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年三十的早上,司徒柏一大早就驅車到了殷晟家樓下。

在停車場裏放好車,走進電梯,電梯到五樓時詭異的停了停,打開門之後外面沒有任何人,随後門關上,電梯繼續往上走。

司徒臉色不變,英俊硬朗的臉看着倒影着自己樣貌的電梯門,他竭力不讓自己去想剛才門外站着的會不會是張玲……又會不會她已經跟着自己進了電梯……

背脊上突然一陣涼意,頭皮都隐隐發麻。

司徒舔了舔嘴唇,深呼吸了一下,電梯很給面子的叮了一聲——到了。

司徒趕緊大踏步出了電梯,頭也不回的快步朝走廊另一頭屬于殷晟的房門走去。

雖然毛家的案子已經結束了,因為其他私底下和毛揚有關系的合作人都提供了證據,證明了毛揚私吞公款以及制造虛假公司诓錢的行為,毛揚被判了五年的牢獄之災,以及從遺産裏扣除20%的財産罰款充公。

但殷晟并沒有說,張玲那個地縛靈究竟怎樣了。

擡手按下電鈴。

不一會兒,殷晟磨磨蹭蹭來開了門,他的發尾睡的微翹,清秀的臉上帶着幾絲迷糊的困倦,一手撐在門把手上,眼睛先是看了司徒柏一眼,随後慢慢越過司徒肩頭,看向空無一物的背後。

被他這麽一看,司徒陡然覺得背後好像多出一雙眼睛來。

“去、去。”殷晟慢條斯理的擡手,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随即才側身讓開門,“你最近沾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司徒進了門,關上房門的瞬間,就覺得身上熱起來。

大清早的,屋內又是緊閉門窗,空調開了個十足,像是在蒸桑拿浴。

不過殷晟倒像是沒有任何感覺,穿着睡袍轉身去洗漱,一邊擡手揉了揉亂七八糟的頭發。

“我怎麽知道?”

Advertisement

司徒對殷晟的問話十分不解,他換了拖鞋走進屋子,白色的波斯貓從樓梯上跳下來,挪到他腳底鑽來鑽去的蹭着。

蓬松的大尾巴直直的立起,後腿微微彎曲,兩只顏色不一樣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發出一聲甜膩的“喵”。

司徒彎腰将銀抱了起來,一只手揉了揉銀的肚子。

“剛才……我後面有什麽嗎?”

“沒。”殷晟咕嘟咕嘟的漱口,從洗漱間裏傳來他模糊的聲音,“只是張玲而已。”

司徒:“……”

別好像只是提到一個不太熟的鄰居好嗎!!!

司徒嘆氣,将銀放到沙發上,自己跟着坐下,伸手拿了丢在一旁的雜志随手翻了翻。

“你今天,沒什麽打算嗎?”他裝作漫不經心的問,眼睛卻偷偷從雜志上方瞄向走出來的男人。

殷晟從小冰箱裏拿了盒牛奶出來拆開,銀立刻從沙發上跳了過去,他先是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随後把剩下的都倒進牆角邊銀的食盆中。

“沒什麽打算。”殷晟喝了口牛奶,又從冰箱裏摸出一份用保鮮膜包起來的三明治。

“今晚我過來和你一起吧?”司徒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臉上要表現的自然,還要強壓下眼裏殷切的期待。

殷晟慢悠悠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他坐到餐桌邊,優雅的吃完了早餐,将保鮮膜朝垃圾桶裏一扔,端着杯子走進廚房,接了水放在水槽裏,又轉身靠到廚房門框上。

“你……”

“你要是覺得不妥的話,我就把胡葉和小二都叫來。”司徒像是生怕他會拒絕,趕緊接話道。

殷晟又沉默了一下,淡然的表情裏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好吧。”

隔了好一會兒,殷晟才點頭,“讓他們不要帶酒過來,我讨厭酒精味。”

“好的。”司徒趕緊點頭,心裏一塊大石轟然落地,他此時才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到手心都滿是汗了。

不過沉重的打擊還沒到,因為緊接着殷晟就說——

“本來想讓你晚上來的時候多帶些吃的,你要叫他們兩人的話,垃圾你收拾。”

司徒:“……”

言下之意是……他本來可以和他共度二人世界的!

司徒柏你個蠢貨!!!

撇開大年三十司徒就覺得自己明年會走背運不提,他從殷晟家出來後,一直到了警局,臉都臭的像是誰欠了他錢沒還,尤其在看見胡葉和王小二的臉時,那種誰欠了錢的錯覺面值直接提升到了五百萬。

胡葉原本想開口和司徒打招呼,卻是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給吞回去了。

只有小二這個不懂察言觀色的主,笑呵呵上來就跟司徒打趣道:“頭兒,你臉色好差哦,殷先生不讓你進他的卧室咩?咩哈哈哈哈……”

司徒:“……”

胡葉:“……”

整個警局大廳就聽見王小二神經病一樣的笑聲,司徒差點想一個過肩摔把面前的男人直接從這裏扔到警局外面的階梯下去,不過最終他成功的忍住了,目不斜視的從小二身邊繞了過去。

“頭兒怎麽了?”小二終于停止大笑,狐疑的歪頭。

“曾幾何時……”胡葉幽幽的看了小二一眼,語重心長道,“曾幾何時你也那麽單純可愛過,現在怎麽就長成這樣了……”

“叫你別一天到晚和犯罪心理顧問那群人待在一起,你就是不聽。”說完,搖搖頭,背着手跟在司徒背後走了。

小二在原地呆了半響,才突然恍悟:“副隊!你這是部門歧視啊!”

胡葉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好不容易穩住了,伸手理了理衣襟,心裏納悶:自己那是歧視部門嗎?小二這種理解能力……到底當初是怎麽考進警校的?

更可疑的是……他到底怎麽畢業的……

兩人跟着司徒進了辦公室,司徒往椅子裏一坐,長長嘆口氣,整理好情緒沒什麽精神的看兩人:“今天晚上,各自帶點吃的喝的來殷晟家過除夕夜。”

“啊……不準帶酒。”

胡葉瞬間就明白了大清早的自己上司身上的怨氣到底從何而來了。

他想了想,擺出笑容:“我今晚有事,可能去不了……”

司徒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臉上表情緩和過來,仰臉笑眯眯:“這樣啊,那我也不勉強……”

“好啊好啊!”

小二突然插話,眨着眼睛看司徒,“我帶家裏的特産過去好不好?殷先生肯定會喜歡的,我家裏人從老家郵寄的……”

“小二。”胡葉看着司徒額頭上的青筋,适時的打斷他,“你确定你要去?倒數完你得自己回家哦,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連計程車也找不到哦。”

司徒也陰森森道:“五樓的張玲還在呢,說不定電梯會在你下樓的時候卡住……”

“停!”

小二嘴角抽搐,連連擺手又搖頭,“我我我我我,我還是不去了!”

“嗯。”司徒心情徹底好起來,勾起笑容,“你老家的特産,一會兒下班我跟你回家拿。”

小二:“……”

因為之前才解決了毛家的案子,年關當下,刑偵隊辦公室裏的電話也終于消停了下來。

司徒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屁股在椅子上動來動去,活像墊子下面有針似的。

他一會兒又擡手看表,一會兒又摸出手機看時間,一會兒又擡頭看對面牆上的挂鐘……

總之司徒隊長從來沒有今天這麽期待過時間快點過去,只覺得每一秒都太難熬。

也許是他的心聲實在太強烈,強烈到上天都沒辦法忽視的地步,為了緩解他的難熬,在司徒第三十六次拿起手邊的同一張報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人穿着一身便服,皮夾克胸口上別着警徽和警員證,他關上門大步踏到司徒桌前,雙手朝桌上一撐,目光直直鎖定司徒的臉。

“有個案子,只能交給你了!”

男人開口,聲音清朗而有磁性,他臉色疲憊,眼睛下很重的黑眼圈,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

“我實在受不了了!”男人收回手,猛的揉了一把頭發,“我剛才已經請示過上面了,他們說這案子移交給你辦。”

司徒将手裏的報紙折了起來,壓在辦公桌上:“什麽案子?很嚴重?”

“很!嚴!重!”男人一字一句,幾乎咬牙切齒,“還記得我那天和你提到的投訴案嗎?”

司徒點頭,随即皺眉,“死人了?”

男人說到的投訴案,正是前幾日司徒回警局時,碰到剛好出門的掃黃隊負責人黃隊長的事,黃隊長在警局外號“黃下惠”,因長期在職業妓、女的環境裏卻依然一身正氣,目不斜視,秉公執法而得名。

黃隊長搖搖頭:“沒死人,但案子太蹊跷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也受不了,居民也受不了,還會影響警局的名聲。”

司徒想起來黃下惠說過的,每次接到投訴卻從來抓不到人的事情,不由得也疑惑起來。

“上頭怎麽說?”

“上頭讓交給你。”黃隊長疲憊道,顯然已經被弄的心力交瘁了,“你們不是有殷先生嗎?他們讓殷先生先去看看再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