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節
第 56 章節
再陪陪我。”
“陪你?”阮甘棠一把翻身過來,“你不是忘了,試用期。”
“???”霍喬松睡眼惺忪,掃在她臉上,“昨天不是改變主意了?”
“變的是不準親親抱抱,可是霍喬松你記好了,是你陪我,不是我陪你。試用期還是有的,如果你說過的做不到,随時離婚。”
“……”他這才松手,手肘撐着頭望着她,“行,是我陪你。今晚我繼續陪你,老婆大人。”
“……”
阮甘棠起早,依着以往做好了早飯,送走了考察隊。到下午的時候,送了餐過去,才忙着加入小隊的讨論。這陣子下來,考察工作采樣已經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就能帶回去學校實驗室,進行研究和論文撰寫。
阮甘棠領着藝術價值方面的小專題,下午正在石洞裏,拍着照片,好做資料。門洞裏忽的響起來另外一個腳步聲。
她回頭看過去,霍喬松手提着個保溫盒,從門口進來。夕陽餘晖從洞口灑進來,在他的輪廓外度上了一層柔光,今天的霍喬松,幾分溫柔。
“媽給你做了些燕窩,我送過來。”
阮甘棠回頭過來,先把手裏最後一張照片完成了。他已經走來身邊,拉起她的手來,“這是古代壁畫?”
為了保護文物,洞裏沒有安裝燈光,幾天下來的工作,全是用專業的照明手電。阮甘棠這才舉着手電,一一給他介紹起來。
“是唐代的壁畫。那時候,這個地方應該屬于西夏,一半漢人,一半突厥人。天竺佛教文化傳入,剛好落地生根在這兒,回去以後,我可能還會去趟印度,跟同時期印度石窟做下對比。”
話沒完,她肩頭便被他一把捂了起來,“你怎麽又要走?印度太危險了。”
“你不覺得有趣嗎?”她反問着,“尋找這些石窟的藝術根源,就像找到我們自己的根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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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臉色不好,她也撅了噘嘴,“你還在試用期,就幹涉我工作了?不準幹這兒,不準幹那兒…”
“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去。”
“不會。考察隊還有人一起去。”阮甘棠答的輕松,接過來他手裏的保溫盒,擰開蓋子,“好香。”旁邊找出來小勺子,靠着一面土牆,自顧自嘗了一口,“金老板手藝真不錯。”
卻聽他問道,“還有誰?一起去?汪教授?”
“汪教授負責整體論文編排和向上彙報,大概是我和古煜師兄一起。”
“……”他壓着心口氣急。“去多久?”
“一個月左右,也可能兩個月。”阮甘棠見他眉心鎖成了個川字,嘴角也沉了下去。“生氣了?”
“試用期,我不敢生你的氣…”他雖是這麽說,聲音卻是沉着的。“不過,先跟我回北京一趟。爸爸想見見你。你出事的時候,他從澳洲趕回來,去醫院看了你兩回。”
阮甘棠聽到霍家爸爸的名字,不自覺低了低頭。嫁去霍家的時日,霍爸爸對她還是很好的。霍喬松工作忙,阮甘棠的生日想來是霍爸爸記得,年年的生日禮物分量都不輕,當做慰勞她這個兒媳婦,“爸爸身體還好麽?”
“你出事的時候,高血壓發了一次。現在剛好些。”霍喬松說完,手卷上來她腰身,“棠棠,不離婚了好不好?”
阮甘棠忙跟他撇清了些關系,“爸爸是爸爸,別想又打溫情牌。霍總你還在試用期呢,認清楚自己的地位。”
霍喬松笑了笑,“哦對,試用期。”說完,直尋着她剛吃完燕窩的薄唇輕吻了下,“阮小姐,昨晚試用體驗怎麽樣?”
阮甘棠一根手指戳着他胸前,将人支了開來,“一般般,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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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考察工作結束。霍喬松包了輛小專機,接阮甘棠回了北京。傍晚,天山一品霍家豪宅裏擺了宴。
霍啓炎讓霍喬松帶着阮甘棠回家吃頓團圓飯,又知道兩人關系還不算完全緩和。不想給阮甘棠壓力,才把霍喬楠從歐洲喊了回來,借口給喬楠接風洗塵。
邁巴赫停在大宅門前,霍喬松拉着阮甘棠下了車,管家王叔已經在門外候着接人,領着兩人進了宅子。
宅子裏燈火通明,阮甘棠幾分熟悉,不過門前屏風位置好像又換了。霍爸爸偏愛風水,隔一段時間便會略微調整一下家裏的格局。
餐廳裏,早早齊了人。霍起炎見得阮甘棠回來,兩人手還拉着一起的,剛剛還憂愁的臉上頓時輕松了些。
“棠棠回來了。”
阮甘棠和霍爸爸打了招呼,沒好稱呼人,卻被霍喬松拉着在霍爸爸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對面霍喬楠也笑着給阮甘棠添了茶,“嫂子回來就好。身體好點兒沒了?”
“已經沒什麽事兒了。醫生說要按時複檢。”
“那就好。”霍喬楠打着和場。旁邊的舒婧臉色卻不怎麽樣。
阮甘棠自然也知道,自從她進門,舒婧的臉色便不怎麽好看過,齊瑜是她表親,她想來偏向那邊多一點。阮甘棠倒也本着禮貌,稱呼了一聲,“舒姨。”
霍爸爸笑着,讓一旁阿姨開餐。桌上滿滿一桌川菜,都是辣的…霍家人都不喜歡吃辣,阮甘棠記得的,這一桌的菜,哪兒是給霍喬楠接風洗塵呀,分明是就着她的口味做的…
霍啓炎見她也看出來了,便也直言不諱了,“聽喬松說你要回來吃飯,特地找了個川菜的廚子來家裏做的。你嘗嘗看,味道好不好。”
阮甘棠抿了抿嘴,“謝謝爸爸…”
話剛出口,她才發現漏了底…
一旁霍喬松低頭暗笑,她狠狠擰了一把他的手臂。
霍啓炎倒是高高興興拿起筷子,這聲爸爸叫到心坎兒裏了。這兒媳婦兒他疼了三年,聽聞那場車禍的消息的時候,他便第一時間從澳洲趕回來了。後來聽說她醒了,本來還要來探病的,霍喬松還偏偏跟人鬧離婚……
這下好,爸爸又叫回來了。
阮甘棠臉色羞紅了一陣,夾了快不辣的老鴨放到霍啓炎碗裏,“爸爸吃菜。”
霍喬楠也跟着搞搞氣氛,他是過繼改姓才進的霍家。以往阮甘棠對霍喬松照顧,往辦公室裏送湯的時候,沒少分他一碗。兩人能和好的事兒,他也一直盼着。
霍喬松忙着給阮甘棠夾菜,自己沒吃上幾口。阮甘棠挑着一旁的紅糖餈粑,往他碗裏放,他臉色不好,也就着吃下了。
一頓飯吃下來,唯獨舒婧沒怎麽說過話,也沒怎麽動過筷子。大家笑着,她卻撂了筷子,“你們先吃吧,我有點兒不舒服上樓了。”
霍啓炎臉色頓時拉了下來,舒婧和齊家關系好,他知道。可是齊瑜這回的事情鬧得大,藝術圈子裏都已經忙着跟齊家畫廊劃清界限,怎麽就她還想不通。就着阮甘棠在飯桌上,霍啓炎看着舒婧的背影,冷冷一聲,“你要是不想和我們吃飯,過幾天就收拾收拾,和喬楠一起去歐洲住住,省的我們礙眼。”
舒婧果真頓了頓足,冷冷哼了一聲,才直尋着樓上,收拾行李去了。
吃過晚飯,霍喬松送阮甘棠回去畫室。
邁巴赫裏,兩人說着話。霍喬松拉着阮甘棠的手,一路都沒肯放開。“爸爸今天很高興,大半年都沒見他那麽高興過了。”
“老人家高興難得。”
霍喬松側眸過來看了看她,“所以,要不要以後經常回來吃飯?”
阮甘棠故意躲開他的目光,看向車窗外,“等你過了試用期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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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阮甘棠手機上便收到了古煜發來的機票信息,項目組已經幫兩人買好了飛印度的機票,就在一周後。
可在此之前,阮甘棠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下午陽光好,暖和,她換了一身黑色的羊絨套裙,帶上墨鏡,踩着小高跟,便一個人出了畫廊的門。
就快新年,東街上的畫廊都裝點一新,各有各的特色,有些甚至畫家自己重新粉了招牌,看起來頗有些小意思。阮甘棠心情明朗,一路觀望着這些新意,繞開兩個路口,找去了齊家畫廊。
齊家畫廊門面大,招牌上還打着杜焰的名字。原本還光鮮整潔,卻已經被人塗鴉了。杜焰兩個字前後,被人畫上小偷模樣的兩個小人,活靈活現,該是當地藝術生聽了那些醜聞之後,自發的活動。
阮甘棠邁進店裏,卻看到原本該挂在牆上的畫,都被取了下來,蒙上了白布好像要搬走了。店員過來和她招呼,“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畫廊已經停業了,不能招待您。”
阮甘棠取了墨鏡,對店員笑了笑。又走去一旁圓桌旁坐下,從包包裏翻出來一份合同,“我不是來買畫的。這間畫廊,從今天開始便是我名下的了。合同裏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