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現代篇13

看樣子這次的人數可不少——Loki咽了口口水，拉着Thor向後退了幾步，兩個人做出了戰鬥準備，遠方的精靈好像很有勝算，不太着急地向他們行進過來，一大片隊伍簇擁着幾個打扮不同的人。

怪不得這批隊伍那麽有自信——走在中間的那位明顯是他們的首領，還有旁邊那個異常高壯的精靈，對方的身體結構因為過度的發育而變形，好像是個将領——這下看起來不太好對付，惡戰在即，Thor抽出一只手來握了握Loki的手，Loki也握了一把，兩個人的手心帶點汗，摸起來有點熱乎，Loki的手指和對方的交纏了一會兒又快速松開，伸手去拿他的另一把槍。

“準備好了？”Thor看着眼前的隊伍，對Loki快速地說。

“好了，”Loki笑了笑，拍了一把狼人的肩膀，然後瞬間移動身形，在精靈們意識到前，他已經出現在地方隊伍的左側，開始舉槍射擊，Thor也是如此，金發狼人低吼了一聲直接沖進了對方的隊伍，瞬間就有幾個精靈被打飛出去，這兩個家夥都不好對付，戰局瞬間就亂作一團。

Loki扔了一把槍，順手抄起之前從家裏帶出來的匕首，捅人的殺傷力還不錯——戰局混亂到了極點，因為敵方的人數實在太多了，他側眼看到那位精靈首領向身旁的那位将領交代了什麽，就往通道的中心區域走去，而那位高壯的精靈正走向也在戰鬥的Thor，Loki無暇顧及這些，他眼前的敵人實在太多，身體一邊自愈一邊增添傷口的感覺可不太好，但他心裏就像沒了底，然後這點沒底的感覺很快就被一聲巨響打碎，他剛解決掉手邊的那幾個精靈，就眼睜睜地看着Thor被那個怪物揪着腦袋打進了牆壁。

他怎麽敢——Loki心急如焚，但通道中被牆壁碎裂的粉塵所淹沒，根本看不清什麽，通道不夠通風，那煙霧也一直都阻礙着他的視覺，Loki能感覺到Thor就在他對面十幾米處，卻根本不知道對方的什麽狀況，那兒不斷傳來對戰的巨大聲響，偶爾能聽到幾聲Thor吃痛的悶哼，一次又一次地打在他心上，就像打穿了一個黑洞，Loki能做的只是咬着牙拖過離他最近的那幾個精靈，快速地結束對方的生命再去看屬于他的那頭狼人。

真是疼死了，Thor被按在牆上狠揍的時候想道，他的匕首和其他幾個武器早在對方第一次攻擊時就被打掉，這時候只能用拳頭狠命的揍上對方腦袋，但那精靈不知道怎麽搞的，渾身結構硬的出奇，讓他覺得自己的攻擊力被降低了不止一倍，通道此時煙霧萦繞，也看不出來那邊Loki的狀況怎麽樣。

這麽打下去和挨打都不是辦法，Thor啐了一口血，咬着牙變成狼态，狼的攻擊力比人的體态強壯的多，Thor本來就是非常強壯的狼人，他的攻擊速度和變身速度都很快，人狼的轉換只需要兩秒，可惜的是對方顯然不打算給他這兩秒鐘，他剛開始變化的瞬間，對方的拳頭就把他的腦門錘進了地裏。

Thor被打得頭昏眼花，伸手用拳頭一次一次地出擊，也不曉得管不管用——那感覺就像打在牆上，不，如果是牆此時都要碎了，但這頭金發的狼人就是咬着牙悶着血，心裏帶着一股子絕望勁兒也要繼續攻擊。

Loki，Thor腦子裏早就蒙了，他腦子裏被打成了一團漿糊，此時心裏只有Loki，Loki，Loki，Loki，那麽多那麽多，他愛人的名字糊了他一腦子，讓他的心髒猛跳，拳頭猛揮，管他的攻擊管不管用，他都要打到自己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為止——這個想法就是他的動力，就是他揮拳的力量，如果這時候他體力不支倒下了，眼前的怪物就會獨自面對他的戀人，幾十年前Thor就對Loki說過，我要保護你。

Thor被按在了地上，打得幾乎要失去所有意識，帶血的拳頭卻還不斷地打到對方身上——不得不說，此時他有點想Loki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兒來的空閑在這麽危急的時刻想這個，老天啊，他現在渾身痛得要死，可真想看看Loki，三十年前他最根本的願望就是這個了。

然後Loki就那麽出現了。

他的愛人出現在他的眼前，定制西裝上沾滿了血，渾身上下濕淋淋髒兮兮，臉側沾着血和塵土，綠眼睛綠得發亮，手裏的武器猛地刺上了那個精靈的胸口。

也許只有那群精靈的武器才能殺死對方——Loki轉過頭，分神望了躺在地上的Thor一眼，他來的還不算太遲，Loki本想笑一下，但他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Thor眼睜睜地看着那把長刀穿過他愛人的胸口，鮮紅的血濺了一地。

那感覺像火山爆發，像高原雪崩，像地震，像吞噬所有的一場大海嘯，像你所能想到的任何令人徹骨絕望的場景，那是徹頭徹尾的世界末日，金發的狼人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滑下來，他嘴裏傳出難以抑制的咆哮，胸腔內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

Loki渾身都因為那個穿刺戰栗了起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那麽難以殺死，這是他的一時大意，他當時害怕Thor受傷，以至于自己偏離了一點兒戰局，戰鬥中的分鐘失神都會要了人的命，身體被整個穿透的感覺就像被什麽東西挖了一個大洞，詭異得讓他難以動彈。

但他可是個那麽強的吸血鬼，他還有個愛人，他還要幫那個麻煩的愛人度過發情期，他還要和那個愛人去加拿大旅行，他還要和那個愛人過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他們三十年前就他媽的說好了，Loki Laufey都已經是Loki Odinson了，Loki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誰都不能阻擋他過他的好日子，更何況眼前這個死不利索的精靈！

Loki咬着牙，用那不知道哪兒鑽出來的力氣，緊緊抓住了對方的脖頸，他和敵人都在一把精靈專用的長刀上，距離隔得不遠，Loki厭惡地盯着那頭渾身被硬狀鱗甲的精靈，呵，就他也配合自己隔得這麽近？Loki這輩子裏只和Thor Odinson隔着得這麽近過，只有他一個！

“Thor！”Loki大喝了一聲，喊醒他在地上看到崩潰的戀人，“快動手！”

那頭狼人瞬間就像被打開了開關，飛起一躍就沖了上去，伸手狠狠掰住那只精靈的頭顱，對方當然想掙紮，但Loki還死死地制住了他的脖頸，他們的身體因為那把刀連在一起，縱使再力大無窮，他也一點都移動不了，就那麽睜大了眼睛，腦袋被狼人的蠻力掰過了一百八十度，當Loki向後一退，倒在那Thor的懷抱裏時，那個精靈也應聲而倒，脖頸和腦袋的連接處以一種不正常的彎曲卡了在地面上。

Thor抱着Loki，把他放在一個還算幹淨的牆角上，Loki還在流血，鮮紅的血從胸口蔓延着，滲遍了那件白襯衫，這樣還不夠，那些血紅而刺眼的液體順着他的西服下擺往下流，在地上攤出一片紅色的鏡面，就像一輪紅月亮，Thor手忙腳亂地用手腕去蹭Loki冰涼的嘴唇，“你得喝血...”狼人哽咽了一聲。

Loki靠在牆上，搖了搖頭，他臉色因為失血顯得非常蒼白，聲音也特別微弱，“等會兒再...我有點累.....”說着他就閉上了眼睛。

幾乎同時金發的狼人就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Thor跪在地上，低下頭發出那種類似于憤怒和悲傷中的狂吼，淚水沖破他眼眶，砸在Loki的腿上和褲子上，他就像瘋了一樣伸手去抓Loki身邊的地面，平整的地面都因為他的抓握碎成一片，他邊吼邊哭，直到臉上挨了一下。

“你很，吵”Loki把剛甩了他愛人一巴掌的手放回去，他沒什麽力氣，所以打得也很輕，吸血鬼的聲音還是很微弱，“就讓我安靜地，休息一會兒...十分鐘就行了。”

Loki總得找個時間來止血，這次受的傷可不太輕，傷口實在太深，也許幾個小時都好不了，但明天應該就沒問題了。

——還有，Thor最近是不是看多了肥皂劇，他在幹什麽？以為這是生離死別的場景嗎，見鬼，Loki只想坐在這兒休息一會兒，而不是聽那頭狼人邊哭邊嚎的，難聽死了。

而且，看到Thor哭，Loki也是會心疼的，吸血鬼咂了咂嘴。

啊，Loki可真是毀了他，吸血鬼心裏想着，那頭原本是種族頭狼的金發狼人，是他見過的最勇敢的家夥，此時卻跪在他身邊哭得像個孩子，僅僅是Loki的生命受到威脅，就可以直接導致那頭狼人的崩潰——Loki不想說他為了這點心中有些隐約的滿足感，但他的确如此。

Thor擡頭望着他，狼人的臉上身上沾了不少血污和灰塵，剛才一哭起來，弄得更加狼狽了，此時他的眼淚也沒停，水藍色的眼睛被淚水一染，好像能看進最斑斓的淺海，他哭紅了鼻子，腦子裏充着血，臉之前還被揍腫了，可憐兮兮地去抓Loki的手。

他曾經無所畏懼，渴望戰争，不畏死亡，而此時他卻怕得像個要被抛棄的小孩，生怕他得到的最美好的人離他而去。

Thor吻了吻Loki的手心，抽了口鼻涕——Loki這才意識到他還在哭，“對不起，”金發的狼人說。

又來了，Thor那一連串的對不起理論，那簡直就是Loki的噩夢，他真的不想再胸口帶着個洞的情況下還要聽Thor說些讓他心絞痛的話，你看，就連他現在重傷那頭蠢狼也不放過他，Loki閉上眼，扭過頭裝作不想聽。

“對不起，Loki。”Thor的嗓音沙啞，還帶着股哭腔，“我總是很自大，還任性。”

“我做了很多你不讓我做的事，很多事上又給你做主——讓你只有妥協。”

“抱歉——我太任性了，一直用自己的想法逼着你，直到之前，我還逼着你結婚。”

“我從來都不能顧及所有你的感受，我以為你想要什麽，就給你什麽.....”

“我逼你，想和你結婚，就因為我覺得我們過了三十年，你需要不止我的陪伴，你還需要一個家。”

“是我貪心，我不止想做你的愛人，還想做你的家人——”

“但我都不能保護你，就想給你婚姻，我......”

“好吧。”

Thor的理論還沒說完，就被Loki口中蹦出的一個單詞給打斷了，Thor睜大了眼睛，望着倚在牆上，嘴角帶着一絲笑的Loki，好像見到了什麽最不可思議的東西，“你說什麽？”

黑發的吸血鬼挑起一邊眉毛，“Thor，我不會說第二遍。”

“你的——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和我組成一個家？”Thor磕磕絆絆地說，Loki沒回話。

沒回話就算是默認，Loki的這個破習慣Thor在幾十年前就摸得一清二楚了，但此時他還是不敢相信，說出來的話都是結結巴巴的，“那我們，我們，我們要結婚了？”

Loki笑了起來，然後一把拍掉Thor正要往他身上搭的手，如果Thor現在一時激動，抱着他來轉幾個圈，他就可以真的因為失血而死了。

Thor高興得渾身都發抖，臉上洋溢起一個甜得Loki想噎死的笑容——狼人又不死心地去抓吸血鬼的手，Loki掙了一會兒沒掙脫，只好被對方用力地握住了，兩個人戴了三十多年的戒指蹭在一起，發出了無比清脆的一聲。

複仇者小隊中的其他五人在中心地區剛剛會就碰到了精靈頭領，這群家夥團隊合作，骁勇善戰，剛剛地結束這次戰鬥，一行人找到人質就急急忙忙地往Thor所在的那條通道趕去，從剛才戰鬥開始，Thor的無線通訊就沒消息了，此時的情況究竟如何，大家也說不清。

但一行人還沒進通道，就有人出來了，是Thor，那頭金發狼人正一臉憐愛地抱着懷裏的Loki，吸血鬼臉色蒼白，渾身是血，看着很虛弱，Tony都沒心情嘲笑他被Thor像個小公主一樣摟着走了。

大家臉上滿是疑惑，然後Thor說了一句話，就把大家想要發問的嘴堵住了。

你看，誰都不能想到Thor會說這個，畢竟他渾身浴血，抱着他虛弱的伴侶，一般電影裏，這樣的男主角都會說“你們的戰鬥結束了嗎？”或者“快去叫救護車。”不過Loki并不需要救護車。

Thor說的是這個——金發大個子腼腆地笑了笑，滿臉還帶着一股子幸福的表情，他對他剛剛結束戰鬥的夥伴們說：“我和Loki要結婚了，Tony，你明天方便幫我們安排一下婚禮場地嗎？”

複聯全場瞬間石化。

Loki縮在他懷裏沒說話，沉默就等于默認，Thor看着他的耳尖有點泛紅，臉上笑得更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