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年,七年他倆都還有聯系呢?
看看,和他說話的時候,就夾槍帶炮,一和宋連說話,哦喲喲,那嘴角都要飛上天了。
怎麽這個宋連就這麽陰魂不散呢?
“這次的事,辛苦你了。”
“好,我知道。”
“他沒什麽事,後天來公司吧。”
許弋打電話時也沒避忌着他,段言一寸一寸挪動自己的位置靠近許弋,把耳朵慢慢貼了過去。
“嗯,後天見。”許弋終于挂斷了電話。
“你幹什麽?”許弋轉頭看他問。
“咳。”段言尴尬咳嗽了一聲,坐直身體,說:“你們聊什麽呢?”
“聊什麽你不是聽見了嗎?”許弋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漫不經心回道。
“你們關系不錯嘛,還約着見面呢。哎,許弋,你懷着孕,和別的Alpha見面,不合适吧?”段言酸溜溜道。
“他是公司的公關經理,有問題嗎?”許弋反問。
啥?宋連還在他公司上班?憑啥?
“誰聘的?”段言不可置信問。
“我。”許弋聲音淡淡,繼續道:“他工作能力一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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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又誇他,是是是,宋連什麽都好。
“我不喜歡他。”段言揚了揚下巴嘟哝道。
“他不需要你的喜歡。”許弋看着他認真回道。
“那他就需要你的喜歡呗?你倆上學那會兒就不清不楚,他還送你回家。現在你又把他聘到公司裏來,你什麽意思啊?”段言就像倒豆子似的訴說自己的不滿。
誰知道那宋連打的什麽鬼主意?該不是既惦記着他老婆,又惦記着他家産吧?
“你執意簽江甜甜,我不也什麽都沒說嗎?”許弋嘴角微微上揚,偏着腦袋和他對視。
“對于一個虛有外表,沒有實力的人,你為什麽又要在她身上砸那麽多資源?你圖別人什麽了?”
Omega懶懶靠着沙發的樣子很歲月靜好,但是段言清楚地知道,他生氣了。
“我……我不記得了。”
許弋冷嗤一聲,胸膛輕輕起伏了一下,好像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
詭異僵硬的氣氛,總有人要做點什麽來打破。
許弋俯身開始整理茶幾上的雜志,每一本上面都是段言的花邊新聞,許弋越整理越生氣,重重把雜志一拍,吓得段言一哆嗦。
“那天晚上那個女人是不是江甜甜?她是Ba,身上沒有信息素,我只能聞見那俗氣的玫瑰花香水味。”許弋臉頰通紅,聲音也淩厲起來。
他像是憋了許久,和自己做了許久的思想鬥争,終于把這話問了出來。
其實看身形,是不像江甜甜的,可是許弋實在不想承認,段言除了那個白月光,居然還有其他人。
他受不了。
“江甜甜是吃飼料了嗎?七年能長這麽高?”段言無語道。
許弋的情緒變得煩躁起來,他扒了扒自己的頭發,站起身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把所有雜志摔在段言身上,眼睛紅紅道:“你他媽個傻逼。”
他聲色俱厲,拳頭捏得緊緊的,身體也好像在輕微發抖。
從前的青蔥歲月裏,段言從未見過許弋這樣的一面。
在他的印象裏,許弋是高傲的,從來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而嫁給他的許弋,卻變得脆弱起來,他總是很委屈,也好像總是不快樂。
“那我……就是傻逼,成不?你別難過。”段言懵逼妥協。
他試着去牽許弋的手,被那人打開,段言又沒皮沒臉去牽,笑嘻嘻說:“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我這不,才十八歲嗎?有啥沒做好,沒說對的,你教我不就成了嗎?”
段言一邊說話,一邊釋放着信息素安撫他。
“那啥,宋連,挺好,哈哈,念書的時候就老實”個屁!“你聘得好,我不該多嘴”就怪了。
Omega在信息素的誘導下平靜了下來,眼周的微紅也退了去。
段言握着他的手,又小心翼翼轉變方向,和他十指交扣起來。
穿來之前,他還沒談過戀愛,可是男孩子之間,總會私下聊兩句喜歡什麽類型的。
那時左小胖說段言喜歡的肯定是江甜甜那種類型,人美聲甜又嬌軟,和他這種強Alpha簡直是頂配。
就連段言自己也以為他應該是喜歡江甜甜那樣的。
可是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總是會被許弋牽着鼻子走,總想靠近他,總想标記他,大概是男孩子之間的勝負欲?
即使現在他和許弋是合法夫夫了,可當他扣着許弋手的時候,還是會心跳加快,甚至感到占了大便宜。
“那啥,我陪你上去躺會兒,你不是沒睡飽嗎?”
許弋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那枚閃閃發亮的結婚戒指,讓他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走吧。”段言一手拉着他,一手扶着他的肩。
争吵過後,兩人不再是無盡的沉默,十八歲的段言會笨拙地哄他。
……
兩人躺在床上,房間裏冷氣十足,薄薄的空調被下,依舊是牽着的手。
媽的,和自己老婆蓋着被子牽手純聊天?小說都不敢這麽純潔!
許弋等了一會兒,以為會等來段言的中度标記或者是一個親吻。
畢竟大白天邀請他上樓去躺會兒,不是想發生點什麽嗎?自從懷孕後,他們也很久沒親密過了。
然而,許弋等了許久,身邊的人卻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淦!段言是不是在外面吃飽了,所以回家已經吃不下他了?還是,他這懷着孕的身體,讓段言沒有絲毫欲望?
許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對孩子不好,氣死了正好便宜這傻逼和“小三”,他要好好的。
大抵是Alpha就躺在身邊的原因,許弋胡思亂想了一陣,眼皮漸漸就沉重了起來,沒一會兒也跟着進入了夢鄉。
房間門被輕輕叩了兩下,段言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身邊的Omega正睡得香甜,絲毫沒有被敲門聲驚醒。
段言輕輕挪動自己手臂,然後下床開門,門外站着的是家裏的阿姨,她道:“段先生,有位陳律師在下面等您。”
“陳律師?”
“是的,他說是您叫他來的。”
啊,就是那個幫他拟離婚協議書的陳律師?那一定要見見。
“我知道了,你跟他說,我馬上就下去。”
“好。”
阿姨走後,段言去床邊看了看許弋,Omega的手一直在他躺過的地方伸探,好像在尋找他,可是眼睛又不願意睜開。
段言一把抓着他的手,小聲喊了句:“許弋。”
沒有醒,那雙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卻握住了他。
段言放在唇邊親了一口,就像偷到香的小賊,低嘆了一句:“粘人包。”
聲音溫柔得不像是他這種大直男說話的口氣。
他依舊把自己的枕頭塞進許弋的懷裏,目光貪戀着那人酣睡的臉許久,這才離開卧室。
陳律師提着公文包筆直地站在客廳正中央,見着段言下樓,他恭敬禮貌地招呼道:“段總。”
段言心裏暗爽,害,害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人人尊稱的段總。
他使勁壓住自己上翹的嘴角,故作深沉道:“有事嗎?”
陳律師左右看了下,道:“您上次要的文件,我已經整理好了,要不,去書房給您過目一下?”
“嗯。”
段言打開一樓書房門,陳律師跟着走了進來。
房間門關上後,陳律師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他。
正是拟好的離婚協議書。
“許先生哺乳期過了後,您才可以向他提出離婚。”陳律師提醒道。
那份薄薄的紙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段言壓根看都沒細看,就把協議書捏成團扔進了垃圾桶,說:“這事以後別提了。”
陳律師扶了扶眼鏡,道:“明白的。”
這事作為律師看得多了,有時因為公司利益,甚至財産分配不均,他們也會臨時改變離婚的主意。
像段言和許弋這種情況,離婚要分一半身家出去,權衡過後,自然是不願意的。
“那麽遺囑公證還做嗎?”陳律師問。
“遺囑?”段言聲音瞬間拔高,他怎麽就到了需要立遺囑的時候了。
“您之前是這麽吩咐的。”
“我之前可能不太清醒,你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知道嗎?”
陳律師點點頭,說:“好的,那麽,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段言和陳律師一起出的書房門,待到陳律師走後,他擡頭才看見許弋站在二樓走廊上,正扶着雕花圍欄看他。
“什麽時候醒的?”
“陳律師來做什麽?”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
誰也沒回答誰的問題。
許弋從二樓緩慢下來,仰着臉看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那人眼神透徹,似乎想把他看穿。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麽事?”許弋又問。
“沒有,我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麽,大概是來看看我,哈哈。”段言幹笑兩聲。
許弋哪裏有那麽好哄,他轉頭就往書房裏去,段言緊緊跟在他身後。
那人在書桌前翻找一遍,什麽也沒尋到。
“許弋,吃飯了。”段言想把他哄出去。
他心虛瞟了一眼垃圾桶,大意了,剛剛為什麽不塞進嘴裏吃了呢?
許弋剛好捕捉到他的目光,立馬就想去翻垃圾桶。
奈何他肚子大,彎腰吃力,所以段言搶先一步奪走垃圾桶抱在懷裏。
“拿來。”許弋伸手。
段言搖頭拒絕。
“有本事你就當着我的面吃下去,不然就算你撕碎了,我也能拼出來。”
并非他多疑,并非他想無理取鬧,他與段言認識這麽多年,那人随便的一個舉動,他幾乎就能判定他想幹什麽。
婚後的平淡,早就沖刷了最初的激情。
段言對他越來越不上心,越來越冷淡。
他猜到陳律師來送的什麽,他只是……想再确定一下,段言是否如此狠心,在他懷孕的時候,計劃着這種事。
“我覺得可行。”
說罷,那呆頭呆腦的男人真的把那團紙拿出來塞進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