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許弋洗好了裹着浴巾出來,雖然地上有防滑墊,但是許弋因為身子笨重,依舊走得小心翼翼。
段言忍不住伸手去扶他,剛剛出浴的人,渾身都濕漉漉滴着水。就連那纖長的睫毛上也挂着小水珠。
許弋皮膚白,在熱水的沖刷下泛上了一層淡粉。
段言的手握着他的肩,感覺那一小塊皮膚瞬間升溫,連同他的手心也跟着灼熱了起來。
許弋從置物櫃裏掏出吹風遞給他,理所當然道:“吹頭發。”
段言絲毫沒有猶豫接過吹風,手指穿插在許弋細軟的發絲裏,輕輕幫他撫弄着。
鏡子裏映照出許弋秀麗的臉龐,他本就清瘦又比段言矮半個頭,站在他身前顯得有些小鳥依人。
許弋緊緊盯着鏡子裏笨手笨腳的段言,他們其實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親密過了。
段言每天會給他一次中度标記,那人說,是為了孩子好,孩子需要父親的信息素。除此之外,他們總是相對無言,他分不清段言究竟是有心事,還是對他已經膩了。
“你現在只記得十八歲的事嗎?”許弋突然出聲道。
段言笑了笑,說:“我要是說,我是穿越過來的,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傻子?”
“會。”比起他說穿越這話,許弋更相信醫學上診斷的選擇性失憶。
“害,你看……”
“都一樣,十八歲穿越過來的你和記憶只有十八歲的你,有什麽區別呢?”許弋道。
段言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許弋突然轉身面向他,段言猝不及防又對上他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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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十八歲的你,是怎麽看我的呢?”許弋問。
段言怔了怔,手依舊摸着他的頭發,緩聲道:“像一只漂亮的小天鵝。”
對于他的回答,許弋勾唇笑了笑,這他媽差點把段言的魂笑沒了。
“那你就是癞.□□。”許弋揚聲道,聲音帶了點撒嬌的味道。
段言也不像高中時候那樣和他争辯,他道:“其實我媽也這麽說的。”
替許弋吹好頭發,他扶着許弋上了床,又擡手聞了聞自己,道:“我也去洗個澡,這身上怎麽總有股香水味兒?我不會還噴香水吧?”
許弋擡眼看他,道:“你偶爾噴,不過這不是你的香水味。”
段言把嘴巴閉了起來,他真是說什麽錯什麽。
許弋似乎沒有計較下去的意思,轉頭拿起床頭櫃上的雜志看了起來。
段言讪讪地進了浴室。
洗個澡,明顯舒服多了。
他吹好頭發出來,看見許弋靠着床頭,已經睡着了,手裏還捏着雜志書。
段言蹑手蹑腳走過去,從他手裏輕輕把雜志抽了出來,又順着床把他放了下去。
許弋睡得不太踏實,感覺到有人碰他,一直掙紮着想醒過來。
段言放了點信息素安撫他,聞見自己Alpha的味道,他總算安靜了下來。
段言才掀開被子上床,許弋就摸進了他的懷裏。
沐浴露混裹着Omega的水蜜桃味信息素,讓段言才壓下去的邪火又冒了上來。
他壯着膽子在許弋的額頭親了一口,低聲道:“你不該是小天鵝,你是小狐貍精。”
越看越好看,越看越稀罕,幸好是他的。
……
次日醒得早的是段言,許弋一直有賴床的習慣,懷孕後嗜睡更加嚴重。
段言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才剛剛七點,他想就讓小孕夫再多睡會兒吧。
他把沾着自己信息素的枕頭塞進許弋手裏,Omega只是短暫地皺了皺眉,鼻子嗅到熟悉的朗姆酒味道時,他的眉頭又瞬間舒展開來。
段言換了身輕便的運動裝,沿着公路跑了一個小時步。
回來的時候出了滿身大汗,他在一樓的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出來的時候家裏的阿姨正好備好早餐。
她問:“段先生,要叫許先生起床嗎?”
段言拿着毛巾正在擦滴水的頭發,他道:“別,他有起床氣,脾氣臭着呢。”
阿姨委婉道:“許先生懷着孩子,不吃飯不太好。”
段言想了想,說:“給我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就許弋那脾氣,只有他受得了。
段言把毛巾搭在脖子上,端着阿姨熬的雞肉粥以及蒸的小南瓜還有兔兔奶黃包上了樓。
他記得許弋的食量一向很小,也不知道這麽多吃不吃得完。
擰開門的時候,一眼便能見床上那鼓起的小山包。
段言把早餐放在小桌上,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六月的早晨,燦爛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洋洋灑灑傾瀉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床上的小美人因為突如其來刺眼的光哼唧了兩聲,又把薄被拉至頭頂,繼續睡。
段言走上前,把Omega從被子裏掏了出來,說:“吃早飯了,早飯吃了再睡。”
許弋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帶着困倦慵懶的語調道:“你好煩。”
“你這賴床的毛病,真是怎麽也改不掉。”段言笑道。
許弋毛絨絨的小腦袋無意識在他懷裏蹭了蹭,說:“太困了。”
“吃了再睡。”段言哄着他。
許弋依舊有起床氣,只不過現在他不揍人了,他耍賴。
給他穿好鞋子讓他去洗漱,他也不走,就那麽眼巴巴盯着段言,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撓得段言心癢難耐。
“你要幹啥你直說。”段言道。
許弋翹起腳給他看,問:“腫嗎?”
“那可不,像豬蹄兒似的。”段言玩笑道。
那小胖腳一下踢在他腰間,沒怎麽用力,更像是情趣。
許弋怒道:“那你不知道抱我去洗漱嗎?”
要抱就抱,幹啥這麽兇呢?
段言俯身把許弋抱了起來,即使懷孕,他好像也沒二兩重,除了肚子鼓了出來,其他地方是一點肉也沒長。
陪着許弋洗漱完,段言把他抱到小桌前放在椅子上,看着他吃飯。
許弋吃東西很斯文,小口小口,像小兔子。
阿姨給他準備太多了,許弋果然沒吃完。
粥喝了一半,蒸的南瓜也只吃了幾口,兔兔奶黃包他倒是吃得多,吃了三個。
“你吃了嗎?”許弋問。
“這不等着你吃完嗎?”段言道。
見許弋實在是撐不下了,段言自然端過他吃剩的東西吃起來,他道:“我就知道,你從小就愛剩東西。”
許弋短暫驚訝後,打趣他:“堂堂段總居然吃剩飯,我們公司是不是破産了?”
“屁嘞,我這是讓你別浪費。”段言振振有詞道。
“對了,說起公司,我要去公司嗎?”段言緊張問道。
他現在去公司,不就露餡了嗎?他可什麽也不會啊。
許弋道:“都知道你住院了,最近公司沒什麽大事,有的文件我已經看了。等過兩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小天鵝,好可靠!
……
吃過早飯,段言幫着許弋換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小天鵝有意無意在勾引他。
段言向來就不是什麽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好幾次他都想把許弋撲倒在床上,狠狠品嘗一遍,可是顧忌到他的身體,段言只好克制自己,憋得難受。
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為何要承受這種誘惑?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許弋看着憋得臉頰通紅的他緩聲道。
omega帶着蜜桃香靠近,想伸手探他的額頭。
段言趕緊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許弋的手就那麽懸在半空中,氣氛有點凝重。
“那個,我……”段言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許弋收回手,神色如常,他說:“我先下樓了。”
房間門被關上,段言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然後走進了衛生間。
等他解決好了下樓時,看見許弋不在客廳裏,阿姨告訴他,許先生在花園澆花。
段言順着阿姨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Omega穿着簡單的白長T,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噴壺緩慢移動着,那滿園的豔麗,竟都被他比了下去。
大概是段言的眼神太過熱烈,許弋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Omega緩緩擡起頭和他視線撞了個正着。
偷看被當場抓包,段言趕緊撇開目光,假裝去拿茶幾上攤放開來的雜志。
好家夥,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整個封面都是他。
标題大大加粗加黑:星娛總裁夜會“神秘女郎”,疑似婚內出軌?
封面上還放了兩張模糊的圖片,段言被那個人扶了出來,兩人上了同一輛車。
嘿,這可有意思了。
段言坐在沙發上,認真翻看起裏面的內容。
照片上那個穿西裝的男人确實是他,另外一個留着及肩的卷發,穿着短袖襯衣和緊身牛仔褲,那雙腿又直又長,可是卻沒有“她”的正面照。
“這特麽會是誰啊?”段言摸着下巴自言自語道很顯然,這篇報道的小編就像是挖到了猛料,用了大篇的筆墨來描述他和那個神秘女子的暧昧舉動。
“想起來是誰了嗎?”許弋不知道什麽走了進來,吓了段言一跳。
“真想不起來。”段言誠實道。
見許弋又要發飙了,段言趕緊補救道:“不過這要是個女人,肯定不是我的菜。”
“什麽意思?”
“這都快和我一樣高了,我哪裏會喜歡接近一米九的女人啊,我虎啊?”
“也許是omega呢?”許弋微笑道。
“是不是Omega,你難道聞不出我身上有沒有別人的信息素嗎?”段言據理力争道。
“無所謂了,公司最近在做公關處理,所以你最近老實點。”許弋冷冷道。
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許弋的聲音放得輕緩了點,他接起來自然道:“喂,宋連。”
啥玩意兒?誰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