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洗腦

洗腦

莊潔把回上海的事只告訴了寥濤,寥濤不在意道:“你們倆商量好就行。”

莊潔搪塞了句:“先保密。”

“保密啥?”

“袅袅馬上要期末考了,我怕影響她發揮。”

“別臉大,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寥濤撿着大料說。

……

“袅袅适應能力強,你前腿走,她禮貌性地掉個淚,回頭就找三鵝子玩了。”

……

“媽,你真不了解你女兒。”莊潔無語了,“還拽什麽網絡詞,禮貌性。”

“了解你們那麽多幹啥?了解完就更想打你們。”寥濤說她。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別起高腔,有理不在聲高。”莊潔念了家規第一條。

“一邊去吧。”寥濤不鳥她的家規。

……

“行行。”莊潔心裏不是滋味,“你就舍得我離開?也不挽留一下。”

“早煩你了,甩手掌櫃似的啥也不幹,就會沒事找事地指指點點。”寥濤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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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家做了這麽大貢獻……”

“你都貢獻馬桶裏了。”

“媽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我說了一萬次我愛你,你說一次咋了?每一回都扭曲地表達愛意,不是打罵就是怼,一句暖心話都沒。”莊潔生氣。

“你說了 26 次,沒有一萬次。”寥濤說。

……

“行。”莊潔氣餒了,再不打算糾正寥濤那扭曲的表達方式。

這邊陳麥冬發微信她,說他媽正陪着陳奶奶在商場裏買新衣服。莊潔回他:你媽?

陳麥冬回:奶奶嫌我們家人少,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我媽就飛來了北京。

……

莊潔心虛地回:呵呵,好隆重啊。

陳麥冬回:必須。

莊潔回:晚上給你炖肉,過來吃。

陳麥冬回:好!

莊潔問:還想吃啥?

陳麥冬回:媳婦兒煮得啥都香。

莊潔回:有點立場,別做舔狗,我看不起。

陳麥冬回:皮蛋拌豆腐(皮蛋心不要流出來),青椒燒腐竹(腐竹撒一層澱粉熱油過一下)紅燒小黃魚(黃魚雙面香煎一下定型,不要散成豆腐渣)

……

莊潔想撤回上一條信息,已經撤不回了。接着就抽自己嘴,人想做舔狗,就你事愁!

她心裏一頓狂罵,微信裏回他:好噠!

陳麥冬斜倚在殡儀館門口,回她:你絕對把我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莊潔回:咋可能,将來咱倆一個祖宗,罵你就等于罵我。

陳麥冬回:你就是罵了。因為你發了“好噠”而不是“行或好”

莊潔脾氣耗盡:你說、你是不是欠?

陳麥冬抱着手機大笑,前臺像看神經病似的看他,提醒道:“冬哥,副館長找你。”

“等會兒,不急。”陳麥冬說。

……

接着他又發了一條:辛苦媳婦兒了,這幾樣菜都是我最愛吃的。随後一排排愛心。

莊潔回:看你那小鼈樣兒。

陳麥冬回:你才小鼈樣兒。

莊潔回:你鼈樣兒。

陳麥冬回:你鼈樣兒。

莊潔回:無不無聊?沒事各忙各的。

陳麥冬回:剛忙完。不無聊。

莊潔回:當一個事業型男,別整天抱着手機閑聊。

陳麥冬回:我從不拼事業,咒人死這事我不幹。

……

莊潔回:行,你有理。

陳麥冬喊:媳婦兒。

莊潔回:說。

陳麥冬喊:媳婦兒。

莊潔回:有病?

陳麥冬回:你對我厭煩了?

莊潔回:可去你……删掉,重新編輯:怎麽可能,我永遠不會煩你。

陳麥冬回:我也是,love。

莊潔不理他。

陳麥冬開始了騷話:媳婦兒,真想在你香噴噴的床上睡一回。

寥濤經過,見她滿面春風地抱着手機聊,忍不住打了她一下。

莊潔攤攤手,聳聳肩,“媽,你這女婿天天說愛我,我都快煩死了。你有沒啥法,讓他煩我膩我……”說着,寥濤解了圍裙就抽她。

莊潔大笑着跑開,寥濤罵她,“膈人蟲,哪遠去哪吧。”

莊潔又湊上來,搖着她胳膊說:“就煩你。”

寥濤點她頭,“惜點福吧,別整天得瑟。”說完貼着她耳朵說:“我拿着冬子的生辰去算了,那半仙說你們八字合,算良配,但個性都太硬,成也個性敗也個性,能不能圓滿全看你們。”

“啥意思?”

“字面意思。過好過不好全看你們。”寥濤說:“性子在冬子面前圓點,圓點不吃虧。”

“成也個性敗也個性。這半仙絕對看過《風雲》,裏面有一句:成也風雲,敗也風雲。”莊潔想了老半天,拐着她胳膊問:“媽你快點告訴我,《風雲》裏有個何潤東扮演的步驚雲,還有一個主角是誰?叫什麽風?我們曾經一起追過。”

“叫什麽?”寥濤想了會,“聶風?”

“對對對,聶風!”莊潔激動地說:“還有那個念慈,還有那個第二夢,當時夢手上那個手鏈戒指一體的飾品火爆了!我還跟風買了兩條!”

“那個叫孔慈吧?”

“管她啥慈。”莊潔騎着電瓶車帶她回家。

寥濤回憶說:“還有小燕子那個,《情深深雨蒙蒙》《老房有喜》《白眉大俠》《新月格格》”

“對對對,還有《少年方世玉》《絕代雙驕》《金粉世家》《水浒傳》《笑傲江湖》《倚天屠龍記》”莊潔說。

“還有《康熙王朝》《走向共和》《孝莊秘史》《像霧像風又像雨》《大明宮詞》《紅樓夢》。”寥濤說:“拉出來一長串,一部挨一部的好看!”

娘倆說着去買菜,買完回來,莊潔在網上找教程,然後又拉着寥濤手把手教她。寥濤忙得不行,各種賬沒做,莊潔做一道步驟跑過來,做一道步驟跑過來。

寥濤教她怎麽熱油過腐竹,又指點了皮蛋拌豆腐的技巧,豆腐要熱水煮一煮才不爛,皮蛋要一根線把它們分離,莊潔直點頭,“我會了我會了。”

寥濤剛回屋坐下,她又伸着頭問東問西。皮蛋豆腐跟青椒腐竹燒好,她洗鍋開始燒黃魚,油放的多,也熱,她貼着邊把魚滑下去,一大片油濺了手上,她罵了句,迅速去沖涼水。

油溫高,她手背灼傷了一片。又忍着痛給魚翻身,兩面炸得金黃才撈出來備用。撈出來看見它生氣,恨不能拿筷子戳戳。

飯桌上陳麥冬直誇她手藝好,一筷頭接一筷頭,三盤菜一大半落了他肚子。飯後寥濤同他聊家常,聊明天的訂婚宴,聊他的母親。

不知不覺聊了兩個鐘,寥濤很盡興,因為家裏沒一個能聽她說話超過十分鐘。她打了個哈欠,見客廳沒人,就朝他道:“你上樓看看,我就不陪你聊了,上年紀了困得早。”

莊潔洗了澡,揭掉臉上的面膜往脖子上,鎖骨上,腿上都抹了遍,抹完丢掉,站在浴鏡前按摩臉。

陳麥冬叩門,莊潔輕飄飄地看他一眼,“還沒走?”

……

“馬上。”陳麥冬倚在門口打量她,她穿了件真絲睡袍,堪堪遮住臀,她竟毫無自知,攏着雙臂理頭發。

陳麥冬偏頭,努努嘴,手指挑起她裙擺看,還沒看着,就被她伸手拍掉。陳麥冬笑了聲,死皮賴臉地撩起看,看一眼,閉上罵了句,随手就反鎖了門。

莊潔朝他示意灼傷的手,陳麥冬半跪下,輕輕舔舐她傷口,又仰頭看看她,接着舌尖從她手背游弋到大腿,又內側,又撥開丁字褲,又叢林嬉戲。

莊潔靠着牆低頭,望着裙下人的腦袋,手指伸進他頭發,緊緊地攥住,被快感一點點地撕碎,擊潰、吞噬。

陳麥冬雙膝着地,雙肩架着她腿,無論肩上人如何哭喊痙攣,他都如一頭餓狼掀食,任憑它掀出滔天巨浪。

他扛着她轉身,要她直視鏡中的自己,要她目睹自己在他身下的姿态。莊潔又羞又憤,陳麥冬在她身後看着鏡子裏的她,迷戀地說:“寶貝兒,你很美。”說着扯掉她身上的睡袍,雙手裹着搓揉,嘴貼着她耳朵騷話不斷,莊潔反手摸他臉,喘喘柔柔地喊他,“陳麥冬、陳麥冬——”

陳麥冬從身後頂進去,揉她、吻她、說愛她。莊潔也回應他,摸他、吻他、說愛他。

倆人累癱在床上,陳麥冬撫着床品,然後放鼻子上嗅嗅,一副陶醉的模樣。莊潔趴他身上,同他小聊。待他緩過勁去淋浴間洗,莊潔想了會兒,也拄着拐随過去。

陳麥冬正淋雨,門被拉開,莊潔在他身前慢慢蹲下。陳麥冬為取悅她做過很多,而她一直是享受者的姿态,從沒考慮過他盡沒盡興。

事後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莊潔看時間,催他。他說急什麽,淩晨四五點再走。莊潔說:“我媽看見腿給你打斷。”

“那你還勾引我?”陳麥冬咬她鼻頭。

“去你的。”莊潔揉他臉。

“困不困?”陳麥冬笑她。

“還行。”她打個了哈欠。

“困了就睡。”陳麥冬摟緊她。

“不想睡。”

“寶貝兒,我感覺這幾天你對我特好。”陳麥冬說。

“我發現你是一個頂大氣的人,有胸襟、有氣度。”莊潔直誇。

“何出此言。”

莊潔伸指頭算,“你媽抛下你十六年,你還能釋懷……”

“不是釋懷,是算了。”陳麥冬淡淡地說:“我內心也渴望得到她的愛,所以就順着心意吧。”

莊潔沒作聲。

“怎麽了,心事重重?”陳麥冬吻她。

“我有一個閨中好友。她兩年前出國深造,他未婚夫不願意,她就不管不顧地走了。”莊潔說。

“然後呢?”陳麥冬不明其意。

“她前幾天回來了,他未婚夫提分手。她就給我打電話,說想不通。”

“想不通什麽?”

“她出國深造,是為了他們倆婚後的公共利益,她成為更優秀的人,回來拿更高的薪資,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莊潔開始洗腦,“搞不懂他未婚夫想什麽。男人就是自私,将來你要是出國深造,我絕對雙手支持。”

“他男朋友提分手也正常,兩年,不确定性太大,誰也說不好。”陳麥冬分析。

“你們男人就想得複雜,輕松點,我朋友就不委屈?她為這個家付出了兩年……”

“他們不是還沒結婚?”陳麥冬問。

“結婚了就能?”莊潔反問。

“結婚了也許行。”陳麥冬說。

“就差這一張紙?”莊潔服了。

“也許就一張紙的事兒。”陳麥冬手也沒閑着,揉着她胸說:“你要把人當“人”看,人身上就是有狹隘和弱點。婚後她出國深造,沒得說,這确實是雙方獲益。婚前不确定性太大,她要是在國外劈腿,回來把他踹……”

“狹隘。”莊潔坐起來,“你這人思想太狹隘。”

……

“我是替你分析正常人的心理。”陳麥冬說:“男人怕替別人養了媳婦兒,女人怕替別人調教了老公。”

“那她該劈腿還是會劈,不會因為一本結婚證……”

“但他未婚夫有安全感。婚內出軌和婚前劈腿性質不同,前者受法律約束,後者叫移情別戀。”

……

“她深造還不是為了倆人的将來?”莊潔看他,“她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對,媳婦兒有理!”陳麥冬打哈欠。

“虛僞。”莊潔撇嘴。

“為別人的事氣什麽?”陳麥冬舔她。

“你們男人就是狹隘自私的狗東西。”莊潔說。

“行,我是狗東西。”陳麥冬抱她,“這事如果事前雙方商量好,都願意承擔風險,那它就不是個事兒。”

“承擔啥風險?”

“男方承擔女方劈腿的風險,女方承擔男方約炮的風險。”

……

“你約過?”莊潔變了臉色。

“我沒約,就是朋友介紹。她們一聽我職業就跑了。”

“都是成年人,我只是把存在的風險說出來。這是很實際的一個問題。”陳麥冬說:“我去年撞見我一個兄弟媳婦兒……她平日輕聲細語文靜得很,我兄弟經常跑貨車,我也不好管,也沒跟我兄弟說。”

“哪個兄弟?”莊潔八卦,“你做快遞的……”

“你沒見過。”陳麥冬搪塞她。

莊潔想了會,不管他,還是那句話,“我朋友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行行,為了這個家。”陳麥冬打個哈欠道:“回頭你要是出國深造,我雙手支持。”

“真的?”莊潔問。

“真。”

“騙人是狗。”

“狗。”

“寶貝兒,你困不困?”陳麥冬眼皮快睜不動了。

“不困。”莊潔打他,“別睡了,明天咱們訂婚。”

“行。”陳麥冬努力睜眼。

倆人幹看了會兒,莊潔先問:“還有勁沒?”

陳麥冬大笑,接着背過身去。

莊潔趴他身上,手在他叢林游走,貼着耳朵問:“還有勁沒?”

“想要?”陳麥冬笑着看她。

“這不沒事嗎?提提神兒。”

“你真是旺盛哈。”陳麥冬好笑到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也覺得旺盛了點。”莊潔反省完,躺好道:“克制一下吧。”

陳麥冬俯上來,寵溺地看她,“我喜歡你大膽直白地說。”說完吻她,伸手拉上了被子。

完事莊潔催他回,怕等一下睡過頭。陳麥冬穿好衣服出來,莊潔蹑手蹑腳地送他。這邊何袅袅夜裏躲被窩偷吃辣條被渴醒,她光着腳出去喝水,正好跟門口鬼鬼祟祟的倆人六目相對,但何袅袅機靈,夢游似的貼着他們下樓,莫名其妙地轉一圈,又夢游似的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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