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成。喘息着靠着門板,不安的視線透過側窗,直到陸雲的身影漸漸走遠。
差一點,自己可沒想象中的那麽鎮定。還好這場突如其來的插曲沒有維系太久,不然自己定然是裝不下去的。
沉澱心緒,南竹這才将懷中緊捧的藥擱置在桌上。來到床邊看了看依然雙眼緊閉躺在床上的男人,南竹伸出手輕輕搭上對方的腕脈。
按着腦子浮現的條理一一動作,很快,南竹就替男人包紮好了傷口。外傷處理完,內傷可就要看他自己了。自己這沒半分內力的人,對那些可莫可奈何。
忙碌完,南竹拖着沉重的步伐做到一旁的草堆上。房裏根本沒有椅子,唯一能坐能躺的簡易床鋪也被男子占去,自己只能窩到草堆歇息。
然而不停不覺得,這一停下才頓然感到一陣翻天覆地的暈眩。想強撐着意識,卻抵不住眼皮的沉重。
這下可糟糕了,自己若倒下,那之後的局勢可就難把握了。南竹不知道男人醒來會怎麽對自己,更不知道陸雲何時就會折回。所以……他不能倒下去!
強提起些精神,想要站起來,卻在半途就跌滑在地上。
“呼……呼……”大口的喘息,額頭像要爆裂般又燙又漲。南竹困難的在地上爬動,靠近桌沿。桌上還有些省藥,是南竹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所買。本以為自己能挺過這次,卻沒想到這藥算是買的及時。
只是藥需煎服,如今眼下的自己怕是無法做到。唯有含吞下肚,看自己這破身子能吸收多少了。
南竹心底明白:死是死不了,可這番是少不了折騰了。
再想到之前煙荷姑娘那一番話,心情沉到了谷底。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果真世事無常,這天下之大,想容身不易啊。
自嘲一笑。南竹就着桌邊翻了個身,将背抵靠在桌腿上,閉目歇息。罷了罷了,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先讓自己過了這一關再說吧,明日若高燒不退,那可就完了。
只是南竹未曾發現,自己的雙眼剛閉上,床上便傳來另一道思索探究的眼神。
并非自己多心,而是這些年來的生活,讓他深深明白,若想活命,就必須堤防身邊每一個人。因為,哪怕是親兄弟,也很可能在下一刻要了你的命。
然而,今天自己所遇見的此等種種,又算作何?
男人悄然從床鋪上坐起,腹部的傷口還在刺痛,但已經止住了血,也沒有剛才那般錐心的難熬。看來,那小啞巴的确有點本事,并非全然不懂醫術。只是,在這樣的青樓楚館中,為何會有一名懂醫的雜役?小啞巴的來歷,不禁讓男人起了疑心。
他想剛才小啞巴眼底流露出的焦慮,那樣的神情并不像是假的,不過卻也耐人尋味。
此刻,看見那斜倒在冰涼地板上的身影,男人不由自主的皺起眉來。從床上起身,走到南竹身前,男人停頓了下,随後蹲下身子。
伸出手探了探南竹的額頭,眉心蹙得更緊。
若是這樣放着小啞巴不管,那指不定明日躺在地上的就是具冰涼的屍體了。罷了,想要探聽的消息還未曾到手,這人對自己還有些用處。
男人這麽想着,便一把将南竹抱起。雖然身上負傷,卻依然輕松的就将人抱到了床上。男人放下南竹的時候雙唇情不自禁的抿了抿:這人,怎地就瘦弱至此?即便是個低賤的雜役,可這醉夢鄉不是此處最紅火的青樓麽?難道還虧待了下人不成?
轉瞬間,又突覺自己犯了什麽錯,看着南竹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本已收回的手又伸向南竹,成爪的手空扣着南竹的脖頸,哪怕近幾分,就能徹底與之重合。
“踏踏踏”
門外傳來腳步聲,下一刻,腳步聲停在南竹屋子前。接着,屋子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人影悄悄的潛了進來。
不該來的,可自己就是忍不住,特別在聽見煙荷姑娘無意間的那番話後!
陸雲看着床鋪上熟睡的人,心裏一陣翻騰。他很想拉起南竹,讓他快些離開這裏,他更想告訴南竹,煙荷那女人惡毒的想法。然而,或許南竹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曾跟自己抱怨,也不曾流露分毫情緒。
早該想到的,那蘭花之事,豈能如此輕而易舉便解決了?煙荷那女人,別人看不出,自己心底可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用她最愛的蘭花來為難南竹了,那個女人可是标準的毒婦。表面柔情似水,內心可比誰都狠。
陸雲來到南竹床邊,俯下身子,側坐在床鋪邊。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南竹,剛才心底的憤然便神跡般的褪去不少。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陸雲像是說給南竹聽,又像是喃喃自語:“不是不明白你的性子,只是你總那麽淡然,在這龍蛇混雜之處,格格不入到刺目。”
是了,就是那樣的情緒,才讓陸雲百般刁難着南竹。因為若不這樣,他甚至不能從南竹的眼底真正看見自己。
“哎……”心底無奈,到底眼前的人有何引人之處?又啞又醜,莫不是自己心智錯亂了不成?
然而,憶及方才送南竹回來時,對方那不經意的笑容,此刻的陸雲不由全身一僵。
“……”床上的南竹似是做了什麽不安的夢,張開口,無聲的大口喘息着。
陸雲看向南竹,才這發出他的臉正異于常人的泛紅。心裏一震,探出手去。不禁被南竹額頭滾燙的熱度驚的縮了回來。
糟糕!竟然發了高燒,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已是深夜,即便自己帶着南竹外出,也尋不到肯開門就診的大夫啊!
“……”
南竹無意識的蹙起雙眉,而這難受的模樣讓陸雲不再猶豫,立馬起身走了出去。
而在他走後,那本該除了南竹再無他人的屋子,悄然又多處一抹身影。看着南竹片刻,默然的轉身離去。
他知道剛才那名男子并非一去不返,還知道那男子今夜必然會守着這床鋪上的啞巴一整晚。所以,自己當然不能在此久留。
在沒有找到齊瀾之前,自己還不宜在此暴露自己,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自己還有傷在身。正好,借此機會找個地方替自己運功療傷。外傷雖止,內傷卻也拖延不得。
那名男子替自己了卻了不少麻煩,這小啞巴不死,明日自己還能來此讓他診治,順帶在此探得自己想要的消息。
只不過,想到剛才那名男子對小啞巴說的話,男人自己也沒發現,自己的唇角竟然微微挑起:看來,小啞巴還真的是與這青樓格格不入。那麽,既然是格格不入之人,又何必再留在此處?
心中有了打算,男子不再停留地離開了屋子。
片刻之後,當陸雲打着水拎着巾帕回到屋裏,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有床上的南竹,似乎已經沒有剛才那般糟糕。
“奇怪……”不過短短時間,南竹的燒竟意外的沒有剛才那般燙人可怖。算了,只要南竹沒事,那就是謝天謝地。
如此想着,陸雲遂開始忙活着照顧起南竹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上班累到蛋疼= =!各種求安慰……求撫摸……睡覺去了……
加班到家十點多。然後吃飯洗澡寫文……為了堅持自己日更的承諾>.<!
更了大BUG,原諒我的疏忽,此乃加班後遺症。PS:剛回到家的某人沙啞着嗓子提升跑來求撫摸求順毛求原諒!
7、第六回 ...
南竹醒來之時,已是第二日饷午。照例該忙于活計的他,卻意外的沒有被人叫起。身子已經不似昨晚那般難受,整個人卻還是有些無力。
坐起身子,南竹腦子空空的,直到身體的感官一一歸位,腦中的記憶才随之慢慢回攏。
環顧四周,屋子依然是自己住慣了的簡陋木房,擺設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那擱在床邊的一盆水及桌上堆放的零落藥草,提醒着自己昨晚發生的事并非無稽。
思及昨日發生的種種,南竹心底喟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何時犯着太歲了?讓這一樁樁的麻煩接二連三的找上門。
黑衣人已經不在屋子,而自己是從自己的床鋪上安然無恙的醒來。
南竹不傻,前因後果再三思量,總也能摸出幾分因果來。
那陸雲說會來探望,黑衣人必然是在陸雲前來之際離開了此處。想來那人武功高強,想在這裏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真真是一點兒不難。
而自己會退燒,估計便是那陸雲的照料。拖他那霸王的福,自己今日沒被人喚起忙活,定然也是他的緣故。
摸了摸自己的肚腹,算來已經一日夜未曾進食,這虛弱無力的身子半數也由于此因。南竹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