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吃醋

褚念跪下:“父皇,刀劍無言,若是傷到南岳王,這就不好了。”

皇上一臉慈父的表情:“哎,皇兒無須如此謙讓。你和太子的騎射功夫父皇知道,不會傷到堯兒的!”

宮人早已準備好了果子,遞給了趙越堯。

褚念有點着急,還想勸說皇上。此時,太子拿起弓箭,試着拉開,眼神淡漠,下颌淩厲:“六弟,無論遇到什麽事,你一向都不慌不忙,怎麽今日如此的掃興。孤一定不會失手,傷到南岳王。”

趙越堯手指冰涼,有些微抖動的接過了宮人遞過來的果子,心中将太子和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

皇上眉頭微微皺起,褚念意識到了自己的慌亂,收起了面上的表情:“皇兄說笑了,秋獵是趙國一年一度的盛世,我不想出什麽意外。”

這話合情合理,皇上放松下來:“別啰嗦,誰贏了,誰就能得到朕身邊的護衛隊!”

皇後捏着手帕,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頭上的珠翠叮當作響。

獵場中的重臣們都心神動蕩,丞相更是看着太子,眼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護衛隊是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隊伍,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皇宮的安危。裏面的人都是武藝高強,百裏挑一的好手。大部分人都是名門之後,他們只會聽從皇帝的命令。

太子一派想過很多辦法,都沒有得到這支護衛隊。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在狩獵場上,如此兒戲的決定護衛隊的去向。

為了不卷入争鬥,故意認輸的三皇子遺憾的倒抽了一口氣。

褚念眼中出現了猶豫掙紮,他默默的拿起了自己的弓箭,精鐵做的箭頭在陽光的照映下閃過一道寒芒,上面幹涸的血跡宮人們還沒來得及擦拭。

沒想到褚念這個家夥這麽快就倒戈了,趙越堯心中恨得滴血,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如同翅膀受傷的蝴蝶,纖細而又惹人憐惜。

褚念硬起心腸,不去看趙越堯。

太子的嘴角勾起一點弧度,走過趙越堯身邊時,屈起手指,狠狠地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聲音微不可查:“傻子,你以為他會幫你?”

趙越堯吃痛,他潔白光滑的眉心迅速出現了一點紅痕,這抹紅色如同胭脂一樣,讓他顯得更加的誘人。

在場不少人都被趙越堯的美貌驚訝了,沒想到一個邊遠蠻荒之地的野小子,竟然有這樣的美色!

太子環顧四周,心中暴虐的情緒愈發高漲。赤紅的眼睛看向了那些不自覺露出垂涎之色的人們。

人們被美色所迷,回過神來看到太子恐怖的神情,吓得酒杯都快端不穩了。

丞相的嫡女桑柔心細如發,自幼聽着丞相講朝堂上的事情,對于政治有着敏銳的嗅覺。

她心中一緊,目不轉睛的看着太子。

趙越堯額頭上冒着晶瑩的汗珠,将不大的果子放在了頭頂,站在十米開外。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蛛網上的獵物一般,任由狩獵者玩弄,然後再殘忍的吞的一口不剩。

趙越堯能清楚的看清周圍那些人的神情,有人驚訝,有人興趣十足,有人不忍心憐憫。但是沒有人願意為他求情。

對面的兩人早已搭弓擺好了姿勢,趙越堯捏着果子的手用力到泛白。

“嗖!”

箭羽裹挾着雷霆萬鈞之力,破空而來。

趙越堯怕的要命,不由自主,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嘶。”臉頰邊微微刺痛,趙越堯用手摸了一下,指尖上出現了鮮紅的血跡。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兩人,兩人誰也沒有射中果子,正準備繼續搭弓。

褚念看見趙越堯臉頰旁被太子劃傷,心中一痛。他嘴唇微動,對趙越堯說,放心。

而太子冷笑一聲之後,意想不到,将弓箭移動了方向,箭矢正對着趙越堯的心髒!

全場嘩然,經歷過風浪的丞相簡直想将手中的酒杯倒扣在太子的頭上!

褚念終于忍不住:“皇兄,你在做什麽?我們的目标是果子,不是南岳王!”

太子俊美到顯得有些陰郁的臉上出現了嘲弄的神色:“六弟,你慌什麽?孤每年都得父皇的賞賜,今年讓你給又何妨?”

褚念神色平淡:“皇兄,趙越堯是你的下屬。”

褚念的言外之意就是,對下屬這麽刻薄,難道不怕他們寒心嗎?

太子身處權利旋渦之中,走錯一步路都會付出巨大的代價,怎麽不知道褚念的意思。

他勾起唇角,直勾勾的看向褚念:“六弟對他這麽在意,孤還以為,趙越堯是你的下屬。”

周圍的人們神色看起來十分的古怪,丞相自言自語:“這場面看起來怎麽那麽熟悉?”

桑柔蒼白着臉:“就像是太子殿下和六皇子,在争風吃醋一樣。”

丞相深深的閉上了雙眼,趙越堯,留不得了。

不僅是桑柔,在場的重臣和世家有不少人都看出了端倪。皇上還等着他們有人能夠一箭失手,将趙越堯弄死。

他站起來問:“皇兒,你們還在等什麽?”

褚念收起弓箭,跪在地上:“臣想和六哥額外讨一個彩頭。”

皇上來了興趣:“阿念,你向來謙讓恭良,無欲無求,不知道你想向你大哥讨要什麽?”

褚念不閃不躲,看着太子:“趙越堯,我想讓他做我的下屬。若是大哥願意,我母妃留下的商行,父皇這些年的賞賜,大哥想要什麽都可以。”

一直笑咪咪的何定遠有些坐不住了,他圓滑了半輩子,只想平平安安,跟着褚念到他的封地上去。這個想法,怕是難以實現了!

太子微微眯起眼睛,丞相清楚的知道,這是太子暴怒的前兆。

“呵,六弟倒是大方。不過區區一個下屬,你竟這麽舍得。孤倒是想問問,他和你究竟是什麽關系?”

皇帝站在臺上,一言不發。

褚念從容:“曾在南岳與王爺同游,一見如故。”

太子似笑非笑:“孤看着不像故人,倒像是姘頭。”

皇上低吼斥責:“太子,慎言!”

全場公子哥們啞然,年長的夫人捂住自己女兒的耳朵。有人甚至目光下流的看向蒼白着嘴唇,容貌精致,比京都嬌養的世家嫡女還要美上幾分的趙越堯。

趙越堯緊咬着唇瓣,因為太過用力,下唇被咬破,滲透出如同紅梅般的血跡。他胸口起伏,耳朵轟鳴。站在幾百人中間,看着太子用蔑視的表情說着那些話。

所有人都在看着狼狽,局促的趙越堯。幾百雙神情異樣的目光,讓趙越堯心髒緊縮,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他踩到了一截尖銳的枯枝,整個人只感覺腳腕刺痛,天旋地轉就順着旁邊的斜坡滾到了下面的小河之中。

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趙越堯整個人都差點被摔懵了。河水不深,只到他的腰際,但是他卻被河底的石頭狠狠地撞了幾下,在水中拼命的掙紮着,被迫喝了幾口冰冷的河水。

趙越堯坐在河水中央,冰冷徹骨。他臉色雪白,唇色極淡,烏黑發絲淩亂的粘在雪白的臉龐上,反而美的驚心動魄,就像是傳聞中千年的豔鬼

太子握着長弓的手抖動了一下,褚念還來不及細想,就往長坡下跑,将趙越堯從水中扶了起來。

“咳咳。”

趙越堯手指冰涼,微微彎腰扶着褚念的手臂,被半抱着走了上去。

此時,整個獵場鴉雀無聲,皇上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咬牙切齒:“繼續,比試一定要分出勝負!”

趙越堯渾身無力,勉強将果子頂在了頭上。太子臉色漆黑,挽弓指着趙越堯的心髒,恨不得一箭将人弄死。

緊接着,是箭矢破空的聲音。

褚念将太子對準趙越堯心髒的箭直接射開了。

趙越堯睜開緊閉的雙眼,松了一口氣。接着,太子立刻搭弓,趁褚念還沒反應過來,直接一箭射中了趙越堯頭頂的果子。

太子收起長弓,冷峻的對褚念說:“六皇弟,承讓了,父皇的賞賜依然是孤的。”

雖然說得是賞賜,但是太子還用長弓指了一下被宮人扶着的趙越堯。

褚念從來不知道他有一天能夠這樣的恨一個人,他第一次産生了那麽強烈,想要權力的念頭。如果現在坐太子之位的人是他,那麽他是不是就能将趙越堯握在掌心?

趙越堯死裏逃生,落入冰冷刺骨的河中,大驚大懼之下渾身發燙,幾乎要支撐不住。

宮人有些瘦弱,差點将趙越堯摔在地上。趙越堯落入了一個氣息凜冽的懷抱之中。

“父皇,不管怎麽說,他始終是孤的下屬,請恕兒臣提前告退。”

太子将人打橫抱起轉身離開,完全不顧在場的所有人。

趙越堯正恨他心狠手辣,自然不肯乖乖的被抱。快走到帳篷的時候,他就掙紮着要下來自己走。

“放開我!”

趙越堯呼吸滾燙,臉頰燒的通紅。太子神情冷冽,根本就不予理會。

在幾次掙紮揮手的時候,趙越堯失手,指甲劃破了太子的臉頰,長長的一道傷痕,流下了幾滴血珠。

“太子!”

下人差點被吓破膽,他們跪在地上,哆嗦着。

太子吃痛,長眉微挑,狠狠地捏了一把趙越堯腰間的軟肉:“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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