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根繩索 首發!

突然之間接到顧硯欽的電話, 梵聲直接蒙了,難以置信地看着姜意南,“你不是說顧導沒認出你嗎?”

姜意南也快哭了, “我不知道啊!那天晚上黑燈瞎火的, 我倆都喝了酒,壓根兒就沒打照面, 我也是第二天一早才認出是他的。發現是他, 我立馬就走了。他那時還睡着,沒理由知道是我呀!”

梵聲摸了摸額頭,太陽穴突突的,疼得厲害。

她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姜意南啊姜意南, 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怎麽可以亂喝酒。別人灌你酒你就不會推嗎?”

“我怎麽沒推?我推了,推不了。再說我那天心情也不太好, 就大意了。”姜意南癱坐在床上, 委屈哭了。

梵聲揮揮手,“別說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你就祈禱顧硯欽別給咱們使絆子吧!”

說實話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姜意南根本就不可能找上顧硯欽, 也不可能把他供出來。他只需沉默,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于他而言就不會有任何損失。

可他偏偏主動聯系了姜意南。

這下梵聲不得不懷疑對方的用心了。

顧硯欽出生于演藝世家,是根正苗紅的星三代,父母都是老藝術家,舅舅則是著名導演吳遠山。他出道十多年,風評一直極好。眼下的事業蒸蒸日上, 誰都想跟他合作。他的名氣和聲譽遠在姜意南之上,他完全沒必要蹭意南的熱度。

倒也不是梵聲陰謀論,覺得顧硯欽此舉別有用心。只是事關姜意南的安危,她沒有理由不慎重。

顧硯欽在電話裏叮囑她們先按兵不動。梵聲只好先聯系祁俨,暫時停止出臺相應的聲明。

記者一直蹲着,大家夥也出不了門。只能擱家裏幹等着。

梵聲原本想如法炮制,繼續爬陽臺。但眼下姜意南還懷着孕,自然是爬不了陽臺了。

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她不敢再等下去了。這個節骨眼時間就是金錢,他們耗不起。

“歲歲,你穿上意南的衣服,出去引開記者,我和意南趁亂離開。”

徐歲歲穿上姜意南的風衣,戴上假發,兩人身材相似,扮起來還有七八分像。

徐歲歲一出大門,記者立刻就一擁而上,将人層層圍堵住。

梵聲和姜意南等人趁亂溜出了別墅。

雨還在下,天色昏沉,冷風突突吹,寒意四下流竄。

保姆車穿行于寬闊的大街,車輪滾滾,疾馳不停。

地點是梵聲選的,茯苓山莊,一家休閑旅游的度假山莊,位于宛丘市郊,是謝家名下的産業。謝公子一早就差吳起打點過,非常安全。

兩人到的時候,顧硯欽也剛從車上下來。

兩邊的人打了個照面,個個神色匆忙。

顧導沒帶別人,就帶了他的堂哥,也是他的貼身助理。

他穿着休閑的衛衣套裝,一身黑,氣質凜冽。

他臉色并不好看,黑沉黑沉的,看得出來也被這事兒整得也是心煩意亂的。

梵聲把人領進包廂,語氣歉意,“實在不好意思顧導,如此風口浪尖,還麻煩您跑這麽遠。主要是這裏安全。我們家意南眼下正在渡劫,我必須謹慎些。”

“梵聲你言重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現在再說抱歉,也沒意義了。關鍵是怎麽解決這件事。”

“顧導放心,這件事我們團隊已經敲定好了方案,絕對不會牽連到顧導您。”

“冒昧問一句,貴團隊什麽方案?”

梵聲将計劃向顧硯欽簡單陳述了一遍。

“所以,放棄這個孩子是姜小姐自願的嗎?”顧硯欽眼風一甩,突然對上姜意南那張素白的小臉,幾乎瞧不見什麽血色。

從下車到現在,他的視線未曾在姜意南身上停留過一次。兩人從未有過對視。

突然被他這麽看着,姜意南本能地一怔。她沉澱數秒方輕聲回答:“是,是我自願的。既然是意外,及時止損是最好的選擇。”

“既是如此,那我尊重姜小姐的選擇。”顧硯欽給堂哥使了個眼色。

堂哥心領神會,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張支票,放到姜意南面前。

顧硯欽言簡意赅,“姜小姐,你和貴公司遭受的傷害和損失,我願意一并承擔。很抱歉因為我的緣故,給大家惹出這麽大的麻煩。”

原來這位是上趕着來給姜意南彌補的。

剛一路上梵聲的這顆心就七上八下的,特忐忑。生怕顧硯欽使壞,畢竟這位大佬真是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當紅小花在他面前也争不到什麽話語權。

真沒想到顧導這麽有擔當。一般的男的遇到這種情況早就裝死了。有些爛人還會趁機敲竹竿,發一筆橫財。

果然一個人在這個圈子能爬得這麽高,不是沒有原因的。

“顧導,這筆錢我不能收。”姜意南表現得尤其冷靜,“那晚是我走錯了房間,責任主要在我。您不必為我負責。”

“姜小姐不用着急拒絕,想想你的經紀人,再想想你的團隊。這次的損失光憑你那點片酬,應該遠遠不夠吧?”

老狐貍果然是老狐貍,知道打蛇打七寸。

在顧硯欽面前,姜意南完全是柔弱可憐的小羔羊。

梵聲真該慶幸顧硯欽德行相配,不然他們整個團隊都不知道該有多被動。

梵聲迎上顧硯欽的目光,微微一笑,“支票我就先替意南收下了,多謝顧導體恤。”

談話進行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了,顧硯欽先站起來,“今天就先到這兒。姜小姐若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聯系我。梵聲有我的電話。”

他的目光聚焦在姜意南臉上,聲色沉沉,“姜小姐,雖然我知道我沒有立場勸你,我也很清楚對于一個女演員來說星途是多麽的重要。但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再慎重考慮考慮。一個孩子,一條生命,他不像一件衣服,是說不要就不要的。”

——

顧硯欽離開後二十分鐘,梵聲和姜意南才走出山莊正門。

山莊外停了好幾輛豪車,其中一輛黑色的賓利打了雙閃。

梵聲下意識看了眼車牌,認出是謝予安的車。

她驚喜地走到主駕旁,“你怎麽來了?”

謝予安從容地坐在車裏,西裝革履,滿身貴氣。

他回答:“我來接你去吃飯。”

大中午的,這人還專門放下手頭的工作,過來接她去吃飯。梵聲怎麽可能不感動。

隔着車窗,梵聲捧住謝公子的一邊臉頰啵唧一口,“予安你太好了!”

姜意南站在一旁簡直沒臉看。一上午心驚膽戰,眼下還要被虐。慘是真的慘!

“趕緊上車。”謝公子摸了摸自己的右邊臉頰,摸到一絲橘紅,是梵聲的口紅。

梵聲指了指身側的姜意南,“先送意南回家。”

“她家現在狗仔蹲點,已經非常不安全了。讓她先在這裏住幾天。我的地盤,都是自己人,你也能放心。”

不得不說謝予安實在是太體貼了,替她考慮到了很多問題。

梵聲轉頭對姜意南說:“那你先在這裏住着,我讓歲歲和小戴替你把行李拿過來。”

姜意南服從安排,點頭說好。

把姜意南安頓好,兩人才回家。

正午時分,秋雨綿綿,天光暗淡。

市郊的公路一輛車都看不見,空曠得近乎詭異。路旁的桂花樹抖動着翠綠的葉子在秋風中婆娑起舞。

謝予安扶着方向盤,轉頭看着身側的人兒,施施然問:“和顧導談得怎麽樣?”

梵聲眉開眼笑,“皆大歡喜,財神爺上趕着送錢來了。”

他掀起眼皮,壓出一層細細褶皺,餘光掃到梵聲的臉,“怎麽回事兒?”

梵聲把顧硯欽送支票的事兒跟謝予安簡單說了下,不禁感慨萬千,“這年頭像顧導這麽有擔當的男人真是不多了,太特麽絕了!”

謝公子默默聽着,唇角露出一抹高深的微笑,“聲聲,你覺得酒.後.亂.性的概率有多少?”

“不知道,沒試過。”

“改天咱們試試。”

梵聲:“……”

“你想說什麽?”

“怕是顧導有備而來呀!”

“啥意思?”

“或許顧導對姜意南蓄謀已久也未可知呢!”

梵聲:“……”

“怎麽可能!他倆都沒見過幾面。”

“感情的事兒誰說得準,多的是一眼一生。”

“你是說顧導設計了意南醉酒懷孕?”梵聲設想了一下謝予安說的這種可能性,頓時細思極恐。

“這倒也沒證據。不過我是不信所謂的酒.後.亂.性的,真喝醉了就是廢狗一條,哪還有力氣搞事。多半是這兩人借着酒勁半推半就。姜意南走錯房間應該是意外,只不過顧導當時沒拒絕罷了。至于她後面懷孕,這想必就是意外了。”謝予安輕聲道:“不管怎麽說,顧導今天的做法還是很有擔當的。”

梵聲回想了下顧硯欽剛剛在包廂裏最後對姜意南說的那幾句話,他在勸意南慎重考慮孩子的事兒。看得出來他好像有意讓姜意南留下孩子。

如果只是單純的酒.後.亂.性,女方懷孕,一般男的逃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上趕着拿錢負責?他甚至還想讓姜意南留下孩子。對于兩人來說,這孩子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随時可能會爆炸,也随時會毀了兩人的事業。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勸姜意南把孩子處理掉,這樣對誰都好。

剛才在包廂梵聲光顧着感嘆顧硯欽有擔當來着,壓根兒沒細想。如今經謝予安一點撥,她立刻就回過味兒來了。

見梵聲沉思,謝公子又趕緊安撫道:“你也別想那麽多了,如果我們猜的都是真的,這對姜意南來說反而是件好事。顧導手裏多少資源,你不會不知道吧?你不是想把她推至頂流麽?顧導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梵聲:“你讓我捋捋。”

她需要從頭至尾好好想想這件事。

可惜想着想着就想睡了。

她忙活了一上午,眼下最是疲倦。車一開,困意匆匆來襲。

她調了椅背,閉上眼睛。

不想了,睡醒再說。

從市郊開車到市區足足四十分鐘。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梵聲睡得正香。

謝予安下車開了副駕的車門,把人抱下車。

他怕吵醒梵聲,動作放得很輕很輕。

細雨飄搖,落葉掃了一地。

前臺見狀,眼疾手快替謝予安摁電梯。

總裁專用電梯,密閉的空間裏只有他倆。

光潔的鏡面裏映出兩人的身影。梵聲窩在他懷裏,呼吸均勻。

電梯停在22樓。

“公子……”吳起迎面走來。

“噓,別吵醒她。”

吳起自發壓低聲線,“馬上就開會了,梁總監他們已經在會議室了。”

“等我五分鐘。”

謝予安把梵聲抱進辦公室。

辦公室裏辦公區域和休息室分開。休息室裏有床,有電視,還有獨立的更衣室和洗手間。他平時累了會在休息室裏休息片刻。

把梵聲抱到床上。

許是他的動作不夠輕,梵聲徒然驚醒。

“予安。”她眯着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辦公室。”

梵聲:“……”

“不是說吃飯麽?”

“你在車上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就把你帶來了公司。”他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你餓不餓?我給你叫吃的。”

“餓倒是不餓,就是很困。”她又繼續癱到床上,“我再睡會兒。”

太累了,身體徹底被掏空。怎麽睡都睡不夠。

“好,你繼續睡。我還要去開會。餓了叫吳起給你點吃的。”

“嗯。”她枕着枕頭,舒服地翻了個身,再次閉上眼睛,嘟囔一句:“你去忙吧。”

謝予安給她蓋好空調被,關上休息室的門離開了。

——

謝予安的那個會議足足開了兩個小時,中間都不帶停的。

等會議結束,他再回到休息室。梵聲依然沒醒。

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雙腿壓着棉被,一雙纖纖玉足露在外面,酒紅色的指甲油襯得腳背白皙又瑩潤。

她側躺,金色長發鋪滿枕頭,蓬松又柔軟。貼身穿一件寬松的杏色毛衫,領口處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順勢滑出來,山巒起伏,風光無限好。

沉浸在睡夢中,表情無辜又無害,撩人于無形。

昨天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點,同樣在這間辦公室裏,發生了點成年男女該做的事情,畫面旖旎動人。

眼下她又出現在這裏,體內邪惡的因子蠢蠢欲動。

他扯松了領帶,半跪在床前,低頭吻上梵聲嫣紅柔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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