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個輕輕的吻徹底結束了這場莫明其妙發生的戰争,盡管林非涎有滿肚子的疑惑想問個明白,可看一眼再不理會他的風逍遙,他知道,這個人已經放下了,放下了對他的怨怼和恨意,如今的自己只是他眼中的陌生人。
沒再看林非涎,墨皓熯扯起風逍遙的手站起身,“累了吧?跟我進去休息一下。”
“嗯。”淡淡應一聲,風逍遙緩緩綻放了一抹笑,那笑,好幸福,竟像極了奴寵笑時的樣子,燦爛到純粹,不染一絲雜質。
屋子裏的人幾乎都被風逍遙如此的笑給驚到了,但有一個人卻沒有,他的目光由始至終只盯在一個人的臉上,那就是林非涎。
“為什麽要拒絕我?”倔強的看着仍舊不理會他的男人,墨皓熯雖沒說讓他離開的話,但在行動上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這裏不歡迎他,他最好馬上離開,嘴角不由得苦意更濃,以前,他想幫墨皓熯幫不了,現在他能幫了人家又不稀罕,該死的,難道自己今生注定了只能做墨皓熯身邊的旁觀人嗎?就像上一次他死在自己面前一樣,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要!
身形一頓,墨皓熯沒有說話只是拉着風逍遙向內堂走,為什麽要拒絕?這話問的真好笑,自己憑什麽一定需要他幫忙?
“回答我!”縱步上前,林非涎死死攔在墨皓熯的身前不肯退縮,他不懂,自己不是傷了墨皓熯的墨偃鑰,也不是和墨皓熯有亂|倫之嫌的墨蕭寒,更加不是……看一眼旁邊的奴寵,好吧,哪怕這小子和千萬個女人糾纏不清也是白紙一張,自己不應該和奴寵一般見識,可他就不明白了,連墨偃鑰和墨蕭寒都會接受的皓熯,為什麽偏偏看不到他的付出?他到裏哪一點不如別人了?就算是死也要讓他死個明白好嗎?
見林非涎一定要個說法,而父皇他們又沒有阻止的意思,墨皓熯沒辦法只好暫停腳步終于将目光投在了林非涎的身上,“你憑什麽認為我就一定希望你幫忙?”搖搖手阻止林非涎開口,“你的理由我都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想幫我很容易,只是……”眼神有些似笑非笑,墨皓熯的氣息陡然變的森冷,“我不信任你,不管曾經你是誰,你現在都是金焰國的人,還是金焰國皇室中當權的半個主子,這樣的你說想全心全力幫我,我又怎能相信?”
腳步微晃,顯然墨皓熯的一句不信任把林非涎打擊的不輕,“你怎麽可以不相信我?我對你……”後半句話硬生生噎在了嗓子裏,面對墨皓熯清冷不帶一絲人情味的眼眸,那聲愛他半個字也說不出口,胸中的郁氣結集成海,壓得他差一點透不過氣來。
是啊,多可笑?能走到今天站在衆人之上,他憑的不過是對墨皓熯的愛和向往,哪怕這個人不在了,他也想以比肩的身份死在墨皓熯的身邊,所以才會費心将他的屍體偷出來,所以才會在冰山之上為他建造了華麗的墳冢,可是誰又能料到,當有一天這個人從夢中再一次走出來站到他的面前時,給出的第一個評價竟然是,不信任,只因為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這是個天大的諷刺,真的,諷刺的他無話可說。
墨皓熯,想愛你就這麽難嗎?想着憤憤着,眼睛漸漸紅了起來,于是怒然擡起手臂,林非涎直指着風逍遙大聲質問,“那他呢?他難道不是金焰國人?他難道在金焰國就沒有勢力?論起影響和親近,他比我高出不止一點半點,你別忘了他可是風沁陽的親生哥哥,而風沁陽就是害死你的元兇之一!”
“是又如何?”挑眉看着激動得臉色通紅的人,墨皓熯一邊輕拍着風逍遙瞬間緊繃的身體一邊瘋狂向林非涎彪起了威壓,“就算逍遙是金焰國的皇室中人,就算逍遙與風沁陽是親生兄弟,那又能怎樣?在我的眼裏,他只是我在意的人,只是與我共渡一生的男人!”緩緩收回威壓,再不屑看一眼虛脫的似乎快要站不穩的男人,墨皓熯收回目光淡笑着掬起了風逍遙一縷長發,“因為認同了所以才會給出我所有的信任,被人珍惜了是一輩子相守,若是被背叛……”擡頭,一點點拉近與風逍遙的距離,直到嘴唇貼着嘴唇墨皓熯才低喃着道:“我會殺了你,逍遙,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愛情在他幾世的追逐中成為了泡影,若是連信任也沒有了,他不會再對自己做什麽,他只會毀掉這個世界。
是他們非要打破他的平靜,一步步緊逼讓他接受了他們,如今他交出了自己所能給予的所有,自然就容不得半絲的背叛,說他霸道也好,說他無情也罷,這是他的底線,唯一的底線。
“皓熯,我有沒有說過,你真是太迷人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感動來自于墨皓熯一次更比一次的在乎,那麽簡單的直白的在乎是他一輩子裏都不曾擁有過的,雙手擁住墨皓熯的腰,一個轉身将人死死壓在了牆壁之上,風逍遙低頭吻住墨皓熯的嘴唇,瘋狂的盡乎啃咬的吻着,若不是地點實在不對,他都想直接把墨皓熯給上了,最好壓得他幾天幾夜下不了床。
有些呆呆的看着毫不反抗任風逍遙痛吻的墨皓熯,林非涎此時已經沒有妒忌的心思了,如果說前幾天當墨皓熯被風逍遙帶走時他憤恨,剛剛墨皓熯為了風逍遙想殺他時他傷痛,那麽當親耳聽到墨皓熯的那一句‘是又如何’時,他對于風逍遙的感覺就只剩下羨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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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若能碰上一個無條件寵着自己的人是一種幸運,風逍遙很幸運,他碰上了這樣的人還死死的抓在了手心裏,所以自己才會羨慕,當然,不甘還是有一些卻沒有了憤恨到想殺人的沖動。
墨皓熯說的對,憑什麽自己想幫人家人家就一定要接受?他不在意他,自然也就不會信任他,無論自己付出了多少都是自己的事情,與墨皓熯有關系嗎?突然有些想笑,自己愛上的竟然是如此絕情的一個人呢,可又慶幸着,自己愛着的人竟是如此一個特別的人,他對于不在意的自己可以說殺就殺,而對于在意着的風逍遙……
妒忌呢,真的很妒忌,若是自己有一天也被墨皓熯承認了身份,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幸福……
“今天打擾了,我很抱歉,蕭前輩,這是我收到的消息,你願意看就看一下吧,告辭。”将特意寫好的東西交到墨蕭寒手中,回頭再看一眼仍舊被人吻着的墨皓熯,林非涎微笑着離開了,那灑脫般如同獲得了新生的樣子,十分具有吸引力。
說起來林非涎還真是新生了,只因他悟透了一個道理,不是所有的付出都必須有回報,有時單方面的愛也可以幸福,當然,這并不是說他對墨皓熯放手了,他只是将曾經想讓墨皓熯一定接受他的心情,改變成了只要愛着只要付出着哪怕一輩子都是墨皓熯眼中的陌生人也無所謂的心态,也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了愛的美好,原來自己一直活在痛苦裏并不是別人的錯,只是自己沒有看開而已。
也許是林非涎的眼神太過于幸福,墨偃鑰竟産生了種想跑上去問一問林非涎的沖動,這個人是不是在剛剛悟到了什麽,不然怎會突然間笑的這樣開懷?可想到只是想到,冒冒然跑上去問,為免太過于荒謬了。
似有所感,沐青瑤望着潇灑離開的林非涎淡淡笑了起來,又一個悟透怎樣去愛的人嗎?他也是個不錯的人呢。
“好了風逍遙,你有完沒完了?過來說正事。”實在看不過眼兒了,墨蕭寒扯開仍在墨皓熯身上左蹭蹭右親親的風逍遙,圈着墨皓熯坐回到椅子中,手指心疼的撫摸着小愛人紅腫的雙唇,丫的風逍遙,你屬狗的嗎?看看,破皮了好幾處。
呃~摸鼻子,風逍遙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剛剛太激動了,不下重口無以表達他沸騰到了頂點的心情,如今看看墨皓熯嘴唇上的傷口,心肝兒顫啊,“皓熯……”
“我沒事。”想掙開墨蕭寒的手卻幾次都沒成功,回視着自家父皇大人鐵黑的臉色,算了,反正被這家夥圈在懷裏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父皇剛剛說有正事?”
“嗯,瞧瞧林非涎剛剛給我的東西,很有料噢。”将資料遞給墨皓熯,墨蕭寒雙臂緊緊将人困在懷中低頭用牙齒磨蹭着墨皓熯的脖子,真想咬一口呢,不知道皓熯會不會像對待風逍遙一樣的放任他?說實話,剛剛皓熯的那一句‘是又如何’讓他妒忌極了,深深的妒忌着,那樣無私的信任實在是太刺目了。
“我同樣信任父皇。”放下手中的資料回頭而笑,吃醋的父皇好可愛,向來喜歡眯起的眼眸氣憤的瞪着,薄唇微抿,顯出了幾分孩子氣。
心口一震,重重的一震,墨蕭寒呆呆眨巴好幾下眼睛之後猛然燦爛的笑起來,皓熯在向他表白,他說若是換了自己他一樣信任,這種快樂的感覺讓他心情激蕩的想大喊大叫,嗓子癢癢的直接後果就是,親吻。
雙手捧着墨皓熯的頭火熱的糾纏,皓熯……皓熯……你怎麽可以這麽勾引我,難道你不知道父皇最最受不得的,就是你的勾引嗎?你真的太壞了,壞的讓人想一口吃掉你。
此時的墨蕭寒才終于明白,剛剛風逍遙啃咬墨皓熯嘴唇的惡行真的一點也不過份,能在這個時候忍住不下重口,神仙也做不到。
于是越吻越心火狂燒,越狂燒越吻的用力,墨皓熯因為了解墨蕭寒此時的心情,再加上剛剛放縱風逍遙如此待他了,自然不能厚此彼薄,就這樣,再一次縱容的後果就是,黑了屋子裏一群人的臉,外帶‘紅眼病’現象齊發。
墨偃鑰就不用說了,以他此時在墨皓熯心中的地位,除了幹吃醋啥也做不了。
定定看了兩人好半晌的沐青瑤抵不住心情蕩漾認輸般垂下眼簾,他也想知道,吻皓熯到底是種什麽滋味,只是可惜,他還沒那個資本這樣做。
好寶寶奴寵直勾勾看着半垂着眼簾臉色潮紅的墨皓熯,斯人任君采撷的樣子迷得他口幹舌燥。
而風逍遙卻在暗地裏撓牆,他家皓熯啊,怎麽就這麽沒有自我保護意識?這屋裏可都是狼啊,這誘惑人的樣子表要再繼續下去了好不好~~
廳內唯一的‘外人’墨钰以手撫臉就快要裝不下去背景了,詭異的氣氛持續再持續,半啞着嗓子由最後面飄出來,請注意,墨钰絕絕對對是飄着出來的,你看他雙腳立起身無半兩重,可不就和飄着沒多大區別?
“父皇,再親下去天就要黑了。”不是他膽子大,實在是前後左右就他一個正常人了,他們可還有大事沒商量呢懂不?不能讓美色誤人啊~~
戀戀不舍的結束深吻,墨蕭寒擡起頭淡淡瞪了眼搞破壞的某人,“一邊待着去。”沒看到他老子好多年的心願終于達成正爽着嗎?敢這個時候來打擾,皮癢了是不?
“父皇。”哭死,他也是為了大家好知道不?不帶這樣事非不分的啊~
“好了,我們來商量商量下面的事情吧。”推開墨蕭寒坐回自己的椅子中,被滿足的兩頭狼此一回都很安份,個個正襟危坐嚴肅異常,“由林非涎的資料來看,風沁陽正動身前來華蓉城,若這是真的,那想必他已經知道我和父皇在這裏的事情了,為了避免麻煩,我和父皇必須離開。”
“那我呢?”一聽就急了,墨偃鑰可憐巴巴望着墨皓熯,他的求親都是假的,這會兒心上人要帶着‘家裏人’一起離開,豈不是要甩開他不管了?
“你是來求親的,不能走。”這是大實話,傷人的大實話。
“我說了我求親都是假的,皓熯,就算你現在再讨厭我,你也不能逼着我娶別的女人。”心有些受傷,他頂着所有的危險前來金焰國為的是誰?皓熯怎麽可以如此對他?難道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娶別的女人嗎?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偃鑰,你的确不能走。”起身走到墨偃鑰跟前,安撫般将激動的站起來的人重新按回椅子裏,“我們是由明路上來的,天下有心人此時差不多都在看着你,在這個時候你要是不聲不響離開了金焰國,那風沁陽為了面子就不得不向傲龍國宣戰。”壓低身子,墨蕭寒又悄悄說出了最能打動墨偃鑰的理由,“想想此時身處衆矢之的的皓熯吧,國亂了家何在,家不在你又拿什麽來守護他?”看着聽到話的墨偃鑰臉色一白,墨蕭寒心中也升起了幾絲不忍,也許當初他們都錯了,他們不該因為記恨墨偃鑰曾經對皓熯的傷害而将墨偃鑰推到尴尬的位置上,本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誰知竟會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咬着牙強忍下心中的傷痛,“我不想娶七公主。”低啞的嗓聲裏滿是不甘,濃濃的不甘刺的墨偃鑰透紅了眼睛,目光直勾勾望着墨皓熯,他像是宣誓般一字一頓又說了一遍,“我~不~會~娶~七~公~主~的!”低吼着轉身跑了出去,他恨,恨自己的無能,明明不想卻不能反抗,父皇說的對,現在的傲龍國不能亂,那些惦記着皓熯的人若是因為傲龍國無暇它顧時對皓熯出手,那自己就真的一頭撞死也不為過了。
“父皇,我去勸勸二弟,你們接着談。”主動請命,也不等墨蕭寒說話墨钰就跑出去了,汗一個先,他承認,心疼弟弟只是一方面,迫使他搶着當好人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場面太混亂,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瘋,望天,果然啊,感情的事情還是要慎重再慎重,不然就會像他那位咎由自取的二弟一樣,悔不當初。
沐青瑤也暗嘆不已,剛剛墨蕭寒對墨偃鑰說的話他都聽到了,也看到了墨蕭寒眼眸中的悔意,他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想一想要是自己被皓熯逼着娶別的女人,大概……也會被傷的不輕吧?
默默收回望着廳外的目光,墨皓熯看向了同樣一臉複雜的風逍遙,“我想一會就和父皇還有奴寵離開,這裏你多照看着點,有什麽萬一……以自己不受傷為準則。”
墨皓熯沒說明照看誰,但大家都懂那個誰指的就是墨偃鑰,以剛剛墨偃鑰的狀态來看,此時碰上風沁陽只有吃虧的份,而身為被風沁陽最忌憚的三王爺,若是風逍遙出手幫助墨偃鑰會讓風沁陽借機一起收拾他,這也是為什麽墨皓熯說讓風逍遙以自己別受傷為準則的根本原因,顯然,在此時的墨皓熯心中,風逍遙的地位要高出墨偃鑰很多。
“放心,我懂得照顧自己。”心裏這個美啊,風逍遙歡樂的嘴角一直翹啊翹的,“對了皓熯,你此行是要回傲龍國嗎?”前前皇帝和現任皇帝都不在,只餘一個墨無悔似乎真有些鎮不住場子。
“不是,我要和奴寵一起去找楚慕雲,只有父皇一個人回傲龍國。”
“什麽?!”驚呼來自于三個人,風逍遙、墨蕭寒、沐青瑤齊齊瞪視着墨皓熯,“不行,太危險了。”難得的連語氣和表情都一模一樣。
墨皓熯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沐青瑤,他沒事添什麽亂?回頭再看一眼墨蕭寒和風逍遙,認命的嘆氣,好吧,他馬上解釋給他們聽。
“奴寵和楚慕雲是一體的,誰也不敢保證若是楚慕雲死了奴寵還會不會存在,我不能冒這個險,而且這個世上若是有人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楚慕雲,那也非奴寵莫屬,這一點我想沐青瑤最能證明。”還有一個原因他沒說,那就是……墨偃鑰,他愛不愛墨偃鑰是一回事,幫不幫墨偃鑰是另外一回事,看着自己曾經愛着的人被迫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為妻,能幫一把總是要幫一把的吧?又何況墨偃鑰娶的可是風沁陽的妹子。
“皓熯,你現在才是最危險的,用奴寵找楚慕雲可以,但我要陪着你,我不能回傲龍國。”長生不老再加上死而複生,這樣的誘惑誰能擋得住?反正傲龍國一時半會也倒不了,回不回去都一樣。
“父皇。”不認同的皺起眉,“這個謠言來的太奇怪,我們不得不防,沐青瑤和你都得回各自的國家,我相信有沐青瑤這位‘仙君’在天香國亂不起來,而傲龍國有你在我也能放心大膽的往前走,所以,你不在我身邊才是幫助我,父皇,想想我的身手,再想想奴寵的身手,我們出不了事的。”
聽到此墨蕭寒和沐青瑤都沉默了,他們也知道墨皓熯說的有道理,可一想到這個人只帶着奴寵尋人,他們就一陣陣的不放心,那可是奴寵啊,除了愛皓熯什麽都不會的人,他們能指望奴寵照顧好皓熯嗎?能嗎?!
“好了,就這麽定了,父皇,吩咐人準備行裝,我們吃過了飯就離開。”做事情不喜歡拖拖拉拉,墨皓熯在沐青瑤與墨蕭寒不悅的目光中,拍板定下了今後的行動。
呵呵……果然不愧為女王啊,氣勢一開,衆小攻只有俯首貼耳的份~~