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分別是在十一月的深秋,來的讓人猝不及防。
秋日的天空總是澄澈的,顯得很高很遠。夏明朗坐在車裏,看着遠處的航站樓越靠越近,心裏有股道不清的離愁。
機場是他進進出出過無數次的地方了,他見過千萬場離別,無外乎就是擁抱、親吻、故作堅強的轉身、和背過身的一瞬間,驟然湧出的眼淚。
作為看客,他一直覺得這些都沒什麽。
直到現在,當他也終于融入到這俗套的千萬場離別當中,卻是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排隊check-in的時候,蔣茹雲拍了拍夏明朗的背,說:“朗哥,你放心吧,阿姨和小月我會幫你照顧的。”
“醫生不都說恢複的很好嗎?過兩個月估計就能出院了。”
夏明朗沖她笑了笑,說:“謝謝你。”
蔣茹雲眨了眨眼睛,埋怨說:“這麽客氣做什麽……真是的……”
一會兒,她又很難過的抱住了夏明朗,說:“朗哥,我會想你的。”
夏明朗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背,嘆了口氣,道:“我也會想你的……要和秦子揚好好的,少發脾氣,他人還挺好的。”
蔣茹雲抱着他不撒手,吸了吸鼻子,嘟囔道:“好。”
陳紹就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看着夏明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設定了什麽固定模式,臉上的表情一直是夏明朗最喜歡的那種笑,眼裏像是有星辰,像是有潺潺流水,飛濺起來的水珠都是彩虹色的。
走到了安檢口,就不好再往裏送了。
蔣茹雲總想再多囑咐些什麽,絮絮叨叨的講話。秦子揚終于看不過去她的沒眼力見兒,就拉着她的手對夏明朗和陳紹說:“我們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朗哥,我要是飛珀斯咱們一定要聚啊。”
夏明朗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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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茹雲還想要再抱抱夏明朗,卻被秦子揚拽走了,一步一回頭,走的趔趔趄趄的。
終于安靜了。
夏明朗有許多話想對陳紹說,但剛要說出口就有些哽咽。
他借着一個擁抱,親吻了陳紹的耳朵,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顫抖:“我……我該走了。”
“你……你給學員上課的時候不要一直站着,不要讓自己太累了。再過兩個月不是還有一次體檢嘛……好好複健,到時候肯定能通過的。”
“我等着你飛來找我……陳老師,等你複飛了,你把全部的班都換成珀斯好不好……”
“我、我會想你的。我會盡量不去每分每秒的想你,可我覺得我應該是做不到的。”
“我……我……我真的該走了……”
夏明朗難過的松開了環抱着陳紹的手,又擡手整了整陳紹襯衫的衣領。
他怔怔的摸了摸陳紹的眼角,深深的看着他,像是要在腦海裏刻下這個人的樣子。
陳紹還是那樣溫柔的笑着,夏明朗是看不膩這個表情的,甚至每過一天,就多愛一分。
他們就這樣相顧無言的看着彼此,同行的其他學員都已經陸續和家人道別,進了國際出發的安檢門,夏明朗卻還是不舍得離開。
“啊……我怎麽能把這個忘了呢……”他突然低頭翻起了包,從一個小盒子裏拿出了一個素色的戒指,哆哆嗦嗦的套在了陳紹左手的無名指上。
他握着陳紹的手腕,認真的說:“陳老師,你已經被我圈起來了,你不能再喜歡別人了,不許移情別戀呀……”
陳紹眼裏的笑意更濃了,他沒說話,只是從口袋裏也拿出了一個盒子,把戒指套在了夏明朗的無名指上。
“寶貝兒,我們連挑的戒指都長得差不多,”陳紹擡起了左手看了看,摸了摸夏明朗的頭,說:“那你也不許移情別戀,好好學飛,等着我去珀斯找你。”
“我會好好複健的,程醫生不是都說了?再休息兩個月肯定沒問題。你不用擔心我。”
夏明朗還在看着自己的左手,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說:“我等着你來……那、那我走了。”
陳紹笑着說了再見。
夏明朗轉過身,獨自一人走進安檢口,沒有回頭。
還是沒辦法呀,眼淚就是會流,怎樣也忍不住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人轉身離去,是有兩雙眼睛會落淚的。
——————
夏明朗落地珀斯的時候已是深夜,他給好多人發送了平安落地的信息。
其他人大概都睡了,只有陳紹立刻回複:“到航校了嗎?”
夏明朗笑着摸了摸手機的邊框:“沒到呢,在車上。”
夏明朗:“怎麽還沒睡?”
陳紹:“等你。”
啊……不好,血槽要空了……夏明朗回:“一會兒就到了,你先去睡,明天聊。”
“不差這一會兒,想和你說說話。”
……
都說異地戀需要兩個人加倍的努力去維系,但具象到每一天,也不過是無數條信息,無數張照片,和抽空就要撥通的視頻電話。
夏明朗每天要啃厚厚的英文課本,還要應付動不動就跳出來的小測、考試,陳紹也要備課、複健,有的時候視頻電話接通了,他們就一個人埋在課本裏,一個人趴在瑜伽墊上做“小燕飛”增強腰肌力量,兩個人也不說話,但時不時的看對方一眼,就很安心。
當然,異地戀還有叫人輾轉難眠的思念。有時候晚上睡不着了,夏明朗就會給陳紹發微信,如果陳紹也沒睡,他們就會漫無目的的聊天,伴着彼此的聲音入眠。
夏明朗之前也飛過珀斯,但真正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活,還是會覺得陌生而孤單。不過他也交了很多朋友,一起培訓的同期都是年紀差不多大的男生,大家很有共同語言,也時不時的會有人組織聚會,去周邊玩一玩。
那個周末他們剛結束了一門很難的考試,終于可以松一口氣,就有人提議去著名的city beach玩兒。一行人租了兩輛車,高高興興的去了。
陳紹的視頻打過來的時候,夏明朗正站在乳白色的沙灘上,穿着個花裏胡哨的大褲衩,看着海裏沖浪的人。
海浪聲很大,游客也吵吵嚷嚷的,他只看的到陳紹的嘴唇一張一合,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他把手機湊到耳邊,總算聽到了一句:“……華州下雪了。”
你那兒是夏天呀,華州下雪了。
他們之間沒有時差,卻有南北回歸線分隔的距離和颠倒的四季。你在烈日下的潔白沙灘上,我在隆冬中的白雪皚皚裏。
夏明朗聽了有些不是滋味,他走到一處沒有什麽游客的礁石旁,靠着坐了下來。他捧起了一把柔軟的細沙,給陳紹看:“陳老師,你看,這兒的沙子也是白的,遠看是不是也很像雪呀。”
明明一點也不像,可陳紹配合的點了點頭,說了聲“是”。
陳紹又說:“寶貝兒,你曬黑了。”
夏明朗對着鏡頭左右看了看,摩挲着下巴,說:“好像是黑了點,你不能嫌棄我。”
陳紹笑了,說:“本來也不白呀,要嫌棄早就嫌棄了。”
夏明朗撇撇嘴,又極不要臉的把鏡頭往下掉轉,很**的伸手往下摸自己線條分明的腹肌,小麥色的肌肉上還沾了些沙子,他故意壓低聲音:“我還壯了呢,你怎麽不說……”
聲音穿過手機的金屬元件,再撞擊陳紹的耳膜,與夏明朗原本的聲音有細微的偏差,卻還是一樣的性感。陳紹摸了摸鼻子,低聲笑了,說:“寶貝兒,我要親自驗貨才行呀。”
夏明朗剎那間安靜了,片刻後恨恨的說:“不和你聊了,不想在這兒就硬了。公共場合呢……”
“別挂,有事情要問你的,”陳紹摸了摸屏幕上夏明朗英俊的眉眼,說,“後天晚上有什麽安排嗎?”
夏明朗說:“有呀,要在宿舍和你視頻啊。”
“好,那不見不散。”
敲門聲響的時候,夏明朗剛洗完澡,正坐在書桌前看筆記。幾個小時前發給陳紹的信息,現在也沒收到回複,好在他早就過了剛開始戀愛患得患失的那段時候,只當對方是忙,也沒有很在意。
可他還是很想念陳紹。
還在華州的時候,他也總是要看書看筆記,但又想要粘着陳紹,就靠在床頭,讓陳紹枕着他的腿,時不時的摸摸臉,揉揉手。陳紹天天躺在床上,閑的慌,整個人都幼稚了些,抱着他的腰張嘴就咬,咬完還要親一口,再吹一吹。
唉,看書都是要走神的。
夏明朗随意套上了件T恤,無精打采地走向房門,怎知道,一開門就看見陳紹站在門外,笑着對他說:“寶貝兒,我來驗貨了。”
夏明朗怔愣的站在原地,睜大了眼,半天沒有動作。仿佛所有的月色與星光都一起湧進了這狹窄的走廊,眼前人身披大千世界裏全部的美妙幻境,透露着極端的不真實。
“不讓我進去嗎?”陳紹仍是笑着看他。
是真的?
夏明朗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真的是真的?
陳紹拖着個巨大的箱子,湊到他嘴上親了一下,便要推開他往裏走:“那我就自己進來了。”
嘴唇的觸感是那樣柔軟而溫熱,夏明朗終于确認這不是自己相思成疾造成的幻覺。他激動的一把抱起了陳紹,關上門,就把人按在門板上瘋狂的吻。
陳紹推開他,喘息的說:“箱子還在外面……”
他嗖的開門把箱子扯了進來,又低頭開始接吻。
幾個月沒見了,兩個人都憋了很久,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專心的吻着,舌頭在口腔中糾纏。夏明朗帶着陳紹往床邊走,摟着他把他壓在了床上,不住的親。
他伸手掀開陳紹的T恤,手劃過那勁瘦的腰肢,喘着粗氣問:“腰好了嗎?”
“好了……都大半年了……”陳紹也難耐的說。
他們從陳紹手術之後就再也沒做過了,夏明朗憋的要爆炸,聞言徹底急紅了眼。他跪在陳紹身側,一把扯掉了身上礙事的T恤,又赤裸着健碩的胸膛,着急忙慌的去脫短褲。陳紹也有點等不及,去幫他一起往下扯。
夏明朗又擁着陳紹,邊親邊脫他身上的衣服,終于,兩個人不着寸縷的挨在一起。
陳紹伸手去摸夏明朗比以前更加飽滿的胸肌腹肌,說:“寶貝兒,是壯了……”
夏明朗被激的胯下脹痛難耐,大手像是揉面團似的揉捏着陳紹的臀,發狠的去啃陳紹的脖子。
片刻,他停了動作,喘了一陣兒,挫敗的在陳紹耳邊說:“沒潤滑劑。”
“我帶了。”陳紹翻身下床,從包裏抽出一小瓶往床上扔,夏明朗一把接住,又攬過陳紹,胡亂的擠出一堆潤滑,就往陳紹身後抹。
手指進來的時候,陳紹把頭埋在枕頭裏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痛?”夏明朗放緩了動作,在腸壁上四處扣弄,尋找着熟悉的那一點。
“不痛……”陳紹反手拉着夏明朗,讓他壓過來,轉頭與他親吻。
夏明朗的手指在緊窄的甬道裏進進出出,弄得陳紹的後庭一片濕滑。
差不多了,夏明朗扶着碩大的陰莖抵在陳紹的菊花上,啞着嗓子道:“陳老師,我要進去了......”
陳紹回頭看夏明朗,雙目失神地說:“寶貝兒,進來......”
粗大的陰莖一寸寸地擠進緊窄道腸道,痛得陳紹有些痙攣,他不自覺地低聲呻吟了起來。等到完全進來的時候,又有一種被征服占據的一樣快感。
夏明朗箍着他的腰,不讓他被頂得向前滑,一下下緩慢地進出,溫柔又透着不容拒絕的霸道。
“唔......啊......”陳紹的手死死地攥緊床單,皺着眉呻吟着。
夏明朗開始加快頻率抽查,不斷碾過陳紹敏感的前列腺,胯下與陳紹的臀部來回沖撞,啪啪啪直響。陳紹被頂得目光渙散,低聲嗚咽着,伸手向後去摸夏明朗。
夏明朗順勢摟着陳紹讓他直起腰來,自下而上地插着他的菊花,雙手在他胸前來回撫摸,撥弄他已經立起來的乳頭。
“舒服嗎......”夏明朗湊到陳紹耳邊,低聲說。
“嗯......”陳紹反手攬住夏明朗的脖子,回過頭和他接吻,濕熱的呼吸纏在一起,熏得他直發暈。
夏明朗舔着陳紹的耳蝸,舌頭摸仿着性交的頻率一下下捅刺着他的耳道,又含糊的說:“快說我幹的你舒服….”
黏膩的聲音濕淋淋的響在陳紹耳邊,激的他渾身酥麻,他難耐地呻吟:“.....寶貝兒......“
夏明朗胯下一個用力,頂到了最深處,插得潤滑劑都*噗 叽一聲溢了出來。陳紹被這一下弄得啊的大叫出聲,又緊緊咬住嘴唇悶哼了起來。
夏明朗快速擺胯小幅度的在陳紹體內抽頂着,一手扳過陳紹 的下巴親他的嘴,一手摸到陳紹胯下撫模他硬的直挺挺的陰莖,扣弄那淫水兒直流的馬眼兒。陳紹被弄的舒服的不行, 一陣痙攣就高潮了,精液一股一股的射了出來,弄得滿床都是。
陳紹大口地喘息着,還投從高潮中回神。夏明朗着迷的撫摸着陳紹的身體,欣賞着陳紹渾身泛紅的樣子。他的陰莖還埋在陳紹體內,被痙攣的腸道一下一下夾緊,爽的差點也射了出來。
”喜歡嗎?”夏明朗問。
“喜歡......”陣紹滿臉潮紅的說。
夏明朗就插在陳紹的菊花裏,摟着他走到穿衣鏡前,對着鏡子親吻陳紹的脖子,撚他紅豔豔的乳頭。他頗為惡劣地說:“陳老師,看我是怎麽幹你的。”
他啪啪啪的一陣猛插,來回磨蹭着陳紹體內的敏感點。高潮後的身體更加敏感,陳紹只覺得一陣陣綿長的快感從後庭湧起來,他的陰莖又半硬了起來。
夏明朗的臀大肌發力,把陳紹扣在懷裏,一下一下插的更深,胯下的陰囊也甩動着撞在陳紹腿間。陳紹難耐地皺着眉,好看眉眼滿是春色。夏明朗看着鏡子,欣賞着陳紹被他幹的欲仙欲死的樣子,只覺得自己也要射了。
陳紹實在受不了了,側過頭來湊在夏明朗耳邊求饒。夏明朗閉看眼睛打樁機一樣猛插了幾十次,終于也洩在了陳紹身體裏。
高潮後他們都不想動,抱着倒在了床上。
夏明朗的大手來回撫摸着陳紹的身體,胯下又有些蠢蠢欲動。陳紹也硬了,他們太久沒做了,兩人都很想要。
但是陳紹的腰剛好了沒多久,夏明朗也不敢敞開了要他。他們就69式幫對方口了出來。
洗完澡出來,他們才終于抱在床上說起了話。
夏明朗摸着陳紹後腰上的疤,說:“怎麽突然過來了?”
陳紹親了親他,說:“想給你個驚喜。我複飛了,第一班換了個珀斯。”
“嗯?!”夏明朗激動的看着他,“你什麽時候去體檢的!都沒告訴我!”
“前兩個星期吧,我怕要是體檢再不通過,你會太擔心,就先瞞着沒說。”陳紹摟着夏明朗,溫柔的說,“寶貝兒,想我了嗎?”
夏明朗說:“這還用問嗎……”他把陳紹的手放在了他的左胸上,嘟囔道,“我的心,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跳的有多快,陳老師,你沒有聽到嗎?”
陳紹輕輕笑了,抿嘴看他。
“笑什麽?”
“怎麽做 愛的時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嗯……”夏明朗小心翼翼的問:“你不喜歡嗎……”
“還挺喜歡的。”
夏明朗放下心來,又問:“飛得怎麽樣?腰會疼嗎?”
“不會了,都治好了。”
兩人就這樣絮絮叨叨的,相擁着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微博停車 @正經麻醬燒餅 乖巧求海星
一會兒還有完結章!
唉,離別真的是讓我很有感觸的一件事情,北京t3航站樓國際出發口會有一個自助驗票機,把送行的人攔下來。乘客要自己一個人,坐一個小火車,走很遠,才能去安檢。這段距離能把“形單影只”這件事放的無限大,讓人特別特別難過。這些年一次次轉身從這裏離開,去上學,去工作,笑着和父母說再見,背過身來眼淚刷的就流下來。挺心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