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氣運之子的主人
盡管小麒恢複了記憶, 但是他現在依舊是一只暈血的麒麟幼崽,狀态有些不穩定,加上容珺忘了用清潔術, 一身血腥味非常濃重,讓他非常不舒服, 臉色十分蒼白。
“小麒, 你怎麽了?”溫葶坐回原來的位置才發現他不對勁。
他擡頭看了看對面的容珺, 沒有說話。
“容珺,你又忘了用清潔術!”溫葶反應過來, 捏了個水球扔他, 扔了他一臉水, 報了剛才兇她的仇。
哼哼,她就是這麽小心眼。
容珺知道她正在氣頭上,剛才似乎把她拽疼,這個嬌氣的家夥只扔他水球算好了。
正當他準備用清潔術時,溫葶手指微動, 空氣裏的水靈氣湧動,不但把馬車裏清潔一番,連馬車外面都清洗一遍, 整輛車煥顏一新。
做完這些, 溫葶朝他得意揚眉,“現在你們都歸本姑娘護着, 乖乖聽話呀。”
林菡兒噗嗤一笑,“是是是,你是老大。”
“你的修為恢複了?”容珺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聽過誰能在規則之力下維持修為,就連已經飛仙天界的修士, 返回修真界也會自動降階。
每一個界面都有自己的最高境界,超過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對呀,剛才恢複的而且還升級了。”老實說,她都覺得凡界和修真界沒區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盡量不要用超過築基期以上的能力。”容珺一臉嚴重,腰背挺得筆直。
一直沒開口的羅蒙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許久之後才猶豫着說:“或許是好事也說不定呢。”
他覺得一定是因為溫葶有什麽特殊之處,他暗中打量了她一下。羅符門雖然修的是符道,但是觀面相也是很拿手的,他剛剛給溫葶相了個面,雖說不太精确,大概的吉兇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不過容家的道術也十分了得,甚至可以觀測到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所以他也不敢在容珺面前亂說話。
小麒看了容珺一眼,與他神識交談:“主人不必擔心,溫葶姐姐不是普通的人,規則之力無法約束她。”
“你說的可是真話?對她沒有危險?”
“是真的,她是白澤的主人,白澤深得天道厚愛,他的主人也會得到天道賜福。麒麟是不會說謊的。”
容珺心下稍安,只要沒有危險就行,沉默許久,才通過識海傳音:“你們認主之後可以遠離主人嗎?”
“只要主人下令,聽令而行。”
“以後你跟在她身邊,不用跟着我。”
“謹尊喻令。”
馬車一路向前奔,很快就遠離仙坡城,只在天際留下一抹劃開藍天的白線。
從仙坡城往南就是朝歌城,起初的景象是荒涼的,越靠近朝歌越繁華,就像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遠處的巨大城池依山而建,氣勢恢弘,如雲上仙宮,紅色的城牆,金黃的屋頂,綠樹成蔭,花樹茂盛,人聲鼎沸,別處的戰亂似乎對這座城池沒有絲毫影響。
國都才像是一個世外桃源。
“好漂亮啊!”林菡兒禦劍飛在馬車旁邊,高呼一聲。
“那是,畢竟是出過仙人的地方,舉國之力行奢靡之風,才會有如此多的戰亂。”羅蒙背着雙手站在自己的白色折扇上,風度翩翩。
“我們先找個地方停馬車,卦象顯示你們要找的人最關鍵的一個就在這城中。”蟲海掉轉馬車朝另一個方向去,“朝歌城也不是一開始就如此的,也是朝如勉登基之後愛好奢華,朝中百官迎合他的意重新打造的。”
“奇怪的是,我看凡物志,裏邊有幾個人真是不遺餘力地滿足朝如勉的奢華,但凡有什麽好東西都往朝歌搬。民間搬空了就到別國去取,周圍一些小國才聯合反抗。可以說凡間最好的東西都在朝歌。”林菡兒閑書看得多,還看了很多話本。
她一頓又接着說:“朝如勉雖然奢靡,卻只為一人,聽說他對已故的皇後十分癡情,可惜皇後壽元短暫。有話本還寫過這位皇後十分美麗,她的美貌讓帝王不惜發動戰争也要得到她。”
溫葶穿書前也看過很多帝王甜寵文,對這種套路很熟,“癡情又專一的男人是這樣子的,難怪他會被馮七七利用,我猜馮七七一定對他說過可以複活皇後,他才願以舉國之力幫她找誠心石。”
“一定是這樣的。”林菡兒點頭,“而且話本裏寫那位皇後還有一個孩子,只不過剛出生的時候發生了件怪事,皇子在皇宮裏莫名其妙消失。皇後像是知道孩子的下落,但就是不告訴皇帝,沒多久皇後就病逝了。”
“紅顏薄命,可惜!”羅蒙十分惋惜。
“發生的怪事是什麽?”容珺的關注點和他們都不一樣。
此刻也只有他和小麒坐在馬車裏,對外面的繁華城池無動于衷。
“這個有好多版本的傳說,不知道哪個是真。”
溫葶在養傷的時候也看過一些話本子打發時間,她重新回到馬車裏,坐在容珺的旁邊,“想聽嗎?”
“你覺得哪個版本是真?”這次容珺沒有讓她坐遠一點。
兩人肩膀離得很近,馬車跑動的時候總會出現相觸的情況。
溫葶自覺挪開一點距離,臉頰微燙,大佬不是在問她的意見吧?突然對她和言悅色是怎麽回事?
偷偷平複一下心情她才開口:“這就跟皇後的出身有關了,皇後來自民間,喜歡親手給皇帝做點心吃,有一日皇帝與大臣議事,賞給大臣一碟皇後親手制作的點心,但是這個大臣吃之後中了毒,皇帝吃了又沒事,其他人吃也沒事,可是從那以後,皇帝也不敢吃皇後做的東西了,漸漸的疏遠皇後,這個時候出現了個谄媚小人,給皇帝獻了很多美人和寶物。”
“加上這時候皇後懷着身孕,皇帝就漸漸不到皇後宮中去了,孩子出生那天,皇帝是親眼看見孩子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的。”
溫葶說完,遞給容珺一本冊子,“就寫在這裏。後面紅色畫圈的地方我問過秋西隴,他說是真的。他當時是權相客卿,有些是他經歷過的。”
容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人原來也不是什麽準備都沒有。
“別這麽看着我,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溫葶把冊子塞到他手上,扭頭不看他。
雖然側着臉還是能看到她揚起的唇角,她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住了幾天青樓,她有理由相信秋西隴也是關鍵人物之一。
“沒有,你做得很好。”容珺剛才接冊子的時候無意中碰到了她的手指,只覺得碰到的地方發燙,捏着冊裝模作樣地翻了翻。
這時候馬車突然一頓,溫葶坐得不穩,倒到容珺懷裏,本想立刻坐起,誰知頭發纏到容珺的衣服上面了。
容珺穿着一件交領月白色的長袍,左胸前繡着容家的家徽,家徽上還別着一個六芒星狀小銘牌,平時看着一點都不起眼,但是應該是一個小型法寶,會自動護主的樣子。
就是這個六芒星纏住了溫葶的頭發。
“你別動。”容珺身體一僵,立刻放下手中冊子,一手虛扶着她,一手小心用靈氣剪掉六芒星上的金線。
正好林菡兒掀開車簾探頭進來,“該下車......”
話沒說完就瞪大眼睛,從她的角度看,就是溫葶依偎在容珺懷裏啊。
她立刻放下車簾,“不好意思,打擾了!”
過了一瞬她飛快鑽進車裏抱走小麒,低聲喃喃自語,“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溫葶:“......”好朋友的想象力太豐富怎麽辦?
她的姿勢挺難受的,容珺動作不知道輕重,弄得她頭皮還有點疼。
“用兩只手。”她伸手撐在坐位前的幾案上,提示容珺別磨蹭。
“哦,你靠近一點。”容珺往後靠了靠,擡起左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推了推她的頭,“很快就好。”
溫葶的耳朵白皙,耳垂上戴着一顆紅色圓珠耳釘,襯得膚色更加紅潤細嫩。
容珺喉結微動,手裏挽着幾縷溫葶的長發。
好不容易才把六芒星取下,溫葶的頭發都亂了。
溫葶的這個發型是她小院子裏的雜役女弟子梳理的,她自己并不會弄,愁眉苦臉地捧着下巴,可憐兮兮地看着容珺。
古代的發型太複雜了!
“坐直了,我幫你。”容珺語氣不太好,耳尖上有可疑的紅暈。
“你會?”
“嗯。”容珺低聲應道,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把木梳。
溫葶感覺有點怪怪的,古代人頭發太長了,就連男人都随身攜帶梳子。
她轉身坐直,背對着他,手裏把玩着容珺剛才放在幾案上的六芒星,“容珺,這個是什麽,容桢身上沒有這個。”
她之前見過的容家人也沒有。
“別動。”容珺伸手抽走六芒星,飛快收到儲物袋裏。
“我就是想幫你把上面的斷發弄走,當我喜歡你的破星星呢?”
沒事帶什麽裝飾品,本姑娘的頭發都斷了好多根,頭沒禿吧?
生氣!
容珺默不作聲,只小心給她挽了個發髻,重新插上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