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那位有沒有煩惱,易不凡是不會為他操心的。易不凡在村子裏過的很是滋潤,這副身體本來瘦的一摸一把骨頭,可自從換成易不凡後,眼見著身子都鼓起來了。胖了?易不凡不擔心,他再胖能胖的過豬嗎?他就算比豬胖也不會有人把他殺了賣肉地。

轉眼,易不凡在村子裏待了快倆月了,他的心思都在培育下一代上,始終沒有離開過村子。村中的人見他比以往要開朗,慢慢的也有人約他沒事去鎮上逛逛,眼看要過冬了,他好歹得買些吃的用的等等。易不凡倆眼一翻,他有錢嗎?倆月也沒見給過他一文錢,平常的必須品還都是吳老頭派人送給他的,到別人家混飯就更不用說了,連他家的那兩頭豬和幾只雞還都是隔壁鄰居幫他喂的。

其實易不凡想買的東西很多,可是他不好意思張口問這些人要錢,也不認為自己幫人教孩子就理所應當的得到報酬,本來混吃混喝就已經夠厚臉皮的了。

“宋先生。”吳老頭家的翠兒提著一個籃子走進來,這個翠兒雖然在吳老頭家裏端茶倒水什麽的,可并不完全是個下人。人長得清秀可人不說,也是個知書達禮懂事的女孩子,幼年家境據說不錯,還讀過書。這也是為什麽吳老頭很爽快就答應易不凡的要求讓女娃子們到學堂的理由之一。有文化和沒文化,這是有明顯的差異的,比如說,吳老頭家的嬸子就沒文化……

“翠兒呀,有什麽事?”易不凡挺納悶的,這大清早跑過來,給他送飯?易不凡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翠兒手中的籃子上掃,偏偏上面蓋著布,什麽都看不到。翠兒宛然一笑,對易不凡說:“這裏是兩塊布,吳伯讓我帶你到鎮上做兩件天冷時穿的衣服。”

啊,要給他做衣服?他現在身上穿的全是宋展睿以前留下的,他是不介意穿死人穿過的衣服,畢竟,他也算死人一個。不過有機會添新衣服,易不凡還是挺開心的,湊到翠兒身旁眼睛一直朝籃子瞅。翠兒幹脆把布取出來給易不凡看,說:“其實我幫先生做了幾件平常穿的衣服,但是,怕先生看不上,又怕委屈先生,所以才拿了兩塊布來。”

翠兒說完,眼睛掃了易不凡一眼,正确的說,是掃了易不凡身上穿的衣物。易不凡平常穿的衣物,舊歸舊,卻都是精工細作,上好的料子裁制而成。翠兒再怎麽說,曾經也見過世面,知道那些都是好東西,怕易不凡用慣了,受不了平常的料子和手工。

“你幫我做了?那可真感謝你了,翠兒你不僅長得漂亮手也巧,心地更是善良。”易不凡眉開眼笑的誇獎翠兒,完全忽視了人家根本就沒把衣物給他的事實。他這一誇,翠兒臉紅了。羞澀的對易不凡說:“今天難得先生休息,不如我們到鎮上逛逛,棉衣我不太會做,還是煩勞鎮上的師傅吧。”

翠兒這哪是為給易不凡做衣物,明顯是想要跟易不凡獨處,這姑娘怕是看上易不凡了。可惜易不凡是個木頭疙瘩,沒明白人家姑娘的心思,一聽能到鎮上逛挺開心的,不過,他更愁得的是,他沒錢!似乎看出他所想,翠兒從懷裏摸出一個繡花荷包遞給易不凡,說:“吳伯說,您在村裏幫了不少忙,這點銀子就當是您的報酬,想買什麽盡管買去,不夠的話回來再跟他說。”

這個吳老頭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易不凡抓著荷包,感動的快蹦起來了。他倒沒一點不好意思,當下拉著翠兒直接出屋。這個,往鎮上的路是哪條?易不凡瞅著門口的大路,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走。翠兒忙說:“先去李叔家,他今天要去鎮上賣菜,我們趁好搭他的車去,回來的時候只要不太晚,他會等我們的。”

這個翠兒真貼心,什麽都考慮周到了,易不凡又拉著翠兒的手,一路小跑到李叔家。李叔以賣菜為生,家裏還有輛驢拉的平板車,天天到鎮上買菜。有時候還幫村裏的人捎些東西回來,畢竟靠兩條腿到鎮上太遠,怎麽都要走一個時辰。

這個鎮挺大的,因為是南北商路必經之地,所以很是繁華,有不少的商家,有擺攤叫賣的,也有開店鋪的。易不凡是頭一次在這個時代逛街,自然要好好滿足滿足眼睛,買不起可以看嘛。翠兒顯然也是久未出門,再加上有心上人陪同,一直沒斷過笑容。

男的俊女的俏,自然招惹了不少人的矚目。易不凡根本不在意,他拉著翠兒跑到書攤上淘書,他想多教那些孩子們點知識,可是他對這個世界完全不了解,只能從書上探索了。他挑書,翠兒便乖巧的在一旁等候他,沒有一絲怨言,還時不常的給易不凡點建議。

易不凡是越來越喜歡這個翠兒了,真是難得的好姑娘。雖然翠兒是難得的好姑娘,不過易不凡也僅僅把她當做一個可來往的朋友,并非将來的老婆。易不凡認為自己只是這裏的過客,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不在了,不會考慮長遠犬B>景滫滿C

書攤上的書是五花八門,大部分都是些閑書,還有些醫書,佛書等等。易不凡一看沒自己想要的書,便問老板說:“你這裏就沒點有用的書嗎?怎麽都是亂七八糟的。”

書攤老板一看易不凡一身書生打扮便沒好氣的說:“你想要買考學問的書來我這裏幹嘛,唔,那兒,朝北走兩條街,有個書齋,你去那兒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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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齋?書攤,哦,不是一個檔次呀,易不凡恍然大悟,帶著翠兒朝老板說的方向走去。這條街上人并不多,比起易不凡剛才翻書的地方來說,人實在太少,那裏是人山人海,吆喝叫賣的,挑東西砍價的,多了去了。這裏卻稀稀落落的出入各個店鋪,而這些店鋪明顯有檔次,這裏雖然不興什麽裝修,可從門面上能看出其價值。

易不凡路過幾座店鋪的時候朝裏望去,發現有賣珠寶首飾的,有賣古玩字畫的,還有些稀罕的小玩意等等。而那個書齋獨立其中,易不凡還沒到門口就被人叫住了。困惑的扭頭一看,從珠寶店出來一個婦人,正趾高氣昂的瞪著他。

說是婦人年歲倒是不大,也不過三十出頭,可那身打扮卻是老氣橫秋,在配上滿頭的珠翠,真是俗不可耐!偏生本人還沒感覺,自以為多高貴的,站在易不凡面前面帶嘲諷的說:“你還真沒皮臉,明明都把你趕出溪橋鎮,你還死皮賴臉的回來!”

易不凡愣了,這女人什麽意思?好像記得村裏人說過,這身體的主人曾經在鎮上某戶人家當西席,結果教了三年沒給錢,還把人趕走,難道就是這個女人家?易不凡不做聲,那女人罵的的更狠了,聲音大的恨不得把街上所有的人都招來。

“你以為你哭著求我家相公,他就會再要你嗎?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不過被他圈養了幾年,就想和他長久下去,可能嗎!你這種不要臉的賤人,是個男人就能跟著上床,哼,你這幾個月沒少跟男人鬼混吧,要不怎麽能活下去呢!!”那女人越說越上勁,已有不少人站在四周看熱鬧。

“我,好像是當西席吧?”易不凡歪著腦袋面帶疑惑的問那女人,他翻過宋展睿留下的書籍和信件,再加上村人偶爾提起的一些事情,覺得宋展睿這個人并非那女人說的如此不堪。村中的孩童也說過,以前的先生雖然不怎麽愛說話,可是給他們教書的時候卻很認真。

宋展睿的字清秀如山川巒起,似迷霧蒙曼,細看下另有一番滋味。什麽樣的人才能夠寫出那樣的字,可惜此人卻永遠消逝,在無機會了解。有時候易不凡都替這個宋展睿惋惜,為什麽會自盡呢?因為易不凡曾在炕頭找到一個空碗,裏面還留著藥物的殘渣。易不凡實驗過,死了一只雞,可把他心疼壞了,不過也明白這個宋展睿是想不開自殺的。

“我記得你們還欠我三年的工錢沒給呢。”易不凡一臉坦蕩,配上他那張俊秀的面容更容易讓人信服。周圍看熱鬧的不少是附近商家的夥計,立即七言八語議論起來,還真有人知道那個宋展睿的事情的。

“咦,我說怎麽那麽面熟,他不就是張老爺家的西席嗎,聽說是被張夫人趕出來的。那時候還納悶挺好的一個人為什麽會被趕出來,原來是欠錢不給呀。”有個衣著還算考究的人悄悄對旁邊的人說,那人回他說:“不對吧,我聽說是因為這個宋先生跟張老爺有私情,後來被夫人發現了,就把宋先生給趕走的。”

“張家那麽有錢怎麽可能會缺一個教書先生的銀子,肯定是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另一位也湊過去讨論。最先說話的那位,開口反駁說:“宋先生不是那樣的人,他經常到我們店子裏買筆墨什麽的,但是都是給小少爺買的。有時候新來的紙墨,他也只是看看不敢買,說是東家的銀子不能亂用。”

“你這麽說我到想起來了,宋先生從來都只是幫東家少爺買東西,很少有給自己買的,感情是張家不給他錢呀。”最後插嘴的那位恍然大悟。又一位湊過來說:“這位宋先生面相不錯,怕是張家的那位起了什麽壞心吧,最後惱羞成怒把人給趕跑了?”

“哦,這樣呀。我聽說張家老爺半年多前買了個小倌兒回來,算起來就是那段時間看不到宋先生的,難不成裏面真有什麽?”八卦一起,衆人議論紛紛,本來只是竊竊私語,可到後來對易不凡都是指指點點。翠兒緊張的拉著易不凡的衣角,擔心那些閑言碎語傷害了易不凡。

“喲,這是那家的姑娘?就你這種人這麽還禍害起人家女孩子了。”那位張夫人其實是嫉妒翠兒比她年輕比她貌美,比她氣質好。果然,沒文化的就是不能比。翠兒擡頭瞅那位張夫人一眼,淡定的說:“這位夫人,俗話說,飯可以亂吃,可話不能亂說。”

“您如今當街辱蔑宋先生,先生脾氣好,不同你一般見識,可并不代表先生就能随便讓你侮辱。翠兒傾慕於先生,在翠兒的眼裏,先生是一個溫文有禮,又有才華的人。能嫁這樣人,是翠兒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何談禍害兩字!”翠兒說話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羞澀,反倒那位張夫人眼中遮不住的怨毒投向翠兒和易不凡。

“你們在鬧什麽!出什麽事了?”人群聽到聲音自動分出一條路來,易不凡看過去,一名男子走過來,身後還有幾個跟班的。那男子年歲也有三十二三的模樣,長相英武偉岸,皮相不錯,不過比那位,可差遠了。這名男子走過來,看到易不凡,眉頭明顯的一皺,對易不凡說:“你怎麽又來了!”

“這裏是你家開的嗎?還是說這條街,這座鎮子都屬於你,別人來不了!!”易不凡對這樣不可一世的人絕對沒好感,沒直接吐三字經就不錯了,才頂兩句呀。那名男子似乎沒想到易不凡竟然會頂撞他,神色微變。張夫人急忙撲上去跟那人告狀說:“相公,這個賤人你不是已經把他給趕出鎮子了嘛?怎麽又沒皮沒臉的回來了,莫不成你們還有舊情?”

“少胡說!我既然已經趕走他,就不可能有任何私情!”那人沒好氣的把他夫人擋開,看來這位夫人也不受待見呀。不過從他們的話中,易不凡已經猜到了大概,恐怕,這個宋展睿和那人真有什麽,只是宋展睿是被抛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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