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異地戀咋樣?
異地戀咋樣?
“你沒有這打算吧?你不會欺負老實人吧?全鎮的人都知道你跟我孫子處對象,你要是把他踹了,他回頭咋做人?”
……
“我們陳家名聲可壞着呢,你奶奶我可是潑名在外,我吃啥不能吃虧,兒子不孝我都能斷絕關系。”
……
“不會。”莊潔虛虛地應了聲。
“你一看就是心眼正的人,不會欺負我們孤孫子寡奶奶。”陳奶奶很高興,拉她手親熱道:“小潔,你們是咋打算的?”
“我們倆還沒商量。”莊潔懵圈了,從沒想過會被陳奶奶一頓逼問拷打。
“咋能沒商量呢?”
莊潔一時接不上話。
“不急,等他回來你們再商量也不遲。反正我不管,你去哪都得拉上我孫子,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陳奶奶也不是白長歲數的,她早就聽說莊潔要回上海,但她就是不作聲,一直在等合适的時機。
……
莊潔還處于懵圈狀态,她八百年不出門,就出門賞了一回花,被人截住一頓威逼恐吓,而且她還啞口無言。
這邊陳奶奶還感慨着,“當年奶奶沒進國家隊,就因為把隊友鼻梁給打歪了。當時她老給我穿小鞋。”随後又紅光滿面,指着路邊的摩托問:“小潔,那是咱家摩托嗎?”
“哦,是。”
“走,你拉着奶奶兜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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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潔上了摩托,陳奶奶扶着她肩,腿腳麻利地上來,指揮她該走哪一條路。莊潔怕風大,開得慢,陳奶奶問她行不行,不行她能開。
莊潔立刻加了速,與此同時兩輛摩托超了她,對方回頭看了她一眼,朝她吹了個流氓哨。
陳奶奶指揮,“超了他!”
莊潔也氣,你個孫子敢調戲你奶奶,她貼着他們就超,還沒超過去,陳奶奶一個拐杖砸過去,大罵,“鼈孫子們,敢朝我孫媳婦兒吹口哨!”
*
無論陳奶奶有意還是無意,莊潔都上了心。她發微信給王西夏,王西夏先是大笑,随後回她:你這是被訛上了!
莊潔沒回。
王西夏又回:陳奶奶年輕時候狂着呢,她不至于會罵你,但絕對翻臉。
莊潔回:再說吧。随後摸出煙站門口抽。
過來買燒雞的街坊寥寥,莊潔愁,啥時候才能恢複旅游。她搜了會新聞,目前還沒任何一個景區開放。
她拿出手機同網紅聊,看能不能做個推廣。今兒一早她同寥濤拌了兩句嘴,寥濤嫌她太急,覺得路鋪順了就行。熟食廠已經完善了,網店也弄好了,燒雞店也沒問題,就剩慢慢賺錢了,沒必要花錢買推廣。莊潔就嗆了她一句,說一個月賺得還不夠她零花,寥濤就火了,也怼了她一句。她心裏不舒坦,直接去了王西夏家。
一直待到傍晚,寥濤過來燒雞店找她,說了兩句軟話,她才随着回了家。飯桌上寥濤說今年各行業都難,家裏這一攤她差不多能拿下,她要是想回上海随時可以回去。
何袅袅抱着碗接話,“我姐要回上海了?”
“疫情回去幹什麽?”
“對喲,又不能随便去醫院推銷,萬一得肺炎就要被隔離了!”何袅袅幸災樂禍。
寥濤打她頭,“這麽大人了,還不會說話。”
何袅袅絲毫不生氣,甚至覺得疫情也很好,她既不用上學,莊潔和莊研也不用走,想想都開心。想到這裏她忍俊不禁,實在太開心了,嘴裏的飯噴了桌上,被寥濤罵了一頓也不生氣。
莊潔跟莊研嫌棄,再也不夾桌上的菜。
吃完飯莊研收拾碗筷,寥濤擺手,讓他忙自個的事。她端了碗回廚房刷,莊潔就靠在門口刷手機。
寥濤煩她,“要麽你就過來刷,不刷就回屋去。”
“不刷,也不回。”
寥濤想打她,她往後躲了幾步,又靠過來繼續玩手機。
“你們姊妹仨都欠。”寥濤說:“性格上有缺陷。”
莊潔撸袖子,“來吧來吧,我刷。”
寥濤煩她,“起開吧起開吧,不讓你刷。”
“我刷,我刷。”
“你哪遠去哪去,我怕你把碗給我摔了。”
“心疼我不讓刷就說,口是心非個啥。”莊潔拆穿她。
寥濤快煩死她了,拿着擀面杖吓唬,“你個煩人蟲出不出去?”
莊潔出來幾步,又折回去抱住她,“媽咪,我愛你!”
寥濤拿着擀面杖追她,她一路跑回了樓上,随後臉上有掩也掩不住的笑意,“都是煩人蟲。”
何袅袅見她手裏的擀面杖,她舉舉吓唬她,“不學好頭給你打爛!”
……
莊潔嫌煩悶,也睡不着,散步去了下溪村,往半山坡上一躺,發微信給王西夏:限你十分鐘內過來。
晚風拂面,一陣陣的桃花香,莊潔摸出煙抽了起來。沒抽上幾口,就看見王西夏站在她堂哥民宿的二樓,倚着護欄打電話。
莊潔狠言狠語的微信她:掉下來摔死你。
發完躺草坪上看夜空的星,想陳麥冬,想陳奶奶的話,想将要面臨的各種事。家裏熟食廠規模小,寥濤一個人基本能拿下。她在公司的業務能力強,綜合各種提成獎金,年薪也是非常可觀的。将來回上海,她既能跑公司業務又能側面幫家裏銷售,原本兩全其美的事,她最早回來幫忙,也是這麽計劃的。
想着,陳麥冬就打了電話過來,同她扯了幾句,問她在哪。
“我在下溪村看星星。”她應了句。
“家裏桃花正開吧?”陳麥冬問。
“都該謝了。”莊潔腦海一閃,脫口就問:“你覺得異地戀咋樣?”
“哪異哪?”
“1000 公裏吧。”
“異多久?”
這話把莊潔問住了,異多久?她也不知道。
陳麥冬見她不作聲,說了句:“你不覺得扯淡?”
“咋扯淡了?”莊潔盤腿坐起來。
“又不是未經事的男女,異不了。”
“咋異不了?”
陳麥冬也不說為啥異不了,但就是異不了。
“放心,不會有人給你綠帽子。”莊潔陰陽怪氣。
“我是怕自己管不住弟弟。”陳麥冬也陰陽怪氣。
“別自作多情了,沒人稀罕異地你。我是幫朋友做一個問卷調查。”
“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的朋友。”
聊天陷入僵局,還是陳麥冬的咳嗽打破了局面。
“你感冒了?”莊潔聽他聲音不對。
“上火,喉嚨幹。
“注意休息,多喝水,別把自己弄感冒了。”莊潔說。
“好。”陳麥冬回答得很輕。
莊潔心裏那股別扭勁過去,問他,”确定回來時間了嗎?”
“估計就這幾天。”陳麥冬說。
“我想你了。”莊潔朝着星星扔了個小石子,小石子又砸她臉上。
她“哎呀”一聲,捂着臉坐起來。
“怎麽了?”陳麥冬問。
這智障事她說不出口,搪塞了句:“被蟲子咬了。”
“半坡上的草長出來了?”陳麥冬問。
“長出來了。”莊潔斟酌了會,問他,“我回上海你不會攔……”
不等她說完,陳麥冬就回:“不會。”
……
莊潔幹幹地應了句,“不會就好。”
“聽你語氣很失落?”
“有一點,畢竟咱倆狗男女了這麽久。”莊潔點根煙,“你就能很爽快?”
“差不多。”
“差不多是啥意思?”
“有心理準備,而且之前你也走了一回,能承受。”
“行,你厲害。”
“是你說:來日大難,口燥唇幹,今日相樂……”
“行行行,別鹦鹉學舌了。”莊潔打斷他,“你回頭安撫你奶奶,就說你劈腿了。”
“沒幹過的事我不認。”陳麥冬一口回絕。
“你奶奶放話了,如果我平白踹了你,她就打死我。我不想死,這事你解決。”
“行。”陳麥冬點了根煙,“就說是我踹了你,是我移情別戀了。”
“不好聽。”莊潔又改主意,“我從來沒被人踹過,只有我踹人的份。”
陳麥冬哧了聲,“你愛而不得……”
“他回頭找我了,是我不鳥他,OK。”
“行,你說怎麽辦?要麽你被我奶奶打死,要麽就頂着被我抛棄的名聲。”
“我寧可被打死!”
“那還扯什麽淡?你提上褲子潇灑走人就行了。”陳麥冬怼她。
“小鼈孫,你就硬氣吧。”莊潔也不示弱。
“老子本來就硬氣!”
“行,你牛逼。”莊潔冷哼一聲,回他,“你敢示弱你就是孫子。”
陳麥冬沒回話,一直咳嗽。
“咳死你算了,喉嚨幹還抽煙。”
“對,咳死我,直接火化爐算了。”陳麥冬賭氣。
“你王八蛋!”莊潔罵他。
“莊潔,你好好捋捋,是誰先找不痛快?我忙一天累死了,想跟你打個電話放松會……”陳麥冬咳嗽了幾聲,沒再說。
莊潔沒再接話,好一會兒,摁滅煙問:“吃藥了沒?”
“含了幾片甘草。”
“不是說沒煙抽?”
“借人的。”
過了半晌,莊潔呵呵兩聲,“不異就不異呗,稀罕似的。”接着把腳邊的草都薅了薅,不忿道:“就你那兔孫樣兒,回頭奶奶還得背着幹糧替你找媳婦。”
“男女比例二十比一,呵呵,估計你這輩子都得打光棍。”
“要你操心,光棍自由光棍快樂。”陳麥冬回。
“你長得也一般,單眼皮大小眼走路還內八,三鵝子走路都比你好看。”莊潔撇撇嘴,開始了人身攻擊,“說實話,你真的很難找到正經媳婦兒。”
…… “你前一陣還誇我魅力無邊,說我眼如天上星,英姿挺拔……”
“我那是客套話。你們陳家人不但惡名在外,而且皮膚也是出了名的差,一臉坑窪蛤蟆痘。”
“我皮膚很好。”陳麥冬摸摸臉。
“你皮膚好沒用,會隔代遺傳,你爸你大伯皮膚都差。”莊潔用力薅着草,“老陳,說句掏心話,別嫌不中聽,回頭要是有姑娘跟你異地,哪怕異北極,你差不多行了。”
……
“你人品也不咋地。”陳麥冬小聲嘟囔,“得不到我就诋毀我。”
…… “嘿——草坡上那誰!”一束光源照了過來,村裏巡邏員手裏拿着手電筒朝她喊:“那草礙你啥事了?你閑着薅它啥?”
“薅草咋了?”
“不讓薅,草是鎮裏為游客鋪的!你看你都把那一片薅禿了!”
不讓薅就不薅,莊潔挂了電話,拍拍手上的土,轉身回了家。
*
熟食廠的事莊潔開始撒手了。寥濤統計完網單,去工廠下單前會拿給她核對。她核對無誤後,寥濤才會正式下單。
莊潔首要任務就是督促何袅袅上網課。她也是服了,就沒見過這樣的學生。只要坐在電腦前上課,她不是渴了,就是餓了,不是拉屎,就是尿尿。捉捉鼈摸摸蝦,就是不認真上課。
早上第一節是體育課,老師要求在群裏發照片打卡,何袅袅擺幾個動作,拍照上群,OK,她的體育課上完了。上語數英,她只有一張臉出現在鏡頭,一雙手在桌面上玩起泡膠,屁股長釘子似的左晃晃右挪挪。
莊潔這天啥也不幹,就搬個椅子看她上課。不過上了兩節,她就咧着嘴哭,給寥濤打電話講人權。寥濤聽不懂啥是人權,直接就給她撂了。
上午課結束,音樂老師布置了作業,讓每個學生錄制一首歌曲,回頭挑出好的參賽。何袅袅上樓換漂亮衣服,随後貼着牆盤腿坐,讓莊潔錄視頻,她邊拍手邊唱:我是森林中的布谷鳥,家住在美麗的半山腰,看太陽落下去又回來,世界太多美妙……”
莊潔錄完給她,何袅袅看完撇嘴,“我不想唱這個,我想唱《野狼 disco》。”
……
“《布谷鳥》好,節奏歡快。”莊潔等着出門。
音樂老師在群裏有要求,今年情況特殊,要唱節奏歡快的歌,要唱符合小學生身份的歌,不能太悲傷,不能負能量。
莊潔幫她提交完就出門,先去熟食廠轉了圈,幫寥濤把鹵燒雞的大料配好,随後去下溪村喊莊研吃飯。
莊研一早背着畫板就出去寫生了,莊潔找過去,他啥也沒畫,人恹恹地躺在草坪上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