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剛挂上電話,門就被敲響了,打開門,外面站著Ben。
「覺得如何?還滿意嗎?」他一面問一面探頭探腦的向房內張望。
「很好啊,很出乎意料。」季迦亭答。
原本就不大的房間,被Ben堵在門口,頓時就顯得逼仄了。
「還有什麽事嗎?」季迦亭覺得Ben不止是關心房間這麽簡單。
果然,下一秒,Ben遞來一個紙袋:「喏,給你的!」
「呃?」季迦亭接過來,打開袋口随意掃了一眼,臉就漲紅了。
「是紀念版哦~」Ben促狹的朝他擠擠眼睛,這種表情倒是和Jim意外的相像。
「呃……謝謝了,想得還真是周到啊。」季迦亭将那裝著紀念版GV光碟的紙袋放好,回頭卻見Ben仍高高大大的杵在門外,顯然還有話要說,并且顯得有點不太自在。
「那個……實際上是Jim叫我來帶你去二號棚……」
狹長的藤架下,被雀鳥啄空的葡萄掉下來,将白石小路染上一塊塊深淺不一的紫色圓斑,新的舊的,積攢了小半個秋季,令腳下道路像染過一般絢爛。
季迦亭跟在Ben身後,看著他的大腳踩過幾個軟爛的葡萄。
「正好下一場是我的戲,Jim讓你來現場看看,算是增加了解。」Ben提到Jim時話就很多,「Jim這人就是這樣,怎麽說呢,算是個敬業的導演,但也有點偏執,以後你就知道了。」
Ben穿著白色的棉布浴衣,腳上踏的也是一雙乾淨的塑膠拖鞋,頭發濕得厲害,想是剛洗過澡就被Jim趕過來叫人了。
「你的現場應該很精彩吧。」也許是随風送來的葡萄香氣緩解了些許緊張,季迦亭反過來拿Ben打趣。
「哈哈,這個嘛……」男人搔了搔頭皮,「其實這場一點看頭都沒有,是最普通的短片。」
終於穿過曲折的花園小徑,他們在一棟外觀看來和之前的演員公寓差不多的白色建築物前停下。
「就在一樓,你按著門上的挂牌就能找到,我先去準備一下,一會兒棚裏見!」說完,Ben就匆匆閃進樓體側面的小門裏。
他也有一點緊張呢。雖然是第二次直接觀看拍攝現場,但這回和上次畢竟不同,那只是誤打誤撞趕上了,這回卻是要從頭看到尾,順帶觀摩學習。
Jim一見到他便笑咪咪招呼道:「小季,這邊坐!」
Jim作為現場監督,位置可是相當的靠前,季迦亭猶豫了一下,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盡量不去注意不遠處那張大床。
Jim看出他的遲疑,不滿的撇撇嘴:「我可是好意哦,不近一些怎麽看得清楚?」說著又炫耀般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監視器螢幕。
螢幕裏更加清晰的呈現著此時鏡頭下的畫面,織錦緞面的大床在明亮偏暖色調的燈光下,散發著旖旎的味道。
季迦亭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Jim卻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椅背,親熱的道:「過來,再過來一些。」
季迦亭以為他是要自己看監視螢幕,便支吾著道:「我坐這也能看清。」
「我是有話要和你說啦!」
季迦亭只得挪了挪椅子,直到和Jim的肩膀相貼。
「等一下你主要觀察他們的互動,」Jim附在他耳邊低聲道,「Ben有比較明顯的個人風格,所以沒有什麽比看他的現場更能深入了解對手的了,所以,你在看的時候要盡量把自己代入進去。」
「代……入?」
Jim眨眨眼:「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我……盡量吧。」
随著主角們的登場,季迦亭開始不自在起來,他想到楚喬在電話裏說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直人」的事,心裏感覺怪複雜的。
這時兩位主角已經在床頭就緒,Ben的對手和他一樣也穿著白色棉質的浴袍,這時已經脫掉随手扔到一邊,而Jim不愧是現場總監督,他先是用通訊器指揮攝影師先從不同角度拍攝一遍,當鏡頭轉動起來時,他便緊盯著螢幕,不放過一絲不和諧的瑕疵,例如床幔穗子垂落的弧度之類。
季迦亭待他完成這一切調度之後,就忍不住低聲問道:「聽說拍攝GV的,不一定都是同志?」
Jim無所謂的答道:「一半一半吧。」
「哦。」果然還是楚喬太小題大作了,原來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呢。
其實參與拍攝的人是直是彎和季迦亭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只是覺得奇怪而已,他不能理解那些明明喜歡女人的直男是以什麽樣的心态去擁抱同性,或是被擁抱,如果只是為了錢,又好像犧牲得太大了,不過想到自己的處境,他又釋然了:被錢逼到這種境地也不是不可能啊,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Jim,以及Ben,他們都是直的彎的呢?
因為第一次見面Jim就問過他的性取向,季迦亭老老實實答了,所以他理所當然的開口問道:「那你是嗎?」
「我?是什麽?」Jim眯起眼角。
「你知道我的意思。」季迦亭不滿的嘟囔道。
「好吧,你其實應該這麽問:是喜歡男人多一些呢,還是女人?」Jim習慣性的翹起二郎腿,「在這個圈子做久了,性啊,男人啊,女人啊,其實已經沒什麽區別了,只是工作而已。」
說到這,Jim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季迦亭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但Jim卻又哼的笑出聲來,用旁人聽不到的音量低聲說道:「其實Ben剛來時是直的……」
「啊?!」這個可足夠季迦亭驚訝的了,看Ben對男人、對性那麽熟稔的樣子,真是想不到啊!剛來時是直的,那就是說……
Jim狡黠的看了他一眼,接著道:「第一次就是和我,那時他嫩得很,老硬不起來……啊,現在想想可真丢人啊!」
沒想到只是随口一問竟挖出了Ben的隐私,季迦亭惶恐起來,不由替Ben分辯起來:「如果是直人的話,第一次也難免緊張啊,畢竟是和男人……」
「哎,我不是說他丢人,是我丢人啊!」Jim随手撩開搭在胸前的一縷碎發,「當時真的覺得很沒面子呢,第一次有人上我的床不激動的……不過你看他現在,真是今非昔比啊!」
季迦亭随他目光望去,原來拍攝已經開始。
Ben正在親吻床上假寐的男子,白色浴袍已經在擁吻中淩亂,漸漸扯開一道口子,而Ben目前的工作,除了親吻和撫摸外,就是順勢将那道縫隙拉扯得更大,并将對手的大腿分開,令從低處仰拍的二號機能夠更加逼近。
現在看來,氣氛還是以甜美為主,季迦亭暗自松了口氣,他還沒什麽心理準備面對更加激烈的場面呢。
Ben像品嘗美食一樣,捧著男子的睡臉輕輕舔吻著,唇齒交錯間,連唾液的黏線都清晰可見,手潛進對方白色浴袍的前襟裏,隔著薄薄的衣料上下撫摸,透過隆起的衣料,手的動作異常鮮明,并色情。
躺著的人還沒什麽反應,季迦亭光用看的就已經覺得臉皮滾燙了,再想到Jim剛才說Ben原來還是直的,就更覺得不可思議,可能所謂的際遇性同性戀指的就是這種吧。
季迦亭不覺看得口乾舌燥。
「認真看,注意Ben的動作。」Jim低聲提醒道。
季迦亭只得收回胡思亂想,繼續正襟危坐了。
Ben的唇已經移到男子的脖頸,手依然在胸腹處撫摸著,只是衣襟已經被他大大朝兩邊分開,露出被玩弄得腫脹的深紅色乳頭。
随著Ben動作的加深,男子的喘息逐漸紊亂,當他忍不住發出低沈的呻吟時,Ben立刻含住他一邊的乳粒,用力吸吮起來,同時另一只手在腰帶打結的部分慢慢拉扯著,男人的身體終於完全暴露出來。
「嗯……」胸部被手和嘴同時玩弄著,男子無法忍耐般向後仰著頭,卻又将胸部更加熱情的送到Ben嘴下,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Ben将男人的浴袍徹底褪去,露出對方已經漲紅的性器,并在鏡頭前緩緩撥弄起來。
「啊嗯……嗯……」在細致的玩弄下,陰莖很快完全飽脹起來,男子難耐的顫抖著,并順從的張開雙腿。
Ben立刻停下愛撫上身的動作,并讓到一側,雙手提住男人的小腿向上方拉,直到那豔色的後穴完全暴露在鏡頭前。
在攝影機對準男子的私處時,Ben移到鏡頭外,将套子和可攜式潤滑液放在手邊。
經過Ben的暗示,男人換成伏趴的姿勢,臀部擡到最高,兩腿向外分著,一副極其渴望被插入的樣子。
季迦亭的臉皮又開始滾燙了,因為他想到Jim說的,要盡量把自己代入。
這怎麽可能呢,他絕對做不出那種姿勢,即使沒有旁觀者也不可能。
場內的呻吟聲已經愈加高昂,Ben從後方用唇舌愛撫著男人的睾丸,透過螢幕可以清晰看到,他先是用牙齒叼住一點點皺皮,然後輕輕向下扯,手也在下方緩慢摩挲。
男人應該是覺得舒服,已經款款扭動起腰部,性器也已經變成興奮的深紅色,鏡頭在這時移向側面,更是清楚地看到那無人觸碰的前端已經分泌出黏液。
「阿金很享受呢。」Jim忽然道,「他早就想和Ben合作了。」
季迦亭早已面紅耳赤,這時候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男人就是這點比女人難辦,有沒有感覺一目了然,我見過有的一進公司強調自己是直的,結果被男人碰一碰就硬了,何必呢。」Jim又調侃道。
很有同志自覺的季迦亭深表贊同,因為從十五分鐘前他便尴尬的發現了自己的反應,而且不管樂不樂意,腦中也已自覺浮現出「如果躺在上面的是自己……」這種荒誕的想法──被寬衣解帶的自己、被玩弄乳頭的自己、被揉捏私處的自己……
啊!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歷,只是想想,就羞憤得難以自持了。
那邊鏡頭下,Ben已經将大量的潤滑液塗抹在阿金股間,透明的半黏稠液體從股縫順著大腿根部流下來,阿金下意識向前縮了縮,又被Ben狠狠扯了回來。
「啊──」原本隐忍的呻吟忽然拔高了調子,腰肢也難耐的抖起來,與此同時,Ben則開始一刻不停的向前聳動胯部。
季迦亭還沒看出玄機呢,Jim已經低聲咒罵起來:「混蛋!以為這樣就可以提早收工嗎?!」
原來Ben沒有做擴張就直接進入了。
「又不按劇本走,就算任性也該有個限度!」Jim忍無可忍的敲著手中的腳本。
「任性?」季迦亭無法将這個孩子氣的形容詞和高大的Ben聯系起來。
「他昨天還和我抱怨來著。」Jim看他一眼,低聲道:「他讨厭阿金。」
原來是這樣,可是……看Ben那激烈的動作,和抽出時露出一半的猙獰性器,如果說不喜歡對方卻還能這麽興奮的話,算是演技精湛還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呢?
「唔唔……」
阿金艱難的承受著Ben的進攻,而一號機這時也适時的繞到前面,特別細拍了他的面部表情,除了痛苦,簡直一絲愉悅都沒有,他的身體被撞得不斷向前,床頭綁著丁香花束的柱子也随之搖晃,幾串花穗掉下來,落在他們身邊。
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也實在太不敬業了。
季迦亭替阿金感到不忍。
但是當撞擊累積到一定程度時,男人的表情就不全是痛苦了,尖細的呻吟裏也帶出濕潤的味道,甚至開始微微向後挺腰,頂送起來。
Jim仍然很不滿意,猶在喃喃自語:「搞什麽!看這樣子他是打算蠻幹到底了,舔肛我都删了,最起碼也該口交吧,實在是太過分了!」
「既然不滿意,為什麽不喊停呢?」季迦亭不解的問。
沒拍好,就喊cut,這一條重拍不就好了?
Jim搖搖頭:「你不懂,這種戲一般沒有重大失誤我們盡量不給NG,重大失誤……例如沒帶套,或者硬度不夠,可是你看他們,這時的情緒很重要,生理和心理上都是敏感脆弱的,有時甚至會因為一個不必要的NG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