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行的丞相 當我成為大将軍之後……

早朝,曾經的太子,現在則是已登基有幾月之久的新帝——晉豐帝表情很陰沉,看着臺階下舉着朝板不卑不亢站着的楚材覺。

他渾身的散發的氣質與曾經太子時期截然相反,成熟穩重了起來,坐在龍椅上俯視百官的樣子也頗有龍威。如今龍袍加身的他能憑借一個眼神就讓人不寒而栗,可偏偏,他的丞相卻好像并不畏懼他。

這讓他的聲音裏含着一些愠怒,道:“怎麽,丞相大人想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抗旨?”

楚材覺背脊挺直,只是微微低頭,語氣畢恭畢敬拱手道:“請陛下三思,臣配不上郡主。”

晉豐帝沒想到楚材覺會拒絕,本以為現在他沒了妻室,能夠跟皇家攀親應該會樂的接受,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敢不給他面子,當衆讓一個皇帝下不來臺!

不過其實他還沒想好這麽快就給楚材覺賜婚,但雲竺郡主又幾次表示心悅楚材覺,而昨夜連楊柏言都在書房進言要他早日實現當初的允諾,作為天子怎可失信?而且這本是一樁美事,盡早成了也好。

出于這樣的想法,今日才有了這樣的場景。

“愛卿的意思是不願?為何?”晉豐帝眼中的憤怒越演越烈。“如果沒有合情合理的原因,那這樁婚事就別怪朕逼你了。”

其實他也不想把身為兩朝元老的楚材覺逼急了,今日只是想試探丞相的底線而已,他相信楚材覺是個聰明人不會硬抗到底,不明事理。

反正他這個妹妹是嫁定了,而且如果真的成婚了,相信以後對穩固他的帝位會有很大的幫助。

站在武官列首的楊柏言看着楚材覺的背影,腦中閃過那提着燈籠的人,被燈光映照的笑容大概是認識楚材覺以後笑的最純粹的一次了。他當時并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腦中很亂。

一團亂麻之中最清晰的內核卻是,如果楚材覺喜歡不了郡主,喜歡上了他,那是不是代表他能夠自己做到讓楚材覺為他忏悔流淚了?

有時候楊柏言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冷血,別人真情實意的時候,他考慮的卻是自己的利益,比如任務,比如什麽時候離開。這或許是殺人殺多了的後遺症吧。

如今楚材覺對這樁婚事的态度如此抗拒,不太好辦。

緊接着他就看見那如竹般的人突然跪下了,伏在地上姿态誠懇開口道:“臣絕無看低郡主之意,只不過臣已心有所屬,恐并不能娶郡主為妻。”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眼中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楚材覺會說出這樣的話,“丞相莫不是在找推辭,之前可沒聽說過此事,你說的那人是誰?朕倒是想看看是何等絕色竟勾住了丞相的心,連朕安排的婚事都不願意。”

殿內的一幹人等都屏住了呼吸,裝了這麽久的鹌鹑圍觀晉豐帝跟丞相的精彩交鋒,如今好像又有了更大的八卦,在這種好奇之下紛紛揣測了起來。

而楊柏言就不一樣了,他有種不妙的預感,總覺得下一秒禍水就會殃及到他身上,因此他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開始緊張起來。

而他的直覺還真的變成現實了,楚材覺竟擡起頭,表情鎮定自若,說出了讓晉豐帝差點坐不穩龍椅,要被驚得站起身的話。

“臣着迷之人并非女子。”他說到這裏看向一旁身子有些僵硬的楊柏言,“正是大将軍,楊柏言。為了他,臣願做斷袖分桃之舉,但與女子成親卻萬萬不可。”

楚材覺的話擲地有聲,字句清晰,在場每個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晉豐帝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指楚材覺,又指了指有些身形不穩的楊柏言,手指在他們之間來回打轉,“你,你們……竟然是斷袖?!”

文官大多數低下了頭,嘴裏極為小聲念着,“真是傷風敗俗啊。”

“原來丞相和将軍表面不和,私下卻夜夜共枕,丞相還為楊将軍斷袖過,啧啧,說來也是一樁風流雅事。”

“丞相看着文弱,也不知道在楊将軍哪裏吃過虧沒有。”

文官們紛紛開始自言自語嚼舌根,同樣是文官,楊柏言的兄長楊故卻面如黑炭,眼神像是帶了刀子看着跪伏在地的楚材覺,他低喃道:“果真如此。楚材覺他,想找死嗎……”

而楊柏言身後的武官則更大膽了些,伸長了脖子要看最前方大将軍的表情,看不見還要踮起腳看,這樣下來隊伍就亂了。

楊柏言現在覺得自己不是個将軍,而是被一顆炸彈轟的焦黑的黑猴子,正被人觀賞。

他當即往前一步,高舉朝板朗聲道:“陛下,不是這樣的,你聽臣解釋!”

哪知晉豐帝捏了捏眉心,一擺手,“不必多言,朕明白了,不會再跟丞相提婚事了。就退朝吧,朕乏了,有事以後再說。”

随後晉豐帝就被太監攙扶着離開了大殿。

這根本不給楊柏言洗白自己的機會,楊柏言氣的咬了咬牙,手上一用力,朝板都要被他給捏碎了。而他卻注意到了楚材覺從地上站起了身,拍了拍朝服的灰。

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楚材覺身邊,他看着楚材覺仿佛無事發生的臉,道:“你這是在讓我們兩人都出醜,給別人笑話看,為什麽要這樣做?”

紫色的朝服襯得楚材覺身上萦繞着一股貴氣,他掃視了一圈那些注意着他們的人,微微俯身貼近楊柏言耳側如同說悄悄話一樣親昵,“為何要在意外人的眼光,我只在乎你怎麽看我,你何時能答應給我治病。”

楊柏言耳朵處傳來溫熱感,他正欲推開楚材覺,但對方卻先一步離開了,這是楚材覺在給他留下思考的餘地。

有些憋悶的他對那些頭發花白,吃瓜還吃的津津有味的武官怒斥道:“看什麽看?!不能像那些文臣一樣退朝了就快點回家嗎?”

有個比較清楚文臣德行的武将心中無聲反駁道:楊将軍一定不知道,那些散的飛快的人多半是回家跟人聊八卦去了。

楊柏言心中的憋屈随着這一聲散去了少許,他擡腳也打算離開,卻被楊故叫住了。

“柏言,跟為兄去酒樓坐坐,閑聊幾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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