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溫
清晨,霍經時端着一杯溫水進夏行星房間的時候,夏行星已經起來了。
正在換衣服,夏季校服是一件薄薄的t恤,夏行星從頭上套下。
霍經時以為他還沒有醒,便沒有敲門直接進來。
少年優美的頸線、削瘦的蝴蝶谷和那一小截白得發亮的細腰猝不及防地撞進眼球。
他眯了眯眼,眸色微沉,眼底的情緒轉瞬即逝,等夏行星穿好了才敲了敲門框。
夏行星轉過身來,安靜微笑着向他問早。
臉上的神情已經比昨晚清明許多,只是眼角眉梢還是攜着一段揮之不去的文弱。
昨夜仿佛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霍經時又變回了他原本清冷冷的樣子。
不過語氣和神情之間倒是都平添一份微不可察的随意與柔和。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夏行星搖搖頭:“昨天睡太多了。”
他向來沒有賴床的習慣。
又看對方一身家居服,疑惑道:“霍先生今天不用上班嗎?”
“不是很忙,”霍經時掃了一眼他收拾得井井有條的書包,将溫水遞到他面前:“不急着去學校,給你請了半天假。”
“欸?”夏行星停下手裏拿書的動作,細聲細氣地反對道:“我已經全好了啊。”
霍經時不聽他的,直接伸手去探他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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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夏行星呼吸屏住,往後退了半分。
體溫正常,但霍經時還是正經嚴肅:“聽話。”
夏行星的注意力還在今天早上能不能成功去上學的拉鋸上。
他有些為難地小聲道:“可是今天早上是學校安排的全年級統一練聽力的固定時間。”
他英語本來就是落分項,難得有這麽針對性強的專項練習時間。
“很想練?”霍經時慵懶靠在窗臺邊,長腿微微屈着,雙手插在口袋裏,清晨的陽光為他勾勒出一道金邊。
英俊的面容,明亮又鋒利,沒有表情的時候顯得冷淡端肅。
夏行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赧然道:“我英語不好。”
霍經時眉眼一擡:“試題有原文嗎?”
夏行星不解:“什麽?”
霍經時往小沙發上一靠,兩條長腿随意地疊在一起:“我給你念,你做題。”
“……”
還有這種操作?
夏行星坐在書桌前,面前攤着一套聽力專項練習的卷子,不知道第幾次走神。
磁性又清朗的聲線,不徐不緩的語調,标致又地道的發音。
和霍經時平時說話的聲音并不太像。
在溫暖明媚的光線下,仿佛有一杯香氣醉人的紅酒微微一晃,淅淅瀝瀝地澆灑在人的心上,甘醇又濃烈。
那道聲音仿佛是從記憶深處遙遙傳來,卻又在此刻的早晨聲聲回響。
夏行星不知想起些什麽,仿佛被蠱惑般地擡眼看向身側的男人。
線條優美的側臉,挺直的鼻梁,微啓的薄唇,眉目眼梢帶了點慵懶閑散的放松,上下滑動的喉結,只是一副不經意的姿态就能讓人折服在他的聲音裏。
他低下頭想,講英語也能這麽性感。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個熟悉的聲音在他床邊講睡前故事。
不知什麽時候,霍經時已經走到他身旁。
随手拿起一支筆點了點桌子,金屬筆帽輕敲出“噠噠”兩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脆和響亮。
“專心聽題。”發現夏行星眼神飄忽,注意力不夠集中,霍經時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一點,嗓音低沉又嚴厲。
“……是。”夏行星收斂了出走的游思,強迫自己認真審題。
霍經時拿起卷子看他的正确率,頓了半晌,沒什麽語氣波瀾地提示:“你沒必要把我讀的每個詞都聽清。”
夏行星在題幹附近記了很多幹擾詞。
“除非是細節題,其他都是聽大致內容就可以選出答案。”
霍經時掃了一眼,仿佛在分析什麽報表數據:“你這三套聽力每套二十二題,一共六十六題,細節題才兩題,出現概率不到百分之四。”
“何必為了這不到百分之四的概率放棄做好聽下一題的準備。”
“你現在的水平,要該抓的抓,該放的放。”
“……”夏行星眨了眨眼。
霍經時看他呆呆不說話,也覺得自己剛剛說話有些生硬,像平時面對下屬。
遂頓了頓,道:“沒有說你的意思,慢慢練吧。”
又翻了翻他卷子上別的題,對着他的小作文和大作文誇了句,“你用詞習慣不錯。”
夏行星揣着那張被霍經時親手修改過英語卷子到了教室,看了又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場來去匆匆的病緩和了霍家莫名其妙的冷淡氣氛,夏行星和霍經時都默契的對前段時間兩人之間的不對勁避而不談。
周末,即便沒有去公司加班的打算霍經時也按照嚴格的作息時間起了床。
随手在吧臺取了杯咖啡,緩緩掃視了一圈客廳和外面的花園,還沒等他張口問,正在擦桌子的張阿姨就頭也不擡,道,“星星出去了。”
又出去了?
霍經時眉心一蹙。
這是第二回 了。
大周末,一清早,還不夠七點就出門。
霍經時擡手按了按眉心。
他不是要管着夏行星,也不愛做那惹人嫌的大家長,但這麽早出門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是不是也該跟他說一聲。
他以為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還算平和愉悅的。
張姨在霍家這麽多年,哪能看不懂霍經時,忙道:“說是去晨讀,拿着書出去的。”
見他不出聲,又幫夏星星解釋:“小孩是怕吵醒你,再來,在家裏也不好張口出聲兒是不是?”
霍經時剛要開口,張阿姨又道:“星星早前病了那麽一回都在家悶着,也是該出去好好溜達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換個心情。”
“對眼睛身體都好,小孩兒成天呆家裏可不行。”
“……”霍經時索性一邊一口一口飲着咖啡,一邊聽她叨完才淡聲道:“張姨,我說什麽了?”
“……”是,您什麽都沒說,可也什麽都擺臉上了。
夏星中午打了個電話回來說不回家吃飯,是白叔接的。
霍經時等菜上了桌才知道。
白叔看着他的臉色,一邊把湯端出來一邊斟酌着道:“星星說今天要在省圖查資料,太遠了,中午不回來。”
霍經時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淡淡嗯了一聲,看了眼沒有任何新信息的手機,沒再說什麽。
沉默又随意地吃了幾口菜,就上了樓。
白叔和張姨相視一望,回到廚房雙雙搖頭,聲音放得又輕又低。
“沒事,養了孩子都是這樣。”
“是啊,小孩嘛,長大了總是要往外跑的,習慣了就好。”
夏行星忙活了一天,自然不是什麽晨讀和查資料。
他兼職輔導的那個小學生下周月考,得趁着這個周末幫他把所有的考點都過一遍。
下午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夕陽斜挂。
悄悄回了趟房間把書包放好,再去廚房倒了杯檸檬水。
一天下來講課講得口幹舌燥,酸酸甜甜的冰飲流過火燒火燎的喉嚨總算舒服了許多。
白叔從樓上下來:“星星回來了。”
夏行星看着他懷裏抱着的棉絨浴巾又長又寬,問:“要洗嗎?我來幫忙吧。”
雖然家裏的洗衣機幹洗機烘幹機一應俱全,但霍經時講究,有些單品和衣物材質太過昂貴特殊,必須得手洗。
白叔笑道:“那你幫我拿給先生吧。”他指了指花園後的那個游泳池。
“?”
夏行星猝不及防:“啊?我……不……還是您去吧。”
作者有話說:
(●—●)昨天我在wb貼假條遼,有些小可愛沒康到!
明天學游泳好嗎~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