿綱第一次邀請女孩子來彭格列作客吶。”

清水千奈略顯驚訝地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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