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亡？朋友？
我在醫務室裏呆着，那個體育老師也是打來了醫務室的電話問候了一下。
方牟一直陪着我在那裏，打了破傷風，腳底縫了三針。我吊着水，手裏捏着那被取下來的那個已經壞掉了的不知是誰的鑰匙串發愣。
許久之後，我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想笑了。我依舊看着眼前的這個‘兇手’對着方牟淡淡道：“我好像今天又是特別倒黴的了，你說是不是啊？方牟。呵呵~~”
“很快就能好的。我可以每天接你上學和送你回家。”
我扭過頭，看向他，他筆直的站在床的旁邊，那已經沾染了塗料和灰塵的襪子特別的刺眼。
再次看着他的眼睛，我微笑，開始了卑劣的敬而遠之的劃清界限，“今天謝謝你。但我們可是關系淺薄的兩個人，你不用陪着我的，更不用什麽那好心反可能被人誤會的接送。”
“我們是同學，我們是同鄉，我們更是同年同月的人。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的，難道不是嗎？難道這些理由了，還不能理所當然的幫你關心你嗎？”他的口氣有些差了。
我知道，一定是我的疏遠讓他有點惱怒了。
是呀，這樣的一個幫助我的人。也是我的同學中，唯一一個，自始至終都對我笑臉相迎的一個人。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靠近，有什麽必要。而且，他也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吶！他知道曾經的我，也許……還知道我的那個家的情況……
我，不喜歡這樣。
他盯着我的腳。
“我只是傷了一直腳，我還是能走的。你就回家吃飯吧。下午還要上課呢。我待會兒去商店買個面包直接去教室就好了。”我還是堅持着想趕着他走。
他卻突然的又露出了那無比燦爛的屬于他的專有笑臉，“隊長，你是不是餓了呀，所以才趕我回家吃飯？我回家裝着給你，還是你想吃學校的餐廳的？”
“我什麽都不想吃，你走吧。”我把頭撇了過去，不再看他。
他卻又笑眯眯的走到了床的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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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玩這種無聊的游戲，閉上了眼睛。
就當看不到吧。
此刻，真的很煩。竟然就這樣的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又想傷害我的東西這麽巧的出現在了操場上，憑什麽？憑什麽？……我真的很煩了……
我需要冷靜一下，看清傷害。我可以承受，但我更不會放過。
“那你就閉着眼睛聽我說吧？”他輕輕的說着。
我沒有回他，閉着眼睛，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你不說話，我就是當你的默認。呵呵~~”他還在嬉皮笑臉的繼續他的生活态度，靜默了一會兒，身後傳來了他穩穩地聲音，“隊長，其實，你真的不要這個樣子。今天的是，你可以責怪生活，責怪那一串鑰匙，甚至是在心裏罵一下沒借你鞋的鄒萍，包括是我們班的每一個人。但是，我覺得你還是要冷靜的想明白，是不是該接受我的靠近，每一個人好意的靠近。我們大家不是仇人，只是一起求學的人而已。我們一年級就是同班同學了，三年級的時候成了同桌，四年級不在一個班，五年級又碰巧的成了同桌，六年級不在一個班，我以為也許……不會如此快的再一次遇見你，可是初一的最後一天，我們還是這樣的遇見了。初二的時候，其實我就很期待會不會和你這個我一廂情願的老熟人成為同班同學，成為好朋友……可是還是失望了……不過，幸好的是，在初三的第一天，我知道我們又成了同班同學……”
我睜開了眼睛，聽着他的回憶，看着雙手，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絮語，輕輕的在每一個年份下，彎一下手指。卻驚奇的發現，每隔一年，我和他竟是要遇見一次的。都是奇數的學年，這樣奇怪的一種事情。
這，也是一種特殊的緣分嗎？
我詫異的攤看着雙手。
“隊長，我一直覺得我們是應該成為好朋友的。曾經有人跟我說過，看一個人在你心中究竟是怎麽樣的，那就閉上眼睛，在靜默中想象一下那個人的臉。如果是一張笑臉的存在，那麽你可以暫時的相信那個人一次。也不枉留下的這一張笑臉的這一份的美好。這麽多年來，我自認為，自己一直都是在微笑的，也許在你的眼中是讓你不耐煩的無賴的笑臉。但是，憑着這個你也要相信我一次吧。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真心的相信我的回答。但如果，你選擇不回答我也不會怪你，但我……還是并不希望有這樣的如果。好了，我們開始吧。第一個問題是——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沉默，不想理會他的無聊。
“我不是說的你想的那個意思，只是站在一個普通的同學的角度的問你，你是不是不想靠近我這樣的人？你知道嗎？一直以來，班上的那些同學背地裏的讨論過你的時候，他們都是覺得你拒絕着每個人的接近，總是冰着一張臉。除了去老師的辦公室問問題，低着頭的學習，趴在桌上的睡覺，就對任何人愛理不理的以一種冰冷的姿态試圖着拒人于千裏之外。”他很坦然的解釋着，“而一直以來，我也想知道你的答案，你的心中的真實的想法。如今，我是不是真的有那個幸運能夠得到你的坦言相告。你，是不是對我們每一個同學都是反感的不想接近呢？”
我沒有開口，可是卻問着自己，我反感他們嗎？
已經将近兩年半的相處的時間了，那些人，他們活得那樣的幸福……我呢？……
為什麽他們看我的目光要帶着瞧不起的鄙夷，就是因為那一年的偷考嗎？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的接近我，而我，也是不屑的。我一直都是沒有真心朋友的活得好好的一個人不是嗎？當初的我，心中帶着一根刺的與莫尋北，那個大了我十歲的人就那樣的成為朋友，可是還是漸漸的虛僞了，直到……毀滅。
如今，她——也許成為一堆白骨了吧？伴随着監獄裏的那‘砰’地一聲槍響……
曾經真心待我的兩個朋友，下場不過是早早的死亡……
如今，這個傻瓜，這個陽光的傻瓜竟然還想成為我的朋友？終會早早的步入死亡的朋友。他，真是傻得可笑！
死亡？朋友？
我的腦中突然想到這兩個詞。這是多久沒有的聯系了？自從我沒有了任何的朋友？
五年了，是的，五年了。
不過，如果上天就是這樣的決定的話，我何不順它意的按着命運送走那些礙眼的人？
想到了這一點，這個陽光的傻瓜讓我想到了這一點。那我，就順着天意的活着吧。就讓我有越來越多的朋友吧……
即便，有着最深處的虛僞和報複……
我轉過頭，試圖友好的微笑的看了他一眼。我看見他眼中的詫異，但還是保持着微笑。
他仿佛看見怪物般的看着我，但還是在我的微笑的注釋下耳根漸紅。
我不再看他，手扶着床邊的試圖坐直了身子。他立即彎腰扶了我一把。
我看向他，微笑的淡淡道：“我們是好朋友了。”
“你？……”他似乎是很無措的不自然的抓耳撓腮。
“你不是覺得我們應該是好朋友嗎？現在我真心的接受了這一現實。我們，是好朋友。”
他又開始偷着樂的嘴咧的大大的笑了。
似乎是松了一口氣，他終于又恢複我認識了那麽多年的無賴的模樣，推了推我，一屁股的坐在了床沿，頭仰靠在靠枕上，看着天花板，臉上挂着笑意，仿佛在自言自語：“你知道嗎？今天我終于是相信了好的成績對一個人的重要性。以前做你的同桌的那段時間，我就應該督促你的好好學習。在你發呆走神的時候，不是偷笑，亦或是耍你的，偷偷的彎下腰把你的鞋帶系在桌腿上，看着下課後離開座位的你手足無措的模樣的逗你生氣。你就應該是學習好了一點，笑容多一點的模樣……不過，好在，你的成績終于是提高了一些了，不再是曾經的那般……”
“如果，我的成績還是班上最差的，那你就舍棄我的不會和我做朋友嗎？”我也學着他自在的仰躺着，笑着問道。
“不會。這取決于你。”他的語氣很肯定。
我轉過臉看他，他嬉笑着蹂躏弄亂了我的短發。
我惱怒的想推開他，他卻早已先我一步的主動的連爬帶滾的滾下床去，像個得逞的幸災樂禍的小男孩，對着我嚷道：“這樣才對嘛~~我的朋友就應該是喜怒哀樂、表情十八般變化的才對哦~~哈哈哈~~”
我想要伸手以十指當做梳子的整理頭發，剛豎到眼前就發現消炎點滴的針頭那血水開始回流，立即放下。
我擡起頭，氣惱的看向方牟，卻發現他一邊向我走近，眼神卻是瞟向門邊的。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