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序的兩道濃眉挑起來, 看看祁湛, 他又去瞥旁邊的葉知呈, 遞了個今晚你沒來錯的眼神，就道：“白天的時候, 焉焉還跟我說沒想好呢，要等葉總來了再說，也是葉總給的條件太豐厚, 換做誰都會心動的，跟焉焉合作了那麽久, 終于有種女兒要長大的感覺了。
葉知呈笑着說趣：“我記得焉焉才成年沒多久, 你這樣可把自己的位置擺老了。”
林序像個慈父一樣，端正地瞥着葉知呈，“葉總也許不是太懂我們這些搞攝影的想法, 不僅拍攝技術要好, 還得找到懂自己想法的模特，千裏馬遇到伯樂這種事情太難了，你看圈內那麽多模特, 我偏偏就選了焉焉一個當禦用，這不就很說明問題了嗎？”
周青染颔首輕輕一笑, 看向焉玉绾，客氣地端起面前的半杯紅酒說道：“從葉總手底下出來的藝人幾乎在自己的領域裏都有成就, 在圈內口碑也好，焉焉，你能選擇葉總, 想必也是各方面都考慮了一下才決定的，作為你的學姐，看到你簽了葉總的公司，真為你高興呢。”
這話像是說給焉玉绾聽，也像說給祁湛。
能當着祁湛的面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在當衆打祁湛的臉，也駁了那句護妻的話，她認識祁湛那麽多年，多少了解一點祁湛的脾氣，焉玉绾這種行為根本是在往槍口上撞，要是此刻不發聲推波助瀾一下，那還等什麽時候。
周青染想着，嘴角的笑容更盛。
焉玉绾這會兒情緒不是很美好，懶得去思考別的，也拿起面前的高腳杯，禮貌性要跟周青染喝一個的時候，肩膀上的手指往她皮肉裏一摁，疼得她額頭青筋暴跳。
“祁……”
焉玉绾扭頭欲沖祁湛發火，祁湛雙眸垂下來，盯住她：“想好了再喝。”
平平淡淡的語氣裏摻着濃烈的威脅和命令。
祁湛渾身自帶的那種天然冰凍場，仿佛在這一刻全顯露了出來，連葉知呈都不禁動容，有些憂慮地望向焉玉绾，怕她反悔。
林序假意咳嗽了兩聲，提醒焉玉绾。
殊不知焉玉绾此時此刻堵堵的心口正緩緩發沉着，像重重懸在胸腔裏的石頭，感覺一點都不舒服，腦子裏就想着跟祁湛作對，似乎這樣才能得到快感，她便擡了擡酒杯，抿出個笑來，甜甜道：“話都說出去了，肯定是想好了呀，周學姐，來我們喝。”
“焉玉绾。”祁湛一字一頓的，似在警告。
焉玉绾可不想管他了，抓住他的手就甩掉，仰頭一口喝掉杯子裏的酒，然後往旁邊挪椅子道：“喝完了，葉總，我們什麽時候簽合約啊？”
祁湛：“……”
葉知呈微有點緊繃的臉色柔和下來，瞧一眼祁湛道：“我盡快讓法務部拟好合同，就給你送來，要是覺得沒問題的話，找個時間見面就簽。”
焉玉绾一臉心急：“葉總看上去不像會騙我這個涉世未深的少女，要不明天吧。”
祁湛：“……”
“別着急，慢工出細活，簽約這種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簽的，”林序說，“不過葉總這個人你大可放心，不會坑你的，你等他把能給你的條件都整理好，到時候再慢慢看着簽。”
“哦，抱歉啊葉總，我可能是太閑了，總想着要工作什麽的。”焉玉绾不好意思笑了笑，重新倒了杯酒，跟葉知呈喝。
葉知呈一笑，“喝一點就行了，你年紀還小，不需要像個大人一樣應酬。”
“我高興嘛，嘿嘿。”焉玉绾仰頭，又是半杯酒下肚。
一直在觀望情況的周青染優雅地也将紅酒喝完，“我在娛樂圈算混得開，和葉總的公司也經常有合作，葉總賞飯吃的話，以後我可以多帶帶焉焉，她畢竟不是專業模特出身，現在學的又是表演專業，沒個前輩帶着，提點一下，這條路怕是不太好走。”
走不走得遠，看個人能力吧，她沒想過要一飛沖天，凡事都得看着機遇慢慢來。
焉玉绾納悶的是，她和周青染從未有過交集，周青染怎麽這麽了解她的一切，一個學校的，也不至于關注她這個剛進校沒多久的新生吧。
為了祁湛？
焉玉绾在心裏啧啧，狗男人可真是個禍害，都禍害到她頭上了。
簽哪邊的事情解決了，飯局進入白熱化狀态，焉玉绾喝了些酒有點上頭，和葉知呈還有林序聊天聊得嗨，話題沒斷過。
而祁湛一直冷着張臉不接話也不開口，周青染跟他搭腔，他愛搭不理的，對飯菜還挑剔得緊，席間，就讓服務員重上了兩次菜。
最後，葉知呈和林序喝得蠻多，林序幾近斷片，孫閑趕來将他帶回酒店休息，葉知呈有司機接送，已經被扶到樓下去。
消化系統良好的焉玉绾跑了好幾趟洗手間，搖搖晃晃回包廂拿包包的時候，廂門是開着的，周青染還沒走，還在裏面跟祁湛說話。
她去洗手間之前就在聊，居然還沒聊完。
焉玉绾靠着牆壁看了半天，揮手招來過道裏站着的服務員，讓服務員找機會進去幫她把包包拿出來，她去樓下大廳等。
服務員答應，見焉玉绾扶着牆要走時，腿忽然軟了下去，整個人直愣愣要往地面撲，服務員啊了聲，連忙攙住她。
裏邊的目光立馬被外面的動靜吸引了來。
周青染趁焉玉绾看進來，人就往祁湛懷裏鑽，嬌滴滴帶着哭腔喊道：“湛哥，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焉玉绾趕緊蒙住眼，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一樣，過會兒才挪開手，就發現祁湛在瞪她，她愣了下，興致缺缺地抓住服務員的衣服催促：“快走快走，扶我去樓下。”
“好的姑娘，小李，去拿碗醒酒湯過來！”服務員喊了一嗓子，忙摻着焉玉绾走了。
一樓大廳裏有客人等待區域，這會兒時間挺晚了，沒什麽人在，軟綿綿的沙發就這麽被焉玉绾霸占了，她靠在上面看着天花板發呆，叫小李的服務員拿來的醒酒湯還完整地擺在客桌上，一點沒動。
服務員也不知道怎麽拿到她包包的，被她壓在屁股底下，手機在裏面肆無忌憚的震動，抖得她心煩，拿出來一看，是趙巍巍在打她的電話。
“你幹嘛呢焉玉绾！知不知道老子很擔心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接，老子有沒有叮囑過你，工作的時候一定要保證手機在身邊，好随時随地能接到老子的電話！”
趙巍巍在那邊咆哮，焉玉绾穩如泰山，慢吞吞看眼手機主屏幕，才出聲：“星期四，我以為你忙着上課訓練，才……額……”
焉玉绾沒忍住打了個嗝。
“你他媽背着我喝酒？”趙巍巍怒氣騰騰的，“在哪裏喝的，和什麽人一起，快點把地址發過來，我翻牆出去找你！”
“不用，酒店就在隔壁，我走幾步就到了。”焉玉绾又額了一聲。
“就你那破酒量，還給老子喝酒，你是不是閑着沒事兒找死啊，當個模特上幾個熱搜就把你能耐上天是吧，告訴你，你在老子眼裏屁也……”
“你再吼我一句試試？”
趙巍巍秒慫，“不吼不吼，我不是擔心你嘛，怕你出事，如果不管你，過兩天我回臨江鎮，被焉奶奶削怎麽辦？”
一股酒氣湧上來，焉玉绾深呼吸了下，就說：“你本來就欠削，到時候我給奶奶遞刀。”
“聽這嚣張的口氣，你也要回去？”
“明天就回，沒什麽事的話我挂了。”
“哎等等等等一下，操真挂我電話你他媽……”
手機調成勿擾模式，焉玉绾揉揉胸口，伸手去拿醒酒湯，打算喝完就回酒店，手忽然被抓住，然後她整個人被拉起來，轉了半圈，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打橫抱了起來。
怕摔，焉玉绾哇哇叫着，本能地抱住男人的脖子，待看清男人的臉時，焉玉绾立馬松開，用手機砸他胸口，“你吓死我了祁湛，快放我下來！”
還不忘看一眼周圍有沒有人。
祁湛無視她的力氣，稍彎下腰去撿她的包包，而後離開了餐廳。
回酒店房間的一路上，焉玉绾壞心四起，老趁着周邊沒有人，就各種在他懷裏掙紮，吵着鬧着要下來，罵他是衣冠禽獸要欺負人，開始撒酒瘋。
祁湛被她弄得挺煩，好好帶她回來休息還不行了？
回到房間裏，祁湛就直接一把将她丢去床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你敢摔我！”焉玉绾從床上蹦起來，沖祁湛跳過去，手腳并用，把自己挂在他後背上。
“……”祁湛面無表情，“下來。”
焉玉绾惡狠狠咬着牙，“不下不下，剛才我讓你放我下來，你不也沒放，現在想命令我，沒門兒！”
祁湛語氣淡淡，“再給你一次機會。”
焉玉绾冷哼，去揪他的頭發，“老子就不下來，你能把我怎麽着！”
祁湛輕輕嘆了一聲，人往後退了兩步，挨着床邊，突然間就往後面倒，焉玉绾臉色煞變，立馬松手松腳，朝床中間爬過去。
祁湛迅速轉過身，扣住焉玉绾的腰，給摁住不讓她動，人就傾覆下來，以虎踞的姿态跨在焉玉绾腰的兩側，左臂肘一橫，就抵在她鎖骨前側，将她死死按在床上。
“有本事你放開我，我們重新……”
祁湛拉松領帶，解了領口的兩排衣扣，沒耐心地打斷她的話，“你看我能不能把你怎麽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