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整個晚上餘寶笙都在做夢,即使起來上完廁所躺下來,仍然接着做,不是省醫大的青蔥校園,不是北京的滾滾紅塵,只是一片藍綠色的湖泊,有像極光一樣的光芒在空中閃來閃去,一個模糊的身影沿着湖走,明明走的很慢,可她卻追不上,她其實就想上去打聽一個人,可是就是追不上,想喊,卻沒有聲音,張着嘴像快要擱淺而亡的魚。餘寶笙醒來枕巾濕了一片,頭上有薄薄的汗,喉嚨疼得要命,捧着腦袋坐了一會兒,拿起手機一看時間,低叫一聲趕快起床洗臉。

此時身處辦公室的餘寶笙也捧着頭,陶主任說會診挪到下午,因為心外科一個病人突然緊急搶救,他們的主任和幾個骨幹醫生都參與搶救,一時來不了。

下午剛上班,有護士跑來叫餘寶笙說她負責的5床的一個老太太堅決要求換床位,在病房裏又哭又鬧。餘寶笙趕過去。病人的女兒拉着餘寶笙讓想辦法給老母親換一個便宜的床位,說老太太算了下單人病房每天二三百塊錢,堅決要換到三人病房,來叫餘寶笙想辦法。老太太有慢性支氣管炎,每年都到呼吸內科來個兩三次療養,每次都住單人病房,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餘寶笙好聲好氣跟老太太說話,結果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就哭,說護士們都欺負她,繞着法兒地騙她的錢,讓餘寶笙給她做主,幾個護士被折磨得都拉着一張臉,這麽個祖宗,誰敢欺負她。回頭再看老人的兒女,那可以當餘寶笙媽的大女兒趕緊說,不是我們不掏錢,是老太太不幹。餘寶笙安撫了半天,答應這就跟護士長申請等普通病房有病人出院,頭一個考慮她,這才好不容易勸得老太太重新躺下,擡手看表,會診已經開始了七、八分鐘,餘寶笙趕快小跑着回辦公室取了筆記本到會議室。

會議室裏大概得有五、六個人圍坐成半圓,餘寶笙輕輕走進去,正在對着片子講解的陶主任擡頭看她一眼,話停下來,等她坐下又繼續講。餘寶笙趕緊在前面找個空位坐下來,旁邊的張童悄聲說陶主任等不上她,就親自講了。

等陶主任說完,心外科的一位醫生又說了幾個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陶主任也都做了回答,之後大家沉默下來,陶主任對面的一位年輕醫生說:“陶主任,您看看還需要我們做什麽?”

餘寶笙的心微不可察地停跳一下,順着說話聲音看過去,因為看片子,屋子裏的燈比較暗,她的視力不算太好,對方又是側坐着,只看到一個側面,然後餘寶笙就聽到陶主任說。

“喬主任,謝謝你們。”

血液似乎一下子全從心髒流出去,分散到四肢末梢凍住了,餘寶笙盯着那個側面,直覺就要站起來,旁邊的張童扯住她的袖子,低聲說:“師姐,你幹嘛?”

餘寶笙如夢初醒,看四周的眼睛看過來,見陶主任責備的眼神,臉色蒼白地坐下,旁邊的聲音什麽都聽不見了。

年輕的喬主任手裏的筆啪地掉到桌子上,在桌子上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大家夥兒又看過去,喬主任笑着用手蓋住墨水筆,收拾東西,“那,陶主任我們就先走了。”

等心外科的醫生一走,陶主任轉身看餘寶笙:“寶笙,個人感情不要帶到工作中來。”

餘寶笙還是有些呆,愣愣地看着陶主任,眼神有些空洞。

陶主任看餘寶笙還沒有恢複血色的臉:“喬主任當初拒絕相親也沒有其他意思,人家也是不熟悉情況,也怪我,他剛回國來院裏我就急急忙忙給做媒。”

張童算是聽明白了,好歹明白剛才餘寶笙的異樣究竟出于什麽原因,旁邊勸:“師姐,這有什麽,空長了副好皮囊,擺什麽譜,我看你前男友就比那個喬主任強。”

餘寶笙勉強地笑着點頭,她都忘了陶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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