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逢

走到巷口,忽然被人拉住就跑,陶令華驚吓之際,大聲叫了起來:“穆大哥!”

穆啓面有風霜,眉頭緊皺,眉心已經現出一些紋理,比之一年前竟是顯得老了一些,雖然俊美依舊,卻不複當日笑語溫言、意氣風發之态,更兼牙根緊咬、眼神裏全是恨色,整個人顯得陰沉狠戾,腳下不停,拉住陶令華走到一頂綠呢雙人轎旁邊,仆人早打起簾子,穆啓把手中人拉進轎子坐下,冷冷吩咐:“起轎!”說完放下轎簾。

陶令華一路拼命掙紮,但是因為體內有東西,動作幅度不能太大,所以就受了限制,穆啓的手卻像鐵爪一樣鉗住他不放。陶令華只好用牙去咬,叫道:“放我下去!我要回家!”此地僻靜,幾乎沒有行人,要是被穆啓抓走,家裏人都不知道到哪裏去找!

轎簾已經放下,穆啓也不怕他亂扭亂動,使盡力氣抓住他兩手的手腕,向轎座上壓倒,恨恨道:“怎麽?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我?故人相見,就這麽不留情面,急着回家會新人?”穆啓眼神冰冷,一邊嘴角吊起,那眼神像能吃人。

“你!”陶令華見掙脫不開,轎子走的又很快,跳下去會有危險,只好放緩口氣道:“穆大哥,當日我信中已是說的清清楚楚了,你怎麽還來糾纏,豈不把往日的情分都打沒了?你放我下去,有話好說。”

穆啓剛到大同,公事完畢來不及休息就立刻來找這忘恩負義的小東西,這千裏奔波也不是玩的,一路鞍馬,屁股還在痛。一年沒見他了,看着這張熟悉又有點陌生的鮮豔臉龐,心裏像開水一樣翻滾着,想到自己在京中千辛萬苦地煎熬奔波,小心翼翼地應對,人前一副笑臉,人後一臉疲憊,卻無人安慰開解,好不容易為他開脫了,這小東西卻似乎過的夠滋潤,比往日顏色越發鮮豔了,柔嫩的能掐出水來,不知吃了別的男人多少精水!想起當日穆平到京回報的時候,聽說他跟兩個男人在一起,當時就氣了個倒仰,只是無可奈何,耐心等待時機,等了這麽久,好容易有機會來了,本想堆出笑臉相對,卻是在看到那宅子的時候就全部崩潰。那宅子十分整齊,憑陶令華,還沒那個能力住這麽好的宅子,分明是被別人包養了!一腔希望都成了泡影。

想到此處,穆啓心裏像堵了個鉛疙瘩,氣悶之極。見陶令華求告,只不說話,用眼盯着看他。心裏卻瞬間想了千百個方法要來幹他!不弄死這小東西怎麽能出氣?

陶令華見穆啓一言不發,神色異樣,心裏卻有些發毛。一年不見,曾隔生死,如今物是人非,不知道今日的穆啓還是不是往日溫柔的穆大哥了。若是他身居高位就變了臉,只怕自己要有危險。想到這裏,更不敢呆下去,奮力掙紮,掀開轎簾就想跳,轎子快速行走間,突然跳到地上,一步踏錯,沒站穩,一下子扭了腳,不由痛地蹲了下來,穆啓從轎子上跳下來,又把他抱了回去。

陶令華心裏“咚咚”亂跳,臉色發白,問道:“穆大哥,我們雖然不複往日情義,卻也不至于成仇,你這是何苦?”

穆啓把他抱在懷裏,一只手騰出來,擰住他下巴狠狠地親了下來。陶令華大怒,張嘴就咬。穆啓哼了一聲,停了下來,嘴唇已經出血,用手擦了一下,氣極反笑:“你是小狗?怎麽總是用牙咬人?才一年沒見而已,難道真的就一點情分都沒了?”

“穆大哥,你是何苦,你哪裏找不到人,何必在我身上用心?”陶令華有點弄不明白穆啓,何苦老跟自己過不去,好不容易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又來攪亂,相隔千裏都打不斷他這念頭,真是無奈。

穆啓歪嘴冷笑一下,不說話。說也白說,直接做就是了!

糾纏間轎子停了下來,掀簾子出去,卻是一個十分整齊的院子,也是三進,轎子卻進了第一重門,兩人下轎走。穆啓直接把他拉着走到最後邊的房間裏。

穆啓把人都打發走,命人在院門外守着,這才把門闩好,轉過身來。陶令華脊背涼飕飕,貼着牆戒備着,不知怎麽才能阻止穆啓,他覺得穆啓已經瘋了,無法理解。

穆啓脫了外袍,慢悠悠在盆裏洗了手,拿濕毛巾擰幹了過來,扯過陶令華在他臉上手上一陣搓。陶令華被弄的一陣糊塗。只得任由他擦洗。

穆啓忙活完了,這才慢慢摟着陶令華,緊緊抱住,在頸窩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慢慢道:“想死我了。”

陶令華推開他一點,皺眉道:“穆大哥,你有話快說,我還要回家。”

穆啓根本不理他說什麽,自顧低下頭,找到那日思夜想的嘴唇,先輕輕親了一下,陶令華一把推開。變顏變色道:“穆大哥!我說了很多次了。放我走。”穆啓咬了咬牙,哼道:“到了這裏你還想走?別做夢了!”

陶令華心裏有點預感,今天要是不出這個門,怕是就出不去了。心裏害怕,現在二哥大概在很着急地找人呢。可是剛才在街上都沒掙脫,現在怎麽辦?

穆啓見他神色慌張,臉色白的透明,知道他害怕,也不想吓壞了他,就堆上笑容道:“你乖乖的,我已經給你脫籍了!明年跟我回京去,再把家人弄到京中團聚,豈不是好?”

陶令華好像沒聽到一樣,只顧轉着頭四處打量。

穆啓不耐煩了,這麽半天一句知心話都沒有,往日的熟悉好像一點都沒有了,眼前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只有陌生和戒備,一絲一毫往日的溫情都不見了。穆啓心裏委屈,雖然臨來之前就知道這人只怕不想跟自己了,知道他心不在自己這裏了,另攀了靠山,也想過把他扔到腦後邊再找個可心的,可是午夜之時,也只有這個人能入夢來。昔日的嬌媚溫情,臨別的凄楚絕望,都讓人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他,這才千方百計謀了巡邊的差事,千辛萬苦到了這裏。當然若是巡邊有功,回京必定高升,所以,來這裏是個一舉兩得的好事。秋日的豔陽,透過窗棂照在兩個人的身上臉上,神色各異,心思也各異。

穆啓知道說不動陶令華,也不再廢話,扯過來就脫衣服,陶令華憤怒了,一掌打在穆啓臉上。穆啓覺得自己瘋了,讓他打,随便怎麽樣,就是不能讓這個人走,就是要把他壓在身下。

所以咬着牙用力扯開他衣帶,陶令華因為體內的東西,只怕出醜,只得用手支撐摔打,腿腳受限,被穆啓一把把褲子拽了下來。陶令華臉上作燒,生怕穆啓發現秘密,所以又探身過來用牙咬,用指甲撓,撓的穆啓手臂上一條條血跡。穆啓卻把手探到他下面,忽然發現一個線頭,奇怪之極,用力一拽,卻“啵”的一聲帶出一條肉條!

穆啓覺得自己的頭“嗡”的一聲,血往上撞,舉着肉條厲聲問道:“這是何物?”

陶令華臉皮漲的紫紅,禁口不答。穆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時常聽一些好南風,喜歡養小相公和跑南館的同僚們講究,聽也聽會了,氣的七竅生煙,渾身發抖,“嘶啦”一把撕開陶令華裏衣,忽然發現身上多處或深或淺,顏色鮮豔的紅痕,映襯着晶瑩雪白的皮肉,豔如三月之花。

如果說沒見之時還用眼不見為淨來騙騙自己,可是眼前滿身的吻痕,身後的肉條,無不昭彰着一個事實:自己眠思夢想的人被他人占了。

穆啓覺得再也沒辦法裝作鎮靜,手指撫上那曾經熟悉的身體。

陶令華被戳破身體的秘密,羞憤難當,一拳打在穆啓胸口,穆啓悶哼一聲後退半步,陶令華起腳便踹,鞋子被扒掉了,光腳踹在穆啓私密處。

穆啓沒想到陶令華這麽狠,差點被踹暈過去,捂着下體哀嚎了一聲,暫時動不了。

陶令華伸手拿起一件衣服,連着袖子捆住穆啓,又四處在屋裏找東西,找到穆啓的衣帶用力困住他手腳,又用帕子塞住他嘴。穆啓疼的冷汗頻頻,捂住下體動不得,任憑他捆住。

陶令華雖然手腳發抖,卻亂中有序,并沒慌亂,都捆好了,才對穆啓道:“穆大哥,你逼我的,你再要得寸進尺,我就不能講往日的情面了。”說着穿好自己的衣服,一瘸一拐地開門出去,院子裏沒人,下人們都在二門那裏。正好,陶令華忍住腳疼,不敢奔大門,四處找,沒找到什麽可以墊腳的,只好把屋裏的桌子拖了出去,那桌子沉重,他腳又疼,連拖帶拽總算是拖到了牆根,穆啓看着他忙碌,倒是氣的笑起來,嘴被塞着,說不了話,只好心理腹诽:這小子現在越來越不像讀書人了,總是這麽張牙舞爪的。

陶令華自顧忙碌,不理他。穆啓看了半晌,仆人也不來,只好轉過頭去,以後再說。

陶令華踏着桌子,又搬來一張圈椅,這才夠到牆頭。這山西的民居牆太高了,真是艱難。爬上去才發現,後面是條僻靜的小巷子,雖然沒人,卻是無法跳下去,會摔傷。可是不走,待會下人們來了,自己就跑不了了。一閉眼,一咬牙,就跳了下去,風聲“嗖嗖”,果然摔的腿腳疼痛如裂,一時間起不來,只得坐在這裏。忽然巷口進來兩個人,經過他身邊,見他睡在地上很奇怪就走近來看。忽然一個人叫道:“陶陶?”

陶令華正在呻吟不止,一擡頭,也愣住了,原來是洪瑾。洪瑾丢下自己手中的籃子,連忙來扶他。另外一個老者也幫忙扶。陶令華輕聲道謝。洪瑾卻道:“謝什麽,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在這裏躺着?”陶令華咬牙,冷汗直冒,說了句“幫我叫頂轎子”就靠在牆邊動不了了。洪瑾趕緊出巷子去叫轎子。忍着疼痛坐上轎子,剛剛拐出巷口,就見遠遠地穆啓帶着幾個人出來,看見轎子立刻奔過來。陶令華剛想叫人,洪瑾撒腿就跑。穆啓身邊一人喊道:“別跑!”拔腿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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