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相
申時過半，太陽稍稍減溫度
靜谧的慈寧宮裏，老佛爺驀地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倒抽口氣。
“老佛爺？”桂嬷嬷直就在身邊伺候着，看樣，忙感到床邊焦急問道，“可是被魇着？奴婢馬上去叫太醫！”
“不，不用！”老佛爺揮揮手攔住要趕出去的桂嬷嬷，“哀家不過是做個噩夢，沒什麽大事，不必大驚小怪的。”
桂嬷嬷仔細看看老佛爺，除臉色蒼白，精神頭看着倒是不錯的，便也放心，沒再堅持。
老佛爺看看房間，沒看到晴兒，不由問道：“怎麽沒看到晴兒？”
桂嬷嬷笑笑：“方才看老佛爺睡的香，晴格格便出去會兒，大概也快回來吧。老佛爺是不是有事要交代晴格格？要不要奴婢去把格格叫回來？”
“那就算，哀家也沒什麽事。”老佛爺狀似要下床，桂嬷嬷忙上前攙，“晴兒直在哀家身邊伺候着，也不得睡個午覺，就讓松快松快，哀家邊，沒什麽要用到的。”
“晴格格真是有福氣的，能遇到老佛爺樣慈善的。”桂嬷嬷笑道。
“啊，跟多少年，還麽好話。”老佛爺啐，不過臉上還是笑開花，顯然是很受用的。
“老佛爺明鑒，奴婢的可都是心裏話。”桂嬷嬷自然也知道老佛爺心口不，副指發誓的模樣笑道，“要不是老佛爺心慈留下晴格格在您身邊伺候，單愉親王死後，晴格格和世子繼福晉半血緣關系也無，只怕是得受苛待呢，哪能像如今般體面？以後出嫁，不十裏紅妝，只怕皇上還得封個公主的名號呢，要不是在老佛爺身邊，晴格格哪有福氣！”
老佛爺聽麽，不由也笑，“啊，就是嘴巴厲害，哀家不過。不過晴兒啊，是真喜歡。唉，年紀大，就喜歡有小的在身邊，晴兒是手帶大的，自然是要看顧着的，原也沒錯，要是晴兒出嫁，自要給準備最好的嫁妝，皇帝要不給晴兒封個公主啊，哀家還真不答應。”
“所以奴婢才，晴格格福氣大啊！”桂嬷嬷笑着道，可看着老佛爺那開心愉悅的表情，心裏，驀地就是陣打鼓。
老佛爺對晴格格麽重視，要是知道吃裏爬外，那得多傷心啊？？
刻，桂嬷嬷是真心的希望，自己對晴兒的猜測都是假的，都是誤會，否則……
“又怎麽，好好地，發什麽愣？”老佛爺看着傻愣愣不知道想些什麽的桂嬷嬷，問道。不由得老佛爺不好奇，對于桂嬷嬷樣的老人，在跟前，自是極有臉面的，怎麽，也是陪大半輩子的人。可桂嬷嬷卻從來都是極守規矩，從來不會做什麽有失身份的事，也不會恃寵而驕，今兒咋然失态，也難怪老佛爺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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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聽麽問，登時回過神，趕緊請罪道：“老佛爺恕罪，奴婢恍惚。”
“呸，哀家難道還會為麽小事罰不成？吧，想的什麽事麽出神，連哀家也忘？”老佛爺等眼，道。
“謝老佛爺。”桂嬷嬷卻還是行禮，才滿臉不好意思的道，“奴婢不過是在想，晴格格年紀也大，雖老佛爺疼惜着，想要留在身邊，過幾年總還是要出嫁的。老佛爺您看，是不是再接個格格在身邊帶着？”
“再接個格格？”老佛爺先是吃驚，随即就笑起來，“瞧的話，難道哀家沒晴兒就受不住？也操心太過。晴兒大，自然是要出家的，哀家心裏有數。沒什麽大不的。再，現在再留個小丫頭在哀家身邊，哀家老，沒精力！”
“老佛爺太自謙，您是老當益壯，身子骨好着呢，怎麽就不能留個小格格在身邊養着？再，不還有奴婢堆人嗎？累不着，您啊，就放心的再養個晴格格，只管每笑呵呵的便行！”番話桂嬷嬷的是誠心無比，想着，要是老佛爺能再養個格格在身邊，指不定就能少寵晴兒，也省得以後自己傷心。
老佛爺不知道的心思，只當是操心以後，也不再，只淡淡道：“事以後再吧，現在還有晴兒呢。”
桂嬷嬷無法，只得作罷。
老佛爺午睡剛醒，還有些困倦，桂嬷嬷給端杯水喝才覺得好。人清醒，老佛爺不免的又想到自己方才做的噩夢，眉頭就麽皺起來。
桂嬷嬷本就關注着，看面露不悅，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什麽，心中忐忑，道：“老佛爺，是怎麽，什麽事讓您煩心？”
老佛爺嘆口氣：“哀家也不知道怎麽的，方才午覺，夢見皇帝……”
“皇上？”桂嬷嬷松口氣，随即好奇道，“皇上怎麽？”
搖搖頭，老佛爺臉憂色：“也不知道是拿個殿裏，整個宮裏個奴才也沒有，就那麽安靜的怕人，哀家看到皇帝個人躺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窗幔，面無表情的，看的哀家個寒噤，就醒過來。”
可怎麽？
對于老佛爺的個夢境，桂嬷嬷也不出個道理來，苦思冥想好久，也只能道：“怕是皇上為什麽事煩心吧……”
“哀家看着不像，那眼神，冰冷冰冷的，就像是……”生無可戀似的。老佛爺被自己的個想法吓到，激靈靈又打個冷戰。
桂嬷嬷趕緊道：“老佛爺怕是被幾的事煩到，皇上是真龍子，有神明庇佑，哪能有什麽事啊？老佛爺，您就放心吧。”
“是嘛？”老佛爺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可不就是？”桂嬷嬷頭，“皇上萬聖至尊，現在又是國泰民安的，老佛爺，您啊，就放下心吧。”
聽的麽信誓旦旦，老佛爺雖然心裏還有些不安，到底舒服多：“希望像的那樣吧。”
氣氛有些沉悶，桂嬷嬷眼珠轉轉，笑道：“老佛爺，您看外面太陽也快下山，不如，奴婢陪您出去散散步？也松松筋骨。”
別，老佛爺年紀大，覺睡下來，還真覺得背脊有些酸脹，出去走走，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也好，就出去走走吧。”桂嬷嬷忙要去叫人跟着，老佛爺攔住，“不用走太遠，就陪着哀家去吧。人多，鬧心。”
“嗻。”桂嬷嬷頭答應，攙老佛爺，就出去。外間宮太監看到兩人，紛紛行禮請安，老佛爺沒搭理，桂嬷嬷也就使眼色讓們做自己的事去，只是讓兩個平日裏伺候慣的宮遠遠在後面跟着。雖然老佛爺不要太多人跟着，但總不能真就個不帶，萬要有個什麽吩咐，不是忙不過來？
時值黃昏，橘紅色的光芒染紅大半空，紅色的宮牆，黃色的琉璃瓦，相映成畫，端的是好看，再有小花園裏綠衣蔥茏，花開豔麗，老佛爺的心情，登時就好。
“難怪要哀家出來走走，外面的景致，果然是不錯的。”老佛爺笑看桂嬷嬷道。
“老佛爺喜歡，是奴婢的造化。”桂嬷嬷受寵若驚，忙道。
老佛爺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深幾分：“也用不着麽拘謹，跟在哀家身邊幾十年，哀家對的為人，心裏有數。”
“能伺候老佛爺，那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氣。”桂嬷嬷笑道。
“啊，就會好話。”老佛爺看桂嬷嬷還要，又道，“些年，陪在哀家身邊，的忠心，哀家都看在眼裏。”桂嬷嬷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喜色，“哀家年紀也大，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也護不多久，看看，族裏還有沒有适合的孩子，看着過繼個，将來有，哀家去，也好有個依靠。”
“老佛爺您麽可真是折殺奴婢。”桂嬷嬷聽老佛爺麽，真是喜出望外，在宮裏的些老嬷嬷，誰不想能過繼個後嗣來，将來也好有個披麻戴孝的，不過規矩在那兒，誰也不敢動作就是，老佛爺次個恩典，真是大。“老佛爺您定能長命百歲的。”
“人千歲萬歲，那也就是，還能真就千歲萬歲？”老佛爺失笑，“哀家到現在把年紀，世間什麽福沒享過？就是真的不行，也沒什麽。”
“老佛爺？”桂嬷嬷驚慌叫道。
“大驚小怪什麽？”老佛爺橫眼，複又嘆氣，“哀家現在唯放不下的，也就是永琪。”
五阿哥？桂嬷嬷沉默。
好在老佛爺也沒想些什麽，根本沒注意的臉色，“哀家些日子總是尋思着永琪的事，總覺得又哪裏不對勁。前，皇帝還賞永琪不少好藥讓他休養着，還把禁足令給消，短短的時間，皇帝怎麽就會把永琪除名呢？桂嬷嬷，看，是不是有人在皇帝面前進讒言？”
桂嬷嬷不妨老佛爺竟然會麽想，吃驚，“老佛爺，怎麽會呢？皇上聖明，怎麽可能受小人蒙蔽？”
“怎麽就不可能？”老佛爺似想到什麽，眉頭鎖到處，臉厭惡道，“看皇帝以前對永琪，再看看現在？要不是有人在他面前進讒，能有今嗎？”
桂嬷嬷心裏着急，又不知道怎麽，只能保持沉默。
“要是讓哀家知道是誰……哼！”老佛爺甩帕子，神情是桂嬷嬷從沒見過的凜冽冰寒。
老佛爺直不知道真相，還以為五阿哥有多孝順，直替他開解，要是以後知道真相……桂嬷嬷想到那時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急得不得，宮裏奴才的榮辱甚至性命都系在主子身上，要是老佛爺有個什麽……桂嬷嬷都不敢想。
是不是給老佛爺提個醒呢？桂嬷嬷猶豫。
“老佛爺……”
桂嬷嬷話還沒完，突然被老佛爺個手勢給堵住話頭。是怎麽？桂嬷嬷疑惑。細看，只見眉頭緊鎖，側耳傾聽着什麽，便也靜靜心，仔細聽起來，聽，冷汗就流下來。
只聽不知哪裏傳來的個細微的話聲，談論的內容，正是五阿哥，永琪！
“那個還珠格格到底是哪好？居然能把五阿哥迷成樣？”個聲音奇怪道，“不管怎麽看，還珠格格都是粗俗的個潑婦，老家，也就是村裏那些潑婦能比得上，五阿哥居然就看上，真弄不明白。”
“唉，可不就是，也鬧不明白呢，按宮裏啊，什麽樣的美沒有，個個，那都是精挑細選的，五阿哥看麽多美，怎麽就喜歡還珠格格那個潑婦？”又是個聲音響起，“五阿哥不但為連前程也不要，居然還有膽子欺君罔上，啧啧，還珠格格，到底給五阿哥下的什麽迷魂藥啊？”
“看五阿哥那是新鮮，沒見皇上以前也對還珠格格寵愛有加嗎？定是宮裏從來沒見過樣的，所以新奇着呢。”話出，又是好幾聲附和的。
“的還真有道理！想來想去，也就麽個理由得過去。”
“沒錯沒錯，就是樣。”
“就是大魚大肉吃多，看見清粥小菜，下就迷上。”
“哈哈哈哈~~”
“老佛爺，奴婢去教訓幾個不知死活的。”桂嬷嬷生怕他們個不小心就出不該的，忙看老佛爺道。
“不急，再等等。”老佛爺現在在意的，是他們的那句欺君罔上。永琪做過樣的事？怎麽不知道？
“起來五阿哥也真倒黴，居然就為還珠格格那樣的個人，弄到現在地步。”
“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五阿哥可就印證句話。”
“哈哈哈哈~~”又是陣大笑。
桂嬷嬷臉色愈發陰沉，要不是老佛爺直不開口，現在就想叫人把群嚼舌根的奴才拖下去。
“不過五阿哥膽子也是忒肥，不但騙皇上，居然連老佛爺也給瞞過去，真是厲害。”
老佛爺身子顫，桂嬷嬷慌張的扶住。
“厲害什麽啊？”個聲音不以為然道，“看是不忠不孝才對。皇上老佛爺對五阿哥那是多寵愛啊？五阿哥怎麽回報的？真是養不熟的。”
話剛落地，忙就有人斥道：“瞎什麽呢，要讓人聽到，還想不想活？”
“嘿嘿，不就嗎？放心吧，裏偏僻，沒人來的。”
“那也不能！要被人聽去，那也是抗旨大罪，別忘皇上下禁令，不許人再提當初的事的。”
“唉，膽子也忒小吧，晴格格還在那兒睡呢，怕什麽啊？慈寧宮裏誰不知道老佛爺出門離不晴格格的？只要老佛爺沒聽見，誰管什麽啊？”
“就是，皇上不讓胡太醫的事為什麽？還不是怕老佛爺知道五阿哥利用的寵愛出景陽宮去看望還珠格格身子受不住，只要咱們不讓老佛爺聽到，有什麽好擔心的？”
“就是啊……”
接下來他們還什麽，老佛爺都聽不到，直覺眼前黑，身子就麽軟下去……
“老佛爺？！”
晚上，禦花園的小角落
“事情沒留下破綻吧？”
“沒有，慈寧宮裏的探子已經囑咐好接下去再也不要動作，那個帶人在花園裏話的，也已經解決，皇上當時為老佛爺的事震怒，所有人都會以為那是被杖斃的，不會引起懷疑。”
“做的好！他家裏人囑咐下去，好好照顧着，想個好的由頭，別落下什麽。”
“奴才明白的。”
“下去吧”
“嗻。”
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後，道黑影沿着小路，乘着月光，很快的離開。
“永琪，次，看還能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