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投!”落落從後背出其不意拍了下姜千遇肩膀,趁她扭頭時迅速坐她旁邊,“想什麽呢,喊你那麽久也不說話,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在想857!”

“什麽857?我媽把我這個月零花錢停了,說什麽第一次月考要是考不到前三百,下個月的零花錢也一并沒了,我偶像克肖下個月可是要來國內比賽!我本來還準備買票去看他,這下好了,全涼了。”姜千遇擡手捏了捏眉心,結果又不小心扯到臉上的傷口,瞬間疼得張牙舞爪。

那天和萬惡打那一架雖然贏了,她也傷筋動骨鼻青眼紫,當晚就被她媽慷慨激昂狗血淋頭不帶喘一口氣地連批了三個小時,堪比如來念經——然後給停了零花錢。

“857就是那天英雄救美的男人,他醫藥費一共花了857,人家做好事又不留名,我只能叫他857咯。”落落浮誇地朝她擠眉弄眼,胳膊促狹地碰了下她:“那是一個月黑風高風雨交加的惡戰中,只聽見“砰”的一聲,857從天而降,想也不想地撲到你身上為你擋磚,那場景……簡直傑克蘇本蘇!試問哪個少女能不小鹿亂撞呢?”

“你可拉倒吧,你那小鹿見個人就撞,見個人就撞,怎麽還沒撞死?”姜千遇翻了個白眼,手握成拳支着下巴,無聊地環顧操場,“他怎麽就一聲不吭走了呢,你們後來再找也沒找到?”

落落搖了搖頭:“姜投你這麽在意他,難不成也看上他了?好家夥,我們姜投都春心萌動了,離我有姐夫還遠嗎?嗯?”

“我最讨厭欠誰人情,這兩天你們繼續去醫院蹲點,我就不信他還不去換藥了。”

隊裏其他人路過聽了一耳朵,好奇地重重圍過來:“說什麽呢?什麽春心萌動啊?姜投有喜歡的人了?”

“說說嘛說說嘛。”

“不信謠不傳謠,都訓練去,一會教練出來看到我們偷懶又得挨罰了。”姜千遇一馬當先拿起鞋邊的球棒走到操場中間,衆人唉聲嘆氣唏噓她沒勁,卻也不得不齊齊跟着練球。

“姜投,你還愣着幹什麽,接球啊!”

“啊?”姜千遇大夢初醒般一個激靈擡頭,壘球在高空中急速運動朝她面門俯沖,她下意識揮棒打了出去。

只聽見“咚”的悶響聲,壘球砸到了賽道上的其他學生。

姜千遇心裏暗罵一聲,邁開腿疾馳過去:“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我……诶,又是你?”

她一擡頭,熟悉的面龐映入眼簾。

傅晏清餘光掃了眼身後,那裏已經空無一人,唯有那只小黑狗孤零零立在原地,瞪着黑黝黝的眼珠子無辜望着他。

他薄唇微抿,身體有些僵硬。

姜千遇還以為他是太疼了:“真的很抱歉,沒想到居然會砸到人,你流血了……我帶你去醫務室!”

只見他原本就受傷的胳膊再次被壘球打出一個半圓凹印,蛛網般的裂紋星羅雲布般向四周延伸,點點血絲從潔白的內壁滲了出來。

她伸手去牽傅晏清的胳膊,卻被他不動聲色避開。

“又見面了。”他眉眼帶笑。

姜千遇:“……”

他被打傻了?

“姜姐,你跑、跑太快了,我跟不上。”落落氣喘籲籲奔來,說曹操曹操到,“857?蕪湖,好巧!”

“現在不是說再見不再見的時候,你流這麽多血,我趕緊帶你去醫護室。”

兩人并肩而行下了操場,落落彎下腰一把抱起地上的小黑狗:“小黑,你怎麽跑這來了,咱們趕緊躲到草叢裏去,可別被教導主任逮着了。”

醫務室阿姨一看他這胳膊就眉頭緊鎖,當機立斷領着兩人出校門去了醫院。

來給傅晏清包紮的還是那天那個男護,一見他胳膊上斷裂的石膏:“又是你!你又受傷了?!”

“廢話少說!趕緊看看他傷口看看裂開了沒有,給他包紮!”姜千遇脾氣火爆地給他下命令。

“哦哦。”男護不敢惹她,忙接過CT仔細診斷:“聽說你這次是被球砸中的?傷口本來就沒長好,這下好了,骨頭輕微裂紋,也就是骨裂,傷口惡化,胳膊徹底不能用了。”

“啊?”姜千遇擰緊了眉心,“不是,你把話說清楚一點,他胳膊廢了?”

“不是,就是至少三四個月胳膊不能用,線也斷開了,我現在要給他重新縫合。”

“哦,沒廢就好,沒廢就好,沒廢一切都好說。”姜千遇拍着胸脯終于舒了一口氣,話鋒陡然一轉:“那你不早說?!你同事沒告訴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嗎?!”

男護被她吓得一個激靈,縮了縮腦袋擡手擋在自己嘴邊,悄悄對身後的傅晏清吐槽:“你、你女朋友好兇,她平常在家也是這個樣子嗎?”

“她不是我女朋友,還有,”傅晏清頓了頓,揚着笑:“你再不縫針我的胳膊可能就真廢了。”

男護連連道歉,将CT放下,準備好工具給他打麻藥:“這次可能會稍微有點疼,你忍忍。”

尖銳的細針在傅晏清皮肉間來回穿梭,撕裂的傷口被重新縫合,一陣一陣看得姜千遇頭皮發麻毛骨悚然,他卻眼眸面不改色。

“你不疼嗎?疼就喊出來,我不會嘲笑你的。”姜千遇安慰他。

傅晏清像是聽到什麽非常有意思的言論,似笑非笑地瞥向她:“自己叫有什麽意思,我更喜歡聽別人叫。”

她微微一怔,胳膊上泛起一陣細小的雞皮疙瘩,他忍俊不禁:“你不會真信了吧?”

“怎麽可能。”她擺擺手,“對于誤傷你這件事,我再次道歉,我絕對對你負責。上次我回來後就聽小胖說你走了,也沒留下個聯系方式什麽的,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今天就再見了,還是以……這種尴尬的方式。”

“那天不是都包紮完了嗎,我就走了,你不用這麽念念不忘,也不是什麽嚴重的傷,更何況我們還是同學。”傅晏清視線劃過她身上的校服。

這還不算嚴重?那什麽才算嚴重?

“不是,你平常都這麽好說話的嗎?”

傅晏清:“?”

“你因為我才受的傷,我帶你包紮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你這也太好說話了。”姜千遇一言難盡道。

“謝謝。”傅晏清朝她微微颔首。

姜千遇語塞:“……”

他到底能不能聽出來她壓根不是在誇他啊喂!

壘球砸到人畢竟不是小事,教練被驚動後急匆匆趕來醫院,把姜千遇喊到門外。

“怎麽回事?人問題大嗎?有沒有傷到骨頭?”教練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大腹便便的痕跡,他往病房裏探了一眼,一開口就抛出三連問。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輕微骨裂。”

“哦,骨裂啊,那沒事了。”教練點點頭,若無其事地環顧四周,确定沒人後壓低了聲音:“你怎麽會砸到人呢?姜千遇,不應該啊,這種失誤不應該出現在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意外?”

她不僅在隊伍裏混得開,得益于異于常人的體育天賦和巧舌如簧,就連教練也常常被她哄得心花怒放,隊裏總是調侃教練偏心。

但……長得好看還有實力又肯努力的學生,誰不喜歡呢?

“确實是有點意外,可……”姜千遇道。

“我就知道!”教練打斷她的話,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了,一個半月後來拆石膏和線,這中間還得記得忌口。”男護收起工具摘下血手套,囑咐道。

教練一聽知道裏面快出來了,立刻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開始訓她。

傅晏清一出來看到的就是姜千遇雙手背後,垂着頭顱被教練訓的畫面,看起來格外凄慘。

“兩位,聊夠了嗎?”他眉梢微挑,出聲打斷教練的話。

“……人家胳膊本來就不知道被哪個缺德貨弄傷了,你一球下去,好家夥,雪上加霜,再有一次直接給我滾出棒球隊!”

姜千遇連連應是,愣是沒敢說那個缺德貨也是自己。

教練似乎後知後覺發現了他的存在:“同學出來了?抹好藥了?哪還疼不疼了?真是抱歉,都怪我當時不在,你是哪個班的啊?我讓姜千遇親自扶着送你回去。”

“好啊,那就謝謝姜同學了。”傅晏清語調斯理,字正腔圓,一句普普通通“姜同學”從他嘴裏出來硬是變得千回百轉,狎昵又輕佻。

姜千遇心虛地摸了摸有些癢的耳垂,有種自己和教練的小把戲都被他看穿的感覺。

“還不走嗎?”前面的傅晏清回頭問。

她晃了晃腦袋,将那些荒唐的想法抛之腦後,擡腳跟了上去:“來了!”

教練将他們送回學校,姜千遇扶着傅晏清下車,邊上樓邊問:“857……不是,你幾班的?都第二次見面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我的名字你也聽教練說了,姜千遇,跟姜太公一個姓,千歲的千,遇見的遇。”

“有所耳聞。傅晏清,和傅玄先生一個姓,海晏河清的晏清。”傅晏清比葫蘆畫瓢地模仿她的句式,“我在五班,你呢?”

“聽你的語氣好像知道我?五班,我也是五……你是五班的?!”姜千遇目瞪口呆地擡頭望着近在咫尺的班牌。

“姜千遇姜投,鼎鼎大名恐怕在學校無人不知吧,百聞不如一見,你本人可跟傳聞裏說的不太一樣。”傅晏清一轉身站在班門口,“報告。”

班主任正在講臺上說得鬥志昂揚唾沫子橫飛,突然被打斷臉色一寒就要訓斥遲到的學生,轉頭一看是他,瞬間恢複了幾分和藹。

“傅晏清啊,怎麽樣?去醫院檢查出什麽了嗎?沒什麽大事吧?先回去坐着吧,換新座位了,這次你的位置在後面。”

姜千遇回過神來忙跟着他喊了聲報告進班,她是新學期才被拆班分到五班的,平常在班裏的機會更是寥寥無幾,一換座位就更分不清自己坐哪了。

班主任扭頭看見她瞬間拉下了臉:“姜千遇!終于想起你還有個班了?你的座位也在後面,挨着傅晏清。”

姜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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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因為小時候的一句“新娘”,楚漾等了陸斐然十五年,等來的,卻是他娶了別人做新娘的消息。

楚漾沒哭沒鬧,轉頭同意了他哥陸景淮的商業聯姻。

衆所周知,C.H集團總裁陸景淮心狠手辣、不近女色。

最近卻傳出他結婚的消息。

衆人紛紛議論誰能降服這條惡龍。

對此陸景淮只抛下一句話:“商業聯姻,沒感情。”

卻有人在酒吧看見他怒不可遏地去抓自己偷跑出來的小嬌妻。

更有人看到,楚漾提出離婚以後,陸景淮強勢掐着她雪白的脖頸,如野獸般撕咬她的唇瓣,惡狠狠道:“阿漾,除了我身邊,你還想往哪逃?”

“我們只是商業聯姻,沒感情。”楚漾姿态妖嬈,笑得漫不經心:“陸總,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然後令他們不可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一向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陸景淮生平第一次垂下自己高傲的頭顱:“是。”

他喜歡她,所以哪怕打碎一身傲骨,求她別離開。

陸斐然失去楚漾後渾渾噩噩,看着楚漾在娛樂圈大放異彩,成為國際頂流超模,他終于認清自己喜歡的是楚漾,發短信乞求她原諒。

陸景淮瞥了眼自己枕邊哭唧唧求饒的楚漾,冷哼一聲,直接奪過手機在屏幕上敲點:

【你嫂子睡着了。滾。】

瘋子×作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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