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子私印

謝鼎态度突然變得強硬起來,吩咐人送客,賀斓和陳飛無功而返,對着朱敏期待的眼神,賀斓有些愧疚。

“哼!”朱敏的臉色一點點冷下來,猛地一甩袖子離開了。

陳飛看了看林榮,林榮會意,“我去陪着她。”

對于謝鼎竟然不顧南陽郡王的面子,賀斓十分詫異,看着手中的玉佩,低聲道:“二師兄把這個玉佩送給我的時候,說這個玉佩很有用的。”

陳飛也有些奇怪,他們自然是知道秦桑的身份,怎麽說,這個謝知州也不該這般對他們啊?

衙門裏,謝鼎頻頻冷笑:“兩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竟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跟着謝鼎的刑名師爺姓王,跟了謝鼎十多年,他自然明白自家東翁的脾性,他心中有些疑慮,沉聲道:“若這兩人回京之後,說了東翁的壞話,南陽郡王再說給太子,恐怕對您不利啊。”

“怕什麽!”提到這位南陽郡王,謝鼎十分不屑,“不過就是個有名無實的郡王,即便他和太子交好,太子也不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更何況,張通判和我早已達成共識,京裏還有柳尚書,你忘了本官赴任陝州知州時柳尚書是如何提點的了?楊家可是相爺要保的,若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本官還怎麽得相爺看重?”

知點兒內情的官員,哪個不知道皇上看南陽郡王不順眼?南陽郡王自然不得皇上喜歡,謝鼎心想。

想到楊家背後真正的靠山,王師爺略微放心,心中暗暗想着,也不知道這楊家有什麽特殊的,竟然得相爺如此看重。

“但是,”他壓低聲音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哼,”謝鼎瞥他一眼,“這點小事你還做不好嗎?”

“是,”王師爺心下一凜,連忙保證,“學生明白。”

……

賀斓“仗勢”不果,雖有些沮喪,可更多的是不解。二師兄是個王爺,即便是個不管事的王爺,這謝知州也不應該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吧?心中帶着疑惑,等到晚上見明風的時候,自然就問了出來。

明風沉默了許久,垂首道:“是這謝知州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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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比平時更冷的臉色,賀斓想了想,輕聲問道:“是不是二師兄的境況不大好?”

以前她從未懷疑過二師兄的地位,畢竟他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孫,又是太|祖皇帝的唯一血脈。可是現在,她不這麽想了,或許二師兄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輕松。

“姑娘別多想。”明風知道王爺從來不和她提朝堂的事,也不提自己的舉步維艱,就是以免她平白擔心,連忙否認。

“王爺和太子十分親近,有太子罩着,也沒人敢不把王爺放在眼裏。”怕她不信,明風說話都比以前利索了許多。

“可你看這謝知州……”賀斓顯然不信。

“這謝知州确實太目中無人了些。”明風冷聲道。有些事不便和姑娘說,可他自己心裏清楚。王爺現在的處境艱難了些,可畢竟皇上病重,雖然咒皇上死是大不敬,可他畢竟是王爺的暗衛,自然希望自家王爺好的。太子繼位是早晚的事,只要挺過了這段時間,王爺的日子會輕松許多。

這謝知州顯然腦子有些不好使,這個時候,但凡有些心思的,都不敢這麽下王爺的面子。

賀斓也不知道信了沒信,只是嘆了一口氣:“這下沒辦法幫朱姑娘申冤了,那天晚上還壞了朱姑娘的事。”

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她得想想,能不能悄無聲息地除掉楊懷這個禍害,或者用武力讓謝鼎屈服?可是不管用哪種方法都有可能給二師兄惹來麻煩。賀斓頓時頭大。

正暗自反省着,卻見明風從懷中拿了一個東西出來。

賀斓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是個小印章,雖然她不認得這是什麽東西,卻也明白這東西絕不是二師兄給她準備的什麽小玩意兒。

她看向明風,明風道:“這是太子的一方私印。”

賀斓睜大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覺得拿這小印的手都有些發燙了。

“太子給王爺的,王爺讓屬下帶來給您。”明風的語氣依舊毫無起伏,“王爺說,這一路上或許有意料之外的危險,特殊時刻,說不定能保姑娘和八公子一命。”

一旁的陳飛也是驚愕不已,沒想到二師兄竟然讓明風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都帶來了。一時間,他看向賀斓的眼神十分複雜。二師兄實在是……太寵小師弟了。

“這麽重要的東西,我不能拿。”賀斓終是搖了搖頭,把小印遞給明風,遺憾道,“你還是收回去吧。”

雖然這個東西非常有用,可她确實不能拿,更不能随便亂用。

“姑娘盡可拿這小印去見謝鼎。”明風搖了搖頭,沒有接,“楊懷心狠手辣,害了無數小娘子性命,若不繩之以法,恐怕還會有更多的小娘子命喪在他手。謝鼎與本地鄉紳勾結,屍位素餐,受害的是一方百姓。若是王爺在這裏,定也不會坐視不理。”

暗中保護賀斓的安全,他對這件事也有一定的了解。當初沒攔着賀斓去知州衙門,便是以為憑着王爺的名號,這謝知州應不會太過為難,倒是沒想打這陝州的水這麽深。雖然他不是出謀劃策的幕僚一類,可跟在王爺身邊,自幼耳濡目染,也是有幾分敏感度的。

姑娘身邊的事,他每日都會事無巨細地寫信送回京城,想必王爺現在已經知道楊家這件事了。

“你說的對。”賀斓神色鄭重地收好小印,頗有幾分自己要為民除害的使命感,瞬間覺得自己的身軀偉岸了許多。

陳飛眼巴巴地看着賀斓收了小印,雖然十分好奇,卻也知那東西貴重,到底也沒說讓她掏出來給自己瞅瞅。可還是有些酸是怎麽回事?師兄們果然還是更寵小師弟,唉!有什麽辦法呢?他也跟着寵呗,誰讓她最小呢,還是個女娃娃。

讓他們沒想到是,還沒等他們再次去見謝鼎,一群不速之客就找上門來了。

那些刺客還沒到客店,守在暗中的人就已經給明風報了信。王師爺顯然低估了他們,只派了十來個人來殺人滅口,還不夠明風幾個暗衛殺的,還得留個活口。

帶着唯一的活口深夜“拜訪”謝知州,賀斓底氣十足。

謝知州被人從被窩裏拉出來,還有些迷瞪。待看到明風手裏抓着的人,一邊心中暗罵王師爺辦事不利,一邊色厲內荏地怒視着賀斓,指控她目無法紀,謀害朝廷命官。

賀斓笑眯眯道:“這罪名我可不敢擔呢!”

謝知州一臉正氣道:“你們想威脅本官殘害忠良,本官絕不會屈服于你們的。”

賀斓也不和他廢話,直接把太子的小印戳他眼前,吓得謝鼎腿都軟了,卻還強撐着狡辯:“本官……本官遵紀守法,愛民如子,你們不能……”

陳飛捏住他下巴,扔他嘴裏一個藥丸,下巴一阖,藥丸順着喉嚨滑進去。謝鼎驚駭地眼睛都快凸出來了,掐着自己的喉嚨咳個不停,可那藥丸早已進肚子裏了。

“你們……”謝鼎指着他們,“你們給我吃了什麽……”

“當然是好東西喽。”賀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謝鼎繼續吐,可什麽也吐不出來。

“怎麽樣?”賀斓聲音懶懶的,“這案子你能審嗎?”

“能能……”謝鼎忙不疊點頭。

賀斓滿意地點點頭。

陳飛拉謝鼎坐起來,眯眼笑了笑,吓得謝鼎打了個冷顫。

“你只需要公正審理就行了,”賀斓特別叮囑了句,“不是別人罪名的也別安人頭上。”

“這……”謝鼎看起來十分為難,“這件事畢竟沒有證據,本……下官也十分難辦……”

“證據?”賀斓表情有些誇張,“證據難道不是你們衙門去查的嗎?難道每個原告還得舉證,那你們衙門辦案也太清閑了吧?”

謝鼎一頭冷汗,讷讷地應了。

送走了幾個“瘟神”,謝鼎跌坐在床上,一邊喘氣一邊擦額頭上的汗,終于緩過來後,臉上又露出猙獰的狠戾表情。

賀斓并不怕謝鼎報複,只要他能秉公辦案就行。楊懷這件案子,說不定還能起到震懾人心的作用呢。

摸着手中的小印,賀斓暗想:“權勢可真是個好東西呢,難怪那麽多人汲汲營營,用盡一切手段往上爬。可權勢就像劍,是作惡還是為善,就看握在什麽人手裏。”

先前他們拿着南陽郡王的玉佩,謝鼎可以不看在眼裏,可他們拿來了太子的信物,謝鼎不能不當回事。殺人滅口這樣的事,他不敢再做。今晚來的第三個人,一句話不說,只是站在那裏,就讓人不可忽視他身上凜然的殺氣,這樣的人必定不簡單。

雖然他埋怨王師爺辦事不利,可他心裏也明白,只這一個人,自己手下的人就對付不了。除非……可萬一他已經把消息傳回京城了呢?被南陽郡王知道他們死在自己手上,難保他不會真的動怒,最終惹怒太子,他不能得罪未來天子。

想到這裏,謝鼎的眼神暗了暗。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咽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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