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個人,也不過是她自己的事情,那是她的記憶和她的心情,只屬于她的一切。

全神貫注地關注着沢田綱吉的她自然不會錯過他打開那幅畫之後臉上一閃而過的種種情緒,複雜而微妙,然後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人居然突然丢下了她直接沖了出去。那一刻,她終于可以完全确定了——送他這本書的人,除了笹川京子之外,不可能會是別人。

能讓如今已經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黑手黨第一教父如此失态的,大概就只有他心頭的那抹朱砂痣了。

清水千奈突然笑了,為這種狗血的情節,也為那個始終在演着獨角戲的自己。如果沢田綱吉能夠一直保持此刻的頭腦發熱穿洋過海去到笹川京子面前,那麽她想這世上應該就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分開他們的了。不過,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最初那個為了一心認定的人和事而不顧一切的沢田綱吉,而不是如今已經26歲正統治着整個意大利黑手黨界的彭格列十代目。

只是她還是覺得有點不甘心,雖然她并不知道那其中到底還有什麽的曲折,沢田綱吉和笹川京子是經歷了什麽才分開的,她只是稍微有點替以前的自己不值——憑什麽,他第一眼就認定那張素描是屬于笹川京子的手筆?

彎下腰輕輕拾起被吹落的那幅畫,清水千奈再次認認真真地用指尖輕輕描繪了一次,怔怔地看着它良久,然後才拿起旁邊像是古董擺設一樣的打火機——“咔擦”一聲微響,躍動的火焰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微焦的空氣裏萦繞于鼻息之間,泛黃的紙張仿佛在她的指尖間輕輕掙紮,最後卻還是化作了一抹随風而散的灰燼。

其實她大可以将它拍到那個人的臉上,用力地搖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大吼:“我喜歡你十二年了你知不知道?!”然後對方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這樣的場景光是想象就讓她忍不住發笑。只是她永遠不會這樣做:以前是不敢,而現在——是不願意。

“ciaosu~身為客人,在主人家的地盤上随便放火可不是淑女的行為。”門邊忽然站在一個二頭身的小嬰兒,無害的大眼與純真的表情足以讓大部分人放松警惕。

只是清水千奈的肌肉卻是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下意識地緊繃起來了——那是黑手黨界裏無人不知的第一殺手,裏包恩。

“我也不認為三番四次将客人丢在一旁的行為,就是彭格列的待客之道。”如果可以的話,清水千奈并不願意和眼前這個人打交道,因為他的眼睛仿佛真的能洞悉一切,而且他的手段也是出了名的。

“難道你不覺得燒掉可惜嗎?阿綱還不知道那是你畫的。”二頭身的小嬰兒身姿矯健地跳上了沙發,那雙如黑曜石的眼睛正一瞬不眨地注視着她。

事實上,他也沒有料到畫出那幅畫的人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這幾年他也一直在尋找,只是沒想到眼前這女孩居然早在并盛的時候已經出現了。

“那種東西,我家裏還有很多,燒掉一兩張沒什麽所謂,只是可不可惜是我自己的事,和沢田君知不知道沒有關系,”清水千奈微笑,“如果裏包恩先生是要試探我的态度的話,我想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了——我對彭格列十代目夫人的位置沒有任何野心。”從一開始就不曾想過。

“我覺得你比亞利基利家族的小姐更加适合那個位置,真的不考慮争取一下嗎?我以為你喜歡阿綱很多年了。”裏包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也以為除了笹川京子之外,沒有誰更适合成為沢田綱吉的妻子。”她說是沢田綱吉的妻子,而不是彭格列十代目的首領夫人。

“京子給阿綱的答案,就是你手上的那本書,它本身似乎沒有什麽含義,只是我想她所說的話源于你的素描。”這本書阿綱似乎一直都不敢看,只是放得太久了好像就連他自己也遺忘了,哪怕是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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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一直有點放心不下,但是現在我想綱君一定會找到一個很喜歡很喜歡你的女孩子,她肯定就在你還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直默默地看着你,這是我送給綱君的禮物,我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

京子當年來意大利旅游的時候說的那番話,說的大概就是這幅素描。只是不曾打開過這本書的阿綱,根本沒有機會發現她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清水千奈愣然,她沒有想過這張素描居然是被笹川京子撿到,然後轉送給了沢田綱吉。而幾年之後才看到它的沢田綱吉,卻因為看了它一眼就不顧一切地要去找笹川京子。

“裏包恩先生的意思是,因為我這張素描的緣故,笹川京子放棄了沢田君嗎?”如果這樣就能讓笹川京子後退的話,那她還值得沢田綱吉喜歡嗎?所以清水千奈壓根不在意眼前這人話裏隐藏的指控。

“我依然是那句話——我對彭格列十代目夫人的位置沒有任何野心。所以你們對我所有的試探,都是沒有必要的,”清水千奈站了起來,“我想這次沢田君大概一時三刻也回不來吧,那麽我也真的該告辭了。”

“我送你吧,”裏包恩也沒有挽留,而是跳下沙發也跟着站了起來,“雖然我不曾質疑彭格列情報部門的能力,但是你和資料中提及的幾乎完全是兩個人。”

在他的記憶之中,他也隐約記得在十年前似乎的确是有個女孩偷偷喜歡着那個時候的蠢綱,只是當時她的存在感低下得基本可以完全忽略。只是他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看到她。

“就是眼見也不一定是真實,更何況那只是一份白紙上單薄的陳述。”就連她自己也發現了,在一覺醒來之後她漸漸而起的變化是那樣的明顯。

只要沢田君不說出來,就算彭格列的情報部門再本事也不可能得到關于那個夢的任何情報。

“你說的也對,”裏包恩也沒打算在這一點上糾結太多,“不過你不好奇嗎?關于阿綱和亞利基利小姐的婚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晚上你代表了馬勒家族出席了訂婚宴。”

“我不用好奇,多虧你們家的守護者們,我已經大概猜得出是怎麽一回事了。”在那語焉不詳的片言只語之中,她大概可以猜得出那場訂婚宴不過是一場不知道要演給誰看的戲而已。

“事實上,蠢綱的确打算娶她。”只是變數似乎終于出現了。

“但是你們不會贊成,對嗎?”所以才沒有人出席那個訂婚宴。亞利基利家族的那位冰美人,似乎并沒有得到他們的認同。

裏包恩發現眼前這人似乎比他所想象的還要聰明幾分,于是他勾起了唇角,“那麽,你覺得,阿綱會把京子帶回來嗎?”

“如果沢田君真的可以做到的話,我想你也不會浪費這麽多時間和我說這番話吧?”他不可能過得了自己的那一關。因為太過喜歡那個人了,所以他永遠不會将她拉入這個他自己亦無法逃脫的危險世界之中。恐怕從沢田綱吉決定來到意大利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決定。而這個決定不會改變,而只會随着時間的推移和思念的累積而變得越發堅定。

“我想你們大概真的誤會了,沢田君今天邀請我來……算了,我想他會給你們解釋的,我就先告辭了。”出了彭格列的城堡,清水千奈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然而沒等她走出幾步,口袋裏的手機卻是突然響起了,她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Ciaosu?”

“小千奈從彭格列出來了嗎?”電話的那頭是白蘭蕩漾的聲音,“綱吉君可是準備回來了,他的飛機還沒飛出意大利就突然折回來了,小千奈難道不覺得很有趣嗎?”

清水千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很不喜歡這種一舉一動都在對方掌控之下的感覺,“完全不覺得。”

“小千奈生氣了麽?”哪怕是隔着電話,白蘭依然能夠從她的語氣中察覺到她情緒的微妙變化,“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夢境

因為白蘭的那通電話,清水千奈失眠了——她下意識地抗拒再次進入“如果”,在她看來眼下的情況已經夠亂七八糟了,她不想将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只是快天亮的時候,她終于熬不住了,苦苦支撐着的意識最終敵不過綿綿的睡意一點一點地侵蝕,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時候突然就閉上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墓碑,12歲的清水千奈目光呆滞,如同沒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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