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嫉妒鬼
第二天晚上,三個人去黎思佳的家,黎母一見枕鳶過來,炒了八個菜,比平時足足多了兩倍!黎母一邊拉着枕鳶,一邊激動的拿筆要簽名。
黎母是枕鳶的粉絲,有關枕鳶演的電影電視劇,看了十遍也綽綽有餘。連枕鳶的生日也是記得一清二楚,無意間從網上知道二人曾是高中同學,黎母不好意思讓人知道自己五十多歲了還追星,對方還是個小姑娘,于是硬逼着黎思佳把生日禮物送到枕鳶家中。
這次的來意黎思佳也給黎母和小姨說了,心下卻是好奇枕鳶玄學的能力。若非親眼看到那一幕,任誰也想不到世上真的有鬼怪這一說。杜雨抱着小表妹坐在餐桌前,眼下彌漫着擔憂。
小表妹琳琳看着突然來了陌生人,抓着杜雨的衣服,臉貼在她身上,看起來有些怕生,她偷偷睜開一只眼看着她們。
郁池歡彎着腰将手心的一顆糖果放到小表妹眼前。
小孩子都喜歡吃糖,琳琳看到糖果時露出渴望眼神又有些害怕被罵,琳琳擡頭望了望杜雨,見杜雨點頭後才高興的拿起糖果。
枕鳶瞧着整個房間都有着黑色郁氣,小表妹身上黑氣最甚,隐隐約約又覺得不太對勁。
六人吃完飯靜靜的等淩晨來臨。
只見冷風一刮,天花板上的燈閃了一下,枕鳶胳膊被黎思佳緊緊抱住。
枕鳶看着琳琳的表情,前一秒還在倚歪在杜雨身上閉上眼睛熟睡,後一秒眼睛霎時瞪大。
琳琳身上的黑霧開始朝四周蔓延。
“琳琳”從杜雨懷裏站起來,佝偻着身子看着杜雨,餘光撇過枕鳶,突然感受到了一絲威壓,“琳琳”眼帶血絲,恐懼的往後退。
郁池歡看着這個“琳琳”,面色發青,又被附了身,身體極度僵硬。他有些不忍,琳琳體虛,再附上一會兒,恐怕她至少得休養一個月。
“奶奶,您如果喜歡孫女就別再害她了,琳琳經受不住這般折騰。”郁池歡長得比女人還美,若不是聲音的緣故,恐怕還會被人認錯。
這也是為什麽枕鳶的爺爺收下郁池歡拜到八道館門下的原因...其實還有個原因,就是郁池歡最是得靈異鬼怪妖魔的喜歡。
“琳琳”被枕鳶無形之間散發的威壓吓得畏縮起來,從琳琳身體裏跑出來。琳琳的臉色過分蒼白,昏倒在杜雨懷裏。一位頭發蒼白的老人滿臉滄桑,不知所措地看着琳琳與杜雨,眼淚止不住順着皺紋的溝道一滴一滴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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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無助地看着枕鳶。
“一會兒我幫琳琳畫個符,等她醒便沒事了。”枕鳶道。
杜雨感激的看着枕鳶,只是身邊寒冷陰風還是沒有消散,枕鳶餘光瞥在婆婆身上,頓時屋子裏所有人都能看到她了。
婆婆眼淚還在一直流,滿是皺紋的人顫抖着,除了枕鳶和郁歡,剩下的人一臉震驚,杜雨看到後,将琳琳放到黎母懷裏走向前。
“媽——”杜雨看着已經逝去的婆婆再次出現,兩人相處的日子浮在腦海中,眼眶微微泛紅。
杜雨的婆婆名叫章靜舒。原來,章靜舒心中執念太深,不得已才附到小孫女身上。杜雨的公公身體不好,早在五十多歲的時候就将公司轉移到大兒子也就是杜雨的老公田興手中。可惜的是田興被狐朋狗友帶着學會了賭博,一開始輸了五百多萬因為害怕收了手,誰知,又過了半個月,他那狐朋狗友騙着他去了澳門,這次田興贏了七百萬,這下,可把田興高興壞了。
田興在管理公司上一點天賦也沒有,接手公司後,大多都是二弟田仲平幫忙出主意,幫忙管理。這次贏了錢可把他神氣的不行,到處招搖炫耀自己賭贏了七百萬,心想家裏人肯定會改變對他以往好吃懶做的看法。
沒想到的是,家裏人全部都反對,還說什麽再賭博就将公司給二弟!就連每月的錢都要由杜雨保管。
田興害怕了,他知道二弟比自己優秀了太多,可若把公司交給二弟,那他怎麽辦田興強在家裏安生呆了一個月,可還是沒抵擋住狐朋狗友的誘惑,幾個人又跑到澳門賭錢,臨走前被妻子杜雨知道,被她勸阻的惱了,田興還動手扇了杜雨一巴掌!
不出意外,田興賭錢輸了,兩千多萬全部砸到賭場,田興不敢回去,想出去躲躲。但一沒錢二沒人收留,田興只能灰溜溜的回家。田父身體不好沒敢讓他知曉,章靜舒生氣大兒子賭錢不說還打了兒媳婦,當場就決定将公司交給田仲平。
田興看到杜雨有些愧疚,但更多的還是害怕公司給了二弟,他顫抖着身子噗通跪在地上保證以後絕對不再賭錢。
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肉,怎能讓自己的孩子受苦啊。章靜舒猶豫了半天還是将公司交給田仲平,但若是田興能夠改掉賭錢這個毛病,到時候財産可以多分給田興,公司每年還會給田興分成。
可氣到頭上的田興怎能理解母親的用意,他直接上門去找二弟的麻煩,把章靜舒氣的也喘不過來勁兒,生了場大病。
既然也得不到公司,家裏反正又有錢替自己收拾爛攤子。
再者,錢還能再掙,說不定一夜之間他就那兩千多萬贏了回來。田興從家裏保險櫃偷偷拿了價值千萬的首飾,又匆匆拿去賭,押的比上次更大,可是最終還是輸了。
章靜舒被氣的住了院,田父知道了此事,二話不說直接找律師開始寫財産分割協議,公司歸二弟田仲平所有,家裏的五套別墅,四套給二弟,一套給田興。
公司為了還田興的賭債,早已成了空殼,也只能靠田仲平,公司興許還能東山再起。可這下田興受了刺激,為了利益推了田父一把,田父沒事,但是卻把住院的章靜舒活活給氣死了。
章靜舒死後,田興無一點悔改知心,還強要杜雨上門問二弟要錢!不要對着杜雨一頓毒打,杜雨要不是看着女兒早就離婚了。
“杜雨,我們老田家對不住你啊。你要想離婚就離吧,別顧及孩子。媽偷偷給你說件事,家裏是沒了錢,可我老婆子這麽多年的積蓄還是有的。這些就當是補償你和琳琳了,你不拿走,我心難安啊。”章靜舒抹了抹眼淚,手放到杜雨手心上寫了幾個字。
“媽,”杜雨搖搖頭,憑良心講,田家對她是真的好。這錢是斷斷不能要的。
“收着吧,這是婆婆的執念,”枕鳶對杜雨說。
接着,枕鳶結印,就地将章靜舒超度。
章靜舒又看了看自己的孫女,笑着離開了,身子宛如碎片漸漸消失在半空中,一抹黑氣鑽入枕鳶的手镯。
仔細看,紅色的手镯上多了一絲黑色的紋路。
枕鳶看着還在傷心的杜雨說,“阿姨,你們多久沒給婆婆上供了?”
這可問住了杜雨,自從家裏亂套了之後哪兒有心情啊!杜雨擰着眉頭支支吾吾。
枕鳶暗自嘆口氣,提醒杜雨,“阿姨,明天記得給婆婆燒些錢,燒點吃的,在那裏其實和現實中是一樣的,沒有錢,沒有食物可是生存不下去的。”
杜雨心存愧疚,久久難安,發誓每次再忙也要上墳,給婆婆捎點錢,食物與衣物。老婆子年輕時最喜歡打扮了,想着剛剛被忽視的那一身破舊衣服,杜雨忍不住流了眼淚。
枕鳶還是覺得屋子裏不對勁,章靜舒已被自己化解執念,屋子裏竟還泛着陰冷寒意。枕鳶擰着眉頭看向黎思佳,身上彌漫的黑霧竟将她纏到一起,如同劇毒的藤條,黎思佳呼吸不暢大喘着氣。
枕鳶攥擰着黎思佳的胳膊,手掌猛拍其命門,一團黑霧被枕鳶緊緊掐着該物的脖子。
郁池歡伸手拖住懵圈狀态的黎思佳,黎母看到閨女無辜被打,剛想開口就看到枕鳶手中之物,雙手驀然捂住嘴。
果然是詛咒鬼,枕鳶原以為黎思佳身上萦繞黑霧之氣是沾染章靜舒的陰氣,沒想到竟是被詛咒怨氣滋生,如若沒被發現,黎思佳恐怕……
那團黑霧顯出原型,醜陋的無比,獠牙猙獰,揚起黑色的爪子往枕鳶臉上撲,枕鳶瞳孔微縮,無形威壓釋放出來,那詛咒鬼便吓得縮起脖子顫顫巍巍。
“這,這是什麽?”黎思佳倏然清醒過來,看着枕鳶從自己身上拽出來的東西一陣惡寒。
枕鳶冷笑,“黎偏見,看來你冤家不少啊,這是詛咒鬼,一般這種鬼不會輕易傷害人,頂多讓你倒黴一陣子。但這個鬼比一般的詛咒鬼要厲害,若不是我發現的早,恐怕你不光是倒黴了。”
“這個手法有點像道家作的法。”枕鳶表情有些凝重。
詛咒鬼聽到黎思佳的聲音頓時露出嫉妒的眼神,狠狠朝着黎思佳嘶嚎,枕鳶見它掙脫一巴掌打到鬼上,一絲黑氣被吸進紅色的手镯。
黎思佳被鬼侵入的陰氣消散了不少,只見她想到什麽扯着嗓子,“絕對是淩容容那個賤女人!嫉妒我的美色,又嫉妒我的演技,瞧我明天不收拾死她!”
淩容容就是導演用三千萬請來的救兵,那淩容容一邊嫌棄錢少,一邊用陪酒換來的機會。沒有一點演技,在劇組居然還說自己是花瓶,原以為淩容容背後咒自己的那些話只是開玩笑,沒想到她這麽惡毒,竟找道士作法詛咒自己!
黎思佳大呼一口氣,看着枕鳶表情更是複雜,她有些不自在的對枕鳶扯了扯嘴角,“今天謝謝你了。”
枕鳶搖搖頭,倒是有一件事擱置心中已久,枕鳶将黎思佳拉到陽臺,看着外面的天。
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問你件事。”枕鳶看着一臉疑惑的黎思佳。
“怎麽了?”
九月的天溫度相差特別大,黎思佳捂了捂自己的胳膊,搓着身上剛起的雞皮疙瘩。
枕鳶靜靜的看着她,眼神黑如漩渦,“你還記得張君雅嗎?”
聽到這個名字,黎思佳瞳孔微縮,寒意從脊柱蔓延,頭皮發麻,刺骨的涼意透過薄衫侵襲着自己。
黎思佳說話都有些說不清楚,“張,張君雅,她,她不是在八年前就,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