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惑（僞更）

“皇上吉祥！”

“皇阿瑪吉祥！”

乾隆和永瑆一路從禦花園到坤寧宮，到門口，就見那拉皇後和永璂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迎接他。

“起來吧。”

這麽直面皇後和永璂，要說乾隆心裏一點不痛快都沒有那是假的，畢竟，可是永璂帶頭，軟禁了他三十幾年，可話說回來，也是他自己作孽在前啊。“永璂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麽？”

那拉皇後和永璂聞言都愣了一會兒，許久，還是容嬷嬷急的拉拉皇後，那拉這才反應過來，笑道：“回皇上，永璂也沒做什麽，就是跟平時一樣，去上書房，下了學來坤寧宮陪臣妾說說話。”心底卻是啧啧稱奇，什麽時候，乾隆也會關心起永璂來了？別是沒安好心吧？

這裏就不得不為乾隆悲哀了，前科太多，這會兒想明白要彌補了，反而讓人不相信了。

乾隆還沒意識到自己突然地和顏悅色在皇後心裏成了不安好心的表現，笑着對永璂招招手：“來，到皇阿瑪這邊來。”他倒不是想要抱他，祖宗規矩在哪兒呢，抱孫不抱子。他主要是想看看永璂，這麽久了，這孩子一直半低着頭，他都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乾隆自己想起來都心虛，他根本不知道永璂現在長得什麽樣。

永璂不明所以，忐忑的走到乾隆面前，讷讷的絞着手指，沒說話。

乾隆嘆息一聲，他以前到底是多忽視這些孩子？先是永璋，再是永瑆，看到他臉色好點，都跟見了鬼似的，現在永璂也這樣，真是……“永璂現在功課怎麽樣？紀師傅講的好不好？”乾隆以最溫柔的聲調詢問道，“有沒有跟不上的？告訴皇阿瑪，皇阿瑪給你看看。”

可顯然他的刻意溫柔的語調沒發揮什麽作用，永璂看起來更緊張了，永瑆也在一邊急上了，恐怕是擔心他會問他功課。

乾隆看着這情形，心裏直嘆氣。這都叫什麽事啊，他對兒子好點，倒沒人相信了。

“回、回皇阿瑪，跟的，跟的上……”永璂聲音怯怯的。還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他目光對上，像受了驚似的，一下，就又低了頭。

唉……乾隆嘆口氣，還能怎麽樣呢？“跟得上就好。”想了想，還是收斂了笑，果然，他臉上平靜無波的，永璂永瑆都是松了口了氣的模樣。乾隆心裏真揪得慌，“功課還是要抓緊，你是我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可不能懈怠，當然，身子也要注意，知不知道？還有你，永瑆，也要注意。”

“嗻～”永璂永瑆躬身回答。心裏卻還很是緊張。也是，幾歲的孩子啊？遇到父親檢查功課，不緊張，那就奇怪了。

“皇上放心，臣妾會督促着的。”那拉皇後也看出孩子的不适應，出來打圓場，“兩個孩子也都很用功的，沒有一刻松懈。”

“雖說功課緊要，但也得休息，皇後辛苦一點，多給孩子空閑的時間。朕可不想看到，愛新覺羅家，出現個書呆子！”乾隆看着那拉剛直嚴肅的臉，連笑起來也沒半點柔媚，不由得撫額，他知道皇後是好的，可這性子，他真的是喜歡不起來啊。

“臣妾遵旨。”那拉有點不高興，自己督促孩子學習還錯了？不過一想乾隆這是關心永璂身子，也就把這怒火生生咽了下去，“皇上一路來怕是沒用膳吧？小廚房裏還熱這些菜，皇上看，是不是……”

“傳吧！”乾隆還真有些餓了。在永璋那裏只喝了水，又趕回來處理小燕子的事，算起來，他今天粒米未進呢。

那拉一聽他要留下來，笑開了，忙叫着人去端飯菜，一邊又讓人去禦膳房吩咐一聲再做些菜，還要和乾隆說話，一時真忙的不可開交。

乾隆也不想掃了那拉的面子，兩個小的還看着呢，也就強打起精神，和那拉說起話來。待擺了飯，永瑆和永璂也上了桌，那拉一會兒給乾隆布菜，一會讓永璂吃這個，一會讓永瑆吃那個，一時間，坤寧宮裏的氣氛，倒是融洽非凡。讓乾隆，也一掃之前的郁悶。

嗯，他的妻子兒子，還是對他很好的。

吃晚飯，乾隆又說了些讓永璂永瑆用心功課照顧身體，皇後看顧後宮辛苦了的話，拍拍屁股走人了。沒辦法，一早上的，他都忙着永璋小燕子的事了，前面朝政，都還沒弄完呢。

送走乾隆，永瑆也就告退了，永璂跟着他，也走了。

皇後目視他們的身影消失，臉上的笑一下就沒了，看着容嬷嬷，道：“你說，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啊？”

容嬷嬷皺眉：“這個不好說，不過皇上看重兩個阿哥，這總是好事。”

“但願吧。”皇後還是覺得怪怪的……

不光是她，那邊和嘉也在問：“額娘，皇阿瑪這是什麽意思啊？”

就在剛才，永璋那邊派了人來傳話，說了乾隆到他府裏的事情，還把他的和顏悅色關心他的經過詳詳細細的寫成了一封信，給純妃帶了來。和嘉和純妃看完以後，都驚訝了。也就有了和嘉的這一問。

純妃捏着信沉思，聞言搖搖頭：“我也摸不清皇上的想法，永璋這些年過的苦，可皇上就是不肯松口原諒他，這突然的……我也鬧不明白。”屋裏面的人早就被純妃叫出去了，只有她們母女，所以純妃說話，也不顧忌什麽。

和嘉着急了：“難道皇阿瑪還會對三哥做什麽嗎？那怎麽行？三哥現在身子這麽差，要是知道皇阿瑪這次的關心是假的，那還得了？”

“你急什麽？”純妃橫她一眼，喝道，“你看看你說的話，你皇阿瑪什麽人，還要耍這些手段？要真想對永璋做什麽，直接吩咐下面人去為難永璋就是了。有孝賢皇後的事在前面，你皇阿瑪真就是放着永璋在那兒等死，也沒人敢說話的。”純妃為這事也沒少恨過，她的兒子啊，她的永璋，就為了那麽點事，被皇上厭棄了，還十幾年不得待見，憑什麽啊？可她又不敢跟乾隆開口求情，要連累了和嘉和永瑢，她就真的沒活頭了。只能背地裏叮囑人好好看着永璋，開解他，讓他過得舒心點。這麽多年過下來，不見乾隆對永璋有半點緩和的跡象，純妃也就死了那份心了，可這會兒乾隆突然态度大變，純妃又懷疑，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

這人啊，就這麽奇怪。

和嘉被純妃的一番話駁的啞口無言，臉上也露出愧疚的神色。其實這是也不能全怪她。本來乾隆對她就是不冷不熱的，和嘉早就認為乾隆對自己不滿意。小燕子紫薇進宮以後，她更是目睹了乾隆對小燕子紫薇和對她之間的差距，心裏也有不痛快。再有永璋十幾年的陰郁頹喪，和嘉對乾隆的印象，就壞到底了。他現在突然改變，和嘉直覺的，就認為這裏面有陰謀了。

皇阿瑪雖然偏心點小燕子紫薇，但也不是對他們這些子女全然無情的。和嘉這麽想着，又為自己剛才懷疑乾隆的事羞愧不已。

純妃思索了好一會兒，對和嘉說道：“你暫時別想這裏面的事了。你三哥一直有心結，所以身子一向不好。這次不管皇上突然改變态度是為了什麽，你都把這疑問給我放進肚子裏。讓你三哥好好養好了身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我知道了。”和嘉乖巧的點頭。

“還有，把這事跟你六哥也說說。他現在出繼了，也不好進宮。我這身子……回頭你派人去跟他說一聲。”純妃有些黯然，她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也不知道，還能陪這些孩子多久。

“額娘～”和嘉嗔道，“你怎麽說這個？你福大命大，一定能長命百歲的。”說着，眼眶都紅了。

純妃笑笑：“傻孩子，人老了，這都是平常事。額娘現在，就希望你三哥能好起來，看着你出嫁，別的，額娘都不求了。”都不求了……

“額娘～”和嘉再也忍不住淚意，撲進純妃懷裏，哭了起來。

“娘娘～”

外面有宮女喊道。

純妃趕緊拍拍和嘉，和嘉也很伶俐的抹了淚，收拾自己，直起了身子。

“進來吧。”

宮女應聲進來，“什麽事？”

要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這些宮女，沒膽子打攪純妃和和嘉。

“回娘娘，淑芳齋那邊傳來消息了。”純妃和嘉對視一眼，示意那宮女接着說，“方才在禦花園，皇上狠狠發作了還珠格格和明珠格格，還把明珠格格身邊的那個金鎖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淑芳齋那裏，還珠格格正指天罵地的，說着、大不敬的話。”

“皇上打了金鎖？”和嘉驚訝極了，不是對紫薇千寵百寵的嗎？怎麽又打她的貼身宮女了？

“是金鎖在禦花園沖撞了十一阿哥，還珠格格不依不饒，要十一阿哥給金鎖賠罪，皇上大怒，讓人拖下去打，還敕令還珠格格明珠格格不得求情。”宮女頓了頓，又道，“還珠格格說人人平等，皇上就說，要是還珠格格這麽想，就把身份和金鎖換一換。”

“皇阿瑪真這麽說了？”要說前面打了金鎖和嘉只是驚訝，這次，她就是震驚了。滿宮裏，誰不知道小燕子是乾隆的心頭肉，那可是比紫薇還重上幾分的人，沒看見連沖撞老佛爺的事都大事化小了，可現在她聽到說什麽了？把身份和金鎖換一換？那是什麽意思？她是耳朵出毛病了嗎？

純妃看眼她，也猜得出她心裏的想法，她自己也很驚訝，不過一個皇家公主，可不能這幅模樣，當即不悅道：“看你什麽樣子。”和嘉回過神，抱歉的笑笑，倒是平靜多了。“你下去吧。”純妃對那宮女說道。

“額娘……”和嘉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些什麽，就是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憋得慌，又有些高興。

知女莫若母，純妃好歹在宮裏摸打滾爬了這麽多年，和嘉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她。不就是嫉恨小燕子一個小混混卻比她這個正經公主還得到乾隆喜歡？她拉過和嘉，拍拍她的手：“和嘉啊，額娘早就跟你說過，別太把小燕子放在心上。她是個什麽東西？你犯得着降低身份和她比較。皇上現在是被她那些與宮廷格格不入的言談舉止吸引了，那是覺得新鮮。畢竟滿皇宮，要找出像她那樣不懂規矩的，沒有了～可這不代表你皇阿瑪就能永遠容着她，等新鮮勁一過，她會有什麽下場，還不知道呢。你是正正經經的皇家血脈，我的女兒，将來會是公主，嫁一個尊貴人家，就小燕子紫薇那樣的，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看，你皇阿瑪這不就生氣了？所以啊，你就放開心，別和淑芳齋的那些人計較！”

和嘉咬唇輕笑，聽她說起自己将來嫁人，臉上飛起紅霞。

“我反倒比較懷疑，皇上這次态度改變這麽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純妃不無擔憂道，“他這麽狠的對小燕子，前面沒征兆啊～”

和嘉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好沉默不語。

“算了，不管怎麽樣，吩咐下面人這些日子小心點，別惹怒了皇上就是了。”最後，純妃也只能放棄揣摩乾隆的心思，怏怏道。

“我知道了。”

慈寧宮老佛爺聽說這事，也是滿肚子好奇。想了好一會沒想出個章程來，只得宣告放棄。與她差不多還有令妃，舒妃，穎妃……傳到宮外，永璇永珹永瑢，都和自家的謀士談了一晚上……

似乎所有人都認定了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就是沒人相信，乾隆真的改變了對子女的态度。

可憐的乾隆～

不過，貌似這也是他前科太多。俗話怎麽說的？啊～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