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鬼嬰

枕鳶仿佛知道鬼娃的動靜,扭頭半眯雙眼,那鬼娃停止了爬行竟是坐在一灘黑水中嚎啕大哭,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你這個賤人,原來就是你一直打斷大師做法!我的女兒...”張妍聲嘶力竭,在看到賀嘉珉時眼中充滿不甘與怨恨。

“這鬼娃是死物,如今竟有了還魂之态。”本應該死了近二十年的嬰兒現在居然因為張妍的自私到現在還沒有投胎,枕鳶看着鬼娃身上源源不斷上升的怨氣秀眉微蹙。

“胡說!我女兒才沒死。”張妍跟瘋了一樣上去抱住還在哭的鬼娃,對着枕鳶歇斯底裏的吼叫。

賀嘉珉知道賀伯母還有個女兒,只是還沒生出來就夭折了,小的時候他還好奇的問過大伯,只是賀青山的眼神有些複雜。他走上去看着昏迷的賀殷,身上被黑蟲咬下的血印,內心發憷,一股火氣從胸腔中迸射開來,“嬸子,大哥身體不好,因為他,大哥又昏迷了!”

賀嘉珉看着還在一旁捂住肚子的中年男人怒意控制大腦,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他萬萬沒想到賀伯母是幕後主使,想到表哥對自己的好,他咬着牙槽又是狠狠地幾腳踹上去。

“那是他應該做的,這是他的妹妹,用他點血怎麽了?還有你,賀嘉珉,若不是你,我女兒早就——”

“張妍,你給我閉嘴!”

賀青山是被一陣刺耳的嚎叫聲驚醒的,卻發現床上只有自己一人,他打開門循聲走到兒子賀殷的房間卻發現屋子裏竟然有個密道,而床上同樣空無一人,賀青山不由心裏開始打鼓。

自己的妻子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洞中傳來,賀青山沒有絲毫猶豫跟了上去,沒想到居然會看到這樣一幕,聽到這種話。

賀青山看到自己的兒子死氣沉沉,雙眼緊閉,身上一道接着一道的血跡,賀青山快步走到賀殷身旁。

他皺着眉頭,胸口起伏,握緊雙拳:“這是怎麽一回事?”

在場無一人回應,賀青山看着自己的妻子現在竟然懷裏抱着那種東西,表情詭異,心中的惱怒如同火焰燃燒着。

霎時,賀青山的臉色一變。這個屋子裏無端出現數十個女嬰圍着張妍露出尖牙撕咬着,耳邊的哭啼之聲愈發響亮刺耳。

枕鳶看着張妍冷眼說道:“這些女嬰想必就是你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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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青山和賀嘉珉頭皮發麻,賀青山看着異常冷漠的妻子,想到這些無辜的孩子,還在昏迷的賀殷,原本害怕的情緒早已被怒意取代,他的面容倏然變得猙獰起來,一巴掌甩在張妍的臉上,“張妍,你怎麽這麽惡毒。”

“賀家沒有你這種女人,連自己的兒子都害。”賀青山快要被氣炸了,最後他長呼一口氣沉聲說道,“張妍,離婚!”

說完,賀青山将兒子小心翼翼地背在後面,佝偻着身子走出這個陰暗之地,像是老了十歲。

張妍一聽賀青山要與自己離婚,臉色巨變,想要跑過去卻被圍在身邊的女嬰撕咬,“救命啊,救我,青山——”

就連她懷裏的鬼娃也暴怒起來,張嘴露出如錐子般的尖牙咬在張妍脖子上。

枕鳶冷哼一聲,“就讓她也嘗嘗被咬的滋味。”

賀嘉珉看到血從張妍脖子冒出,毛骨悚然,他僵硬的看着枕鳶,停頓幾秒,猶豫的問,“她會不會...”

“不會死,她這一輩子也別想着擺脫這個夢境,害了這麽多女嬰這輩子投不了胎。”枕鳶說。

中年男人看着枕鳶離自己越來越近顫抖着往後移動,直到後背靠上冰冷的牆,恐懼如同有人掐着他的脖子。

“既然想起我是誰了,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枕鳶低着頭看着五毒門的人。

中年男人聽到這句話,眼睛發亮,如同在沙漠中遇到了水源,“大師,我再也不做這種事了,都是這個女人,她逼着我幹的啊。”

枕鳶皺眉,“廢話少說,我爺爺在哪兒?”

男人一聽,目光閃躲,說話結巴起來,“我,我不知道,大師,我是真的不知道,大師饒命啊。”

“噗通”一聲,男人跪在地上。

額頭磕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由于懼怕身體居然痙攣起來。

“既然在那時候我就能将你們收拾的服服帖帖,更何況現在?你要是說了,我還能保你一命,你若不說,那你永遠就在噩夢中呆着永遠醒不過來。”枕鳶露出深遠的目光。

一想到那永無止境的噩夢,男人倒吸一口氣,惶恐不安,頭上直冒冷汗,跟瘋了一樣往前爬,“我說,我說,是...”

枕鳶看着男人只發音不出聲,男人似乎也發現這個問題,滿臉驚恐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珠暴起,身上竟出了點點紅斑。

賀嘉珉後退一步,“這是什麽?”

男人額頭上出現了紅色的“禁”字。

只差一步就找到爺爺的下落了。枕鳶難掩失落,神色不太好,“這是禁咒,一旦這人說了不該說的話,禁咒便會出現。”

賀嘉珉安慰道:“讓他寫在紙上。”

枕鳶搖搖頭,“事情哪有那麽簡單,恐怕背後的人下的符咒不止一條。”

這個儲藏室黑色濃霧淡了些,空氣中還滲有難聞的氣味,枕鳶走到張妍身旁将女嬰收服超度,張妍頭發淩亂,渾身上下都是被撕咬的印記。

她像瘋了一樣緊緊抱着懷中快要消失的鬼娃,“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屋子裏連帶鬼娃全部化為碎片消散。

賀青山說到做到,下了樓便将自己一生所得都給了這個惡毒的女人,這才與她離了婚。賀青山得知她還加害于賀嘉珉,整個人愁容滿布。

“大伯,您別自責了,反倒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話,姐姐也不會...”

張妍生賀殷的時候大出血便不能再生育,賀殷身子骨弱,常年生病,張妍厭倦,想再生一個女兒,于是到處求各種辦法,終于在一個論壇上找好方法——那就是祭祀,将活着的女嬰祭祀上香,誠心祈禱。

沒想到幾個月後張妍真的懷孕了,可她的手裏攥着幾跳活生生的人命,渾身上下萦繞着陰氣。五毒門的人告訴她,若想要孩子活下來便不能接觸一絲陽氣,張妍聽後堅決不與賀青山同房,不與任何男子接觸,就這樣過了八個月。

沒想到賀母在這個時候懷了賀嘉珉,賀嘉珉生來陽氣足,又有貴氣之相,張妍只覺肚子一疼暈了過去,孩子沒了。

“那孩子本是死相之物,即使生下,不足半月生命跡象也會消失。”枕鳶沉聲說道。

只是這張妍居然連自己的兒子也害,将兒子的血滴在鬼娃身上以延長存活時間,足足耽誤了十九年不能投胎做人。

張妍怨恨賀嘉珉将自己的女兒害死,便想了個法子,若能讓賀嘉珉變成女人,那樣他的血絕對會讓自己的女兒喚醒!

賀青山沒想到枕鳶這麽年輕,懂得卻很多,他眼底帶着一絲希望,“請問我兒子的病能不能治好。”

賀家也請過道士,可現在看來,那些人都是江湖騙子,不然怎麽可能不會發現賀家這麽大的秘密。

枕鳶将目光對向賀嘉珉,“辦法是有的,只是要看他願不願意。”

賀嘉珉看着床上還在昏迷的賀殷,心有不忍,一想到賀殷被自己最親的人抽取血液只為了那所謂的“妹妹”,表哥的心該有多心寒啊。

想到這裏,賀嘉珉看向枕鳶,“我願意幫忙。”

“小珉,大伯實在無以回報...”說着,賀青山滄桑的臉上留下兩行淚水。

賀嘉珉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大伯,客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讓表哥趕快好起來才是正事。”

枕鳶将符遞給二人,“這是金創符,每個月讓您兒子和着水、賀嘉珉的血喝下去,不足一年便會好起來。”

“這,”賀青山有些猶豫。

“賀嘉珉身上的陽氣能夠中和您兒子的陰氣,每個月只滴上三滴即可,過多的血液您兒子也受不住。”枕鳶當然知道賀青山在想什麽。

“才三滴血,大伯,我血多着呢!您就放心吧。”說罷,賀嘉珉立刻下樓去廚房拿了碗,又拿了把小刀回來,将手上割上一個小口子在碗中滴三滴。

鮮紅的血與水混合在一起,賀嘉珉将金創符放進碗中,那黃色的符紙竟融化其中。

“謝謝,謝謝大師。”賀青山感激的說。

枕鳶幫他,也是因為賀青山的為人。從面相看,賀青山孝順,忠厚老實,額間略有陰沉之氣則是因為病弱的兒子。夫妻宮地陷、氣色發黑,如今,夫妻宮已破,再加上賀青山常年做善事各宮有回緩之勢,好運将到來。

張妍得到賀青山的財産匆忙簽上離婚協議書,早已不知去向。賀嘉珉也因為鬼娃被收服,身上殘留的陰氣也随之飄散。

“那個男人就這麽讓他逃了嗎?”賀嘉珉疑惑。

枕鳶那麽着急想知道爺爺的下落,賀嘉珉看在眼裏,但是這個男人趁着不注意逃了出去,再找到那人怕是難事。

枕鳶聞言說道:“我在他身上貼的有追蹤符。再者,他身上被人下了禁符,這道符我解不開。”

除非那個下禁符的人自己解開或者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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