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萬豪大酒店,二樓包廂,寸板的不良少年們

房門剛被打開,顧承煜就迫不及待站起來,熟稔地拉着他入了座。

“阿傅,你可來了,趕緊來坐,你胳膊怎麽了?”他身着黑色工裝連體褲,內搭白色短袖,腰間扣着的腰帶勾勒出他矯健的腰身,胸膛處的扣子松松垮垮,露出性感的鎖骨,一頭淺金色發色看起來痞壞痞壞。

兩人截然不同的風格,一張俊美無俦的臉卻讓他即便站在傅晏清身旁也絲毫不落下風。

“出了點意外。”傅晏清一筆帶過。

“介紹一下,這就是阿傅,我經常給你們提起的傅晏清,上次方哥的事就全靠他,一個人解決了一大幫人。”顧承煜揚眉吐氣地拍着他的肩膀,“阿傅,這次叫你來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驚喜給你準備。”

“傅哥好!”不良少年們倒滿酒杯,齊齊站起來舉向他,“你是顧哥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來,我們敬你!”

說完痛快地一飲而盡。

傅晏清慢條斯理地卷起襯衫袖邊,而後又戴上白手套,笑得一派溫良:“不用這麽客氣,叫我名字就好。”

話音未落,包廂門再次被推開。

“顧哥,真是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我來遲了,我先自罰三杯。”方哥拄着拐杖帶着自己的豆豆鞋小弟們一擁而入,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倒了三杯一口悶掉,然後狗腿地站着。

顧承煜翹着二郎腿,骨節分明的大掌漫不經心地玩弄着打火機,他不說話,在場沒一人敢吭聲,連呼吸都放慢起來。

片刻,他唇角洩出一聲“呵”,玩味地斜睨了卑躬屈膝的方哥一眼:“怎麽,你那雙綠豆大的烏龜眼是擺設,就只看見我了,把我身旁的阿傅當死人?”

方哥面色一僵,終于顫顫巍巍地、顫顫巍巍地把目光挪到一旁不動如山清風霁月的傅晏清身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液:“傅、傅哥好。”

那是地獄般噩夢的一天,他永遠都忘不了——

【小弟們七零八散傷痕累累地躺滿了整間病房,驚恐地瞪着最中心長身玉立的俊美男人。

方哥跪在他面前不斷磕頭,“砰砰砰”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饒了我吧。”

“你好像很害怕我?”傅晏清屈膝蹲身,伸手拭去他額頭的鮮血:“看,都流血了,很疼吧?”

方哥瑟縮地往後躲:“不,不疼。”

修長的食指緩緩向下挪,最後停在他結實有力的小臂上,唇角帶着笑意:“你的胳膊……可真礙眼。”

他漆黑的眼眸裏有與溫文爾雅外表不符的涼薄陰狠:“你好像很害怕我。”

方哥剛想說什麽,外面忽然傳來動靜。

傅晏清目光一淩,從醫用推車上拿起手術刀,單手粗暴地抓起他的頭發,而後豎起食指放到唇邊:“噓——”

“保持安靜哦,誰要是吵到我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做出什麽恐怖的事情,嗯?”他用手術刀尖對準方哥的喉嚨,只需要再推進一點點,他脆弱的喉嚨就會被他捅穿,屆時大動脈鮮血就會噴薄而出,運氣好的,還能看見噴泉呢。

方哥身體緊繃一動不動,小弟們忙惶恐地點頭。

“嗯?你把人給看丢了?!”姜千遇觸碰到把手的指尖一頓,匆匆收了回來:“我現在就回去。”

腳步聲逐漸遠去,好不容易外面的人走了,傅晏清終于松開了他,方哥像條瀕臨死亡的魚癱在地上拼命汲取呼吸,身下忽然伸出黃色的液體。

傅晏清手腕翻動,把玩着手術刀,就在方哥以為自己可以解脫之時,忽然探過一只大掌将他的手臂折斷,揚起手術刀尖狠狠捅了進去。

這還沒完,他擰動刀柄在肉裏緩慢碾磨,痛感直接被擴大十倍。

“啊——我的手,我的手!”

方哥龇牙咧嘴痛不欲生。

罪魁禍首卻笑得清風霁月,起身摘下沾着血漬的白手套輕飄飄扔到他臉上。

“這才對嘛,我的胳膊是因為你才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你的胳膊怎麽能好好的呢。”】

“阿傅,看來你把他吓得不輕啊,你都做了什麽,讓人家看見咱們跟見了老虎似的。”顧承煜“噗嗤”笑出聲,神情促狹,目光忽然在他打了石膏的手臂和大腿上停住,“你胳膊跟腿怎麽了?”

方哥下意識望了傅晏清一眼,随後收回視線打着哈哈:“我自己摔的,我自己摔的,哈哈哈。”

“這麽巧,阿傅的胳膊打着石膏,你的胳膊也打着石膏,哦,你比他更慘,你還拄着拐杖呢。”顧承煜挑了挑眉,目光若有似無劃過身旁一言不發的傅晏清身上,被後者一個冷淡的眼神後終于收斂,“行了,坐吧。”

方哥狗腿地點頭,後面的小弟跟着自己的大哥落座,他們一進來,原本寬敞綽綽有餘的座位瞬間變得擁擠起來,居然還有幾個人沒搶着座位尴尬地空站着。

“大哥,位置不夠了怎麽辦?”小弟低聲跟方哥附耳道。

“那還不自己去拿!”方哥瞪了他一眼,扭頭面對顧承煜和傅晏清時瞬間切換成笑臉,“方哥,傅哥,我這次來其實就是想向你們道歉,我以前年少無知冒犯了你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我、我……”

他站起來擡起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每說一句話就打一巴掌,很快臉就顯而易見地腫脹起來。

小弟們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卻謹記他來前的叮囑忍氣吞聲。

“行了行了,就吃個飯,我還不想見血,懂嗎?”顧承煜把打火機扔桌子上,身體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擺擺手。

方哥雙手仍舊在不停地扇打自己,嘴裏還悔過地念念有詞,包廂裏回蕩着他清脆的巴掌聲。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沒聽見我們顧哥說什麽嗎?讓你別打了,你耳聾了?”

傅晏清食指微屈,有節奏地在桌面上輕扣,終于,在第一百下,衆人已經忍不住準備制止方哥時,他薄唇微啓,吐出兩個字:“很吵。”

方哥動作驟然停在半空中,他頭腫如豬,兩頰的紅手印觸目驚心,滿嘴鮮血:“對不起,對不起……”

“跟我說幹什麽,阿顧不是說了讓你坐下嗎?坐吧。”傅晏清伸手抽出幾張衛生紙,言笑晏晏遞給他:“你流血了,要擦擦嗎?”

“不不不。”哪怕他笑得再無害,方哥都知道他內裏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他毛骨悚然,強壓着恐懼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四樓包廂,姜千遇等人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火鍋蒸汽騰騰氤氲在整個屋子。

“……剛剛我跟你們說的都記住了吧?這周你們好好布置一下,演員找專業的,周六就行動。”她道。

“放心吧,姜投,我出馬你還不放心嗎,都包在我身上。”小胖信誓旦旦。

“嗯。”姜千遇夾了塊肉,随口問:“小胖,這麽久沒見,你胳膊怎麽也打着石膏?”

“害,別提了,不知道哪個龜孫大半夜在老子回家路上一棍敲暈了老子,我醒來的時候哪都沒事,就胳膊受傷了,你說邪門不邪門。”小胖一邊往嘴裏塞羊肉,一邊怒火中燒口齒不清道。

他這段時間一直沒上學,就是因病在家養傷。

“我的羊肉!胳膊受傷了也沒見影響你幹飯的速度,我們是不是還要給你個盆啊。”

衆人哄然大笑。

“那當然,幹飯人幹飯魂,幹飯都是人上人!幹飯,我是專業的。”小胖一拍胸脯,洋洋得意地豎起大拇指。

“知道是誰嗎?”姜千遇喉嚨上下滾動,不緊不慢地嚼完最後一口肉。

“怎麽了?”

“怎麽了?”姜千遇忽然爆發,聲音陡然提高,像藏了冰一樣,把衆人吓得一個激靈:“都欺負到我頭上了!還能怎麽,落落,抄家夥,我倒要看看誰這麽嚣張?!”

說着扔下筷子就要去找他們,衆人忙攔住她。

“诶诶,姜投!冷靜冷靜,問題就在我也不知道是誰,要知道是誰我肯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這場子我自己就能找回來,還用得着您出馬嗎。”小胖給了落落個眼色,落落把她摁回座位:“姜投,你都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練球了,你不知道,自從你走後,教練天天給我們魔鬼訓練,我們都快想死你了。”

“是啊,姜投,你快回來吧,我們頂不住啊,我現在一想到練球就腿軟。”

“教練說你要再不回來就親自去找你們班主任要人了。”

“你們以為我不想嗎?還不是傅……”姜千遇一頓。

“什麽?”衆人好奇道。

“沒什麽,反正從下周開始我就能正常去訓練了,你們又能和我一塊打球了,怎麽樣,開心嗎?”她道。

就是條件是周六日她得找傅晏清把缺的課補回來。

“開心!當然開心!我們都開心死了!”衆人舉起飲料幹杯。

唯有落落小聲跟她道:“姜投,你剛想說傅晏清吧?我剛剛好像在二樓看見他跟幾個混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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