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遙遠的熟悉——坐牢?
學校最近的一個站臺,下了車。沒有進學校,我走向一家文印室……
音給的50元的打車費正好讓我彩印了25張。收進書包,進了學校。
校園的櫥窗廣告欄前,我止住腳步,站定。環視了一圈,沒有任何人的經過,我翻來了書包,拿出雙面膠,一張張……直到,一張不剩的慢慢的一大片……一張張的相同的閉着眼睛打着噴嚏的扭曲的臉,肮髒的一個姿态,油燦燦的雞排……
進了教室,安靜的一片,沒有回家的幾個學生趴在桌上午休着。那個位置,沒有了常有的身影。宿舍裏的那幾個家夥也應該還在宿舍美美的窩着吧。
想要趴着睡睡,一看電子表,卻發現時間已然不多,只能小眯一會兒了。
耳邊,漸漸的熱鬧起來,我閉眼眼神,腦中開始混沌。
“你們看見了嗎?剛剛我經過布告欄那邊,哇塞,太壯觀了。上面是羅月的爸爸吧?我以後再也不想吃雞排了!”
“我剛剛看見羅月在那撕着呢!”
“誰和他們家這麽有仇啊?!這下——他們家的雞排呀……唉!”
激動的對話,讓我腦中一激靈的睡意全無。
“你們說,這件事會不會鬧得很大呀?是學生還是大人幹的呢?那個人要是被抓到了會不會坐牢了呢?”
“坐牢?會嗎?”
“這可是诋毀了人家店鋪的名譽和生意了啊!不過怎麽會那麽巧的拍到了那個?那個看着,以後吃東西該是多麽的惡心啊!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看到過了呢?看到的越多,羅月家的生意可就越慘了呀!你們說,會不會是對面的那家雞排店的人幹的呢?”
“誰知道呢!”
“我們的天之驕女這下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倒黴了。”
“對呀。你看她每天都一放學就回家幫忙,午覺也沒什麽時間睡,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不過你們說,她這樣都是每年穩居班裏的第一寶座,以後會不會沒了那些閑事的煩惱,更加的專注學習的和那些重點班的尖子生們争奪年紀第一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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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笑,這事還真有可能!我們的大姐可不是好惹的,化這股氣憤為動力,說不定真的下學期就被拉進重點班了。”
……
我依舊趴在桌上,枕着沒有被水泥地刮傷的那只手臂,看着腳下的白色瓷磚,心中卻突然的不踏實起來。
吵吵鬧鬧突然間的聲音弱了下去。
一聲“羅月”,讓我的心陡然間的提到了嗓子眼。我突然間的回想起了初三的上學期,鄒萍的那火爆的一掃而光的我的課桌,今天……我閉着眼睛,在靜靜的想要聽到一絲絲的靠近的那危險的也許是爆發的腳步聲。可是卻還是慌亂的什麽也沒有聽清楚。我心裏準備好了的一場懷疑引起的指着并沒有發生。
一直到上課鈴聲的響起,我還是在恍恍惚惚的不知我現在的這份安全安靜,究竟是夢是幻?
在我以為的這夢中,我假借着扶着腮幫子的左一邊右一遍的使勁的掏了一次又一次的耳朵。終于是聽清楚了她的心中所想。從她的父母的口中,她也模模糊糊的不知道那個騎着電動車,遮着面的人究竟是誰。不過據她所言,只要調用學校的相關的監視器裏的錄像就能大白于天下了,她的父母已經決定估摸着這兩天的生意,如果那個真的被許多人看到了而讓家裏的生意大受影響的話,絕對不會放過那個故意找茬挑事、惡意抹黑的人,一定找出那個人把事情對大衆說清楚。
我還是在她的不甘心的而又憤怒的話語中從夢境跌落到現實。
坐牢?
這是多麽遙遠而又熟悉的一個詞。
那個坐了牢的人,應該是不在這個世界了。我也要那樣嗎?絕對不行!
我開始坐立難安,校園裏,哪裏安了攝像頭嗎?會拍下我嗎?會嗎?為什麽我從來沒有關注過,也許頭頂會有拍下一切的攝像頭?如果真的拍到了……我,是打死也不承認,還是?但,證據确鑿的時候,有用嗎?我會被投進牢裏?那個人……他還會管我嗎?這兩天,他的态度才終于是好了一點啊……我這樣……
我只是不甘心的懲戒了一下讓我心裏不舒坦的人,有錯嗎?誰讓她是那般的優秀,那般的吸引着衆人的目光做一個天之驕子的?誰讓她那般的人前人後的表裏不一的奚落我的?誰讓她讓我看到了那一幕,卻又仍在父母的身邊優秀的活着的?因為聽聞了我的過去,她就該戴着有色眼鏡看待我嗎?……
我心不在焉的沉浸在自己的憂患當中。講臺上政治老師眉飛色舞的講着什麽量變引起質變的事情,我根本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
“嚴之崖,你出來一下。”
好像因為什麽話,教室裏安靜了不少,安靜的氛圍讓我更加的思緒漫天飛了。
同桌狄夢的手肘推了推我的那破了皮的手肘彎,瞬間的疼痛讓我清醒,我不滿的瞪了她一眼,拿過文具盒就是狠狠朝她手臂一拍,“你有病啊!”
她收回被我敲的手臂,摸了兩下,沒有回我咒罵,只是朝門口的方向努努嘴,“班主任喊你。”
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餘光發現,竟是都在盯着我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我扭頭看向門邊,班主任一本正經的站在門邊,似笑非笑的抿着唇,而這也是這個瘦竹竿的人精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見我看向他,他也朝我招招手,就背着手的退了出去。
我的心頭一緊,卻也只能是苦笑,難道,一定要是這麽快嗎?我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羅月,發現她竟也是迷茫困惑的表情,我有點想要譏笑了。真想問問她,兩天的期限,你究竟是說給誰聽的?現在,竟然還在裝迷糊。
我終于,還是輸給了暗處的攝像頭……
踢開椅子起身的一剎那,我竟是覺得無所謂了,這個座位應該不會屬于我了,我暫時要揮別校園時光了吧?竟是不值得的困在了這件報複的事情上。
那一刻,我還是不明白,在人生的道路上,将會遇見千千萬萬個羅月,心思不正,無法忍受,只能被生活所抛棄,除了讓自己越活越不開心,一步步的堕入深淵,別的,什麽都影響不了。
狄夢站起身,向後抽了抽她的椅子,好讓我跨出去的給我讓步。我嘲諷的看了她一眼,事态嚴重的這次,她這麽的殷勤,真是諷刺而可笑。嚴之崖啊嚴之崖,你真夠讨人嫌的做人徹底的失敗了!
想起每一次的從這裏出去時的情形,我擡腳——沒有一步的跨出去,而是紮紮實實的踩在了她的椅子上,留下了一個灰塵明顯的腳印。
挑釁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出來。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
耳邊——
“嚴之崖,你總是這樣的對我,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輕輕的聲音,波瀾不驚的語氣。卻,讓我充滿了罪惡感。
我挺直了脊梁一步步的離開座位走向門口,身後,她應該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了位置上了吧……
我的這個同桌……這個默默無聞的承受我時不時的壞脾氣的鼻梁上架着厚厚眼鏡框的瘦弱女孩……
我會後悔嗎?會嗎?一步步,我也開始沉思……但此刻的我,到了後悔的那一步了嗎?
我只是不甘,實在不甘心!
身後,是小聲的議論——
“不會真是她吧?”
“應該八九不離十了。羅月,你也耍陰的了啊?!掉好了攝像頭抓住了真兇就直說嘛~~”
……
原來,他們的心中早就認定了那個貼布告的人就是我了。也難怪,這個班集體,她羅月除了笑臉迎向每個人,例外的就是我了。宿舍裏的不合的事情,早已斷斷續續的傳了一些到班上。這樣的大膽的人之常情的揣測,也是應該的。
我苦笑了一下,踏出教室,關上門。
班主任見我出來了,什麽也沒說,徑自的走向辦公室的方向。
我亦步亦趨的跟着。能讓他在上課時候打斷的親自走一趟的找,真的是我該做心理準備的時刻了……
辦公室的門前,他止住腳步,淡淡道:“你的家長,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應該快到了。”
一句話,讓我這一路走廊上的堅強的心裏建樹全部的崩塌,我感到了畏懼,腳下開始虛浮。
他在前面推開了門,我順着他身旁的縫隙朝裏望去,警察,竟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我知道,也許,下一秒,我就完了。
縱然因為心裏的壓力,腳下似有千斤重,我還是硬着頭皮的踏門而入了。
沒有想到,最先叫住我的竟不是那尋來的警察,而是那兩個人!那個羅月家競争對手的我曾經親切無比的老板娘!!
“姑娘啊~~唉,出事了……”
我也迷糊了,這——
我渾渾噩噩的垮着臉的低頭。不管是怎樣,不管是關乎于哪一家的雞排店,牽扯到了警察的參與,我就應該是倒黴的了。
老板娘靠近了我,嘆息了一聲,悠悠然道:“那天你剛走後,倆個小姑娘停車買了一份雞排,一個姑娘指着你的背影說,‘那不是你的千年寒冰好同桌嚴之崖嗎?’我就記下了,沒想到,這真的就是你的名字……”
我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她,她對我肯定的點點頭。
世上竟有這樣的巧合了!也許,真是上天安排好了陷阱,不動聲色的向看待小醜一般的看着我那可笑的一幕幕吧……
狄夢,沒想到她真的一語成真了,因為她的無心一句,我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識破了小伎倆的倒黴了。我欺負了太過于瘦弱而又好脾氣的她,一直以來,厭煩她的最靠近,不經意間的冷嘲熱諷就在傷害,溫溫吞吞的她終于是這樣無心的報複了我一次。
我木然的交代着,由不得任何的抵賴,只因,人證再次,物證,幾個小時前,我還使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