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節

第 53 章節

老板娘…

阮甘棠直趁打聽,住進來這麽久,還沒見過這小客棧的女主人。賀一凡也是直來直去的人,一五一十交待了。

老板娘是三年前搬來鎮上的,和汪教授一樣,也是看中了小鎮上的歷史古韻。這裏臨着敦煌,許多地方都沒受保護,可其實只要有石壁的地方,就能有些許石窟。只是歷史久遠,風化了許多,佛像面貌不是很清晰,自然就沒那麽大的保護和藝術價值。

老板娘是學畫畫的。鎮子上還有另一間工作室。這小客棧只是糊口的工具,主要的工作在另一邊。只是一年四季呆着鎮子上的時間也不長。多邀着朋友沿着西北大道出去自駕、采風。覺得有靈感了,才回來工作室裏畫兩筆。

早前在鎮子上還辦過畫展,不過小地方的人,也看不懂什麽藝術。老板娘說是再過幾年,回去北京辦畫展。

“對了,老板娘和你們一樣,北京來的。”賀一凡便幫阮甘棠打着下手,邊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阮甘棠笑了笑,“還是我同行,一會兒怕是有得聊。”

霍喬松一下午不見人,晚邊要吃飯了,也沒見回來。阮甘棠想起來他早上的病況,沒忍住捉着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回北京了?”

她素來對他的信息不敢有什麽期待,回複時間往往從2小時到72小時不等。今天破了紀錄,3秒。

“打針。”

“……”

“在鎮上醫務室,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

“哦,沒打算等你。”

“……”

她收好手機進口袋裏,又端好最後一疊油焖大蝦出了廚房,便往小餐廳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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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餐廳的時候,考察隊已經圍着一桌坐好。賀一凡給大家盛飯,難得起了一壇子釀的葡萄酒,迎接老板娘回店。坐在正中的中年女人,眉眼保養得十分精致。

阮甘棠見過很多圈裏的貴婦人,要麽靠着護膚品,要麽靠着醫美,眉眼周邊到是完全看不到皺紋的。只是人到中年,有了閱歷,目光自然會變得渾濁。而眼前的老板娘,眉眼之間的清澈,怕是比些小姑娘還要更甚一些。笑起來眼角細微的皺紋,卻絲毫不影響面容的好看。

阮甘棠想,這該就是她也向往的老了的模樣吧。

老板娘早聽賀一凡說了,店裏來了位大廚,今天晚上還給她約好了她喜歡的飯菜。正和大家夥兒聊天,等着人進來。一眼瞥見阮甘棠的時候,老板娘臉上的笑容卻是怔了一怔。

阮甘棠笑着上去打招呼,“老板娘好。”

說着邊将手裏的菜碟放去桌上。坐下來和大家一起吃飯。

老板娘很快收了眼神回來,和大家融融恰恰一邊吃飯,一邊誇着阮甘棠的手藝。等一桌子菜碟都被掃了幹淨,吃累了,又喝起酒來。

阮甘棠卻被老板娘拉出來了小院兒,“聽一凡說你好多回了。你也畫畫?”

“嗯。我也挺一凡說,金老板你是個畫家。”

“什麽家不家?”老板娘笑了笑,指着院子外頭,“要不要去我畫室看看?”

“求之不得。”阮甘棠笑着。說完,便被金老板拉着往門外去了。

敦煌(5)

金老板的畫廊離客棧不遠, 走路十分鐘左右。一間簡單的小平房,門外種着花草。金老板開了門,裏頭的布置和阮甘棠在東街上的小院子竟然還有幾分相似。

金老板繞道吧臺後頭,“想喝點兒什麽?”

阮甘棠掃了掃酒櫃, “聽一凡說, 老板娘釀的葡萄酒好。能不能嘗到呀?”

“沒問題。”金老板彎腰去了吧臺下面, 果真搬出來個酒壇子, 咚咚兩聲敲了敲酒壇壁, “都在這兒了。去年秋天釀的, 藏了好久了。今天給你嘗嘗。”

“那我可算是有口福了。”

金老板倒了兩杯葡萄酒。阮甘棠嘗了嘗, “比外面賣的香。入口也很好。”

金老板笑了笑, 端着酒杯往畫廊裏走, “要不要看看我的畫。”她說着開了畫室展廳的燈。

阮甘棠點頭, 跟了過去。兩人就着這些作品讨論了好一會兒,阮甘棠還挺喜歡這樣的風格。輕松、簡單、和大自然很貼近。

“我還藏了一些。”金老板說着有些神神秘秘, 引着阮甘棠去了隔壁的小間兒。

門一打開,撲面而來一股顏料味道。灰塵有些嗆鼻, 似是很久都沒人來過。金老板幾分尴尬, 笑着,“真是,太久沒回來打理了。一凡也不幫我打掃打掃。”

“沒事。”阮甘棠簡單答了一聲,便見金老板按下開關,點亮了燈。屋子都是小畫,阮甘棠看展多,認得其中幾幅,國內外的藏品都有。“金老板眼光真不錯。”

金老板笑了笑,“不錯吧?”說完, 卻直走去一張小簾前頭。“你再來看看這裏的。”

阮甘棠跟了過去,見金老板一把撩開來了簾子。她目光滞住了,面上挂着的笑容也因疑惑而消失。“這是…我的畫?”

金老板卻答得輕松,“我兒子幫我收的。很早了,大概三四年前。”

金老板一一翻着那些小巧畫框,都是阮甘棠的小作。

“我生日的時候,他送的。”

“母親節,他送的。”

“還有這個,他畢業的時候送的。”

……

“你還記得不?”

“……”阮甘棠緩緩搖頭,“我那時候還沒開畫廊…畫作都是挂在金老…金老畫廊裏…”她忽的轉了彎兒過來,“您也姓金…”

金老板眉眼一彎,“想起來了?”

“您…您兒子不會姓霍吧?”

金老板笑了出來,“真不記得我了呀?”

阮甘棠對霍喬松母親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母親跟霍爸爸離了婚,又搬出了霍家。霍爸爸另娶了舒婧,還帶着霍喬楠,也改成了霍氏姓名,入了族譜。而後母親便再也沒回來過北京。

不過,霍喬松的母親是畫家,她的确聽金老提起過。可他又是什麽時候買的她的畫?

她思緒還有些林亂,便聽金老板嘆了聲氣,“我聽爸爸說,你們鬧離婚呢?”

“嗯…”阮甘棠答得小聲,又抿了一口手中葡萄酒。

“離什麽呀,不要學我。”金老板說着自嘲地笑了聲。“他很上心你的。”

“……”阮甘棠眼裏疑惑看向對面中年女人。

“他可從沒跟我提起過要帶別的女孩子來見我。他劍橋畢業典禮那次,卻說要給我看個人。說是說好了的,可是我也是那一回,跟霍啓炎提的離婚。”

“那天,我和喬松聊了很久。可能是我太自私,沒考慮到他的感受。好像從那天開始,他就不做樂隊了,就連一早答應好給我看的女孩子,也沒帶過來。”

阮甘棠記得起來,他的畢業派對上,她新學了吉他彈唱,給他慶祝。那天,陽光好,風好,可他的臉色卻異常陰郁。等她唱完,他擡手提過去她手中的吉他,在後臺将琴弦剪斷…“難聽,以後別唱了。”

思緒飄了回來,阮甘棠有些激動,她好像找到答案了。“能問問您,為什麽離婚麽?”

“感情不和呀。他也有了新歡了,養着外頭呢。”金老板卻笑得灑脫,“我嫁到霍家,也是我父親一手安排的,他希望我衣食無憂,可以專注收藏,也可以繼續畫畫。可是要繼續畫畫,我就不能再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了。畫家的靈魂都該是自由的,是嗎?”

金老板說着,指了指地上阮甘棠的畫作。

阮甘棠望着那一張張小作,是呀,那時候的她,沒心沒肺,畫作也是快樂的。那時候,她喜歡霍喬松,很喜歡。想陪在他身邊,想照顧他生活,想抱着他護着他的。

如果沒有巴黎的事,她早就該表白了。可如果不是劍橋畢業派對的時候,他媽媽的事情,他會不會跟她說什麽呀?

想到這裏,她起了身,放下紅酒杯便往畫廊外頭趕。“金老板,我出去一下…”

“哦,小心啊!”

金老板的聲音身後有些遠,她腳步急,出來了畫廊,便往街市上去。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你還在打針?”

沒有回複…

她心裏卻更堅定了些,穿過小道兒,小跑着七八分鐘的路程,進了鎮上的醫務室。

診室不大,就一間屋子。霍喬松坐在一角,就那麽蜷在一團,身上蓋着一條小毛毯,睡着了。

護士見她進來,“是看病嗎?”

她搖頭,看了看霍喬松的方向,“我來找他。他怎麽樣了?”

“剛剛打針的時候睡着了,不過已經退燒了。”

阮甘棠走過去,仔細望着那張臉,瘦削得有些不像話了。原本好看的眼楮也陷入了眉骨裏面。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燒了。

對面的人卻緩緩睜了眼,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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