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邪神掉馬

“我知道了, 你是青蛙王子！”

“什麽？”

青蛙王子是迪士尼童話作品一個人物, 因為被巫婆詛咒被迫變成醜陋青蛙，但只要獲得公主的吻就能解除魔咒, 變回面容英俊的王子。格蕾絲眨眨眼，為這個童話故事自嘲笑了笑，這只青蛙怎麽可能是童話中的人物呢？不單單只是毫無邏輯的童話故事，且他與索爾之間的糾紛怎麽看都像是熟悉已久的人在吵架。

“我累了，想睡覺。”擦洗完畢後, 洛基抖了抖身體，鑽入床上溫暖的被窩裏。以往他都是在鳥籠睡覺，沒有軟綿綿的被褥，現在放下一切束縛，突然覺得普通人類的床即使沒有阿薩神域棉織女神莫科什做的金絲棉，也是那麽舒服。

格蕾絲翻開手機，這才發現有四個未接來電，都是娜塔莎打過來的。

神盾局研究所的青蛙遺失, 娜塔莎一定懷疑是自己做的。

她嘆了口氣，站在門口撥通電話，幾秒後傳來娜塔莎急促的聲音：“打你電話又不接，你去哪了？”

“我在家裏，娜塔莎。”她誠實回答。

電話那邊的人松了口氣：“我聽說了神盾局的事，青蛙跑了，沒去找你吧？”

格蕾絲回頭望了眼睡得香甜的小蛙，搖頭支開這個話題：“娜塔莎, 這只青蛙到底什麽來歷？可是我感覺他并沒有惡意啊。”

娜塔莎停頓了會，或許在準備組織語言，等她想好後重新拿起手機，卻發現剛剛通順的語句無論如何都無法傳達給對方。格蕾絲一向是個心細的女孩，自從三年前父母去世之後，娜塔莎不忍她再受半點苦，如果說出洛基是青蛙的事實，憑格蕾絲的性格早就驚慌失措了。

“格蕾絲，他是邪物。”

之後娜塔莎囑咐格蕾絲照顧好自己，她在機場，正準備回神盾局報備任務，然後匆匆忙忙挂掉電話。

邪物？格蕾絲狐疑盯了眼小蛙，他踢掉棉被睡得鼾聲如雷，越看越可愛，這麽可愛的小家夥會是邪物嗎？格蕾絲一直相信娜塔莎說的每句話，但親眼所見勝過任何雄辯，小蛙天真爛漫，憨厚可愛，一點也不像娜塔莎口中的邪物。

格蕾絲揉揉太陽穴，越想越煩躁，索性不想，回廚房做了一些熟食。

菠蘿焗火腿是格蕾絲的拿手好菜，在耶魯大學每年一次的美食比賽中，格蕾絲靠此佳肴沖破層層重圍拿到冠軍。如今一晃三年之餘，每年格蕾絲都會做這道菜，在原有菜品基礎上二次加工，令其更加美味可口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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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将烤箱預熱至180度，等有熱氣後再放入事先用熱鍋炒好的洋蔥與培根，加入新鮮牛奶與黃油，熱鍋掀開，溢滿一屋子香味。

鹽、黑椒粉及帕馬善奶酪粉調味灑在做好的培根火腿上，将香味掩蓋一些，轉換成香辣味。之後将堅果攪碎加入蒸軟的香米中，再将軟米放入挖出菠蘿肉的新鮮菠蘿殼中。

配合培根火腿的香辣與菠蘿米飯酥軟，再在上面擠一層美國暢銷品馬自拉奶酪絲，放入烤箱中。幾秒後，格蕾絲戴着一對耐高溫手套從烤箱裏取出菠蘿火腿焗飯，上面的奶酪已經溶化了，滲入米粒中，美味至極！

洛基聞到香噴噴的菠蘿火腿焗飯，沒了睡意，從被褥中爬起來大快朵頤。

因為米粒特軟，格蕾絲特意等菠蘿火腿焗飯冷卻一會後用銀勺挖了些焗飯盛入專為洛基準備的芭比小碗。

雖然芭比小碗太粉紅，完全是小女生才用的東西，但洛基實在經不起菠蘿火腿焗飯的誘惑，也顧不上那麽多，捧起碗就吃的精光！

飯飽之後，摸着脹鼓鼓的肚皮，洛基又倒向床上呼呼大睡。

格蕾絲輕輕撫摸他滑嫩的後背，聲音低柔和婉：“睡吧，神盾局的事情我來處理。”

怎麽處理，如何處理，格蕾絲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她起身收拾碗筷回廚房清洗，打開電視，新聞沒有播報神盾局與複仇者聯盟索爾的半點消息，看來這個消息已經被封鎖了。

夜晚淡涼如水，聽着小蛙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格蕾絲輕輕笑了，躺在床上擁他入眠。

娜塔莎的事，等她回來再處理吧。

格蕾絲做了一個夢，她夢回到埃及開羅濱海道納芙蒂酒店，夢到前臺身穿西裝儒雅紳士的喬納森·派恩，夢到男人唇角噙笑擁住她的腰。

還夢到曾經與他有過的點點滴滴，那張臉，那對眉，那雙眼，摻雜了愛爾蘭的柔情與甜蜜。

“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所以留在埃及好嗎？”陽光印射在男人臉上，他原本微蹙的眉頭逐漸松開，棕褐色雙眼盛滿柔情與眷念，他唇角始終噙着一抹清澈明媚的笑容。

她微笑着點頭，放下神盾局繁雜的工作，她向他敞開懷抱。

但是很快，畫面一轉，黑夜中，男人蹲在角落裏邊吸大.麻邊仰起頭享受毒.品帶來的快感，望着她毫不留情抵達住他後腦勺的槍口，他眼神淡漠陰郁，沒有一絲情感。

她不自覺擰起眉，縮着脖子，發出夢呓般聲音：“喬納森—”

唇邊有冰涼的觸感，好像被人輕輕吻過，格蕾絲忍不住輕吟一聲，黑夜中睜開雙眸。

還未等她徹底張開眼，鼻尖一股冷風掠過，所有家具轟然倒地，屋內似有龍卷風襲過，将窗外夜市所有光芒卷入其中。

格蕾絲悚然一驚，翻開被褥，青蛙不見了！

與此同時，龍卷風愈來愈大，最後漸漸形成一個身影纖長的男人。

他身着綠色異域服飾，頭戴犄角頭盔，眉宇間充斥着淡淡邪氣。他步履輕緩，每走一步似乎神光護體，法器傍身。

男子眼角上佻，容貌俊美，黑發垂耳，兩條細眉緊壓眼窩優雅地舒展，翡翠般幽綠雙眸仿佛黑夜中爍爍不定的螢火。

“洛基！”格蕾絲睡意全無，差點從床上摔了下來。

他身姿挺拔，唇角上揚，俊美無鑄的臉上堆砌惡作劇般笑容：“怎麽？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喬納森·派恩而是洛基？我應該感動嗎？還是…”

他俯下身湊近格蕾絲，放大的幽綠雙眸瑩瑩望着她，唇角笑意不淺。

格蕾絲推開他，驚慌失措叫起來，往事漸漸浮上心頭，她指着洛基的臉口齒不清叫道：“你…是小蛙？”

“別在叫我小蛙！”被一個二十歲的蝼蟻人類叫成小蛙？他雞皮疙瘩遍布全身。

“我是洛基！人類的神！”他高昂着頭，宣教姿态不減當年。

再低頭，格蕾絲不知何處持了把手.槍，黑漆漆槍口對準他，洛基輕輕一彈，手.槍變成了一朵紅色玫瑰，就連重力也變輕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格蕾絲，将她逼退到牆角，聞着她身上散發的清香沐浴露味道。他心情極好勾起唇，濃密纖長的睫毛下是微微上揚的眼角，将眼底的邪氣一覽無餘。

“我很欣賞你，格蕾絲，要不要随我一起回神域。”

格蕾絲搖頭，她表示她不想。

如果可以，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她在腦裏做了上百個神盾局緝拿他的假設的理由，卻不曾想過他居然是阿斯加德的謊言之神洛基！

洛基幽綠色雙眸變成霧霭籠罩過的山巒，漸漸過度為溫柔的棕褐色，五官沒有任何變化，但他頭發從黑色變成褐黃色彎曲短發，頭盔隐匿于透明空氣中，綠色服飾也變成藍色西裝，領帶是優雅的白色。

他的雙眼盈滿了溫柔，如同皎潔明月，雖光華纖弱，但真誠溫暖。

“你喜歡的樣子我都有。”

格蕾絲震驚看着他，他在開玩笑嗎？變成喬納森的樣子？是在奚落自己還是落井下石？

她指着他的胸膛，一字一句道：“洛基，你實在太過分了！”

手指被人握住，她被洛基拉入懷中，男子輕笑着，薄唇附上她耳畔：“對你，我是想過分一點。”

突然，一根箭射過來，洛基推開格蕾絲，那支箭在空中爆炸，煙霧洶湧噴出阻擋屋內視線。洛基暗罵一句：該死！頃刻間，他被破窗而進的索爾挾住。

“恢複人身了？恭喜！”娜塔莎冷冷的聲調從門口處優雅傳來。

伴随娜塔莎同時出現的，還有那支箭的主人巴頓特工。

“格蕾絲，洛基沒對你怎樣吧？”巴頓扶起雙腿發軟的格蕾絲，箭頭裏的煙霧是用阿斯加德的草藥研制而成，對神域人有一定麻醉作用。格蕾絲不是神，但對麻醉煙霧也有一定副作用，巴頓攙扶着她往沙發上坐了一會，漸漸的，雙腿有了些許力氣。

格蕾絲搖頭，洛基沒對她怎樣，但剛剛的樣子怎麽看都像是有危險。她咽了口唾沫，卻沒有詳說，眼睛望向被鉗住的洛基身上。

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洛基，仔細一看，他的五官的确與喬納森別無二致，但五官之間流露的邪氣卻是喬納森所沒有的。

見格蕾絲的目光注意到他，洛基莞爾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格蕾絲當即低下頭，卻聽見索爾憤怒一錘砸在洛基腳下，後者哀嚎不已。

“嚴肅點，你現在已經引起公憤了！”

***

索爾只知道奧丁送洛基去中庭接受考驗，但具體考驗什麽他卻不知道，他的職責是監管洛基一舉一動，即便他變成了青蛙，也必須确保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會不會在地球引起危機。

可洛基恢複人形比想象中還要快。

索爾在地球逗留了好幾個月都沒找到答案，洛基才來一周不到就尋到了？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按照約定，索爾需帶洛基回阿斯加德複命，由于此番前往中庭洛基并沒有惹事，思來想去後，索爾只能暫時放開洛基。對于懲罰犯人的禁锢裝置只能适用于在中庭尋事生非的神域人，一方面索爾想重建與弟弟的信任感，一方面也想給予他自尊，在與神盾局短暫交流後，決定松開洛基的束縛，讓他在神盾局簽訂《和平協議》。

洛基可以自由來往地球，但不得尋滋鬧事！

如果今後每一次踏足地球他都安分守己，地球可以對從前的事既往不咎。

看在索爾面子上。

落款是索爾飄逸揮舞的幾條規定。

洛基對索爾通順的語句找不出一個錯字啧啧稱奇，凝眉注視厚厚一疊《和平協議》許久。

這份協議，是洛基随索爾回神盾局路上突發奇想而萌生的。

他想，就這樣一走了之真的挺虧的！畢竟他還沒有陪格蕾絲那小姑娘好好玩玩。再者他似乎也懂得了點奧丁的良苦用心，他得在奧丁面前好好表現自己，例如學習索爾一樣與中庭人和平相處？

“格蕾絲，你說這幾天和洛基相處，他都沒對你如何？”望着審問廳內與神盾局高級顧問談笑風生的洛基，娜塔莎秉着懷疑态度将目光轉投向格蕾絲。

格蕾絲泡了杯咖啡，坐在電腦桌旁，腦海裏浮現這些天與小蛙相處種種。

她頭疼扶額，她實在沒辦法将天真可愛的小蛙與為非作歹的邪神聯系在一起，這份真相夠她消化好幾年了。

格蕾絲點頭。

這些天裏，小蛙的性格她有目共睹，可是在變成人形的那一刻，洛基居然幻化成喬納森的模樣。格蕾絲心悸想着，這件事要不要和娜塔莎談？如果洛基以後是以小蛙性格與人類相處她毫無負擔，但若依舊秉着從前性子在地球惹是生非，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娜塔莎，我覺得…”話未說出口，洛基已和神盾局顧問從審問廳裏出來了，他規規矩矩雙手抱在胸膛，學着索爾一樣向那些人致謝。

格蕾絲咽了口唾沫，或許是她自己多想了呢？

“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趁着索爾與複仇者聯盟一群人告別時，洛基懷抱雙肩來到她面前，，一雙眼宛若含着兩顆墨綠寶石，透着不可抗拒的貴族驕傲氣息。

“有的！”

洛基墨綠的眼眸浮出一絲亮光，像被陽光浸透一樣反射出細碎的光澤。

“謹遵協議規定！”

洛基心裏一沉，嘴唇下意識蠕動了兩下，随即擡眸飛快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以為你會考慮換個對象？”

格蕾絲一怔，很快意會到洛基在打什麽鬼主意，生氣擰眉：“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格蕾絲的樣子，也不像經得起這種調戲的人類。

洛基嗤笑一聲，随索爾一起離開了神盾局。

***

回到家後，收拾完邪神恢複人形之後造成的一系列屋內家具破壞，娜塔莎揉揉太陽穴，拿起算盤計算改天需要重買的家具金額。發現數目太大，她頂着巨大壓力向神盾局發去申請補償短信，然後将手機丢到沙發上去浴室洗漱。

娜塔莎沐澡完畢，裹着一條浴巾出來邊削蘋果邊看電視。

“最近任務太多，明天陪你去玩玩吧。”她瞧了眼格蕾絲疲倦的面容，深知這幾天青蛙的事足夠格蕾絲消化好幾天。還好并沒有危險，也得以機會與洛基簽訂了《和平協議》，即使這份協議只是驗證洛基作為和平神域人的初心。

神盾局并不笨，在策劃《和平協議》之前也有過小小探讨，雖然大家對不久前火車鐵軌破壞事件耿耿于懷，但神域與地球之間，起碼需要一個和平的媒介，這個媒介，洛基再合适不過。

若是洛基再犯此錯誤，他不僅會被永久關于阿斯加德監獄，而且再不得踏足地球。

同理，若洛基與地球相處良好，未來地球失守，作為九界之主的奧丁也會第一時間親派兵力幫助地球鎮壓外星生物。

再愚笨的人，對待此份協議，也會毫無保留獻出自己的意見，但針對保衛地球和平的神盾局在這件事處理方法上，都一致同意。

娜塔莎将削好的水果遞給格蕾絲，一口果肉下肚，格蕾絲委靡的臉頰有了絲絲精神，她從冰箱裏找出一只西瓜，一刀切成兩半，再插上銀勺遞給娜塔莎。

“什麽時候買的西瓜？剛剛回來我都沒發現！”娜塔莎驚喜說道，幸好冰箱免遭一難，她平生素愛吃西瓜，這是一年四季都中意的水果。

“下個月，我向神盾局提交申請，你轉到後勤組工作。”娜塔莎猶豫了會，終于說出自己意見，這是她一直思考的結果，格蕾絲作為神盾局特工風險太大，尤其是外勤特工，沒有娜塔莎的保護，特工随時會面臨生命危險。

格蕾絲止住吃西瓜的動作：“可是，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要學習格鬥技術，像你一樣保護親戚朋友。”

“但是…”娜塔莎難以給出令人信服的原因，她深知格蕾絲之所以選擇特工是源于三年前父母被黑幫遇害，格蕾絲想成為娜塔莎那樣的人，武藝超群，睿智聰慧。

但做這份職業實在太危險，在格蕾絲成為神盾局特工後，娜塔莎幾乎每年都會給出這樣一道選擇題，可每一次格蕾絲仍舊固執己見，選擇繼續做特工。

從特工轉到後勤組工作需要層層篩查與考察步驟，因為娜塔莎是神盾局高級特工，看在關系與面子上，這些繁雜操作都可以免去。娜塔莎這一生不為別的，只為格蕾絲能夠平安快樂活着。

今晚的答案，和以往每一年一樣，甚至一個字都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