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後繼
老佛爺病。
氣病的。
年紀大的人尤其受不得氣，算算過年，老佛爺就七十，身子不好，也是常事。也是乾隆當初不想刺激的原因。
宮裏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老佛爺是為什麽生的病。
但沒人敢讨論件事。
也沒人敢在老佛爺面前提起永琪個人，更不要胡太醫的事。
乾隆不準提，下人不敢提，所以老佛爺直憋着氣，認為兒子錯待孫子，難受極。
病以後，乾隆是來給請安，可老佛爺就是沒好臉色。乾隆也不生氣，全盤接受。時間久，老佛爺看兒子麽孝順體貼，臉色倒是好看許多。
不過心裏那個結，還是沒完全解開。
喝完藥，老佛爺看着晴兒把空藥碗遞給下人，那寧靜美麗的模樣，看得很是滿意，果然是最喜愛的孩子，聰明懂事，還孝順。的番苦心，沒白費。
想到裏，老佛爺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另個喜愛的孫子，永琪。
“也不知道永琪現在過得怎麽樣，又沒有吃苦……”老佛爺嘆道。
永琪自小尊貴，次除名出去，可要怎麽生活？他哪受得那份苦？
老佛爺想到永琪可能遭受別人的歧視或者被人看不起，就陣陣的揪心。
皇家的血脈，居然變成平凡無奇的個庶民？老佛爺想起來就膈應的慌。
“老佛爺請放心，五阿哥現在很好。”桂嬷嬷早得乾隆的囑咐，聽到老佛爺麽，忙回道，“聽五阿哥現在住在福倫府上。奴婢料想，他們也不敢怠慢五阿哥。”其起來，現在已經不适合再叫永琪為五阿哥，不過老佛爺态度擺在那裏，乾隆也就告訴桂嬷嬷等人，不用特意的改變稱呼。
“樣……”不得不，聽到桂嬷嬷樣回答，老佛爺真的是松口氣，“不過不管怎麽樣，還是去福家聲，雖然皇帝對永琪起嫌隙，哀家可是還把永琪當成孫子的。他們福家，最好給哀家明白。”
“奴婢明白。”桂嬷嬷應道。
晴兒眼見氣氛有些嚴肅，忙嬌笑道：“老佛爺放心吧，五阿哥聰明絕頂，定能生活的很好的。福爾康和五阿哥向來交好，定好好好照顧五阿哥的。”
“嗯，的有道理。”晴兒的話，老佛爺總是很容易聽進去的，“既然晴兒麽，桂嬷嬷，再去庫房裏把哀家上次準備賜給永琪的那些東西都送到福家去，皇帝也真是，行事麽突然，打哀家個措手不及。”
“皇上麽做，大概也有自己的考量吧。”晴兒眼睛閃閃，道，“不過……”
老佛爺看，遲遲疑疑的模樣，不由皺眉問道：“怎麽？晴兒，想什麽？”
晴兒為難的看着老佛爺，咬唇搖頭：“沒、沒什麽。”
“晴兒！”老佛爺的聲音嚴厲起來。“有什麽話就！別吞吞吐吐的”
晴兒才擔憂的道：“晴兒只是擔心，五阿哥下從之驕子變成……雖然福家定會好好的招待五阿哥，但五阿哥的心裏，是不是舒暢，晴兒，真的很是擔心……”
“的也有道理，永琪那麽倔的性子，又從來沒受過苦，次下子掉下雲端，還不知道心裏多難受。”老佛爺想想，陰臉，“但皇帝下死命令，哀家也沒辦法讓永琪恢複身份。”
晴兒小心地看着老佛爺，估摸時機，猶豫會，道：“老佛爺，晴兒想，五阿哥現在心裏定很難受，雖然們不能讓五阿哥恢複身份，那是不是可以，想辦法讓五阿哥的心情好？”
“晴兒的意思是？”老佛爺聽出意思來，可還是想聽聽親晴兒怎麽。
“晴兒的意思是，五阿哥現在孤孤單單的在福家，身邊也沒人陪着，是不是、是不是……”晴兒觑眼老佛爺，遲疑道，“老佛爺，您看，是不是派個人去照顧五阿哥？也體現老佛爺您的恩寵不是？”
老佛爺很滿意晴兒的，雖然猜想晴兒的意思是放小燕子，讓去照顧永琪，不過老佛爺倒不覺的事情有多嚴重。晴兒孩子就是太善良，太會為人着想，永琪和關系好，就連帶的對永琪心上的小燕子也和善熱心，雖然是真些，倒也無傷大雅。而且晴兒的也有道理，永琪現在日子不好過，讓小燕子去安慰安慰他，也沒什麽……老佛爺想到裏，開口道：”既然樣，那就放小燕……““老佛爺！”桂嬷嬷突然截住的話頭，看着老佛爺，道，“件事是不是先和皇上商量下……還珠格格下獄的事時經過明旨的，老佛爺要是下懿旨放還珠格格，恐怕，會傷皇上的威信……”
兒子到底比孫子重要，聽桂嬷嬷麽，老佛爺原本要出口的話頓時又止住：“桂嬷嬷的也有道理，晴兒，件事就不要再，先派小順子去福家照顧永琪，剩下的事過段時間再議。”
晴兒咬牙，不甘心的瞥眼桂嬷嬷，不過還是沒有反駁：“是，老佛爺。”
直注意着周圍的桂嬷嬷又怎麽會忽略晴兒那不甘怨恨的眼，心頭不滿，卻很明智的沒有顯現在臉上。
要不是皇上叮囑注意老佛爺四周的人，都沒注意，個老佛爺親手養大的晴格格，心底裏，對老佛爺居然沒有半忠誠。
沒良心的東西！
桂嬷嬷恨恨。
要不是老佛爺，晴格格以為自己能那麽舒服的活到現在？要不是老佛爺，晴格格以為自己能有那麽尊貴的身份？要不是老佛爺，晴格格以為自己能讓所有人對阿谀奉承？
真愚蠢的東西！
自小跟着老佛爺的桂嬷嬷對老佛爺是最忠心的，尤其見不慣的，就是欺瞞老佛爺的行徑。
慈寧宮，決不允許叛徒！擔心地看着老佛爺，桂嬷嬷下定決心！今的事，定要告訴皇上！
永琪現在的生活并不好過，被剝奪尊貴無比的身份，失去可能的至高無上的位子，永琪的心，不可抑制的失落。
但是失去身份對現在的永琪來，中間的痛苦還沒有全部出現。
在福家吃好喝好，被福倫父子尊敬的對待，生活與在皇宮想比，除伺候的人少，差別也沒有。
所以總的，永琪現在的生活，在他自己看來，也就是為小燕子所做出的小小的犧牲，沒什麽大不的，跟老佛爺所猜想的，有着差地別的距離。
而要現在最難過的，反而是現在的福倫和、福爾康。
怎麽呢？是叫、自作自受吧。永琪被貶黜，福家得到消息時，真的是吓傻。他們完全不明白，乾隆怎麽會下樣的決定。
永琪以後該怎麽辦？
個問題根本沒在福爾康心中出現過。他們擔心地是，福家以後該怎麽辦？
跟随着令妃，早就和永琪綁在條船上的福家，在永琪被貶黜以後，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福倫擔心，福爾康也擔心，但是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在迎接永琪到福家之前，福倫和福晉福爾康，在房間裏展開次讨論。
“老爺，們現在怎麽辦啊？”福晉擔心問道，“五阿哥現在樣，們可怎麽辦啊？”
“哎，能有什麽辦法？”福倫揉揉脹痛的太陽穴，“皇上的決定，是能改變的嗎？不懂就不要亂話。”
下福晉不幹：“老爺，什麽呢？不懂？是啊，是不懂，不過老爺，現在是不是該想想，五阿哥現在沒地方去，要是到們家來，們怎麽應付啊？”
“個……”福倫顯然是沒想過個問題，頓時被問住，“五阿哥，應該，不會來們裏吧……”
“阿瑪，額娘，在想，其實永琪來們家住，也不定就是壞事。”直沒開口的福爾看突然道。
福倫和福晉瞪他：“難道還是好事啊？”
福爾康忙道：“們先別急，先聽啊。永琪次是被皇上除名，以後大寶無望。可不代表永琪就半好處都沒有。以前三阿哥怎麽樣，還不是被皇上厭棄，現在呢，皇上的寵愛回來，那就是萬人之下的長子，人人需要奉承的阿哥。永琪次可能是真的惹怒皇上，可要是皇上心情好轉，對五阿哥又重新寵愛，那今的事，就會是皇上最愧疚的事情，到時候，皇上定會想方設法的彌補永琪的。那時，作為幫助永琪的們，也定會得到皇上的嘉獎。”
“麽也是……”福晉聽福爾康的頭頭是道，不由得也是心動。
“爾康，把事情想的太簡單。”福倫卻比福晉看的多，對福爾康的個法，持以懷疑的态度，“但要是皇上直不原諒永琪呢？要是遷怒們呢？爾康，有沒有想過，要是皇上真的以後都不原諒永琪，們該怎麽辦？輩子養着五阿哥嗎？”
福爾康滿不在乎道：“阿瑪，別想得麽悲觀啊，永琪以前多受寵，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的清清楚楚的！”福倫道，“可還知道，大清朝自開朝以來，五阿哥是第個被除名玉碟的皇家阿哥！爾康，個風險，們冒不起的。”
“阿瑪，怎麽麽膽小啊？”福爾康很是不滿福倫的态度，“富貴險中求。皇上對永琪，定是還有情義在的，只要們抓緊永琪，定有富貴的時候。”
“……”福倫見福爾康麽固執己見，登時氣結。
福爾康頓頓，又道：“再，阿瑪，現在可不是們想不讓永琪住進來就不讓他住進來那麽簡單的。朝中多少人知道和永琪交好？現在們把永琪拒之門外？阿瑪，确定皇上不會認為們掃他的面子，遷怒們？”
福倫沉默。也是個問題啊！
“阿瑪，放心吧，的主意定不會錯的！”福爾康見福倫神色已經松動，忙道，“而且，宮裏晴兒也傳來消息，老佛爺對永琪被除名的事很不滿，依看，老佛爺定會對永琪做些額外的補償，到時候，阿瑪，還擔心少們的好處？”
倒也有幾分道理。福倫沉吟。
福晉見福倫不話，也知道福爾康的有理，煩惱登時掃而空，笑道：“還是們爾康聰明，看到些們沒看到的事。是啊，老佛爺要是對永琪有心，定會補償他的。五阿哥就算以後不能等上那個位置，不過要是能給們和老佛爺牽上線，那也是好事件。五阿哥身邊定還有不少珍寶，們也能……”
“好，怎麽什麽話也往外說！”福倫瞪，這些隐私，能放到臺面上嗎？“既然爾康麽，那們就讓永琪住到們家來。”
“謝阿瑪！”福爾康大喜。
“道老佛爺。”福倫突然笑道，“和晴兒的來往，怎麽樣？”
福爾康揚起抹自認為英俊不凡的笑容，信心滿滿道：“阿瑪，就放心吧，晴兒的心，都在身上呢！”
“好！”福倫笑道，“不愧是的好兒子。晴兒是老佛爺的心頭肉，對以後的前程，可是大有裨益啊。別松懈，知道嗎？”
“兒子明白！”福爾康答道，“阿瑪您盡管放心，兒子保證，們福家，定會扶搖直上的！”
可惜，句話雖然得斬釘截鐵，事實，卻與之截然相反。
永琪住進福家，福倫和福晉當然要畢恭畢敬的對他。
主房肯定是要讓永琪住的。吃飯肯定是永琪坐上首的。好東西肯定要永琪先挑的……
幾下來，福倫和福晉就受不。
、還是他們家嗎？
還有永琪雖然和福爾康交好，但阿哥脾氣肯定還是有的。以前兩人意見不合還好，福爾康看在永琪阿哥的身份面上，讓步就完，可現在，永琪沒阿哥的身份，再叫爾康低頭，他的心裏，就不痛快。
福倫和福晉福爾康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
可惜，請神容易送神難！沒辦法和永琪撕破臉面，福倫和福晉福爾康，只能生生受着。
在自己家，小心翼翼，讨好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