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竹兒,你的家便是我的家,家中有難,如何還能淡然自處?”說到此處,突然撇向門外,意有所指:“何況,出使漠北的可不止我一個使官,你就放心吧。”

随着齊瀾的話音落畢,門外突兀的想起硬物墜地之聲,而後一切又歸于平靜。

“此事就這麽決定了,竹兒明日多加小心。”

他放開南竹的手,卻将人整個緊緊擁在懷裏。

“記住,半月之後潼城見。”

分開并非任何人所想,卻是不得不為之。而為了這一次的承諾,他與他必将頃其一切。

次日,天尚未明,身側的床榻已經冰涼。

南竹從榻上起身,梳洗完畢。他已做好了準備,想好了說辭。

齊瀾既已離開,那麽接下來的他,将在漠北孤軍奮戰。不,或許他想的太過消極,畢竟留在這裏還有一人不是嗎。

“陸雲。”

看着站在自己門外的青年,南竹露出自昨夜後不曾再有的淡淡笑意。

“或者我該稱你為陸大人更貼切。”

“陸雲,不是什麽陸大人。”陸雲皺着眉打斷南竹的話,他走近南竹身前,細細打量他。

臉色有些黯淡,眉間隐藏着一抹清愁,雙眼下有着濃濃的陰影,顯然一夜未眠。

也是,昨夜自己好奇下聽見的話不多不少,卻已足夠他了解整件事的首末。他不怪齊瀾私自離開,因為換做自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麽做。

只是如今,他已經失去了守護他的資格,也該放手了。

“時間還早,漠北王并沒有派人前來。一起用個早膳吧。”

“恭敬不如從命。”

已經很難從他的眼中看見傷痛,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堅強。果真是歲月洗練,他也不再是昔日的懵懂少年郎了。

心底稍稍松了口氣,面對陸雲,南竹總多了份無奈與感慨。

“昨晚的事,我都聽到了。”

走在南竹身前的陸雲并沒有回頭,然而他的坦誠卻讓南竹不免訝異。

“齊将軍一早就動身了。皇上與他的關系并不如外界傳的那麽尴尬,皇上也無心再為難他和你。這裏的事,還有我在,我不會讓東霖在漠北的地盤上落下口實。你就放心吧。”

如果起先只是驚訝,那麽現在充斥在南竹心裏的,則是滿滿的動容與感激。

“謝謝你,陸雲。”

這句話說得心甘情願,他關南竹何德何能,能有一個這樣向着自己,替自己着想的朋友。

“不必,我也是為了東霖,為了皇上辦事。”

陸雲尴尬的撇開頭去,表面裝作若無其實,臉上卻不自覺染上暗紅。

他能為南竹做的不多,也唯有這些簡單的安慰。

倆人簡單的用過早餐後不久,漠北王便派人來傳。

南竹雖那人離去前,陸雲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從他的眼中,南竹看見了堅定與不悔,似乎還有更多。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心底有些不明白,然而南竹卻笑着點頭,選擇相信。陸雲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自己,既然如此,他有什麽猶豫的。

随着宮中的公公來到後花園,遠遠的便瞧見皇帝在涼亭中看着奏章。明黃的衣帶在空中清揚,也讓南竹看清了現在的他與記憶中人的距離,真正的遙不可及。

“皇上,關副城主帶到。”公公尖細的嗓音在涼亭外響起。

南竹回神,忙拱手彎腰行禮:“草民關南竹,見過皇上。”

“哈哈哈,免禮免禮。”皇帝揚起爽朗的笑聲,随後一揮衣袖:“你們都下去吧,朕要和關副城主好好聊聊。”

南竹被請入了涼亭,在皇帝的授意下與他面對而坐。他的視線始終沒有直視,而只停留在哪明黃的衣袍上。

“關副城主是不待見朕嗎?否則怎地一直低着頭?”

“草民不敢逾越。”

“不必那麽多禮數,在此除了你我再無他人。不怕南竹笑話,朕初見你便有種投緣之感,你我今日不妨放下身份,只當一對尋常友人。”

皇帝心情似乎很好,還親自替南竹倒了杯茶,一手拍了拍南竹,一手将茶遞到南竹面前:“這是漠北特有的花茶,你嘗嘗如何。”

“多謝皇上。”南竹接過我茶細細品茗,而後真心的稱贊:“果然是好茶。”

“呵呵喜歡就好,喜歡就好。”皇帝笑拍着南竹的肩,然而突然一頓。視線落在南竹握杯的手上,猛然露出震驚的表情。

南竹見此,跟着看向自己的手,卻突然心中一驚,不着痕跡的放下茶杯。

“皇上,怎麽了?”

從失神中回神,皇帝掩飾着心裏的那份茫然:“沒,沒事。”

剛才那驚鴻一瞥間,他竟發現眼前的關南竹與心中那人一樣,習慣只用拇指與食指扣杯舉飲。

天下間巧合何其多,莫非真是眼前的人與自己有緣?

就如同昨夜乍見,他臉上的那份清冷淡笑,亦是像極了他。

難道是這麽多年來老天終于聽見了自己的忏悔,才會讓自己遇見與青衣如此相像的關南竹嗎?

然而,如今的自己又能如何?他給不了青衣的東西,也同樣給不了南竹。青衣想要的東西,南竹卻未必想要。

夠了,自己到底在心亂什麽?又是在自作多情什麽。

皇帝突然有些惱怒,臉色驟變。

“皇上?您不舒服?”

南竹小心翼翼的探問,實則在觀察皇帝的反應,看他是否因為剛才小小的細節而感覺到些什麽。

然而看皇帝緩了神色,慢慢松氣的模樣,南竹心裏跟着泛起失落與冷意。

赫連墨,看來無論重來多少次,他與他的命運注定是曲終人散。

“南竹,朕當真與你投緣。若非你是關家副主,朕還真想将你納入麾下,替朕的漠北效命。”皇帝喟嘆一聲,知道這話也只能說,這輩子是無法達成的。

關家人向來重情重義,他也是見識過的。昔日與關家上任城主有過幾面之緣,不算深交,但也算是知己。

“說吧,來漠北到底所為何事?”

他與關家有點交情,所以才會容忍南竹當日在大殿上的突兀行為。當日了,南竹投他眼緣也是一個關鍵。

南竹聽聞突然正色,自座上起身,繞過石桌,對着皇帝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皇帝錯楞之餘,但聽南竹朗朗振聲道。

“草民懇請陛下答應草民一件事,關家上下定不忘漠北王大恩。”

“到底是什麽事,你起來說話。”皇帝不知南竹為何突然如此,但卻隐約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

莫非是關家出了什麽事?

心裏一沉,一時間卻沒有答應下來。

赫連墨也是只老狐貍,他與關家關系再好,也沒有好到肯錯失獲取潼城的機會。

如今南竹這番動作,若非是關家面臨危機,如何會千裏迢迢來漠北說情。

答應與不答應,還真是難說。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近日內會完結。進入倒數階段。

第四十三回

南竹沒有擡頭,亦沒有起身。聽皇帝這麽說話,心裏有的只有苦澀。他哪裏會不知道此人的為人,考慮的那麽周詳,定是想到了潼城可能出現變故。

心裏一掂量,不顧皇帝依舊搭載肩上欲攙扶起自己的身,南竹猛地磕下頭去:“皇上不答應,草民不起來。”

“你……”皇帝錯楞,未曾想到南竹會來此一招。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自己先給予口頭的承諾。然,帝王家的承諾,又豈是輕易能給的?

皇帝面色微沉,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趴伏在身前的男子。

“關南竹,你是在威脅朕?朕憑什麽給你此等承諾?我漠北皇家的金口承諾,豈是随意便能給予的?”

漠北皇家的承諾,當真是可笑之極。

“皇上。”南竹的聲音透着沙啞,略帶自嘲:“是草民強人所難了。就當草民未曾提過此事吧。”

南竹擡起頭,從地上起身。再看向漠北王,眼底盡是疏遠淡漠:“草民仍有要事在身,恕草民不能奉陪皇上繼續聊下去。”

轉身便要離去,卻被身後之人厲聲喝住。

“站住!”皇帝雙頰因怒氣而泛紅,一揮衣袖,冷言相向:“關南竹,你當我漠北皇宮是何地?任你來去自如?你當朕是何人?容你随意放肆?!”

“赫連墨,你當真是未變分毫。”

喟嘆輕言,充滿無奈與複雜的情緒。南竹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擋住自己去路的大內侍衛,緩緩轉過身,對上滿臉震驚的皇帝。

“或許是我高估了我自己,皇帝陛下。一切都是草民之錯,如今皇上想如何治草民的罪,随意吧。”

“你……剛才那句話,是何意?”

多少年了,不曾聽人喊出自己的名字。自從自己登基以來,再也不曾這麽被人喚過。即便是自己的皇後,也會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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