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閉上雙眼,想着放空腦袋,卻又漸漸跌入另一重如假似真的幻境。
寒江煙雨樓,湖畔倚泛舟。
湖心涼亭,一襲青衣配着腰間一抹流蘇,背影高挑的男子倚欄而立。湖波蕩漾,轉瞬間,身邊多了一道人影。男子側目,笑容乍然躍上唇角。
是誰?那青衣男子是誰?那模糊的另一道身影又是誰?
南竹想要看清楚,卻覺得倆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身子突然間冰涼,額頭的滲出滴滴汗水。南竹想擺脫這無形的束縛,卻感覺力不從心。
眼前的景色已經再也無法辨清,耳邊傳來隐約的喘息聲。南竹猛地睜開了眼,不顧身體的傷倏地從床榻上坐起。下一刻,一道強勁的氣力堵上自己的鼻口,
“若敢出聲,我便殺了你。”
血腥的氣息此刻在空氣中蔓延散播,南竹胸口一窒,呼吸無法通暢之下勉強看向手的主人。
腦中映出的第一印象便是那對冰冷猶如寒霜的眼底之色。南竹不由不合時宜的揣測起男人的過去:該是怎樣的環境下,才會讓一個人能擁有這樣的眼神。孤寂的、陰冷的、帶着嘲諷卻又無盡晦暗的情緒。
然而,南竹的思緒并沒有維持太久,在這樣呼吸困難自身又本就負傷的情況下。身體本能的提醒着他自己的負荷正無法抵抗——若對方再不松手,很可能就會讓自己一命嗚呼。
努力擡了擡手,斂下自己的雙眼,這是南竹考慮後做出的反應。而這樣乖順的反應,也在男人的意料之中。本來麽,一個妓院裏的小雜役,就該是剛才那副驚恐模樣,現在想來,該是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
男人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本可以一掌了解眼前的這醜八怪,只是眼下這臉上帶疤的小雜役還有可用之處。
“現在我松手,然後你必須回答我所有的問題,懂嗎?”
南竹連忙點點頭。心道:你若不松手,我怕離死不遠;而我若不回答你問題,一樣也活不了。這哪裏還有任人拒絕的餘地。
男人略松開手,見南竹大口呼吸的狼狽模樣,微微眯眼,帶着濃濃的鄙夷目光掃過南竹全身上下。
“喘好了就給我說,齊瀾在哪裏?”
齊瀾?那是誰?南竹開始懷疑,這名闖入自己破屋的男子是不是有些神經錯亂,他這破爛的屋子,哪裏藏得住人?而他這下人的身份,又哪裏會知道什麽齊瀾。
不過心底雖然這麽想,南竹可不會貿然回應。他早就看出男人眼底的殺意,怎會不知自己此刻的處境。只怕一句不知,自己再沒利用價值,就真要去閻王殿做客了。
仔細的留意着男人的動作,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南竹慌亂的擡手沖男人比劃着手勢,随後眼底流露焦急的看向男人腹部。
男人的臉上沒有掩藏那份訝異,随即沉聲問:“你是啞巴?”
南竹那雙原本焦急的眼突然染上自卑,雖然如此,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又擡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男人,指了指他的腹部。
那就是血腥之氣的來源,男人腹部的傷勢定然不輕。
嗯?為何自己能憑借剛才的血腥及剛才匆忙幾瞥就如此定論呢?
罷了,自己失憶前的事根本記憶不起,還不如不去多想。不管過去如何,現在的自己是南竹,是個但求簡簡單單生活下去的人,僅此而已。
男人蹙眉,身上的戾氣瞬發。南竹一陣哆嗦退後,卻執着的看着男人的腹部。
這是一場賭注,南竹心底明白,也緊張的等着結果的出爐。
“你懂醫?”
南竹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他心底松了口氣,看來自己是暫時逃過一劫。他知道,男人在說出剛才那句話的同時,自己算是贏了。
“你到底懂是不懂?”男人的口氣帶着不耐煩,他危險的看着南竹。若是這雜役敢有一點小動作,他立馬可以要了對方的命。
南竹倉惶,卻又口不能言。無奈下一橫心,抓過男人的手,在對方另一手掌風未擊下前,已專注的開始在對方手心裏寫起字來。
你需要治療。你受傷了。
寫到這兒,南竹停了下,又補充上一句:先不要說其他好嗎。
男人本可以輕松的殺了他,卻在南竹寫下第一個字的同時,為他臉上的表情所怔愣。
從沒有一個人關心自己,自從師父死後……
這個臉上帶疤,又瘦弱的低賤奴仆,卻在剛才差點被自己殺了的情況下,此刻還對自己露出這樣認真的關懷表情。
不管是否演戲,男人可以肯定這奴仆沒有半分武功,而且身體虛弱的可以,根本不足畏懼。
自己随時可以要了他的命,又有什麽好怕的?
于是,便稍稍放松了心情。只是這麽一來,腹部的傷口傳來強烈的劇痛,瞬間讓男人眼前一黑。
南竹猛地長大嘴,卻是有苦說不出的任由那高大的身影将整個重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無奈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南竹哭笑不得。前一刻還氣勢十足的男人,此刻已經失去了意識。
奮力的将男人從自己身上推開,将他在自己簡陋的床上安置好。随後又悄然出去,打來熱水,拿出些自己僅有的幹淨衣物,撕開男人腹部的衣物。
眼睛倏地瞪大,随後又恢複冷靜。
那是一道極深的刀傷,皮開肉綻甚為恐怖。看着傷口周圍略微泛黑紫的硬物,很可能是時間過久拖沓導致,但也有可能……是中毒。
試着搭上男人的腕脈,前一刻還不是很确定的南竹此刻萬分肯定——自己确實懂醫。
按着腦子自然浮現的指示一步步處理着傷口,慶幸男人沒有中毒,只是傷口時間太久又沒有治療,能撐到現在不感染,還真是一個奇跡。
再來,南竹身邊沒有藥材,自己平日省吃儉用也沒多大開銷,倒是存下了些小錢。拿出那些銅板,南竹随意裹了件衣服乘着樓子剛開門做生意,大夥忙碌之際匆忙的出了門。
一炷香後,南竹氣喘籲籲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卻在進門前被人突然喚了住。
“南竹!你這是去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這文和天氣一樣的……冷吶~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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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回 ...
南竹心頭一跳,猛地轉身。只見離自己幾步開外,正是先前将自己送到屋裏的陸雲。心底後怕,若非自己及時趕回,這陸雲怕是要闖入自己屋中尋自己?那還得了?南竹可沒忘記,此刻自己的屋中還藏着個身份來歷不明的人。
不過奇怪,此刻正值醉夢鄉裏最繁忙之時,怎地陸雲有空往這邊來呢?但南竹卻不知,那陸雲走後,百般思量,硬是覺得放心不下,這才折回此處,想看看南竹是否安好。
要知道,醉夢鄉開樓之時,南竹這樣的低等奴仆可得涉足前堂半步的。這樓子也是要面子的,不說那些賠笑女子小倌,即便是跑堂的下人,也得有個相貌才可。
而通常,跑堂的活兒都是大家争着幹的,畢竟這差事不累人,還能撈得不少好處油水。指不定哪個爺心情一好,就給了賞銀呢。
不過,這麽好的時機,平日裏如魚得水的陸雲今兒個就是中了邪似的不踏實。非要來此看上一看,才能放下心來。
他幾步走近南竹,見他手中提着紙包,蹙起眉問:“這是什麽?”
南竹不想引起陸雲的疑心,更想讓陸雲快快離開。于是打開紙包,将自己猜的那些草藥透露出來。
想來陸雲也不會知道這些是什麽藥,而自己今日的确有受傷,買來藥無可厚非。
南竹指了指自己,然後擡起手對陸雲比了個小聲的手勢,又祈求的看着陸雲。
陸雲将南竹的動作表情看在眼裏,心裏一緊,道:“這些藥,你要好好用。我……我會再來看你。”他不能在這裏久留,萬一引來了其他人,讓他們發現南竹的作為,會替彼此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想着,陸雲掏出懷中的銀兩,塞入南竹手中。好人做到底,更何況他說過以後都要照顧南竹。“這些銀兩收着,明日我正好休得半日,陪你去鎮上再看次大夫。”
南竹搖頭,不想無故拿下這些錢財,雖然他的确很需要。
陸雲見此,眼睛一瞪,壓着嗓子沉聲道:“拿着!別拖拖拉拉。”
南竹為難的看看陸雲,再看看攤在自己身前的手,猶豫再三。怎料陸雲不給他磨蹭的時間,直接一把塞進他的手裏,随即道:“快回去休息。瞧你這模樣。”
南竹咬了下唇,終是感激的沖陸雲點了點頭,轉身疾步走回自己房裏。開門、關門,動作一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